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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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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瀨幫我給脖子上了藥,藥膏冰涼冰涼的。似乎能加快痊愈速度,但其實原本也只是皮肉傷,就算不理會很快也會好的。

肩膀上的傷口原本已經好了大半,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裂開了。於是重新包紮換藥。不過這樣看來,其實我的恢覆能力也算強的了。雖然沒有快進的特殊技能,但起碼在普通往上水準了。

我瞅到秋瀨的胳膊,傷口已經完全愈合,膚色白皙甚至連一絲疤痕都看不見。但想想我的傷口怎麽說也得留下一個一公分的褐色痕跡。真是讓人各種羨慕嫉妒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神出賣了我還是別的什麽,傷口處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我幾乎是瞬間雞皮疙瘩全部起立。

“嘶——!”

秋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亮柔軟的少年嗓音裏帶著隱隱的笑意,充分說明了他剛剛就是故意的。“註意力集中點,東張西望對傷口不好呦真名。”

“………”

這個混蛋……我面無表情的想到,對著自己的青梅竹馬他怎麽下的去這個手。於是暗暗打算明早的早飯裏面給他多加點什麽他討厭的東西。反正一直在待一起,報仇什麽時候都不嫌晚。

不過說起來……這家夥好像暫時找不到什麽討厭的食物。完全不挑食主義者啊……真糟糕。

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秋瀨幫我把綁帶一圈圈的纏上,從側面可以看到少年的紅眸專註而認真,完全沒有分神的樣子,就在我覺得肩膀快要被看出一個洞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砍人魔事件,真名你還記得嗎?”

我心臟猛地一跳,“記、記得啊……怎麽了?”

“總覺得今次的事件跟砍人魔有不可或缺的關系,無論是從手法還是別的什麽。假設說砍人魔可以讓人們失去記憶的話,那麽控制他們的行為也就不是不可能。”

“啊是這樣的麽……”

“但是,”他這麽說著,給我肩膀上的繃帶打了一個簡單的結。“妖刀罪歌的資料太少了……我根本找不到關於她除了殺了很多人以外的信息。”

秋瀨用手撐住額頭作思考狀,微垂著眼睛,沒什麽表情的瞅著他的筆記。

這個家夥……越來越變態了餵。

幫我徹底處理完傷口以後,秋瀨說要整理一下今天的案件,帶著筆記回臥室了。雖然不怎麽困,但又不知道幹什麽,索性躺在床上,開始翻來覆去的滾。剛打開手機開始震動,提示一條新的短信。我打開信息。

【真名……你還好嗎?剛剛一直沒有回覆,手機也打不通。是出了什麽事嗎?】

是天野雪輝,看來他從剛剛一直在等我短信,突然覺得有點抱歉,因為我完全忘了這回事。不過想想現在跟我通短信的是未來日記的男主角,就覺得心情十分覆雜。如果可以的話,就個人而言還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因為很容易早死。估計我現在應該已經上了我妻由乃的黑名單。

但從戰鬥力來講我不是打不過她,但從手段來講,我確實比不過她。很難想象以後再遇見她會怎麽對付我。現在已經認識了,我也不能讓時間倒流告訴天野雪輝我們能不能不做朋友。

何況能感覺到他似乎很珍惜我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而且人類總是情不自禁的去保護比自己弱小的家夥,總覺得我很微妙的對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沒事,因為太困了所以剛剛睡了一會兒,才醒來。】

【那就好,我要去睡了……晚安。】

看樣子似乎是一直等我到現在,頓時內疚感又上升一層。於是回短信給他。

【晚安。】

我將手機放在枕邊,罪歌緩緩從手中滑出,我將它舉起在眼前。明明沒有絲毫的亮光,這把妖刀也依舊帶著魔煌般的色澤,在黑暗裏尤顯詭異。在抽出的瞬間似乎還能聽見輕輕的一聲刀鳴聲。

當然,與此相比的依舊是罪歌在腦海裏接連不斷地詛咒聲,幾乎蓋過了外界所有聲音。

並沒有什麽異常,但總感覺不對勁。是今天的那起案件麽……聽起來簡直像那段時間贄川春奈惹出來的事件一樣,但罪歌明明就在我這裏。也沒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罪歌之子了。

我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這個世界是一個大雜燴,或許是其他異能者做的。我這麽自我安慰道。

將手機放在枕邊,閉上眼睛。明明不怎麽困,卻一下子就睡著了。

……

是夢吧,大概。

我這麽想著。

掐著我脖子的手很討厭,太緊了幾乎無法呼吸。剛才才劃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還有估計已經開裂了的肩膀上的傷口。

眼前男人的呼吸沈重,步伐逐漸緩慢,然而掐住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這家夥估計是打算殺了我,我是這麽覺得的。甩掉了警察以後,我作為人質的作用自然沒有了,只能拖他的後腿。

【讓我去愛他吧愛著這個人去愛他喜歡他是真的喜歡著……】

哦,這樣。

當這麽想的時候似乎也就沒什麽了,反正是在做夢,並不需要想太多。罪歌從手心緩緩滑出,男人看著我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他拿著刀子似乎想向我直接捅來。我不知道從手裏抽出刀刃是多麽驚悚的效果,只是想著要閃開其實也只是簡單的事情,他的動作在我眼中仿佛電影效果慢動作效果般。

罪歌在我的手中,揮舞的時候仿佛已經和我成為一體。在這種時候我竟然還能分心想到或許在這種狀態下能打敗折原臨也也說不定。對方躲閃不及,劃過他的脖子也不過一瞬,男人瞬間沒了聲息,血立刻濺了出來,我側身躲過。

即使如此,濺到臉上的血依舊溫熱。我將它擦掉,只覺得這個夢境還真是真實。

如果血腥味沒這麽重就好了,我討厭這個味道,不知道為什麽。

夢境的最後似乎聽到了秋瀨的聲音,熟悉的少年嗓音帶上了擔憂的語氣。

“真名?”

果然是做夢吧。

……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冷汗直冒。明明應該是酷暑的晚上,我卻一點熱意都感受不到。醒來的時候躺在自己的床上讓我瞬間松了口氣,夢境的真實感到現在都殘留在手上,殺人的快意,以及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不得不說,殺人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甚至可以稱為最後的底線。所以這個夢讓我極其厭惡,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說這是我的潛意識在作祟麽。

本打算下樓倒杯水就直接上來,卻發現秋瀨房間的燈還亮著。索性倒了杯牛奶給他順路帶過去。

我敲敲門,“秋瀨,睡了嗎?”

少年沒有應答。

屋子裏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在似的。我想他可能累了一天可能已經睡過去了,而忘了關燈。門是鎖著的,所以我直徑回屋子了,開著燈也無所謂,而為了關燈而打攪他睡眠就不好了。

躺在床上,我聽著手機裏的音樂,直至很晚才睡著。

這次再無夢境幹擾。

**

本來早餐不是我做,但作為小心眼並眥睚必報的女人,我按照昨天的想法做了早飯並給秋瀨的面包塞了很多奇葩的蔬菜種類。好吧我就是這麽一個幼稚的家夥。然而等了半天一直沒見他出來,雖然平時他經常逃課去查案,但實際上每天早上都起來極早,大概在六點左右就能聽見他在樓下走動的聲響。想了想,我去敲他的門。

“秋瀨?”

“嗯?有什麽事嗎?真名”

從門內傳來的少年嗓音並無異樣,於是我放下心來。少年快點出來解決專門為你準備的早餐。

“沒事吧,我做好早飯了。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晚?”

“要是每天都這麽叫我起床的話,感覺還真是居家呢真名。”

“閉嘴喲,所以說你到底在感慨什麽……有時間調侃我的話還不如快點出來吃早飯。”

想也沒想的吐槽回去,我收拾東西打算去學校。因為秋瀨今天依舊請假,所以我繼續一個人去學校。想象了一下秋瀨吃到面包的表情,在心裏稍稍自我滿足了點。

好吧我知道我是個糟糕的家夥。

………

還是瞞著她好了。

鏡子裏少年原本白凈修長的脖頸上被劃傷了長長一道口子,雖然只是劃傷表皮並無大礙,但要是再深入哪怕一點,聲帶也會被切到。

仰著頭給脖子塗著傷藥,秋瀨或有些漫不經心的想到,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以真名的性格,知道了必定會責怪自己。然後面無表情的告訴他如果有下一次,請不要客氣的照著胸口捅。

真名就是那麽直截了當的性格,相處了那麽久。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這次的事情,砍人魔事件被簡單的敷衍過去,但真名卻依舊處於被控制狀態。她是知道些什麽的,只是不願意說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過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不顧她的阻攔,直接調查下去。

對於罪歌這把妖刀他所了解的並不多,知道的東西也大多是通過這次和上次的時間推理出來的。

不過有了這次的經驗,倒是給他增加了不少知識。

昨晚原本只是下樓去取臺燈要用的電池,卻正好撞見少女沈默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聽到聲響後,略帶僵硬的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原本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猩紅的光。手裏的日本刀帶著妖異的色澤,現在正直直的對著他。

“真名?”

對方不答,揮著刀直直向他砍來,動作極快。沒有任何突兀或者是奇怪的地方,她的揮刀似乎是帶著一定協調性的。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刀鋒已經近在眼前。

疑惑著真名的運動神經什麽時候好到這種地步,邊退後一步。原本要深入脖頸的刀刃只是順著淺層表皮劃下,淺淺的溢出了血絲。隨後便是下一擊!

因為不能傷到她,所以沒辦法出手。和上次一樣簡單解決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而且這次看起來攻擊性明顯比上次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不過沒關系,這個家四處都是可以閃避的地方。

銳利的日本刀順著他的肩膀深深插入身後的墻壁,少女猛地皺起眉來。想要□,刀尖卻穩穩的紮在墻壁上不見絲毫動搖,可見力度之大。

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半尺,是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吐息的距離。

輕笑了一聲,他突然伸手抱住少女,明明還處於被控制狀態,對方還是瞬間僵住,連拔刀的動作都不再繼續。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種過分親密的行為從沒做過。要是正常狀態下的少女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吐槽他吧。

像是今天做飯我似乎沒放什麽多餘的東西之類的問話。然後僵硬著在他的懷裏不再做絲毫動作。

“看來我猜的沒錯,行為動作果然是可以控制的呢”即使知道少女聽不到,他還是如此說道,“那麽,只要昏過去就不會有反應了吧。”

少女軟軟的倒在他懷裏,他嘆口氣把她抱回床上。少女的睡臉倒是格外安靜,比起剛才殺氣騰騰的要好上許多。不過還是平時的樣子比較可愛一點,他笑了笑,閉門出去了。

本想著她會直接睡到天亮,結果竟然中途醒來了。他的房間開著燈,這個時候再關就跟鋪蓋彌彰沒什麽區別了。

保持著不出聲的姿態一直等到腳步聲離開,他松了口氣,將肩膀上的傷口綁好,這個傷比起脖子上的可重得多,雖說是擦過,但也跟劃過沒什麽區別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愈合,不過幸好是在有衣服遮蓋著一般情況是看不到的。

這次是他太松懈了,聽信了真名說會自己解決,但現在完全不是她所說的情況。事到如今……他必須選擇一個快捷的方式來得到情報。這時他想到最初調查的時候,所追蹤到的一個對象。

本不想通過別人來尋找答案的,他所喜歡的還是自己一步步推理的過程,但現在時間並不允許他這麽做。真名的暴走距離上次沒幾天,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現在只能速戰速決。

早上醒來,他照舊開始寫今天的日記。

6:05(家裏)

真名開始敲門了,估計是在疑惑我怎麽還不出來。

但現在沒辦法見她,轉移她的註意力好了。

6:15

真名終於出門了,出去的時候看見桌子上放著她做的早餐。

……放在面包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6:25

吃完了早餐……暫時找不到任何能夠形容它味道的詞語。

7:00

西島先生打來電話,告訴他今天暫時去不了。

……

11:30

找到對方的所在地了。

折原臨也看著推門進來的少年,一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這個表情就被換成了爽朗的笑容。

“真是稀客啊……秋瀨君。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這裏。”

“這也是沒辦法的呢,一路追查過去,似乎了解詳情的只有折原先生了。”

“能找到這裏,實在是令人讚賞。不過從你身上所能感覺到同類的味道還真是讓人惡心。”折原臨也的笑容充滿惡意。

“那麽你是想知道砍人魔是誰嗎?實話告訴你,我知道呦。”

少年額前白發淩亂,遮住了他的眼睛而看不清表情。聽到這話,他慢慢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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