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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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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早上請安的時候,沈語蓉對於昭妃有喜一事未置一詞,現如今昭妃剛回去,毓秀宮就被包圍了。

第二日請安的時候,果然沒有瞧見昭妃的身影。眾人心裏都十分忐忑著,暗自猜測著皇後娘娘會如何處置昭妃,不過這事兒過去一個月了,皇後娘娘那邊卻是絲毫沒有什麽動作,依然讓昭妃那邊好好地待著。

只是毓秀宮請大夫開始越來越頻繁,昭妃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焦躁。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明明該安心養胎,但是那些太醫來,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說法似的。為了不讓旁人收買太醫害她子嗣,她一般不會請同一個太醫,而是每日換一個。當然這請太醫的人,只有守在外頭的宮人了。

有的太醫說她並無大礙,只要不太過於憂思即可。但是有的太醫就說她身子比較弱,此胎比較兇險。甚至同一個太醫,隔了三四天重新被請過來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都不一樣。

不光昭妃焦急,那些太醫也快被折騰得神經衰弱了。似乎這昭妃娘娘的脈象一天一個樣兒,怎麽都弄不清楚。所以沒人敢亂開藥,藥方上都是一些溫和的保胎藥。

毓秀宮最近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惹惱了昭妃,受到什麽嚴厲的懲罰。昭妃最近睡得也不好,她發現每當自己做惡夢的時候,第二日的精神不大好,而且太醫來診脈的時候,也會說她的身體糟糕。

為了讓自己一直保持著好心情,她對毓秀宮全體都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說“落、滑、流”等帶有小產跡象的字眼。

沈語蓉知道之後,不由得輕輕笑出聲來,輕聲嘀咕了兩句:“她倒是迷信的很,以為不說這些話就行了。不過也不乏是一個好法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人不在她面前說這些,她也就很少能夢到流產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豈是這麽好逃脫的!”

沈語蓉正輕聲地說著,外頭就走進來一個小宮女通報:“皇後娘娘,綠兒在外頭求見!”

“讓她進來!”沈語蓉揮了揮手,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總算是等到了最重要一個環節的人物了,綠兒跟在昭妃身邊日子不短,卻不是昭妃從府中帶進宮的,而是原本宮裏的宮女。昭妃看重綠兒的就是,她懂事識得大體,甚至偶爾還能給昭妃出主意。

這麽聰明的宮女,用得自然十分順手,但是背叛的時候,也會直接翻臉無情。在綠兒的眼中,自然是保命要緊,現如今的昭妃已經不是能夠庇護她的人了!

☆、086 查明真相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綠兒恭敬地彎腰行禮,態度放得極低,聲音溫和。

沈語蓉擡起頭來,仔細地看著她,眼睛輕輕瞇起。

“本宮聽守門的人說,你有非常要緊之事要來見本宮,本宮才破例讓你從毓秀宮裏出來。有什麽事兒就說吧,免得待會子被其他宮人發現了,也要來跟本宮套近乎!”沈語蓉壓低了嗓音,十分不客氣地說道。

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話題引到了綠兒要說的事兒上。綠兒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才擡起頭來,瞧了一眼沈語蓉,似乎在確認皇後娘娘臉上的神色究竟有幾分是認真的。

“皇後娘娘,昭妃她——”綠兒一開口,聲音就異常的嘶啞,與方才那個進退有度的人判若兩人,顯然多了幾分猶豫。

沈語蓉並沒有著急催促,只是認真地瞧著她。綠兒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兩人說話的時間並不算太長,綠兒從鳳藻宮出來的時候,腿腳都有些發軟。甚至是雙手扶著宮墻,一步步慢慢地往外走。

她剛到了毓秀宮,就聽到裏面傳來昭妃尖銳的叫喊聲。她閉了閉眼眸,臉上閃過幾分疲憊的神色。

“喲,綠兒姐姐,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方才從那邊來了一位姐姐,讓我把這幾幅畫給你,說是你看了就知道該怎麽做了!”一個守門的宮女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種略帶諂媚的笑容。

綠兒秀氣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之前對她還是不冷不熱的人,此刻已經變了一副嘴臉。一看就是因為她之前去了鳳藻宮,現在這些人就趕著來巴結她。或許已經猜到她投靠了皇後娘娘。

想到這裏,綠兒臉上的神色依然十分難看。她陰沈沈地瞥了一眼這個宮女,接過手中的東西,卻不忘提醒這個小宮女:“你最好還是冷著臉對我,否則容易被旁人瞧出異樣來。若是壞了娘娘的大事兒,到時候責罰得可不會是我!”

那個小宮女也不敢多說什麽,連忙低著頭輕聲應承了下來,灰溜溜地走了。

綠兒若無其事地進了毓秀宮的內殿,因為是從偏門進入,有人在接應,也就沒有旁人看見。

“你們這些人肯定都是想著害我,這湯裏頭是不是有墮胎藥?這個菜是不是放了鶴頂紅?這些都是性涼的東西,吃了容易小產對不對?”昭妃開始摔打東西,將桌上的菜肴全部掃落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的一片,刺耳的聲音傳來,震動著每個人的耳膜。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綠兒連忙快走了幾步,輕輕拉住她,不再讓她發瘋地摔東西。

昭妃的面色十分蒼白難看,她不停地喘息著,顯然砸東西的時候耗費了不少的力氣。此刻瞧見綠兒,竟是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去哪兒了?不護在本妃身邊,就讓這些人作威作福的,都快爬到本妃的頭上來了!”昭妃揚高了語調叫喊著,她瞪大了一雙眼眸,裏面布滿了紅血絲,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不斷地嘶喊著。

綠兒只感覺耳朵被打得嗡嗡作響,那半邊臉都麻了,足見昭妃是使了全力。內殿裏伺候的幾個宮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開始見綠兒回來了,還以為可以哄住昭妃,沒想到竟是被打了一巴掌。

“奴婢該死。”綠兒根本不敢捂著那半邊被打的臉,立刻就跪倒在地。

“因為瞧著娘娘最近幾日有些心緒不寧,奴婢就去庫房裏找了些東西,想讓你開心些。而且您最近睡眠不太好,奴婢在庫房裏還找到好些上好的安神香。走之前見您還在睡著,就沒有說,奴婢思慮不周,請娘娘責罰!”綠兒恭恭敬敬地對著昭妃磕了個頭,聲音裏還是那般波瀾不驚。

只是藏在袖中的雙手,卻已經緊緊地握起來。

昭妃激憤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她聽著綠兒一心為她著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便立刻走上前來,攙扶著她起身。

“好綠兒,我只是一時著急了,你不要往心裏去。疼不疼?”昭妃連忙走了過來,攙扶著她起來,手放到了綠兒嬌嫩的臉上,輕聲地問道。

綠兒的眼眶已經紅了,和昭妃兩人手拉手,頗有些執手凝噎的架勢。

“奴婢沒事兒,只要娘娘您好好的就成!”綠兒連連搖頭,立刻拍手讓人把東西送進來。

一個小宮女捧著幾幅畫進來了,綠兒一一展開,畫上幾乎都是一些可愛的動態畫,無比靈動的。有小松鼠抱著松球,還有兩三個松球都滾在地上,給人一種這幾個松球還在滾動的錯覺。

昭妃顯然很喜歡這樣的畫,只瞧上一眼,就覺得這些畫十分討喜。原本郁悶的心情全部散開了,再次接過綠兒手裏的花,這次變成了一個面相精致的幼童在拍球,但是那個球已經從他的手裏滑落出去了。這似乎是一個小故事,然後依然是那個幼童,球已經落到了地上,他眼裏噙著眼淚,顯然是要哭了。

“哈哈哈!這娃娃真好,日後本妃生的孩子也要是這麽漂亮就好了!”昭妃的臉上露出了十足的笑意,顯然對這幅畫更加滿意。

綠兒看著她如此興奮,嘴角輕輕揚起,臉上露出了幾抹詭異的笑容。一幅幅將畫遞過去,都是一些逗趣的,昭妃都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綠兒冷眼瞧著這些畫上的內容,很快就明白了皇後娘娘的意思了。

這幾幅畫,無論是人物還是動物的,都是他們手裏抱著東西,但是沒有保住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丟了。

內殿裏傳來昭妃清脆的笑聲,幾個伺候的宮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昭妃終於是被哄好了,她們的日子也好了許多,這幾個在心底也默默地下了決定,要把綠兒一直留在主子身邊,以後有什麽事兒都讓她們來做,免得昭妃再次忽然發瘋,她們招架不住。

昭妃很快就玩兒累了,綠兒扶著她上床歇息,順手點燃了熏香。

熏香一縷縷燃起,昭妃原本是好心情地入睡,但是伴隨著沈睡的時間越長,她的眉頭皺得越緊。她發現那些看到的畫裏頭主人公都變成了她自己,但是這回她掉的可不是什麽松球、皮球之類的,而是她肚子裏的龍胎。

昭妃渾身是汗,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錦被。她覺得很不舒服,意識似乎有些清醒,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想趕緊從夢中清醒過來,但是卻並不如意。仿佛有一股力量要把她拖入夢中,不讓她出來一般。

沈語蓉正在抱著話本消遣時間,以桔便匆匆走了過來通報道:“娘娘,昭妃那邊發作了,說是剛醒過來就直喊她要小產了,肚子痛,讓請太醫過來!”

“綠兒的效率不錯!”沈語蓉輕輕地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毓秀宮亂作一團,昭妃像是快要死了一般,大哭大鬧。那些久經風雨的太醫們,猛然瞧見她這架勢,都被嚇了一跳。往常瞧病的時候,什麽樣兒的人沒遇到過。但是一邊高呼著自己要小產了,另一邊又鬼哭狼嚎,看著比正常人還有力氣的婦人,當真沒見過。

“這哪是要小產,比孟姜女哭倒長城還要厲害!”其中一個嘴巴比較惡毒的太醫輕聲開了口,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也就是皇後娘娘想要搏賢名,才沒處置了她,這昭妃還不懂得收斂,整日麻煩人,估計死期也不遠了。

等到了快晚膳的時候,毓秀宮那邊才再次傳來消息。太醫已經查清楚了,昭妃並沒有懷上龍種,鼓起來的肚子也就這麽消下去了。倒是昭妃不依不撓的,偏說是有人對她施了妖術。

最終皇後娘娘下了懿旨,昭妃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沒有皇上和皇後傳召,永遠都不得離開毓秀宮。昭妃得了這樣的下場,後宮中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幾日毓秀宮動蕩太多,就跟看戲似的,一場接著一場來,還沒鬧清楚過程如何,結果已經被宣布了。

倒是有幾個聰明的,一下子便猜出這是皇後和昭妃博弈的結果,勝利者自然是皇後娘娘,昭妃已經從後宮的爭鬥中退了出去。

沈語蓉頒布了這道懿旨之後,便讓人擺駕毓秀宮,她要親自去看看這位一開始就以妾的身份陪在皇上身邊的人。

沈語蓉到的時候,毓秀宮外面守宮的人還沒有走。老遠就聽到昭妃的嚎哭聲,她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根本沒讓人通傳,直接帶著一群宮人就進去了。

昭妃就這麽坐在殿中央的地上,發髻散亂,衣衫也都臟了,顯然是鬧了很久。但是卻沒人敢上去哄她,此刻猛然瞧見沈語蓉帶著這麽多的人來,明顯是楞了一下,哭聲也頓住了。

“昭妃哭得可真賣力,本宮老遠就聽見了,你也不怕丟人!”沈語蓉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冷笑,她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譏誚,絲毫不掩飾她對昭妃的鄙視。

“你懂什麽!我只要剩下龍子,你就得給我讓位置,鳳藻宮遲早是我搬進去!但是這一切都被那些蠢太醫弄砸了,說本妃根本就沒懷胎,那當初怎麽說我有喜了!”昭妃還在哭訴,她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087 帝後下棋(上)

“龍子?笑死個人了,全後宮都沒人相信你懷了龍子,即使真的是喜脈,你那肚子裏也不會是皇上的種!”沈語蓉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來,冷笑了數聲。

昭妃被她這兩句話刺激的,面色更加蒼白如紙,竟是直接大叫了一聲,就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要往她這邊沖。顯然是準備親自動手打沈語蓉了。

皇後娘娘不是孤身一人進來的,此刻瞧見昭妃已接近瘋狂,立刻就有好幾個宮女沖了過來,控制住發瘋的昭妃。

“當初你下絆子,讓雨貴人產生了瘋癲的狀態,她竟然摸出了匕首要當眾刺殺我。結果最後被你哄騙得害了自己,連個活口都不留,自然無法查到你的身上。那事兒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但是本宮卻一直記在心底,這回總算是抓住機會了,如何也不會讓你逃脫了幹系!”沈語蓉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宮女立刻就更加用力地鉗制住昭妃,根本動彈不得。

沈語蓉慢慢走近了昭妃,擡起手來,輕輕摸上了她已經恢覆平坦的小腹。昭妃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再也不敢破口大罵了,方才怒氣沖沖的氣勢,已經全部都消散了,變得萎靡不振。

她感到沈語蓉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一點點從上到下的撫摸著,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昭妃就覺得肚子上好像是纏了一條毒蛇一般,讓她渾身冰涼。她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僵在原地。

“我初入後宮的時候,就有人在糕點裏下了藥,不讓我和皇上行周公之禮。後來又出現下毒之事,再到雨貴人假傳她有孕,卻把晗嬪肚子裏的孩子弄掉了,牽扯到好幾個人。最後讓雨貴人來毒害我!這幾件事兒裏頭,又有幾件是你做的,你恐怕心裏最清楚!”沈語蓉陰冷的聲音傳來,她的面色越發的難看,板著一張臉,挑起眉梢。

臉上原本溫和的神情消失了,變成了狠厲的表情。

她每說一句話,昭妃的身體就跟著顫抖了一下,記憶也跟著沈語蓉的敘述開始飄遠。她所說的這些事件之中,昭妃自然插手了不少,甚至當初沈語蓉剛入宮的時候,她們這些妃嬪膽子都大得很,聯合起來向鳳藻宮發難。

現如今是皇後來算賬了,此刻昭妃更是嚇得渾身發抖。沈語蓉看著她蒼白如紙的面色,不由得嗤笑出聲,冷聲道:“怎麽了,昭妃的臉色為何會如此差?想當初你害人的時候可不是這般唯唯諾諾的。啊?”

沈語蓉最後一個“啊”字,語調高高揚起,帶著十足的戲謔。她甚至擡起手來,摸到了昭妃的臉上,長長的護甲蹭在她柔嫩的皮膚上,冰冷的觸感讓昭妃的皮膚上都產生了許多細小的疙瘩。

昭妃依然是不言不語,只是不敢擡起頭來,先前的氣勢一下子萎靡了。她的腦袋昏昏沈沈的,顯然是之前陳太醫給的藥劑效果還沒有退去,原本想要張牙舞爪地沖過去廝打,無奈身邊都有人控制住,她根本動彈不得。

沈語蓉盯著她瞧了瞧,忽然拍了拍手,身後立刻有個小宮女端了一個托盤過來。盤子裏是個精致的青花瓷碗,碗裏面有黑乎乎的藥汁,也不知是作何用處。

綠兒就守在一旁,毓秀宮原本伺候的奴才都已經被攆到宮外頭候著了,只有她一人留在內殿。此刻看見沈語蓉讓人端了一碗藥汁過來,她的腿腳有點發軟,不知道那碗裏是什麽東西。萬一要是毒藥的話,是否就把這謀害的罪責推到她的身上,最後她也活不成了,正好就把皇後娘娘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地下了。

眼看著那個小宮女端著藥碗,一步步地走近,綠兒整個人都繃緊了。

“那碗裏頭不是毒藥,你放心好了。本宮不會讓你留在毓秀宮的,讓你玫才人身邊伺候!”沈語蓉一眼就看穿了綠兒的心思,輕聲說了一句,就當是安撫了。

綠兒點了點頭,這才定下了心神,朝旁邊退了兩步,給那位小宮女讓路。

昭妃這才看見有人端了藥過來,臉上的恐懼更甚,她開始不停地掙紮著,妄圖掙脫開。但是一切都是徒勞,有兩個小宮女瞧見昭妃在用力地搖頭,那個小宮女根本不好灌藥,就立刻走上前去,一個人捏住昭妃的鼻子,另一個人按住昭妃的頭。

一碗藥就這麽輕松地灌了下去,昭妃癱軟在地上,再也沒人理會她。沈語蓉冷哼了一聲,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毓秀宮裏傳來昭妃痛苦的悶哼聲,不過她被綁在床上,嘴裏面也塞著錦帕,根本就動彈不得。渾身像是被針紮似的疼痛,一看就是方才那碗藥見效了。沒想到皇後如此惡毒,竟是不讓她痛快地死去,而是要活活地被疼痛折磨致死。

昭妃被皇後困在毓秀宮裏,眾人也只是當個笑話看了看,只是覺得昭妃這理由著實可笑。不過毓秀宮的雕零,還是讓不少人心裏都產生了幾分警醒的意味。畢竟當初在皇後未進宮之前,昭妃可是最有威信的,即使和綺妃並駕齊驅,但是在眾人的心底,還是昭妃更甚一籌。

但是現在連昭妃都被皇後娘娘弄得退出了後宮的爭鬥,剩餘的這些人估計也翻不了什麽風浪了。

後宮裏不少人都沈靜了下來,不過卻總有那麽一兩個例外。有人認為這是皇後在打擊後宮的舊勢力,此刻正是新勢力冒頭的時候,吳玫就是其中的典型。

昭妃被沈語蓉收拾了之後,這後宮裏就再沒人敢對她陽奉陰違了,所以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幾乎不用耗費精神,就有人主動去探聽來告訴她。

“皇後娘娘,您是不知道玫常在這幾日都玩兒瘋了,不僅自己玩兒得樂呵,還帶著底下那些小宮女一起瘋。湊到禦花園裏,要麽一起踢毽子,要麽就跳繩、放風箏的,而且還都玩兒著花樣。”來匯報的那個小宮女,滿臉都是疑惑,語氣輕輕揚起。

她實在是鬧不明白,為什麽吳玫要這麽做。即使常在這位份不高,但是好歹也是個主子,總不至於跟那些奴才廝混到一起。但是每回從禦花園經過的時候,總能看見吳玫跟那些宮人湊在一處,嘻嘻哈哈地笑著,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勉強的意思。

沈語蓉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幾抹諷刺的笑容,這些妃嬪所使的手段,無非就那麽幾樣。吳玫心底的那點花花腸子,她不用親自過去看,都能猜到。

當初陳芷蕊使用偶遇,想著美人計勾引皇上,可惜由於打扮太過非主流,皇上楞是沒看出來她是在勾引自己。即使後來她學乖了,改變了方法,但是也顯得幾分刻意,不僅沒有勾引到皇上,相反還讓其他妃嬪對她記恨上了。

不過這個吳玫卻是聰明了不少,她讓那些十三四歲的小宮女陪著她一起玩兒。也不去專門打聽皇上什麽時候去,每日都守在那裏,皇上肯定會出去散心,總有遇到的一日。說不準看著她那麽自然而又靈動玩耍的身影,心底還會湧起幾分憐惜。

即使沒有引得皇上的註意力,那別的妃嬪也不一定猜出她的真實想法,只是認為她沒有尊卑,自降身份和那些宮女嬉鬧罷了。

“這個玫常在果然是不簡單!雖說皇上就喜歡單純活潑的女子,可是有本宮在,又怎麽會被她搶走了風頭!”沈語蓉輕哼了一聲,臉上嘲諷的笑意越發明顯。

殿內的宮人聽她說得如此直白,都十分有眼色地閉上了嘴巴,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著皇後娘娘下一刻所迸發出的奇思妙想。

不過皇後娘娘這次什麽都沒有吩咐,既沒有表現出摩拳擦掌,也沒有透露出迫不及待的意味來。只是平平淡淡悠哉悠哉地晃過了一個下午,等到皇上過來的時候,沈語蓉才吩咐人拿了棋盤過來。

“表哥,我們還未曾下過棋,之前母後總是誇獎你棋藝了得,不如我們來殺一盤兒?”沈語蓉稍微歪了歪頭,拿過桌子上裝白子的盒子,臉上帶著幾抹笑意。

齊敬晨眨了眨眼睛,他的確從未跟沈語蓉下過棋,要不是她提醒,他都沒在意。學習帝王權術,許多時候,那些先生會讓他在棋盤上呈現,一個人下棋的走向,往往可以體現出許多。脾性、謀略,甚至是許多小動作。

男人手執黑子,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仿佛接下來有一場激烈的廝殺大戰一般。

沈語蓉看著他如此嚴肅認真的表情,不由得輕笑出聲。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對待任何事情都如此的認真,板著臉的時候,非但沒有給人刻板的印象,相反還透露著男人的成熟魅力。

當一枚枚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齊敬晨臉上的表情就越發認真。

“表哥,琴棋書畫裏面,我的棋藝是最不好的,你可得多擔待!”沈語蓉看著棋盤上剛放了六枚棋子的棋盤,秀氣的眉頭就已經緊緊蹙起,她手裏拿著第四枚白子,卻是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齊敬晨不由得擡頭來看了她一眼,瞥見她臉上擺出了一副為難的神色,心底不由得湧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088 帝後下棋(下)

沈語蓉始終執著白子,低頭認真地看著期盼,但是手中的棋子卻是遲遲落不下去。

齊敬晨輕輕地挑了挑眉頭,一直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種隱隱的壓迫感傳來。沈語蓉已經有些扛不住了,她擡起頭來,沖著齊敬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盤上。

男人英氣的眉頭一揚,直接放下棋子就準備擺陣絞殺她那片。哪知沈語蓉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輕悄悄地取走了自己方才放的白子。

“不好不好,我方才不是想下這個地方,看錯了!”沈語蓉急忙辯解道,眼睛急急地掃著棋盤上的棋子,似乎在找別的地方要放下去。

“落子無悔!”齊敬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從她的指間把那枚白子奪走了,放到了沈語蓉之前放的地方。

沈語蓉撅著一張嘴巴,臉上露出十分不滿的神色。她動了動手腕,卻沒有掙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枚棋子落下。

兩人繼續下著棋,其間沈語蓉想要無數次地悔棋,都被皇上給制止了。沈語蓉臉上的神色越發著急,愁眉緊鎖,看她這副樣子,倒是好像根本不會下棋一般,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態度,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即使看出來沈語蓉的棋藝不佳,甚至有往臭棋簍子的方向進發。但是齊敬晨卻絲毫沒有懈怠,依然板著一張臉,嚴陣以待。

沈語蓉的身上都開始冒冷汗了,她使盡渾身解數,楞是沒有悔棋成功。臉上擺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表哥,那邊是不是有條狗站在那裏?”沈語蓉忽然擡起頭看了一眼齊敬晨的背後,轉而臉上露出一抹驚詫的神色。

齊敬晨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但是目光所觸及到的只有幾個宮人,根本沒有狗的蹤影。而且那幾個宮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神色,顯然沒有看到狗。

“你看錯了,根本沒有……”齊敬晨扭過頭來,執起黑子準備落子。待他看清楚棋局的時候,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棋盤上的局勢已經徹底變了,根本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之前這局都快揭曉勝負了,黑子已經把白子逼到死角了。

男人擡起頭,一下子就對上了沈語蓉笑吟吟的面容,眉頭一挑。沈語蓉只是扯著嘴角開心地笑著,連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像是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一般。

“這棋已經不用下了!”齊敬晨把手裏的黑子朝一旁的盒子裏一丟,神色淡淡地說道。

倒是沈語蓉一下子楞住了,她的臉上閃過幾分急切的表情,立刻揚高了聲音道:“表哥,不過是下棋而已,你不會真的這麽認真吧?雖然我趁著你不註意,偷偷換了兩枚棋子的位置,但是你也不用如此,就當是哄哄我,跟我把這局下完!”

說到最後的時候,沈語蓉的語氣裏已經完全變成了撒嬌。

“朕也想哄你,但是你不讓。之前白子還可以掙紮一番,現在被你動過之後,已經全死了!”齊敬晨利落地盒蓋蓋上,面上的神色絲毫不變,直接站起身遠離了棋盤,顯然是不想再下第二局了。

沈語蓉整個人都楞在了那裏,男人方才帶有磁性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縈繞著。這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她原本想玩兒得長久,以自己那一竅不通的棋藝撥弄了兩下,哪知道卻是弄成了直接死的結果。

她撅著嘴巴,有些意興闌珊地將棋子丟回了盒子裏。皇上看她期期艾艾的模樣,嘴角輕輕彎起,像是瞧見了什麽有趣的事兒一般。

“今兒你究竟怎麽了?這種不精通讓你丟臉的事兒,朕記得你只在入宮之前,會為了逗我開心,而這麽做。後來入宮了,大多要註意皇後的形象,你也幾乎不做了,總是想著要十全十美的。今日怎麽又找這種丟臉的事兒來?”齊敬晨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和沈語蓉在一起時相處的場景,臉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了幾分。

沈語蓉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開始變得熱燙起來。

“就是想和……”她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話。

齊敬晨做得比較遠,一時沒有聽清,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哪知沈語蓉這回竟像是真的害羞了一般,她又說了一邊,但是男人還是沒有聽懂。

“我就是想和你像以前一樣耍,宮裏的生活每日都一模一樣,還得看著有人在我面前演戲!”沈語蓉被他三番四次地弄得有些急躁,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揚高了聲音喊了兩句。

齊敬晨看著她如此煩躁的模樣,再次輕輕笑出聲來。他竟是擡起手來鼓了鼓掌,扭過頭深深地看著她,眸光黑亮,讓人一時移不開眼。

沈語蓉顯得更加不好意思,原本還氣勢十足地說著理由,此刻再次把頭低下去了。她在齊敬晨面前,一向都是厚臉皮的。若不然以齊敬晨那悶葫蘆的性格,估計她再不死扒著,估計兩個人就說不到一塊兒去了。

“怎麽忽然變得害羞了?”男人瞧見她難得的這副模樣,心底覺得有趣,便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她的身邊,蹲在她的面前。

九五之尊的聲音比往日更加溫柔,他的話音剛落,就擡手捧起了沈語蓉的臉。撩開她往前的碎發,露出那張越發嬌俏的面容。

沈語蓉被他這樣溫柔的動作,弄得舒坦了不少,原本有些波動的情緒,此刻也變得平穩下來。就這麽擡起眼瞼,細細地打量著他。兩個人離得極近,男人幹燥溫暖的手掌偎貼在她的臉上,好像包裹了全世界一般。

齊敬晨的眸光十分柔和,裏面的瞳仁都顯得亮晶晶的,仿佛夜空中的啟明星一般,要把她所有的心神都吸進去。沈語蓉的心臟跳得極其快速,鬼使神差的,她慢慢彎下腰,無意識地湊近了他。

原本只是想臉貼著臉,當兩個人鼻尖都貼到一起的時候,彼此都能感到對方的呼吸。沈語蓉倏地屏住了呼吸,像是剛回過神一般,慢慢地扭頭往後撤,顯然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主動地如此湊近皇上。

只是齊敬晨的雙手卻忽然用力,按住她的臉不讓離開,他的頭一低,柔軟的嘴巴就碰上了她的。溫暖而綿軟的觸感,沈語蓉的心都跟著震顫了一下,緊接著就仿佛驟停了一般,臉呼吸都不會了。

她瞪大了眼睛,因為驚訝而整個人都有些蜷縮起來。全身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只能感覺到男人唇舌和牙齒在她的嘴唇上肆虐,忽而用舌頭舔/舔,忽而又小心地用牙齒磨兩下。

沈語蓉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那人的舌頭立刻趁機鉆了進來,勾著她的舌頭開始頂弄。

他們在歡好的時候,偶爾也會有這樣親熱的接吻,但是平時不會有這般纏綿的時刻。皇上總是太過正板,讓她忘了即使在床下,男人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直到沈語蓉面色憋得通紅,齊敬晨才慢慢離開她的嘴唇,兩個人的唇角牽起一道奢靡的銀絲。沈語蓉的臉色更紅了,這回連耳朵根都泛著羞意。

“朕都忘了,敏華郡主是個愛玩兒愛鬧閑不住的主兒,都是這後宮,把人的性子都拘束了!”齊敬晨仍然捧著她的臉,亮晶晶的眼眸裏蘊藏了溫和的笑意,似乎要將人融化一般。

乍一聽到以前的名號,沈語蓉還楞了一下,低頭看見男人臉上略帶戲謔的笑意。她也跟著抿嘴笑起來。此刻男人依然是蹲在地上,而她坐在高腳蹬上,高度差讓他仰起頭看她的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頂禮膜拜一般,輕易地就能安撫沈語蓉的情緒。

“我就這麽一說,成日裏待在鳳藻宮,難免會七想八想。表哥都能在這裏呆著,我自然也能!”她連連搖頭,心底想著,果然男人哄女人最重要,即使齊敬晨不是那種花言巧語的,但是他就這麽態度溫和地說幾句,就讓她認為是齊敬晨心中最愛的女人了。

“你和朕不一樣,你還得一直霸占著朕的心呢!過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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