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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著身邊的以桃使了個眼色。以桃立刻走上前來,慢慢地將廖梅扶著站起來。

“你怎麽跪下了,本宮可沒有要責罰你的意思!”沈語蓉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如沐春風,與方才緊繃的氣氛制造者判若兩人。

廖梅聽到她這句話之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但是身體還是十分僵硬。她有些艱難地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對著以桃點頭表示謝意,就松開了攙扶著她的手。

“娘娘,奴婢是向您匯報浣洗房的差事兒的,最近各宮的主子都比較謹慎,也不知是否察覺到了消息是從浣洗房傳出去的。總之那些衣裳都沒有出什麽差錯!”廖梅思考了許久,才算是理清了思緒,決定從她的差事說起,讓皇後娘娘記起曾經對她的許諾。

果然沈語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輕聲道:“本宮早就說了,要把你調過來當鳳藻宮的執掌宮女,只是總是被別的事兒牽絆住了。這回要不是你親自過來,我又要忘了。”

廖梅聽著她這麽說,總算是放松了身體,覺得皇後娘娘說話算數,並沒有要哄騙她的意思。不過她此刻的身份,從浣洗房的姑姑到鳳藻宮的執掌宮女,實在是一躍而起,差別太大了,為此她就想自謙幾句。

“娘娘,奴婢蠢笨得很,光只會些洗衣裳的事兒。您交給奴婢的差事兒,恐怕會出錯,還請娘娘見諒。”廖梅先是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慚愧和自責的神色。

她雖然是個浣洗房裏出來的,不過那裏頭的宮婢,除了家貧被賣進宮之外,還有一些獲罪的官宦小姐。廖梅跟著這些曾經的小姐,也識得幾個字,眼界是不一樣,還頗懂得揣摩心思,她準備先來一招欲揚先抑,這幾句自謙的話說完,再說幾句會盡職盡忠的漂亮話,這樣應該會更加哄得皇後娘娘開心。

不過沈語蓉顯然不大買賬,廖梅的話音剛落,她的秀眉就緊緊蹙起了。廖梅註意到之後,慌忙想開口說後面的話,卻已經被皇後娘娘打斷了。

“之前晗嬪被降位成貴人那件事兒,廖姑姑知道多少?”沈語蓉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實際上她自己都有些不耐煩,已經在這位廖姑姑的身上耗費了太多時間。

廖梅聽她提起晗嬪,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晗嬪被降位的原因,說起來還比較委屈,當時在壽康宮,諸多妃嬪都在場,所以之後便宣揚開來了。浣洗房雖說是個不受待見的地方,但是人來送往的,這些消息還是聽到過的,廖梅自然十分清楚。

如今提起晗嬪降位,廖梅都自然而然地往不好的方面想。

“奴婢聽說過!”她老實地回答道。

“知道就好,那你也該知道本宮是什麽樣兒的人。你在本宮面前最好說實話,如果存了其他心思,想著在我面前耍弄心計口是心非的,本宮可都按照你所說的來想。至於鳳藻宮的執掌宮女,挑戰有多大,你心裏應該清楚,別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最好你分內的事兒就成。本宮再問你一句,究竟要不要做這執掌宮女?”沈語蓉將茶盞放到了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說話的語氣也十分嚴肅,甚至還帶著幾分不耐,顯然對於廖梅的回答,感到十分不滿。

廖梅心裏一跳,再也不敢想使什麽手段了,立刻喏喏地應承了下來。沈語蓉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冷聲開口道:“那你就跟著以桃和以桔幾人熟悉一下鳳藻宮,日後這宮裏的瑣事兒就要靠你打理,出了任何問題都要拿你是問!”

廖梅停了她的敲打,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顯然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感到無比的忐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最終還是咬著牙保證了幾句。

“娘娘請放心,奴婢一定會掌管好鳳藻宮,讓您有個安穩的寢宮!”廖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臟跳得十分迅猛。

直到沈語蓉讓人通知六局二十四司,今兒就認命她為鳳藻宮的執掌姑姑了。廖梅才算是放松下來,不過心跳絲毫沒有減慢,甚至還有上升的趨勢。終於當上了鳳藻宮的執掌宮女,以後連那些有了品級的女官,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

後來沈語蓉又叮囑了幾句,不過廖梅明顯是高興得過了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沈語蓉早就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卻也不點破,只是讓人送她出去。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鳳藻宮之後,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緩和了許多。心直口快的以桃,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嘀咕道:“娘娘,您瞧瞧她那樣子,怎配當鳳藻宮的執掌姑姑?這廖姑姑一開始看著還是個好的,能把持得住自己,方才那欣喜的快要傻過去的模樣,可真夠丟人的!以桔都比她好多了,最起碼寵辱不驚!”

站在她旁邊的以桔,聽到她拿著自己和廖梅比,不由得曲起手肘給了她一拐子,面上帶著幾分嗔怪的神色。

沈語蓉不由得笑出聲來,低聲道:“你還知道‘寵辱不驚’這個詞,看樣子長進了不少!”

以桃被她這麽一說,不由得紅了臉。沈語蓉以前也愛擺出一副德才雙馨的譜,所以對身邊伺候的丫頭要求也高,還曾經叫她們念書認字。可惜以桃就是個不開竅的,平日裏瞧著聰明勁兒不少,一見到書就嚇得逃跑,字兒也不認識幾個,現在連寵辱不驚這樣的成語都回來,也難怪沈語蓉會如此驚詫。

“不過這些話也就現在說說,她馬上就要搬過來了,可不許胡說八道。本宮留著她,可是有大用處的,如果有誰在她面前露了馬腳,就休怪本宮發怒!”沈語蓉收起了笑意,見到周圍宮女也是一副不能讚同的神色,不由得冷聲警告了幾句。

這些宮女伺候她時日久了,自然摸清楚皇後娘娘的性子,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兒,全部都俯身行禮表示自己明白了。

皇後娘娘讓一個浣洗房的人,當了鳳藻宮的執掌姑姑,不過片刻功夫,這件事兒就傳遍了六宮。不少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有那幾個聰慧的,猜出可能是和之前妃嬪有孕又小產的事兒有所牽扯,但是具體什麽原因,就有些看不破了。

六局二十四司的宮女,倒是錯愕連連。鳳藻宮的執掌姑姑,一般都是曾經做過女官的,或者是後宮裏手段十分了得的宮女。之前鳳藻宮的執掌一直空著位置,不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擠進去。沒想到皇後娘娘早就有中意的人選了。

不過這件事兒,影響也不是很大,畢竟只是一個奴才的調動。快到了晚間的時候,不少人就把目光放到了儲秀宮那邊。按照皇後娘娘擬出來的侍寢單子,今兒挨到了吳玫。當初皇上在禦花園註意到她們,聽說就是因為看重了這位玫小主。

雖說後來因為皇後娘娘暈倒的事情,讓皇上對那幾位秀女厭棄了。不過之前的斐瑞雯可是得了個嬪位,這位吳玫興許也能再獲盛寵。一時之間猜測紛紛,作為當事人的吳玫早早地就開始收拾打扮,沐浴更衣。

薄薄的紗衣上繡著紅梅,幾朵紅艷艷的梅花,恰好遮在了關鍵部位。一走動就是若隱若現,足以讓任何男人都血脈噴張。

☆、058 女狐貍精

吳玫身上裹著錦被,被包裹的像是一個粽子一般。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羅姑姑方才已經來過了,叮囑了幾句便退了出去,室內只有兩個伺候她的小宮女。

龍乾宮那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羅姑姑之前還找她商量,她怕皇上派人過來的時候,她還沒有收拾,就先整理妥當了,反正到時候直接擡走進行。

炎熱的夏季已經快要過去了,此刻裹在被子裏也不會太熱。吳玫的臉色泛著紅暈,也不知是方才沐浴時被熱氣蒸的,還是想到了即將要去侍寢的事兒。她甚至想到進宮之前,家裏請來教她人事兒的姑姑所叮囑的事情。

在床上一定要熱情一些,皇上什麽樣兒的女人沒見過,要聽話乖巧放得開,不能一動不動僵直著,更不能因為疼痛就喊叫哭泣,這樣會惹得皇上徹底的厭棄。估計前幾日斐瑞雯,就是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床上,才會連來回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並且皇上之後幾乎忘記她了。

吳玫的腦子裏湧現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甚至猜測了斐瑞雯之前失敗的原因,竟是輕輕地嗤笑出聲。引得那兩個守在旁邊的小宮女的註視,她才收了笑意,但是嘴角揚起的弧度怎麽都沒有消失。

皇上昨兒晚上在鳳藻宮折騰了那麽久,見識到了在情/事上占據主導地位的皇後娘娘,他頗覺得有幾分可怕。跟吸食男人精元的狐貍精似的,生怕今兒晚上再過去,自己就被吸幹了,直接精盡而亡。所以早就讓人去通傳了一遍,說是自己不過去了。

薛啟德看著皇上在龍案前趴伏著看奏折,心裏一如往常的平靜。之前他曾聽老太監說過,先皇有多麽難伺候,總是不滿意就想著折騰人。皇上和先皇相比,則要好伺候得多,根本不像親父子。雖說每日冷著臉,釋放低氣壓但是總好過提心吊膽地過活。

不過今兒皇上似乎總在嘴裏念叨著什麽,薛啟德已經聽到好幾回了,有些一心二用的現象。心裏實在是憋得難受,便伸長了脖子屏住呼吸耐心地聽著,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事兒,讓皇上在批奏折的時候,都一直惦念著。

“語蓉那行事作風一點兒都不像女孩兒家,倒是托生成了狐貍精,大膽得很。不過以前也沒看出她會露出尾巴來,話本和戲裏果然都是騙人的,每回講到狐貍精都是勾搭了書生,怎麽沒一個說是勾引了帝王……”齊敬晨當真是一心二用,手中拿著小豪慢慢地批註著奏折,嘴裏的嘀咕聲不斷。

他的手腕不停,筆下的字跡一如往常的端正俊秀,可見這些話是他無意識說出來的。薛啟德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兩句,就連忙縮回了腦袋。敢如此非議皇後娘娘的,這後宮裏除了皇上,還能有誰。還偏偏提起話本和戲曲,這些東西當真是害人不淺,還說的像模像樣的,難怪先皇常說玩物喪志!

他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兒。皇上根本不信鬼神傳說,但是對狐貍精這女妖怪情有獨鐘,甚至還有點兒期盼皇後娘娘變成狐貍精?薛啟德這心裏頭總是不踏實,皇上的自言自語還沒結束,他便又大著膽子伸長了脖子繼續聽。

“下次睡醒後,要好好看看她究竟有沒有尾巴。免得被她吸幹了精氣,朕又會頭痛乏力!”皇上繼續碎碎念著,邊說臉上的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好像真的是在琢磨。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手裏的小豪猛地停住了,有些恨恨地說道:“真是,果然是狐貍精托生的,朕又寫了錯字!”

他說完之後,就將毛筆朝硯臺上一隔,面露難色地看著奏折,長嘆了一口氣。

薛啟德這回再不敢偷聽了,立刻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甚至還在心裏默念著,他方才真的什麽都沒聽見!平時總是冷言冷語的九五之尊,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平和了,朝臣如果知道皇上在批奏折的時候,一心只想著皇後娘娘是不是狐貍精轉世的,估計會當場氣死了。

當龍乾宮那邊傳來皇上今晚不過來的話後,沈語蓉的秀眉輕輕蹙起了。今兒正好該吳玫侍寢,難免她心裏就要多想。耳邊回蕩起皇上昨晚的承諾,他想堅持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基於皇上十分守諾這個優良品質,她決定相信一次九五之尊。不過趁著這次的機會,她可要好好利用一番。

“娘娘,晗嬪在外頭求見!”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面色十分嚴肅。

皇後娘娘又要有大動作了,這幾乎是在內殿伺候的人,都能察覺到的一件事兒。

晗嬪進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太好,但是勉強壓制住,不讓心底的怒火爆發出來。沈語蓉一瞧見她這樣,心裏就猜到了讓她辦得事情,肯定是沒成功。

“嬪妾見過皇後娘娘。”晗嬪俯身請安的時候,周身的氣息已經調整過來了,變得恭敬而乖巧。

“起吧,過來坐!”沈語蓉揮了揮手,讓她起身。晗嬪謙讓了幾回,便乖乖地坐到了沈語蓉的下首。

“怎麽,在茗芳閣沒討得好處?”待她剛坐穩,沈語蓉的問題就拋了過來,偏過頭看向她。

被沈語蓉這麽一提,晗嬪好容易才恢覆的面色,變得異常難看。她不由得輕哼了一聲,低聲對沈語蓉道:“娘娘是不知道,今兒嬪妾算是見識了一回什麽叫姐妹情深。雯嬪看著是個精乖懂事兒的,沒成想竟然如此拎不清。嬪妾剛說了個開頭,讓她去瞧瞧吳玫,她就大發雷霆,還說什麽堅決不會做幹擾吳玫侍寢的事情!並且說如果有其他人來打擾,她一定要告到您面前求您做主!”

晗嬪越說越氣惱,臉色都被氣紅了。偏偏這任務是沈語蓉交給她的,她又不好發太大的火氣。不過對於斐瑞雯這樣囂張的態度,晗嬪已經深深地記在腦海裏,準備日後一定要討回來。

一個剛封了位的雯嬪,雖說與晗嬪是平級,但是斐瑞雯畢竟還沒有站穩腳跟,就敢對著晗嬪叫囂。晗嬪正好因為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頭窩火一直沒有洩憤,就等著以後和斐瑞雯過招了。

沈語蓉聽了她的回答,不由得挑起了眉頭,輕聲說了一句:“這雯嬪倒是個重情義的,只是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晗嬪不由得撇了撇嘴,顯然提起斐瑞雯,她就是滿臉的鄙視表情,恨聲道:“她若是真的能裝成這樣兒,那嬪妾只能說她比陸雨那個賤人還能裝!娘娘你就等著瞧好了,這位雯嬪日後不是被吳玫耍的團團轉,就是心計深沈,最後把吳玫吃死了連渣都不剩!”

沈語蓉見她快人快語,語氣裏滿是對那兩人悲慘未來的嘲諷,不由得輕笑出聲。

“您還別不信,看她二人能像現在這樣姐妹情深到何時!”晗嬪甩了甩手裏的繡帕,似乎想要將那些煩心事兒揮散一般。

待送走了晗嬪,沈語蓉便坐在椅子上,手裏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枚玉墜。她的臉上帶著幾抹狡黠的笑容,像是專等著看好戲一般。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吳玫仍然躺在床上,之前剛沐浴過出來,還不覺得冷。但是此刻伴隨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已經感覺冷風往錦被裏鉆了,只穿了一件紗衣的她,此刻十分難受。

她的心底充滿了不確認感,先前的那種自信以及欣喜,已經全部消散了,只剩下滿滿的惶恐不安。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只有燭光搖曳,候著的兩個伺候的宮女,此刻也把呼吸放輕了,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吳玫一人。

儲秀宮的光亮逐漸減少了,很多人都已經熄燈睡覺了。沒人再來看望她,也沒人來打探消息,似乎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忘了她的存在。吳玫將腦袋縮在錦被裏,無聲地哭泣。皇上沒有來召幸她,明日她將會成為後宮的笑柄。

一夜過去了,皇上就宿在了龍乾宮,哪裏都沒去,誰都沒有召幸。不少人一起床就開始關心他的動向,待得知這個結果之後,不少人都欣喜萬分。從前兩個秀女看來,都不得皇上的喜歡。

吳玫已經從床上起來了,她換下了司制房特制的紗衣,穿上自己秀女的宮裝。眼睛還是紅腫著,雖然顯得十分失落,但是也勉強算是調整好了狀態。今日恐怕會有不少秀女上門來看她的笑話,她不能落了下乘。

沈語蓉收到這個意料之中的消息之後,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待去了壽康宮之後,太後依然先把她招進內殿說話。

沈語蓉剛進去,就被太後拉著手坐到了塌邊,太後那保養得體的柔荑,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面頰,輕聲說了一句:“瘦了,可是感到委屈了?”

慈愛的長輩,看到晚輩受委屈,總會覺得被欺負的瘦了,現在的太後恐怕就是這個心理狀態吧。沈語蓉咧開嘴巴,沖著她笑了笑,連連搖頭。

“我有什麽好委屈的,皇上昨個兒不是誰都沒召幸嘛。也算是給了我安慰,況且表哥可是答應了我的,絕對不會給我沒臉!”沈語蓉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樣,對於秀女這事兒絲毫沒放在心上,反正皇上已經在她面前承諾了,她左右也不會吃虧。

☆、059 皇上再來

太後原本還想說些什麽,不過瞧著沈語蓉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不多說廢話了。不少掏心掏肺安慰的話,都沒大用上,最終也只是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若有什麽難處,就盡管跟我說。當初哀家可沒你這麽好的命!”

兩個人正說著話,小公主便快速地往這邊跑,兩條小短腿現在已經變得極其麻利了。甚至把兩個奶嬤嬤都甩在了後頭,跑進來的時候,嘴裏還在嘀咕著什麽。

“皇兄,壞!皇兄壞!”清脆的聲音裏,帶著孩子特有的童真。

殿內的人都是楞了片刻,才明白她所說的人究竟是誰,便都撫掌笑了起來。沈語蓉更是覺得現在的小娃娃越發的有趣,便直接彎下腰將她抱進了懷裏,開始溫言逗著她。

太後看向小公主的時候,面色也變得越發柔和,嘴角的笑意如何都遮掩不住。沈語蓉看著太後臉上那些因為思念先皇而產生的陰郁漸漸退散去,心裏也多了一抹欣慰。還好有小公主陪著太後,讓太後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思念先皇。

“之前侍寢單子這事兒,剛在後宮裏傳出來,我就念叨了幾回。這小調皮鬼竟然記在了心上,這會子就開始念叨敬晨了!”太後邊說邊擡起手點了點小公主的眉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了些。

小公主似乎聽懂了太後所說的話,更加認定了皇上的錯誤,便低下頭,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終於從肉嘟嘟的脖頸上摸到了一條紅繩,輕輕地拽了出來。一枚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活佛從衣襟裏掉落了出來,小公主一把抓住了這塊玉,伸手就去拍打。

“打,皇兄,打!”她拍得不亦樂乎,嘴裏還不停地重覆著這幾個字。

一開始沈語蓉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來,小公主此刻手裏拿著拍打的這塊玉,正是皇上在她的生辰之時送的。因為兩位奶嬤嬤教的,會把這些親近人送的東西隨時提起來,小公主就都記得。此刻她竟是把這玉佩當成皇上似的,直接開始摔打了。

“哎喲,我的好月半喲!你怎麽這麽討喜呢!以後我要是跟你皇兄吵架了,一定要請你出馬,就把玉佩往他臉上甩。把他的臉上砸個坑才叫好呢!”沈語蓉一把將她摟的更緊了,越看懷裏的奶娃娃越覺得歡喜,便禁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幾下。

小公主也咯咯地笑開了,顯然對於這位表姐的親近感到十分愉快。等到清脆的笑聲停止後,小公主才再次開口說話,這回是在學沈語蓉的話:“砸,砸,砸個坑!”

小公主邊說邊停下了拍打玉佩的動作,相反拽住了玉佩上系的紅繩,來回地甩著,竟像是真要把這玉佩扔出去一般。

“沒個正形兒,以後要是被你帶壞了嫁不出去,你得養她一輩子!”太後從沈語蓉的懷裏把小公主抱走了,伸手指了指她的額頭,似乎對她那兩句話感到不滿,不過面上帶著笑意,顯然不是太介意。

皇上一連三日都宿在了龍乾宮,不少人在心底嘀咕,難道現在連皇後娘娘都失寵了?

未侍寢成功的吳玫,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縮在自己的房間裏,基本上都不出去。後宮裏的人,一時之間都摸不清楚皇上心裏所想的,所以對待這批秀女的態度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即使之前已經封位的斐瑞雯,那些人也只是送了賀禮,便不曾有多親熱。

倒是劉蝶,顯得比較坦然。挨到她侍寢的那一日,羅姑姑還曾派人過來,想請她過去沐浴更衣,結果她直接推了。

“皇上十有八九是不會召幸的,我可不要像吳玫那麽丟臉!”她只是輕飄飄地甩了一句話過去,羅姑姑知道後,雖說有些無奈,卻也不能真的逼迫她去沐浴,萬一被劉蝶猜中了,羅姑姑如果逼了她,到時候反而不美。

她這句話被人故意傳到了吳玫的耳朵裏,往常必定要沖過去理論的吳玫,此刻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對於這些刺激的話語根本不予反應,依然躲在自己的屋子裏,連飯菜都是讓身邊伺候的小宮女端過來的。

當晚皇上果然還是在龍乾宮湊合了一晚上,連續錯過了兩位秀女的侍寢安排,並且皇上還沒去別的妃嬪宮裏,這讓眾人的心思活泛開了。九五之尊這又是怎麽了,難不成想學習少林寺俗家弟子,要戒色了。

這幾天後宮的人,一直都在圍繞著秀女侍寢的事兒上,鳳藻宮則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打聽,總之這種大消息最後還是會知曉的。鳳藻宮裏裏外外伺候的人,迎來了算是比較大的事兒,那就是新任的執掌姑姑廖梅上任了。這位從浣洗房的姑姑變成了鳳藻宮的執掌姑姑,幾乎讓周圍的宮人,都開始琢磨起來,她究竟做了什麽取悅皇後的事兒,怎麽就沒落到自己的頭上!

廖梅剛接手,瑣事自然十分繁多,不過晚上歇息的時候,她總會偷偷地長籲短嘆。來了鳳藻宮這麽幾天了,總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勁兒,與當初所設想的有些不同。什麽狐假虎威,根本就沒有,不少人還因為她之前的身份而看不起她。

直到第五日,皇上才再次來了鳳藻宮。經過這麽些日子的苦思冥想,外加一有機會就輕聲念叨著,皇上總算是想出了法子對付“皇後娘娘是個狐貍精”這個問題。

他發現沈語蓉之前都是十分正常的,只有那次他許了承諾的晚上,沈語蓉變得十分主動,兩個人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為了不讓自己失控,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沈語蓉主動。

但是皇後娘娘明顯沒能如他的意,兩人到了床上就開始爭奪主導權。沈語蓉心裏總是徘徊著一個想法:反正不知什麽時候,皇上就要變心了,還不如趁著現在讓自己舒服著。她變得極其兇悍,甚至抱著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和皇上愉快地歡好,並且後宮裏還沒出現所謂的情敵。

不過男女力量畢竟是有懸殊的,而且皇上是山裏養大的孩子,武力不是沈語蓉可比的,所以她只能處於被動的地位。沒有了心理壓力,皇上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第二日也沒有太過疲累的感覺,心裏頭完全肯定了皇後不在上面的話,就不會變成狐貍精!

沈語蓉完全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的,讓那些請安的人離開之後,她便愜意地歪倒在貴妃椅上。

還沒等她完全放松下來,外頭已經進來小宮女通傳,說是陳芷蕊求見。沈語蓉原本昏昏欲睡的狀態,立刻就煙消雲散了,相反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終於是坐不住了,本宮還以為她準備等到錯過了這次侍寢的機會,再來求我呢!”沈語蓉輕聲嘲諷了一句,便讓人請她進來。

陳芷蕊還是那一身的秀女宮裝,頭上的發簪都是有份例規定的。這樣瞧著倒是有幾分寡淡,畢竟陳芷蕊原本就不算十分美的美人,跟吳玫和劉蝶相比,真是差了許多。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陳芷蕊俯身行禮,態度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倦怠的意思。

“起吧,賜座!”沈語蓉沒有為難她,只是讓人拿了個小方凳子給她坐。

陳芷蕊剛坐穩,臉上的神色就有些僵冷。她和沈語蓉正好面對面,只不過因為身份問題,一位坐在上好的黃梨木椅上,顯得十分高貴。而她則是在皇後娘娘的體貼之下,才能坐到方凳上,視覺差更加擴大了兩個人的身份差。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茶具,讓陳芷蕊一時之間楞神了,竟是沈默著沒有開口。沈語蓉自然不會先說話,氣氛就這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娘娘,奴婢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前些日子,你安排了秀女的侍寢日子,不過前兩位秀女似乎不得皇上的喜愛,所以都沒有受到召幸。奴婢也怕讓皇上不喜,所以想向您問問皇上的喜好,以免也……”陳芷蕊尷尬地挪動了一下腿,後來總算是憋不住了,低聲說道。

她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不過這幾句話倒是顯得比較直白了。沈語蓉輕輕地挑了挑眉頭,很顯然對於她所說的話有些不滿。不過這種不滿的情緒,也只是稍縱即逝,沈語蓉很快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以桔,皇上平日裏來鳳藻宮,你都跟在一旁伺候。喜好問題你應該很清楚,寫下來給芷蕊帶回去!”沈語蓉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直接讓以桔當場動筆寫。

陳芷蕊聽著她還是稱呼自己為“芷蕊”,心頭稍定,再加上沈語蓉如此輕易地答應了自己,就更加興奮了些。

“娘娘,奴婢還有話想說!”陳芷蕊心裏安定了,嘴上的話就多了起來。她顯然是準備和沈語蓉說一些深入的話題,這句話剛說完,就沖著沈語蓉使了個眼色。

“你們都下去吧!”沈語蓉揮了揮手,就把殿內的人都攆走了,只還剩下以桔一人留在裏面寫東西。

沈語蓉的面色沈靜,她其實很好奇陳芷蕊會怎麽跟她說,內容十有八/九涉及到侍寢的事兒。不過此刻兩人的身份不同往日,她就不信陳芷蕊的臉皮能那麽厚,直接開口。

☆、060 求個恩情

“娘娘,我知道你心善,弄出了侍寢排序來,想要讓後秀女們伺候好皇上。不過就目前來看,頗有些弄巧成拙了,外頭不少風言風語地傳著,皇上也已經連續兩次沒有召幸秀女了,事不過三,估計再有那麽幾次,外頭就傳得更加難聽了。”陳芷蕊見到伺候的宮人都退下了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嚴肅,輕輕壓低了聲音說道。

沈語蓉的秀眉猛地皺擰了起來,她沒想到陳芷蕊還真敢這麽說,話裏話外都是提醒沈語蓉,讓皇上不要再錯過召幸秀女侍寢的日子。連事不過三這種詞兒都說得出來,皇上如果真的不召幸了,這第三個沒侍寢的可不就是陳芷蕊嘛。

陳芷蕊一直在觀察著沈語蓉的神色,此刻瞧見她面上的表情不大好,心裏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由於太過著急了,她也沒有來試探那一套,不過現在想起才覺得自己有多荒謬。

看著沈語蓉越來越難看的面色,陳芷蕊的心情也逐漸沈入了谷底,生怕沈語蓉一個不耐,她就落入了萬劫不覆的境地。

沈語蓉看著她低著頭,神態之間夾雜了兩分慌張,似乎想開口辯解。只是沈語蓉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片刻之間就已經將身上那股子不滿的氣息收斂了起來,只剩下面無表情。

“流言止於智者,我想我不用多說,芷蕊你這麽聰明,也該明白本宮的意思!”沈語蓉的聲音顯得越發清冷,周身的憤怒雖然是消散了,但是情緒收斂之後,就變成了濃濃的幽冷,仿佛一把出鞘的寶劍一般,隨時準備見血封喉。

“是,奴婢該死!”陳芷蕊這下子不敢再造次,更不敢仗著自己是沈語蓉的手帕交,就變得放松。她立刻從方凳上站了起來,一下子跪倒在地,聲音裏透著幾分惶恐。

她入宮之後,就一直在想著皇上,註意力很少放到皇後的身上。此刻因為沈語蓉這半冷不熱的態度,才讓她回過味來。她所謂的手帕交,只是敏華郡主而已,現在已經成為皇後的沈語蓉,可不是她的手帕交,而是皇上的正妻,此刻她不過是連侍寢都沒有的秀女,在大宅子裏甚至連通房都不算!

沈語蓉看著跪在腳邊的陳芷蕊,嘴角不禁彎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幾抹嘲諷的笑意。好好地在府上當一個嬌小姐不好嘛,偏偏要擠進宮中,跟她搶男人。她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相對,之所以一直沒出手整治陳芷蕊,是因為她不想做出有辱自己和善大度名聲的事兒。

“前兩位秀女侍寢的時候,皇上沒過去,本宮都沒去勸說。如果為了你破例,恐怕會被人說成不公平。一切還是得靠你自己!”沈語蓉揮了揮手,一旁的以桔立刻走了上來,攙扶著她起身。

陳芷蕊聽著她這直接拒絕的話,心裏有如被澆了一盆涼水般,臉上的神色也十分低落。如果沒人幫助她,估計今兒晚上的侍寢,皇上還是不會召幸人的,畢竟她沒見到皇上的面兒,根本無法努力吸引到九五之尊的註意力。

沈語蓉見她死氣沈沈的模樣,眉頭輕輕挑起,見折騰得差不多了,才低聲道:“不過本宮可以多給你一次機會,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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