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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索額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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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知道,正巧碰上,那說明什麽?說明那天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胤礽,現在同樣有人想要利用那天的事對付胤礽。

而顯然有人勸胤礽來個斬草除根,用一條人命的案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解決,辦法,不能說不好。

不過,明夷問道:“而且,這樣的一個青樓女子,如何入的東宮,又是如何離開守衛森嚴的東宮?”

“進宮時,那是用宮女的身份送進去的,出去,事發之時一件接一件,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宮內。若不是,若不是有人送信,提醒我當日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我也以為那是一個宮女罷了,不曾再見,我也以為或是一個意外,並未將人放在心上,現在是有人想拿那天的事來威脅我,因此,我才不得不出手。”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主意是誰給你出的?”明夷問起胤礽,胤礽想把事情往身上攬,可是,像這樣的事,不是胤礽可以想得出來的,殺人滅口,更用這樣的手段,殺人於無形,好樣的啊!

胤礽說著話,卻怎麽都想不到明夷竟然會不相信他,認定這件事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胤礽的。

“姑姑。”胤礽不能把人說出來,明夷其實對這件事實在不知如何評價。

胤礽才多大,太子妃未娶,玄燁本意是什麽?

看看胤禛才多大人就娶了福晉,太子到現在都沒有成親難道不是因為玄燁對胤礽寄以厚望,不想胤礽過早娶妻,岔了心神,結果倒好。是,胤礽沒有太子妃在身邊,可胤礽的身邊缺過女人?

不過玄燁就算知道胤礽的身邊不缺女人,有臉教訓兒子?看看玄燁宮裏缺過人?

不對,那麽說也不太對,畢竟皇帝都是雙標黨,自己可以左擁右抱,不計其數,卻不想兒子跟他學,所以教訓起人來定不會自我反省。

“一香樓的人,一個都不能出事。既然人是你的人殺的,這件事我知道沒有那麽簡單,具體的太子看著安排,這點要求,希望太子不要越線。”若是尋常的殺人案,明夷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幕後的人。

扯上胤礽,明夷顧忌的東西太多,首先是與胤礽交惡,其次是玄燁的心情,無論玄燁怎麽看待胤礽,明夷要是把事情捅穿,落在別人的眼裏意味著什麽?對玄燁又意味著什麽?明夷得考慮後果。

明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慢慢的平和下來。

“姑姑,那個男人亦是該殺之人,平日總是對妻兒打罵不斷,當日更是意圖殺人的。”胤礽不留遺力的想向明夷證明,殺掉的那一個人絕對是該死的人,除了把水攪渾,有意借刀殺人之外,胤礽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明夷沈著一張臉,“那些無辜的人因為卷入你們之中,因此要死在你的手裏,你是覺得應該?”

胤礽想證明他的無奈,明夷難道就要如他所願的稱讚胤礽一句仁厚,若是真仁厚的人,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栽贓嫁禍的事。

被明夷撕破臉皮的一問,胤礽的神色一僵,大概是想不到明夷說話如此犀利,讓他想反駁又不知如何反駁才好。

“我原意是無論如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勢必將兇手捉拿歸案,如今查下來,一切竟然都是你布的局。將紅葉送入東宮的人你查到了?解決了?紅葉,你也想要她死?”明夷那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出來,胤礽被明夷的目光嚇得不輕。

“人查出來了,也解決了,正是因為查明,才知道,才……”胤礽不敢不說實話,事到如今,胤礽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明夷可以把這件事瞞下,絕對不能讓玄燁知道,否則……

“姑姑,你知道老祖宗對我寄以厚望的,這件事我知道錯了,往後我定不會再犯,請姑姑看在老祖宗的面上,相信我一回。”明夷的神色晦暗不明,卻叫胤礽越看越是心驚,思來想去,胤礽果斷搬出太皇太後。

明夷是在思量此事究竟如何是好,沒想到她在思考的時候,胤礽把太皇太後搬出來,明夷不喜歡胤礽的口氣。

不能否認太皇太後確實對胤礽寄以厚望,可是那又如何?若是太皇太後知道胤礽現在的所做所為,難道太皇太後會包庇胤礽?

明夷闔上眼,“太子請回。”

不能不說,今天的事若是叫太皇太後知道,會不高興,會喝斥,怕是第一反應更是,是不是有人帶壞胤礽?

長輩對於晚輩的疼愛,自然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好的,別人家的孩子才會出問題。

而且當孩子真出了問題,本能的,他們就會想到一點,究竟什麽人把他們的孩子帶壞。

“姑姑。”本以為搬出太皇太後可以讓明夷松口,不料適得其反,胤礽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太子有兩個選擇,第一,太子去告訴皇上事情的來龍去脈,由皇上決定此事如何處置;其二,我會把查到的一切告訴皇上。”若說之前明夷尚且猶豫,聽完胤礽的話後,明夷連一丁點的猶豫都沒有了,馬上決定這件事非讓玄燁知道不可。

無論因此玄燁怎麽看待此事,明夷都要讓胤礽明白一個道理,對是對,錯是錯。

權勢在身為太子的人手裏,該是救濟天下的,而不是利用這些權勢栽贓嫁禍。

太子得天獨厚,若不是天下間的人都捧著他,讓他以為無論自己犯下什麽樣的錯,都會有人為他解決,他會在看到明夷沈吟思考,並不願意答應他的要求時,拿出太皇太後來?

可是,縱然太皇太後在,這件事,明夷斷然不會裝作不知道,對是對,錯就是錯,憑什麽胤礽錯了就不需要付出代價。

胤礽一臉的驚訝,絕對想像不到明夷不僅不願意將這件事掩埋起來,竟然更想讓他去承認此事。

傳到玄燁的耳朵裏,最後會如何?

上回的事,若不是明夷證明他的清白,他的名聲盡毀,眼下,再鬧出同樣的事來,玄燁難道會不生氣?

“姑姑,不可以,真的不可以,阿瑪,阿瑪會勃然大怒的。”胤礽知道玄燁的性子,與其把這件事鬧到玄燁的面前,倒不如求明夷。正是存此心,胤礽才會來找明夷,希望明夷可以網開一面,這件事,就此掀過吧。

可是最讓胤礽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明夷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件事鬧到玄燁的面前,由玄燁來決定到底該如何處置胤礽。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既然擔心皇上動怒,又為何要做出這樣惹怒皇上的事來。做了,更想殺人滅口,草菅人命,你以為你是太子,便不需要為這些事付出代價?”明夷問起來,胤礽臉色乍青乍紅,很是難看。

“姑姑,你是知道的,這件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於我。”胤礽提醒明夷,這件事從頭到尾並不是胤礽一手造就,恰恰相反,是有人出手陷害,想讓他當不成太子,因此才會費盡心思布下這樣的局。

明夷的目光掃過胤礽,“美人計,可一可二,太子就沒有自我反省,為何別人不中這樣的美人計,你卻中了?”

說什麽別人陷害,對,就算一開

始是有人陷害胤礽,殺一個人,栽贓一香樓的人,難道一切都是陷害?

為了利己,胤礽可以罔顧人命,就這樣的人,不需要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胤礽想解釋自己定力不足,又不曾防備,這些借口說出去,對現在的情況有什麽好處?

“太子,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錯再錯,你難道不是一錯再錯?”為了在玄燁的面前留下完美的印象,胤礽不惜殺人,這樣的太子,若不從現在開始告訴他,這樣的做法是錯的,將來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明夷等著胤礽,想看看胤礽會說出什麽樣的話?

“姑姑,我的太子之位未穩,若是此事傳到阿瑪的耳中,阿瑪或許會以此為由,廢了我這個太子的?”胤礽將最嚴重的後果告訴明夷,希望明夷不要咄咄逼人。

“太子想清楚,若是太子不去認罪,接下來會是什麽後果?”明夷並不想同胤礽討論這件事傳到玄燁的耳中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要的僅僅是胤礽做的這些事由胤礽承認。

怕後果,怕太子之位被廢,難道不該嚴於律己?

出了事才知道怕,更是在栽贓嫁禍後才知道怕,胤礽該如此?

胤礽明白明夷的決定,也知道根本沒辦法再說服明夷改主意,他就不該來這一趟。

他以為明夷縱然看得像拒人於千裏之外,可是年幼是她也曾給過他溫暖,不像別的人因為他是太子而奉承他,更不會因為他是太子而懼怕於他。

在明夷的眼裏,他看得出來,明夷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一個真正的孩子,會哭會鬧,會生氣的孩子。

不是僅僅一個太子的身份,他做的任何事都應該符合太子的要求。

出事,知道事情同明夷扯上關系,再清楚不過明夷在玄燁心中的地位,胤礽所以毫不猶豫的否定旁人給他出的另一個主意,而是選擇來到明夷的面前,將話說個清楚,希望明夷可以對這件事閉口不言。

然而現在明夷明白的告訴他,事情遠不是胤礽想如何就能如何的,胤礽做錯事,自該為此付出代價,沒有例外。

胤礽看了明夷許久,一直沒有移開視線,明夷並不在意胤礽的眼神,想看,明夷且由著他看。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僅此兩個,若是胤礽想明白了,速戰速決。

“請姑姑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親自向阿瑪認錯。”胤礽不知心中閃過多少的念頭,終於下定決心一般。

“好。我會給你時間。”明夷輕聲地開口,保證不會在此之前出手。

胤礽鄭重地朝明夷作一揖,明夷看著他許久沒有動,胤礽再次道:“胤礽告辭。”

退出去之後,胤礽第一時間將鬥蓬戴起來,再沒有看明夷一眼,好似剛剛懇求明夷的人不是他一樣。

明夷對於這樣的局面,目光變得越發的幽深,如果胤礽真能如此聽話照做,明夷保證定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反過來就意味著胤礽有別的準備,要知道胤礽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縱然胤礽真願意去承認此事,在他身後的人都不會允許他自毀前程。

“格格,要不要派人跟著太子?”胤礽一走,氣氛依然不好,七巧在旁邊小聲地問起明夷,以確定明夷有沒有別的打算。

明夷搖頭道:“那是太子,皇上信不信得過太子未可知,若是我們犯了大忌,最後……”

聽到明夷的話,七巧也意識到一點不妥當的地方,是啊,說得沒錯,太子畢竟是太子,皇帝想怎麽對太子是皇帝的事,卻不一定允許別的人對太子不恭。

皇帝冊封的太子都不值得你恭敬以對,還有誰值得?

明夷一向懂得把握分寸,更不會輕易落人於柄,她不動,多了去的人會動,包括玄燁。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七巧征詢明夷,以確定明夷想如何。

明夷擡起頭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辨不清面目,聲音顯得有些空洞的道:“說好給太子一個機會,太子做了選擇了,無論真心或是假意,總要給他些時間。順天府好好的讓人盯著。”

別以為胤礽答應得很好,就以為事情如他們所願的發展,明夷心裏的大石並未因此放下,胤礽啊,會如何呢?

第二日明夷呆到中午才回的暢春園,回到的時候正好玄燁忙完,見到明夷回來,露出笑容道:“回來了。”

明夷面色如常,“回來了。”

絕口不提胤礽的事,玄燁僅問道:“昨日想對你動手的人都處置了?”

縱然福全沒有派人來稟告,京城裏突然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人的重視。傳到玄燁的耳朵裏,玄燁再讓人查查,知道明夷在其中也沒有什麽不對。

“不急。”明夷並無意細說,那樣的同玄燁說起來,玄燁望向明夷,明夷道:“皇上怕我吃虧?”

玄燁搖頭道:“朕不怕你吃虧,只怕事情鬧到最後遠遠超出朕的意料之外。”

一直以來玄燁極少在明夷的面前稱朕,這一稱,不知是在提醒自己,又或是提醒明夷。

明夷不在意,“事非我而起,我只是把你們想粉飾的太平戳穿,你們寧願在夢中醉生夢死,亦不願意接受現實,我之過?”

微微一頓,隨後玄燁道:“若論口舌之利,誰能與明夷相提並論?”

“皇上可以否認。”指明夷逞口舌之利?難道事實不能說破?每一個人都裝著好像什麽事都沒有,果真什麽事都沒有?

“明夷說得在理,為何要否認?”玄燁笑笑地說,明夷審視地看向玄燁,有些事她從不多問,今日的玄燁給明夷的感覺很奇怪。

玄燁被明夷看著,突然走了過去,將手覆在明夷的雙眼,“莫如此看我。”

明夷不知她望著他時有多專註,一度讓玄燁有明夷的心裏眼裏都是他的錯覺。玄燁比誰都清楚,這天下的女人,要說心裏最沒有他的,非明夷無疑。

不知何故的明夷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掃過玄燁的掌心,癢癢的。玄燁無奈地松開手,明夷問道:“我能問皇上是怎麽了嗎?”

玄燁牽住明夷的手道:“不怎麽了。事情若是沒有辦好,有需要我出面的只管開口。往後無論去哪裏,都要多帶些人,我原以為天子腳下,你不過去一趟順天府,不會有什麽事,沒想到大清並不如我想的那麽好。”

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想動手劫人,多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玄燁不是不動怒,可是再多的怒意經過一夜加這半天的沈澱,並不會在明夷的面前暴露無疑,明明很多的事,玄燁都是想讓明夷認為很好的,事實卻一次又一次的在玄燁的臉上狠狠抽了一記。

作為帝王,玄燁很清楚朝堂和勳貴的彎彎道道。在京城發生的事,如果不是有什麽不得已,非如此不可的事,他們不會出現在那裏,惹得朝廷註意,玄燁註意。

明夷遇上的事,玄燁沒有追問,因為不需要問,他都可以查得出來,查得一清二楚。

“是啊,這天下,誰都希望能更好,可是,最後卻發現,其實一切都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麽好。”玄燁不問,明夷都答應胤礽,縱然知道胤礽不會按明夷給出的選擇做事,現在胤礽沒有表現前,明夷又怎麽能不給他點時間。

“累了嗎?我有些累了,陪我睡會兒吧。”玄燁輕聲地發出邀請,明夷點頭,昨夜沒睡,確實有些困,能好好地補個覺,挺好的。

玄燁拉著明夷回到榻上,兩人皆是和衣而眠,明夷醒來的時候玄燁並不在身邊,明夷不意外,但接下來豐登來報的消息讓明夷一下子頓住了。

“索相縱火燒順天府是為殺人滅口,卻被順天府的人捉個正著,如今索相被送到皇上的面前,等著皇上處置。”明夷才坐起來,睡了半天有些渴,喝著茶水的時候,聽到豐登的話,半響沒有回過神,更多是認為自己聽錯了吧。

豐登半天沒有聽到明夷的反應,喚一聲格格,明夷如夢驚醒,“□□縱火?”

顯然對這樣的一件事心存詫異,並不願意接受這個說辭,豐登道:“是。”

打聽來的消息是這麽說的,可不是他們胡編亂造。

明夷站起來,往屋外走,與玄燁同居澹寧居,遠遠可以看到玄燁日常和人討論公事的地方侍衛顯得很嚴肅,可見裏面的氣氛定然不好。

索額圖,難道是打算出來幫胤礽頂罪?

索相,前些年明珠落敗,索額圖這些人一家獨大,作為太子的舅公,這是明擺著的太子黨,如此的人物,用他換太子?

心中閃過如此念頭,明夷思量的是此事究竟是故意代罪,亦或是意外?

赫舍裏氏的家族,有一個皇後,有一個太子,自然萬分希望能夠讓太子繼位,讓大清的天下變得擁有他們赫舍裏氏血脈的天下。

可是,帝王的制衡之道,永遠都不可能由著一方獨大的。

想想早些年的大清內院都是什麽樣的情況,原先的大清有這樣的一句話,大清的天下是愛新覺羅的天下,內宮卻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天下,可如今呢,有幾個人娶的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女人。

太皇太後雖逝,她是博爾濟吉特氏,太後健在,她也是博爾濟吉特氏,所以,玄燁的皇後,不允許再出現一個姓博爾濟吉特氏的人。

蒙古這些年的壯大,與大清正可謂互惠互利,正是因為如此,有些勢力發展到一定的地步,就不能再讓他們越界。

蒙古尚且如此,赫舍裏氏自然不會是例外的那一個。

但是總有很多人不能明白平衡為何。總是覺得眼下自己得勢,就應該乘勝追擊,絕不能讓後來者居上,讓自己落得一個慘淡的下場。

權勢,縱為帝王,一但過大,都會做出犯下錯誤,更別說臣子。

野心勃勃的人,握到了權利,就會越發的不知足,最後自取滅亡,索額圖以為鬥敗明珠是好事嗎?

明夷的心思百轉千回,一旁的豐登們跟著明夷,很久沒有看到明夷這樣凝重的模樣,有些擔心的喚一聲格格。

“人都沒事吧?”明夷才想起來問此事,豐登道:“發現得及時,不過,死了一個叫紅葉的姑娘。”

豐登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明夷,明夷昨天親耳聽到胤礽提起此女,胤礽其實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紅葉,卻因為其他的變故橫生,最後為了不引起太多的人註意,竟然想把一香樓的姑娘全都一並鏟除。

“其他人現在關在哪裏?”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查個明白,一拖再拖下去,不定要再出什麽事。

一香樓裏的人安全不能不管,否則明夷也不會派人時時的盯著,絕不允許有別的意外再發生。

“順天府派人將她們帶到一處院子,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不會有什麽意外。”豐登豈敢不聽明夷的吩咐,事情越發的不同尋常,連索相都牽涉進來了,誰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事?

明夷僅想庇護一香樓的人,不讓她們為此而死,至於所謂的兇手,查到的事越多,越是顯露出事情的不同尋常。

在這樣的情況下,明夷憂心,豐登需要做的是向明夷保證,一定保證一香樓那些人的安全。

“有些意外打得人措手不及,不是我們能改變的。”紅葉的死,是不是索額圖所為?明夷在聽到紅葉死去的消息時,僅想到這一點。

而且,昨天胤礽有未盡之言,比如紅葉是誰送進東宮的,送一個青樓女子入東宮和胤礽歡好,是為了捉住胤礽的把柄?那麽那個指使的人究竟是誰?又或是,胤礽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明夷不算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在宮裏活久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好奇心太重的人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縱然明夷身份尊貴,靠山大,並不意味著明夷願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一直以來,明夷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幫過明夷一回,明夷僅僅想還一份恩情,沒想到事情會牽涉那麽深,一度讓明夷始料未及。

而任人顛倒是非,盡由權勢說話,那是明夷所不能容忍的,故而她給出胤礽兩個選擇,現在,算是胤礽給出他的答案了嗎?

“有什麽消息立刻來報,不要靠近。”如果事情牽涉太深,或者說和胤礽的關系過於密切,如今看來是有人出面為胤礽頂罪,明夷不能讓人太急切的過去打探,因為她不能確定,玄燁現在對胤礽有幾分不滿。

在蒙古的時候,明夷記得病重時的玄燁看到不見憂色的胤礽時那隱含的不滿,自從玄燁病好之後,再沒有顯露出一丁點那天流露出的神色,至此,難道事情都抹去了?

不,不會的,隱忍不發,或許更應該說是牢牢的記在心上,等的無非是一個機會,一個當他無法容忍的時候發洩出來的機會,現在明顯並不是那個時機。

明夷沈著下來,同時也在思量,接下來她和胤礽的關系會如何,胤禛會因此遭受什麽?

在明夷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玄燁那裏也傳來了消息,索額圖探監不小心點燃大牢,實屬無心之過,不過,縱然無心,亦不可放任之,因此罰索額圖重建順天府大牢,一應費用都由索額圖出。

於此,可以看出玄燁的態度,他並不想懲罰索額圖,至少就這件縱火一案來說,所謂的證據並不充足,刻意拿捏此事不放,並不會就此解決索額圖。

至於一香樓人命一案,真正的殺人者尋到了,乃是死者的同鄉,兇手欠下死者銀兩無法償還,死者咄咄逼人,故對方在一香樓的姑娘和死人推罵之間,趁亂殺了人。

值得一說的是,此人學過些拳腳功夫,因此殺完人之後迅速離開現場,才會不為人所察覺。

有人供認不諱,將殺人的經過,殺人的理由皆一一說明,證實他是殺人者,案子看起來可以結案了,一香樓的人,除了意外死於大牢中的紅葉,其他人都釋放出獄。

而紅葉的死,火起之時,人不小心撞到腦袋,死得沒有任何的徵兆,所有人都看到事發的經過,雖然一香樓的人都難過不信,卻也無可奈何。

所有的事,好像都得到一個答案,誰也不應該再拿著不放,明夷僅問這些消息是誰給到的,是玄燁給的,亦或是索額圖?

“先前不識擡舉,意圖對明夷不利的人,都解決了,是索額圖將人解決的。”明夷想弄清楚最後粉飾太平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玄燁似乎和索額圖聊完了,進來便同明夷說起此話來,明夷詫異地擡起頭直視玄燁。

“索相,名不虛傳。連有人想對明夷不利都能那麽快的解決。”玄燁笑笑地說起此,神色間卻閃爍著凝重,這樣的內情,玄燁可能不在意?

明夷已經知道方才她想要的是什麽答案,一切不是玄燁造就的答案,而是索額圖為了胤礽準備的一切,由他親自出手,解決所有的問題,不得不說,確實,索額圖是把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連對明夷可能會生的刁難,問題,都解決了。

“是啊,了不得。”明夷腦子裏此時只有一個念頭,索額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要知道這個天下是大清的天下,在皇帝的面前展示他的只手遮天,莫不是瘋了?

玄燁說起那樣的一番話時,聽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明夷卻感受到那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

“此事暫時放一放。”玄燁知道像明夷這樣聰慧的人,定能明白玄燁為何同她說這樣的話,以及這放一放的意思。

明夷可不傻,尤其在索額圖做出這樣的傻事情況下,必須的引以為戒。應一聲好,玄燁上前緩緩的抱住明夷,將頭埋在明夷的頸項中,意味深長地道:“怎麽都變了呢?”

那樣的感嘆,或許玄燁想起當年最難的時候,那些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人,隨著他們的位高權重,當年讓他最為看重的他們那些點點滴滴,好像都蕩然無存了。

“因為權勢,因為誘惑。皇上難道沒有變嗎?”能感受到玄燁身上深深藏起來的怒意,不能為任何人所探明的怒意,他有他的思量,對於臣子,可用,也得要防,索相,那代表的不僅僅是索額圖一個人,也不僅僅是赫舍裏一族的事而已。

所以,他不能借此事而發作,要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讓他可以完全把人解決的機會。

君臣之間的博弈,從來沒有停過。

明夷言之所及,玄燁道:“你沒有變。”

那篤定的語氣,讓明夷微微一頓地道:“不變的人最是吃虧。”

不會因為權勢地位而舍棄那些堅持,也意味著不夠狠,下不了狠手的人,在別人看來,那就是懦弱,亦是可欺的。

“看皇上不就是因為吃定我不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越界,更不會傷害皇上,皇上才會對我有恃無恐?”明夷亦不知這算不算安慰,人都是怎麽的,自私的不希望信任的人不變,自己卻為了適應這個世道,適應他的身份不斷的轉變。

皇帝這種生物啊,最是讓人捉摸不透,卻也最自私,明夷莫可奈何的嘆一口氣。

“明明是你對我有恃無恐,每回說出來的話,你都要紮在我的心上,紮得我心如刀割。”玄燁控訴明夷,不願意承認在他們之間的關系裏,是明夷居於下風。

倒是他,每回被明夷懟得生氣,想不理明夷,可是一想明夷最是巴不得他不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每回玄燁心裏再怎麽的氣,最後又都回來,努力的告訴自己,避免在明夷的面前提及明夷所不喜的事,自然不會被懟。

“若非皇上有錯在先,嚴於他人,卻不對自己要求,我如何能讓皇上心如刀割?”怪明夷之前,某位皇帝不應該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

自己做錯又在明夷的面前提及,聽起來像是討主意的,明夷更覺得他是找罵的。

“皇上若是不想聽這些話,往後少和我提外面的事既可。”明夷覺得玄燁這人就是被人寵壞了,聽不得一個不字,便是稍有不順心都能以權壓人,讓人老老實實的認錯,年紀越大,大權越是在握,越是如此。

“皇上覺得有人大權在握不舒服,你覺得你現在大權在握,你舒服了?”明夷句句誅心地問起,玄燁道:“皇權至上,才能保證不會有臣子作亂。”

明夷推開玄燁,半瞇起眼睛道:“果真?”

大家都是自小讀史的人,這麽樣的總結,明夷很好奇玄燁從哪裏來的。

玄燁道“大權在握,才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皇權,不過如此,玄燁僅僅在做一個帝王該做的事。

“是啊,憑皇上一人之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就不怕風把這天下吹得搖搖欲墜,雨把這天下淹滅?”明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她不年輕了,不宜在這種事情上和玄燁吵個沒完沒了的,明嘲暗諷是必須的。

玄燁不傻,明夷的陰陽怪氣,他都聽在耳朵裏,當然也在思考,果真大權在握有時候也會成為一個問題?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權勢太甚,不曾三省吾身,皇上對明珠,索額圖,難道不是因為對他們放權太過,又不曾加以約束,最後造就明黨,索黨?滅了一個明珠,留著索額圖獨大,皇上這些年又做了什麽?為帝王者,用臣,防臣,本無可厚非,皇上卻不願意直言相告,一點點的造就今日的索額圖,皇上無錯?”

權臣,都是帝王養大的。

發現權臣有可能危及自己皇位的穩固,想動手,急於動手,怎麽不早想想約束臣子?

別說什麽皇帝是信任臣子的話,要真能完全相信一個臣子,如今你怕他造的什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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