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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我偏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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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離開的太皇太後和明夷聽到這樣的說話聲,同時擡眼看過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挺直地跪在一旁,哀求地望向明夷。

明夷雖然莫名,不知怎麽會讓眼前的少女尋上自己,可是既然能在這裏碰見,恰巧暴露身份,太皇太後先道:“一道來。”

太皇太後想要讓人隨她一道去,誰又敢攔著太皇太後,福全和西魯克氏恭恭敬敬的跟上去,蘇茉兒走到少女的面前,將人扶起。

明夷回過頭看向震驚無比的王永年,“等你的好消息。”

神情同先前並無二樣,王永年好像一下子恢覆了清明握住拳頭揚聲大喊,“明姑娘,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做到。”

有些人因為你一句話,立下一生的目標,此生都為此而奮鬥前進,至死不悔。

明夷朝王永年再次露出笑容,微頷首,才同太皇太後一道離去。福全很是好奇,明夷到底和王永年說了什麽?餘光掃過王永年的臉,自然記得這一位是禮部尚書之子,恰好在瓜爾佳成保一案中,他是證人。

據聞和明夷一起狀告瓜爾佳成保的人還是這位說動的,明夷和王永年說了什麽?怎麽王永年興奮得好像確立人生目標一般?

再犯嘀咕,福全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問出心中的困惑。西魯克氏反而低聲的詢問福全,“暴露老祖宗的身份會不會被責備?”

比起福全對王永年的好奇,西魯克氏更在意道破太皇太後身份,太皇太後會不會生氣。

太皇太後本來是要去聽經的,現在倒好,看方向,分明是離開香山寺的架式。

“不至於。比起皇祖母來,我更擔心明夷。”福全一見明夷就註意到明夷瘦了一圈的臉,身上已經顯懷,面容卻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消瘦甚多。

西魯克氏不知如何接話才好,明夷和玄燁之間的事不是旁人能夠插手的,怕是連太皇太後心裏也拿不準,到底應該怎麽辦?

“想必在香山寺住了許久,心應該靜下來。”福全自言自語的回答,瞧著明夷的模樣何嘗不是心驚,最後安慰自己如今明夷的消瘦不過是因為沒有邁過那個坎,能在香山寺住下來定然是有所得的。

太皇太後忽然回過頭,福全不敢再同西魯克氏言語,大步的走到太皇太後的身邊去,“皇祖母。”

“去靜宜園嗎?”太皇太後果然是打算馬上離開香山寺,趕回靜宜園。也不問福全為什麽和西魯克氏來到香山寺,僅是隨口問問福全要不要一道回靜宜園。

“理當去給皇祖母請安,恰巧遇上了,孫兒同皇祖母一道。”福全笑瞇瞇的接過話,表明當去靜宜園表孝心。

“我已經讓人備了車架,這就馬上走。此女交給你處理。”太皇太後碰到孫兒,豈有不用的道理,這就準備把事情交給福全去辦,福全剛想應下,沒想到那位叫蘇茉兒帶著的少女拒絕地道:“請太皇太後恕罪,民女要尋的是明夷格格,不是裕親王。”

此話落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被提到的正主明夷也從未見過此女,不知少女對她的信任究竟從何而來。

“先前雄勇公之子,瓜爾加成保在京城為非作歹,強搶民女,為惡多時。天子腳下,卻無人問津,多虧明夷格格出面,才將此事解決。”少女似乎知道眼前的眾人心中所存的疑惑,一五一十的道來。

一行人緩緩的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著話,明夷提出心中的困惑,“當日在順天府告案時,我並未表明身份。後來的事,雖然我有參與,但是天下該無人知曉我的名字。”

明夷上的那份折子到了最後只有一個代稱,那就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格格,至於瓜爾佳成保什麽時候膽大妄為到連蒙古的親王格格都敢調戲,出言不遜,無人敢問細節。明夷的名字就那麽被一個姓氏代替。

所以王永年再見明夷的時候,並不知道明夷的真實身份,僅不過是喚一聲明姑娘。

雖然現在明夷已經暴露蒙古格格身份,但是前後串聯也未必見得能夠知道這件事最大的推手是明夷,因此明夷才會問起少女。

“當日明夷格格在順天府告案的時候,我親眼目睹,聽聞太皇太後身邊撫養的正是科爾沁蒙古親王之女,也是太皇太後的外孫女,故,為天下百姓出聲,不畏強權,不懼成為眾矢之的的博爾濟吉特氏,蒙古格格正是你。”少女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和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串聯起來,最重要的是親眼見到明夷,如今再一見又怎麽可能會認錯?

比起任何人少女唯一相信的唯有明夷,也認定她的問題只有明夷可以幫她。

明夷聽著少女有條不紊的分析,讚賞的點了點頭,“叫什麽名字?”

“民女喬幽。”自稱喬幽的少女自我介紹,明夷道:“出自幽谷,遷於喬木。好名字。”

淑慧長公主在旁邊聽的雲裏霧裏,一個名字怎麽那麽多講究?又是哪裏來的詩句?

縱然滿腹的疑惑,也沒人想為她解釋。明夷同太皇太後請求道:“閑來無事,她既沖我來的,且讓我聽聽,她尋我究竟為何。”

成功讓太皇太後停下腳步,每回明夷做事都會鬧得天翻地覆,怎麽可能不讓太皇太後心有餘悸。

明夷也知道因為自己表現出來的殺傷力,讓太皇太後心裏直犯嘀咕,生怕明夷再鬧出比上回還大的事來。

“看起來不像是有冤屈的,外祖母大可放心。”明夷就算知道自己殺傷力過大,引起太皇太後的警惕,不過,眼前的女子前來,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麽大事找明夷的。因此請太皇太後放心,淡定。

“你要註意照顧自己。”香山寺沒法住了,有孕在身的人本就容易胡思亂想,明夷既然要找事情做,且由著她吧。太皇太後做下決定,無論是淑慧長公主還是福全,都不太認同,“額娘,皇祖母。”

太皇太後可不管他們,“這件事就這麽定下,誰都別再多言。”

果斷不容人多說一句,淑慧長公主和福全都深知太皇太後做下的決定,不容有改,現在就算是玄燁在這裏,也休想改變什麽。

一行人就這麽回到靜宜園,園裏伺候的人見太皇太後和明夷一去住了幾個多月,可算是把人盼回來了,歡歡喜喜的準備。

明夷掃過喬幽一眼,“外祖母,我把人帶下去仔細的問問。”

一刻都不耽擱的樣子,淑慧長公主憂心叮囑道:“再怎麽樣也不急於一時,先歇會兒。”

無非擔心明夷過於勞累,擔心明夷身體會撐不住。明夷寬慰地道:“姨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沒事。你隨我來。”

明夷說罷和太皇太後還有淑慧長公主福身退去,意思夠清楚,她要管這件事,便不會拖著選什麽黃道吉日。

淑慧長公主一看勸都沒用,明夷領著人回了宮殿,莫可奈何的同太皇太後嗔怪道:“額娘也真是的,明夷都這個樣子了,還讓她勞心勞力。”

太皇太後已經完全不知該怎麽和淑慧長公主解釋,“你自己不懂就莫要亂說。”

“上回明夷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額娘倒是不怕。”淑慧長公主怎麽都忍不住,想起上回的事情,淑慧長公主便覺得心驚肉跳。

朝廷先是把八旗子弟查了一個遍,接著又把朝中的貪官汙吏全都捋下來,還推行了新的監察制度,淑慧長公主在宮外的時候,沒少聽到那些夫人暗中指責明夷不安於室,折騰出這麽大的事,害慘了許多人。

“鼠目寸光。”太皇太後能給淑慧長公主的也就這四個字。

淑慧長公主再也不敢說話。

身為晚輩聽到長輩訓長輩,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退也不是,站著聽好像也不對,福全和西魯克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難過。

好在淑慧長公主沒在和太皇太後頂嘴,太皇太後也不再繼續訓人。

“坐下吧。”太皇太後人坐下,招呼福全和西魯克氏,不用拘謹。

西魯克氏和福全連連應下是,福全上前扶著淑慧長公主坐下,才同西魯克氏一並坐下。

一張口福全便為玄燁說好話,“皇上這些日子頗是憂心皇祖母和明夷,皇祖母就不能勸勸明夷?”

下人端著茶上來,一人一杯,從上到下。福全的話,太皇太後回道:“明夷什麽性子,你一個當哥哥的不知道?”

懟得福全答不上來,怎麽可能會不知呢?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只能盼望太皇太後出手,幫一幫玄燁。

“有些話早在皇上做決定之前,我就和皇上說過,眼下既然是他自討苦吃,你雖為兄長也不可多管。”太皇太後端起茶一邊輕輕拔動茶水中的茶葉一邊風輕雲淡,不以為然的說起。

“只是明夷和皇上長此以往總是不好。”說來說去倒是為明夷擔心起來,福全也不希望明夷將來過得不好。

太皇太後撇過福全一眼,“若真有那一日,你這個當兄長的多庇護她就是,這一點總不會做不到吧?”

福全絕對想不到,太皇太後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聽聞太皇太後的吩咐,福全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答應下道:“若真有那一日,孫兒一定好好照顧明夷。”

“如此也不需要為將來的事情操心,現在明夷怎麽高興且隨她。至於皇上不高興,都是他自找的,用不著心疼他。”太皇太後嫌棄玄燁的意思,完全是站在明夷這一邊。福全著實沒辦法再幫玄燁說好話。

“常寧那裏也想來看看明夷。”玄燁的事情一看沒辦法了,還有另外一個弟弟,福全甚以為當兄長當到他這個份上太難了。

玄燁、常寧、明夷,他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關系最好。福全最年長,凡事都是他在前頭頂著,一個兩個收拾殘局的時候都會尋上福全,惹上什麽大麻煩,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找福全幫忙解決。

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常寧好些日子沒見明夷,又聽說明夷心情不佳,早就想來看明夷,都是福全一直攔著。

“想來就讓他來,我這個當祖母的在這兒,你們都不想著來盡盡孝心?”太皇太後並不覺得常寧想來看明夷有什麽不對,看福全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莫不是認為這是怎麽見不得人的事?

“皇上要是連常寧來看明夷都不能容,那得問問他究竟有沒有把你們當兄弟,又信不信得過明夷。你總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顯得做賊心虛,這麽大的人了,這點道理還要我教。”太皇太後越看福全越是不想提及常寧的意思,越覺得不妥。

福全無奈的一嘆道:“常林聽說明夷不高興,心裏憋了一團火,正想找皇上算賬。我是擔心常寧再來看到明夷現在清減的樣子,當真沖到乾清宮去和皇上打上一架。”

“兄弟之間打個架有什麽大不了的?”太皇太後一臉福全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的語氣,叫福全一滯。

太皇太後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常寧和玄燁動起手來,傳到前朝去,說兄弟兩個為了一個女人打起架來,那對明夷意味著什麽?

“你要是不放心,跟著常寧一起把皇上打一頓。”收獲福全帶著控訴的目光,太皇太後反而給福全出主意,福全…

所以說玄燁到底現在有多招太皇太後討厭,讓太皇太後竟給福全出主意,帶著常寧一道進宮揍玄燁了?

太皇太後苦口婆心的道:“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你想一直攔著常寧,你能攔到什麽時候?難得越久心裏堵的東西越多,到最後才真逼得常寧沖到乾清宮揍皇上一頓。”

這個理說的沒錯,福全無法反駁,想了想道:“皇祖母心中不悅,不如請皇祖母揍皇上一頓。”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主意都目瞪口呆的看向福全,福全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洗禮,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太皇太後手把手教導玄燁到現在,玄燁做錯了事,當長輩的打一打,誰也不敢說太皇太後做的不對。

“我打不得。”太皇太後如實的回答,“我若一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太皇太後一出面,事情的性質就會變得不一樣。雖然沒有人敢指責太皇太後打玄燁,可是會有人質疑玄燁的品行,這對大清來說不是好事。

福全雖然給出主意,仔細一想也對太皇太後說的在理。

“總想打皇上,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淑慧長公主算是服了太皇太後和福全,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明是在商量怎麽打玄燁,這合適嗎?

太皇太後和福全不約而同地止住話題,好像方才提議打人的事情根本沒說過。

明夷不知因為她的是一家子都在商量怎麽打玄燁,要是知道了肯定拍掌叫好。

帶著喬幽回到她的寢殿,明夷讓喬幽在旁邊等著,命人與喬幽上茶和點心,往內殿去。

身上的衣裳有些不舒服,明夷換了一身更輕便的衣裳才出來。喬幽本來安心坐著等候,看到明夷出來又是連忙站起來,明夷揮手讓她不必拘謹,“坐下吧。”

示意喬幽坐下,她也叫七巧和玲瓏扶著坐到主位上。

“說說你的事。”明夷開門見山,喬幽連忙開口道:“民女本是商戶出身…”

喬幽的情況其實也不過是因為父親早逝,因父親膝下只有她一女,所以隨著父親的突然病故,突然被人聯手趁她不備,奪去她所有的家產,致使她和母親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寄宿於香山寺。

明夷聽完之後,凝望喬幽道:“我不認為你來尋我是想讓我幫你奪回你的家產。”

“自然不是。民女少時曾隨父親學過經商,善商賈之道,可是父親一直想為我尋一個上門女婿,因而並不願意讓我代掌家業。變故發生太快,所有人一起聯手,包括我那未來夫婿。或許,在父親出事之前,他們便謀劃好,以至於我無力招架。”

“這些日子民女想過無數的辦法,卻四處碰壁,喬家在京城是為首富,素日民女因喬家得利幾何,如今便受阻幾何。”

說到這裏,喬幽拜下道:“當日在順天府見明夷格格對雄勇公之子,之後格格一番進諫,民女確信,格格並非尋常女子,定能明白一個女子於這世道之不易。我欲成為大清首富,唯願明夷格格助我一臂之力。”

一個女子,膽敢大放厥詞,要成為天下首富,明夷震驚於此女的膽量,無論她有沒有本事,就憑喬幽說出此番話,明夷都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你覺得你的一番話能打動我,能讓我願意幫你嗎?”明夷笑笑地問起,喬幽擡起頭道:“人強非為欺人,僅為不被人欺,明夷格格定然能明白這個道理。”

縱然明夷剛開始依然有試探的意思,此刻聽完喬幽的話,明夷點點頭道:“好,就為你這一句,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機會給了你,你能不能捉住就要看你。”

喬幽之所以會出現在明夷的面前,所要的僅僅也不過是一個機會。

“行商之道我所知不多。你現在要什麽?”明夷確實不怎麽懂得行商之道,因此問起喬幽,如今尋上明夷要的是什麽?

“民女需要一千兩銀子。十日後,以一生十。”喬幽眼中迸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那是一種誓在必得,定然要做到的堅定。

明夷笑了笑,揮手道:“給她拿一千兩銀票。”

聽到明夷憑一個人的幾句話竟然就給人一千兩的銀票,這可是巨款,七巧喚一聲格格。

“一千兩銀票,試一個人的良心,或收獲一個成為天下首富的女人,我不虧。”明夷不缺錢,自小到大的錢得了不少,太皇太後,玄燁,福全,常寧,都沒少給明夷塞錢。

去一趟致遠坊,明夷賣畫收獲亦是頗豐,所以拿出一千兩來試一個人,若喬幽不蠢,她定然不會拿這筆銀子跑了。

一個能捉住機會尋上明夷,請歸於明夷麾下的人,怎麽看都不像蠢的。

七巧莫可奈何,乖乖的去拿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到喬幽的手裏,喬幽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七巧卻死死地捉著銀票,目光綠幽幽地盯著喬幽,那眼神好像在無聲地說,若是喬幽敢昧了這一千兩就跑,有她好看的。

喬幽分外坦然的面對七巧那恨不得撲上來咬她一口的樣,朝七巧笑著道:“七巧姑娘放心,今得明夷格格信任,我定不負明夷格格的信任。”

話說著,用力的將銀票一拉,可算把銀票拉到手,七巧…有人搶錢!

“這十日,你想如何都行,十日之後未時三刻,靜宜園正門。今日七巧你送她出去,十天之後,七巧在那兒等你。只等你兩刻鐘,過時不候。記下了?”沒有明夷讓人接人進來,喬幽是進不來靜宜園的。

試探人品和能力的一千兩,明夷願意花一千兩來試探一個人,這個人,會成為什麽人,明夷拭目以待。

“是。”喬幽再次同明夷拜下,顯然真把明夷的話記下。明夷揮手,喬幽站起來,將銀票折好放回到袖中,七巧正為喬幽從她手裏搶錢的事耿耿於懷,語氣不善的道:“請。”

喬幽瞥過七巧一眼,“七巧姑娘,有勞了。”

聽聽話說得多客氣,好像完全看不到七巧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神色自若的麻煩七巧。

七巧瞇起眼睛,果然是個臉皮厚的,出門的時候必須要給她一個警告,讓她知道明夷縱然不計較一千兩會不會被喬幽騙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知道他們格格的身份,就該清楚,騙他們格格的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等等。”七巧都在腦補送人出去的時候怎麽叮囑人小心著點,結果明夷喊停,喬幽反應最快地回頭,明夷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事的。”

一個商賈之女,怎麽會知道明夷做過的事?

“經商之人,能夠立足的根本就是消息靈通,否則的話,如何能知道天下商機。”喬幽如實而答,明夷道:“因而,今日的你依然握著這些消息渠道,這才是能讓你立足的根本。”

喬幽訝於明夷的敏銳,一點即通,依然誠實地答道:“然也!”

明夷聞之笑了,喬幽不解明夷因何而笑,明夷並無解釋的意思,再次揮手道:“去吧。”

被明夷催促,喬幽和七巧都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的離開。明夷起身準備往太皇太後的寢殿去。

來到太皇太後的寢殿,福全和西魯克氏都還在,淑慧長公主第一個著急地問道:“那姑娘找你做什麽?”

“找我做靠山。”明夷如實的回答,淑慧長公主……

“我問你正經事呢。”淑慧長公主莫名奈何地重申一句,她可不是和明夷鬧著玩,明夷就不能正經一點,看這回答的。

明夷莫名,她說的是實話,怎麽在淑慧長公主聽來像是她說的是打趣的話?

“我答的是實話。”明夷無奈,認真地告訴淑慧長公主,她說的都是實話,半句妄言都沒有。

……淑慧長公主不確定地看了明夷一眼,明夷認真地點頭,證明她說的是實話。

“可是,要說我們之中最有威嚴的是額娘吧,有實權的,當然就是福全,方才額娘的意思都要把人交給福全,要找靠山,要麽是額娘,要麽是福全,為何偏挑你一個不上不下的格格?”淑慧長公主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太皇太後的好,福全的權勢,怎麽都覺得正常人該選這兩個,就沒有想過自己,大抵也是明白她不如明夷。

第一次被人說是個不上不下的格格,明夷哭笑不得,面上裝得嚴肅狀地道:“大抵我看起來比他們更需要人。”

太皇太後已經是大清最尊貴的女人,經歷三朝。手裏缺人嗎?不缺的!缺錢嗎?更不會缺!

至於福全,一個親王,手裏什麽樣的人沒有,一個女子送上門說要成為大清的首富,說句公道話,別說男人信不信得過女人的話,縱然是尋常的男人說要成為大清的首富,商人為人所不待見,福全看到,會收下這樣的人?

因此,明夷會是想走商道之人的最好人選。

淑慧長公主上下打量明夷,“你再需要人,也不至於要一個小姑娘,她能幫你什麽?”

第一次被淑慧長公主問得紮心,明夷很快理清思緒,晃著腦袋道:“現在能幫我什麽不知道,我用一千兩試試,能不能成為能幫我的那個人是她考慮的,可不是我該想的。”

於明夷來說,一個說想依靠她的人,該想想怎麽樣才能讓明夷需要她,若是這個人想不到這一點,明夷自然不必把人留下。

“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淑慧長公主那個氣啊,明夷的回答跟沒答有什麽兩樣,她是聽不懂,更覺得明夷在繞彎子。

有心想找個同盟,然而轉頭看到太皇太後以及福全,西魯克氏,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了然的神色,淑慧長公主……

“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開口。”福全壓根沒有註意到淑慧長公主的神色,明白明夷試人,能不能收伏一個人且不說,總而言之,當哥哥的有方在先,要是明夷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只管說。

“福全哥哥放心。”該讓

人幫忙的時候,明夷什麽時候同人客氣過,現在不是時候。

“最近反清覆明的人一再冒頭,之前不知皇祖母去了香山寺,也是不想驚攏皇祖母。不過,最近還是留在靜宜園為妥。”福全想起另一樁事,最近京城的事情不少,吵吵鬧鬧的讓人不得安寧,福全想到太皇太後和明夷竟然去了香山寺,今天身份都暴露了,不能住下去也好。

回了靜宜園,得註意安全,要說福全最憂心的莫過於明夷,明夷是個坐不住的人,身懷六甲都能跑到香山寺去,更能讓太皇太後一道跟著,要是不叮囑她小心點,誰知道鬧出什麽事。

註意到福全的眼神,明夷不客氣的道:“福全哥哥你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出去鬧事嗎?”

“不可能嗎?”福全叫明夷捉包也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心裏確有此擔心,他就要如實的說出來,怎麽樣?

明夷哼一聲,“本來只有一點點出去散心的意思,你都這麽生怕我出去胡鬧,我怎麽能辜負你的期盼?”

一口氣卡在喉嚨,福全什麽時候期盼了?分明他想讓明夷悠著點,不許在這個時候胡鬧,落在明夷的耳朵裏,再讓明夷一說,顛倒是非了啊!

瞪大眼睛盯著明夷,福全道:“我是這個意思?”

“你是。”明夷理所當然地回答,福全……

有理都說不清,和明夷從小一起長大,明夷的歪理一堆,福全再堅持不下,最終唯有認錯道:“我錯了。我話說得不太清楚。外面反清覆明的人正在鬧事,你和祖母,姑母安安靜靜的呆著靜宜園,暫時哪裏都別去可行?”

西魯克氏震驚地看著福全,這錯認得太快了吧,分明福全是沒有錯的那個,為何現在都成福全的錯了?

問得真好!福全那不是怕明夷嗎?萬一明夷真挺著個大肚子出去晃悠,出個什麽意外,哭都沒地哭。

明夷莞爾,勝利一回,因此煞有其事的點頭,“看在福全哥哥認錯的份上,我聽你的叮囑。安生的呆在靜宜園,肯定不往外跑。”

福全……真是謝謝你了!

淑慧長公主聽著聽著,著實沒能忍住地問道:“額娘,你就這麽看著你的外孫女這麽欺負你孫子?”

對啊,明晃晃的欺負,顛倒黑白了都,不過份嗎?太皇太後不管管?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同你說過多少次了,小輩的事,我們少管,你怎麽記不住?”太皇太後一臉的莫可奈何,看著淑慧長公主那叫一個恨鐵不成綱。

淑慧長公主怎麽都想不到親娘的心偏到這個地步,孫兒被欺負,太皇太後不說也就算了,她指出來,都成她多管閑事了。

“額娘,你這樣實在讓人……”淑慧長公主再也控制不住想說親娘的偏心眼,太皇太後眼神瞟過去,生生把淑慧長公主想說出口的話盡都咽回去,太皇太後依然沒有半點自覺地道:“福全,我偏心?”

福全沒想到祖母和姑母說著說著話,一下子落到他的身上,面對太皇太後的眼神,福全擲地有聲地回答道:“當然沒有。”

淑慧長公主瞄了福全一眼,無聲控訴福全沒有一點骨氣,怎麽能屈於太皇太後的淫威之下?

福全沒有壓力地反以眼神反駁,姑母不怕,上吧,等著你上?你敢嗎?

問到最關鍵的問題,很顯然淑慧長公主確實不敢。

“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城去。京城既然不太平,自該早些回去,免得生出什麽意外。”太皇太後不管女兒和孫兒之間如何的眼神交流,果斷地打發福全和西魯克氏回城去,福全收回眼神,同西魯克氏站起來道:“皇祖母,姑母,我們先行一步。”

太皇太後頷首,明夷樂呵呵地相送,“福全哥哥,嫂嫂慢走。”

福全瞄了明夷一眼,鬥不過啊鬥不過,明夷本身就是殺傷力巨大的人,有太皇太後,再有一個玄燁撐腰,和她鬥,自討苦吃。

再次作揖,福全帶著自家的媳婦走了。本想去香山寺上個香的,沒想到會碰到太皇太後和明夷,一天的計劃全被打亂,可惜!

福全說的反清覆明的人蠢蠢欲動,明夷並不以為意的,卻沒有想到福全他們剛走,外面傳來叫喚道:“刺客,捉刺客。”

一聲聲的叫喚聽起來十分的不好,畢竟現在還是□□,這都有刺客敢闖到靜宜園,那意味著什麽?

太皇太後擰緊眉頭,此時和樂走進來道:“太皇太後,發現刺客。”

“怎麽回事?”一開始聽見有刺客,太皇太後顯得有些心驚,隨之又靜下心來,再多的刺客又有何畏,外面的侍衛並不少,想沖破層層的守衛來到她們的面前,談何容易。

和樂道:“並未看清是什麽人,方才在屋外探聽,叫人發現立刻逃離,奴才已經讓人去查,想必很快會有消息。”

“靜宜園看來也有人摸進來了,你讓人仔細徹查靜宜園。”太皇太後叮囑著,和樂連聲應是,便退下去辦事,太皇太後的目光落在明夷的身上,“暫時住我這裏。”

明夷知道太皇太後是為她著想,即怕明夷出事,又怕明夷一個人胡思亂想,明夷道:“好!”

“我也要住這兒。”太皇太後一聽出事就想到明夷,淑慧長公主豈有不表示存在感的道理,太皇太後莫可奈何,“想住就住,沒人攔著你。”

淑慧長公主道:“額娘是不攔著,就是偏心而已,出事你就想著明夷,我就不怕刺客?”

“別說,你確實不用怎麽擔心刺客尋上你。”太皇太後叫淑慧長公主一再紮心,行啊,豈有不回敬一二的道理。

萬萬沒想到親娘竟然會說她不用怕刺客,淑慧長公主不服,“我怎麽就不用擔心刺客的事了?”

“和方才那位姑娘會選我,選福全,選明夷的原因一樣。”太覆雜的問題淑慧長公主聽不懂,太皇太後唯有指出淑慧長公主理清楚的事來比喻,淑慧長公主……

這真不是後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福全:明夷沒錯,皇祖母沒錯,我的錯!

長公主:額娘偏心,太偏心,我不服。

太皇太後:專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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