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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酒壯慫人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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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被塞了鑰匙,明夷顯得有些無措,人都有好奇心,尤其這份好奇心早就存在。

可是現在看玄燁好像迫不及待就想讓明夷打開盒子的樣子,明夷慫了!

二話不說地連盒子帶鑰匙還回去給玄燁,明夷道:“我現在不想打開了。”

玄燁被塞了一個滿懷,瞧明夷退卻的樣子,“你一直都想打開。現在給你機會你卻不願意了?”

“對。”明夷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直覺有時候是個好東西,某位當皇帝的人總是算無遺漏,步步為營,明夷想來想去,和他鬥有點費腦子,總結一下,他想讓她去做的,她不做就好。就是不順她的意思。

“不看就不看。什麽時候想看,什麽時候再來看。”玄燁被塞回懷裏,也不生氣,好像明夷的所有表現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叫明夷有點小得意的心情,如坐山車一般又提了起來,回頭瞄了玄燁一眼,玄燁不慌不忙的正把盒子轉交到林興的手裏,“放回去。”

鑰匙揣在懷裏,明夷有一個念頭,某位皇帝隨身帶鑰匙,沒有搞錯?

“鑰匙在荷包裏放著,你要是不想讓我知道你打開了盒子,可以偷偷拿,再放回來,我不會發現。”玄燁當著明夷的面,更將鑰匙放入荷包中,晃了晃有意地提醒提醒明夷可以一波操作,神不知鬼不覺。

“皇上願意讓我光明正大的看,我都不想看,需要偷偷摸摸?”明夷嚴重懷疑玄燁的腦回路,正大光明她都不看,要偷偷?

玄燁平靜地道:“你高興就好。”

明夷高興的時候,偷偷摸摸做的事少了?

聽聽玄燁的口氣,完全就像明夷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和家長鬧脾氣。鬧你妹啊!

“我回去了。”不想再理玄燁,明夷果斷地走人,玄燁捉住她的手,明夷想掙,人直接兩只手捉住,“再陪陪我,你都半年不理我了,陪我坐坐,閻立本的畫,你還沒有告訴我問題在哪裏。”

掙都掙不掉,明夷不想找痛,不就是拉個小手,又不會掉二兩肉,想拉就拉。要留她下來?

“皇上不用批閱奏折?”當皇帝的可以不務正業?能一直開小差,能一直談情說愛不管事?

“要的,好些奏折沒看,你幫我。以前也幫過,現在天不晚了,閻立本的畫有問題都不是問題,國家大事為重。”玄燁打定主意今晚要熬夜的,一想明夷是可以幫忙的,怎麽能放過,堅定拉過明夷的手,讓明夷幫忙。

“呂武在前,皇上莫不是忘記大清祖宗立下的一條規矩,後|宮不得幹政。”明夷有意的提醒玄燁,存心惡心人的。

“你也說過的,你又不是我的妃嬪,這條規矩與你何幹?”那時候的明夷心疼玄燁勞累啊,生病都得批閱奏折,不就想出法子,幫玄燁整理奏折,迅速地把問題解決完畢。

後來明夷避嫌,並沒有幫過玄燁幾回,也都是偷偷的,玄燁倒是有心讓明夷多摻和,巴不得她能多留在自己跟前。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明夷終於有機會體會到,內心何等的崩潰自不必說,總是不想理會某人,所以明夷道:“現在和之前一樣?”

玄燁毫不猶豫地回答,“只比以前更親近,一樣也不一樣。”

呵呵。明夷豈不知玄燁極會哄人,一哄一個準,以前沒少見識過他哄人的時候,哄起明夷來,手段長進了!

“批完奏折我就讓你回去。”一看明夷滿臉的不樂意,玄燁丟出殺手鐧,保證明夷定然會因此留下。

“好!”明夷要的就是這一句,玄燁嘴角浮現笑意。

其實明夷的心思再好懂不過,喜歡不喜歡,她都表現得太明顯,在外人外面能裝一裝,在他們這些熟悉的人面前,很容易從她的在前猜到她的心思。

玄燁總算成功留下明夷,正為此高興,明夷盯著他的雙手問,“批閱奏折了皇上,請你松開。”

“不妨事。”玄燁在外面被明夷一懟,想牽手都不能,現在在禦書房裏,裏裏外外伺候的都是信得過的人,不會有任何人敢把這裏的事傳出去,這都不能牽牽明夷的手,玄燁覺得自己有點太慘。

明夷盯了玄燁半響,發現玄燁說得理所當然,做得更是理所當然,拉著明夷走到龍椅上,直接讓明夷坐在上面,就讓她坐在他的左邊,可以握著明夷的手,又不妨礙他批閱奏折。

龍椅雖說明夷不是第一回 坐,這麽叫玄燁牽手一塊坐,渾身不自在。

玄燁卻不曾理會,能夠牽著明夷的手,和她呆在一起,看她有氣沒法撒,就好像小時候被他搶走她最喜歡吃的糕點,瞪大眼睛的她恨不得撲上來咬他一口,卻因為他的身份什麽事都不敢做。明夷,現在就和以前一模一樣。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人都在變化,就連玄燁都不知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身邊有一個人一直的不變,尤其顯得難得。

再加上明夷通透,從來不會好高騖遠,更不會貪圖權利地位,想過仗勢欺人,玄燁身邊的人隨著他給他們的權勢地位越高,最後都會不約而同的變成他所不熟悉的人,玄燁內心的感觸頗多。

“皇上想讓我幫忙,是不是應該先松開我的手,否則的話我怎麽幫忙?”明夷哪能任人忽悠,提醒玄燁別忘記忽悠明夷幹什麽來的?

“你拿奏折先看,等要寫的時候我再松手。”總而言之玄燁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牽著明夷的手,不管明夷用多少理由都不能打消他這個念頭。

明夷明白了,玄燁就是找借口,雙眼冒著綠光地盯著玄燁,旁邊的林興這個時候端著太醫熬好的藥上來,正好看到明夷的眼神,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手上一抖,差點把藥撒了!

見過惡狼撲食嗎?林興無緣親眼看見,但是現在明夷盯著玄燁的眼神就讓林興有這種感覺,玄燁難道一無所察嗎?

不,玄燁當然知道,就算知道,完全也當作不知道,悠哉的批他的奏折,別管明夷的眼神多恐怖,多想撲上來給玄燁一個教訓,終究不會付諸行動,他有什麽好擔心的?

聞到藥味,玄燁腹中依然不舒服,因此擡眼看林興,發現林興站得老遠,端著藥就是不上前來,玄燁招呼道:“把藥端過來。”

林興被明夷眼神嚇得不輕,完全不想上前去,玄燁叫喚,他是立刻回過神,再害怕明夷也不及玄燁,哭喪著臉上前。

“皇上,藥熬好了。”林興將藥端上去,玄燁端起一飲而盡,雖然有些苦味,比起辣味來,更能接受得多。

“下去吧,有事朕會喚你們。”玄燁意示林興他們都下去,沒什麽事別來打擾。

安靜地和明夷呆著,玄燁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明夷的手,自然就想只剩下他們兩個呆著,雖說如今的場景是要理國家大事,那也挺好。

明夷知道她的眼神對玄燁無效,把再多的人嚇退都一樣的沒有用,也就不再虎視眈眈的盯著玄燁,至於玄燁把人都喊退下去,隨便,明夷早做好準備,看奏折就看奏折。

其實說是說想拉著明夷的手,到最後玄燁認真起來,連什麽時候放開明夷的手都不自覺,不用明夷多費口舌終於可以讓雙手自由。明夷得了玄燁允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奏折,一本一本的看起來,突然想起一件事。

“狀元樓的兩個人,此番科考得了什麽名次?”明夷單純好奇地一問,玄燁道:“位列三甲,都是大清的棟梁。”

“只是大清雖然入關三十年,到現在都沒有得天下民心,尤其未得天下士人之心,長此以往,不妥。”玄燁說到此頗是憂心,明夷想了想道:“不如效仿唐玄宗。”

玄燁細細一品,隨後大喜過望,“博學宏詞?”

“然也。”明夷確實是這個意思,玄燁脫口而出,“自古,一代之興,必有博學鴻儒,振起文運,闡發經史,潤色詞章,以備顧問著作之選”

“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民心者,又以士人之心最重,此法可行。”玄燁在那兒啐啐念,腦子都在想要怎麽樣才能把此事辦好,提出主意的明夷此時埋頭劃重點什麽的,不把興奮的玄燁當回事。

玄燁執筆落在紙上,等寫完關於博學宏詞的內容,擡頭瞧見明夷也在那埋頭看奏折的,不禁露出笑容,真好!看了看天色,也埋頭趕緊看奏折,此事得要與朝臣共議。

明夷很快的就把手邊的都理完,回頭看玄燁根本沒有疲憊的意思批閱奏折。

玄燁這個皇帝當得著實辛苦,自他親政以來,更是定下禦門聽政的規矩,每日早朝,至今從未有一日間斷。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那麽多的奏折,國家大事全都壓在身上,壓力大不說,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一點自由都沒有,總有人爭著想當皇帝,難道是覺得皇帝當起來很享受嗎?

明夷胡思亂想一通,不禁有些犯困,想同玄燁說自己先回去,近身一看到玄燁在奏折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不少的字,仔細一看都是如何應對吳三桂的行軍策略,怕是玄燁不知想了多久才想出來的。

打擾人家工作,尤其是關乎天下的思路,不妥當。

算了,困了就睡會兒,再不喜歡玄燁強留她在紫禁城,總不能否認那麽多年玄燁待她確實不錯,人總是不能忘恩負義,平時怎麽懟玄燁都行,關乎天下的事,如太皇太後說的,明夷也覺得不能打擾。

明夷迷糊地想著,靠在一旁的靠枕上很快入睡。

等玄燁批閱完奏折回過頭時,入眼就看到明夷安睡的面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子時過半了,玄燁再一看給明夷的奏折都整理到一邊,也不知道明夷什麽時候看完的。

看完也不喊玄燁,倒是自己一個人睡下,玄燁的心一軟。

再是生氣,明夷依然心軟。無論那份舍不得是基於他們從小長大的情份,或是玄燁現在想要的男|女之情,玄燁都高興。

玄燁伸手待要抱起明夷,才一碰到明夷,明夷就醒了,入眼一看玄燁,揉了揉眼睛道:“你批完奏折了嗎?”

熟稔的語氣,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明夷睡得暈乎乎的,怕是把對玄燁的怨恨都忘了,玄燁道:“批完了,你也辛苦了,回去睡吧。”

“嗯,回去。”明夷站起來要走,玄燁捉住她的手,“今晚住乾清宮。”

此話落下,成功讓明夷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清醒無比瞪大眼睛地看向玄燁,縱然雖有準備,事到臨頭,明夷照樣有些一滯。

玄燁卻不容明夷拒絕,拉著明夷走向玄燁的房間,林興早早把玄燁日常的用品都準備妥當,見到玄燁拉著明夷進來,“皇上,水都備好了。”

明夷心似火燒一樣,內心的小人不斷的打架,掌心不知何時也滲了汗,可是,可是,她能拒絕嗎?

就好像她拒絕不了留在這座皇宮一樣,她也拒絕不了玄燁。

不,不就是上床,有什麽大不了的,總有這樣的一天,她為什麽要像受酷刑一樣?男人可以享受,女人也可以。

玄燁是皇帝,有過很多女人沒錯,有利有弊,技術應該不會太差,明夷不斷的催眠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坦然地接受可能發生的一切。

沐浴更衣之後,玄燁拉著明夷的手躺在床上,感受到明夷緊繃的身體,玄燁道:“睡吧。我什麽都不會做,你不能接受之前,我不會強迫你。我想讓你陪著我,除了不能讓你離開我之外,其他的事,我都不會強迫你。明夷,不要拒絕我的靠近,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

玄燁和她近在咫尺,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明夷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的,這床很幹凈,沒有過別人,只有你和我,以前是,以後也是。”像是知道明夷內心的抗拒,玄燁再解釋一句。

明夷沒有作聲,內心是覆雜的,單純的當兄妹多好呢,為什麽要變了呢?變得讓她無所適從。

“不說了,睡吧。”玄燁沒有得到明夷的回應,並不心急,拍拍明夷的手,讓她睡吧。明夷以為身邊多了一個人怕是要睡不著的,沒想一覺睡到天大亮,再睜眼的時候玄燁不在了。

能夠睡著,明夷很意外,睜眼呆坐半響,最後外面傳來聲音問道:“明夷格格醒了嗎?”

聽聲音明夷知道是行露嬤嬤,坐起來道:“醒了。”

問得極是小聲,本無意打擾明夷,現在聽到明夷的聲音,行露小步走來,將床簾掀起,與明夷賠罪道:“奴婢驚擾格格了。”

“無事,我早就醒了。”大清的規矩大,就算朝臣都稱奴才,沒有半點的人權,宮裏伺候的奴才,自然落在別人的眼裏也是卑微到極致的。

明夷很多時候都不能適應他們一口一個奴才,一口一個該死的。人的命,輕賤至此,何其可悲。

她有倚仗,因為父母所賜予的,因為太皇太後給的,並沒有像他們一樣過得那樣的艱難,不過沒有自由罷了,至少她總能像個人的站起來,總因為那些得不到的痛苦掙紮,最後連擁有的都舍棄,都不曾珍惜嗎?

明夷想到這裏,心裏一直壓著的大石真正的搬開了,不就是和玄燁在一起,找個床伴罷了,他的其他女人,他的孩子,同她都沒有關系,只要無視這一切,不喜歡玄燁,她照樣可以過得和以前一樣的自在。

“奴婢為格格更衣。”昨天來的時候跟著明夷一道來的有七巧和玲瓏,行露出頭,她們跟在身後,乖乖的聽從行露的安排。

“好。”明夷不是第一次由行露伺候,起身讓行露招呼人進來,她自該如何便如何。

回到慈寧宮的時候,太皇太後正在下棋,瞧著明夷回來招呼她上前,“來陪我下棋。”

明夷剛想請安的,結果話都沒出口,太皇太後都招呼她上前了,明夷乖巧地上去,在太皇太後的對面坐下,太皇太後擡了一眼道:“昨晚你們在一起?”

如此直白的詢問,明夷差點給嗆到,連忙解釋道:“我們在一起,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能忍住,不錯。”太皇太後將黑子推到明夷的手裏,方才她自己和自己下,棋盤上擺了不少棋子,如今該她落子。

稱讚的玄燁一句,明夷當作沒有聽見,仔細的看著棋盤,落下一子。

倒是蘇茉兒看到明夷回來,早就退下去準備,這會兒端著一碗湯回來,遠遠的聞到濃濃的味道,太皇太後莞爾,明夷擡起頭瞧著蘇茉兒端的湯問道:“蘇嬤嬤,這是什麽湯,給外祖母準備的?”

“自然不是,奴婢是給小格格準備的,小格格快喝下。”蘇茉兒一臉的擔心,端到明夷的面前,不斷的催促明夷把藥喝下,明夷不明所以地看向太皇太後,“這是什麽?”

太皇太後顯得慵懶地道:“養身子的藥,喝了也不妨事。”

“對對對,養身子的,小格格快喝下。”蘇茉兒不斷的催促,都把湯端到明夷的面前,明夷聞著味重,想推開也推不開,只能聽話的將湯盡都喝光,喝完之後嘴裏的味重得難受,明夷連忙招呼道:“茶,拿來給我漱漱口。”

七巧哪裏敢怠慢,連忙的上前給明夷遞上茶水,明夷連漱了好幾口才好些。

蘇茉兒手裏端著空碗,看著明夷這個樣子,感嘆地道:“小格格真是的,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麽就不喜歡。不喜歡也就喝這一回。”

“估計你得再準備一回。”太皇太後這個時候靠在靠枕上,這麽的說一句,蘇茉兒不明所以的回頭,滿目不解,“為何?”

太皇太後扯了扯衣袍道:“那你得去問問皇上,怎麽做到坐懷不亂柳下惠。”

蘇茉兒這些年和太皇太後讀了不少書,自然知道坐懷不亂什麽意思,柳下惠又是哪位,往前走了幾步,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征詢地看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肯定地點頭,指著明夷道:“不信你問她。”

行,明夷這下知道蘇茉兒的湯是怎麽回事了,敢情昨天晚上她一晚不歸,都以為玄燁和她在一起必行敦倫之禮,所以特意給她補一補,明夷額頭落下一滴汗,無奈地道:“外祖母,蘇嬤嬤,你們能不能想想正經事?”

太皇太後沖明夷不認同的道:“這不是正經事是什麽?”

“就是。”蘇茉兒附和,太皇太後中肯地道:“皇上念你許久,到現在都沒有趁機一股作氣攻城掠地,頗讓我意外。”

蘇茉兒聽著嗔怪道:“格格,你怎麽說得跟打仗似的。”

沒想到太皇太後聽著瞟了明夷一眼,“現在看來比打仗還難。嗯?”

最後詢問的明夷,明夷

“外祖母明知我心緒不佳,偏要拿這些事玩笑?”明夷背過身子生氣了。

太皇太後和蘇茉兒對視一眼,太皇太後道:“像我們蒙古的女子,若是遇到喜歡的人,敖包相會肆意張揚,再理所當然不過。不像他們漢人的規矩重,男|女有別,不能共處一室的。我從來沒教你這些規矩,你亦不可學得如同那些漢人一樣,拿所謂的貞節或是旁人的看法讓你一生過得不快活。”

明夷理所當然地回道:“若我是個在意別人看法的,我會寧願當你的外孫女也不想進宮有名有份的當妃嬪?”

可以如玄燁所願的和玄燁在一起,卻不能接受成為一個妾,明夷的底線亮出來,如今更不怕說得更明白。

寧可頂著情人的名頭,也絕不做妾。

“你沒有像她們一樣的在意這些東西,那自然最好。不過,你得記住,往後要保持。”太皇太後可怕明夷現在說著一點都不在意,接下來就未必,因此叮囑一句。

看來是支持明夷的,一點不覺得明夷不進宮有什麽不好。明夷心裏的氣算是順了一點。

“真是的,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太皇太後和明夷你來我往說得挺好的,蘇茉兒卻是感嘆,“憑我們小格格的身份、才貌,當皇後自是綽綽有餘,偏偏活在這樣的時局。”

蘇茉兒清楚明夷當不成皇後的原因,以前太皇太後最怕的就是兒子過於重情,為了美人連江山都不管不顧,現在總不能因為明夷就希望玄燁變成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若真變成這樣,太皇太後怕要更急。

“開心快樂的日子都要自己尋,莫想讓別人雙手奉上,你可明白?”太皇太後知道明夷受了許多的委屈,往後也得繼續受下去,心裏縱然不舍,唯一能做的就是勸明夷想開,尋常自己的快樂,有些事,不要鉆牛角尖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明夷重重地點頭,“外祖母你放心,這是我的選擇,兩擇其一,有些路不能避,我至少能選擇怎麽樣去走,將來的事我也會讓自己過得高高興興的,你放心。”

為了一個不喜歡的男人過得不開心,明夷才不會。

“原想昨晚若是過了最難的一關,對你總是好事,如今看來你得再忍忍。”太皇太後如此說,明夷知道太皇太後所指。

若是昨晚她和玄燁行了周公之禮,就算是把最難的一關過去。過了,明夷或許會更自在,沒有,明夷依然要為這件事飽受折磨。

“如此,改日我找個機會。”明夷想了想太皇太後的意思,想到給自己的定義,白嫖皇帝,她來吧!

蘇茉兒“要是真成了,小格格記得讓奴婢給你熬湯。”

在蘇茉兒的心裏,再沒有比明夷的身體更重要的事,明夷真是難為蘇茉兒時時記掛她的身體。

有了第一回 ,第二回玄燁再讓明夷單純□□的時候,明夷也就習慣了,反正玄燁在旁邊她也睡得著,玄燁的床大得很,再睡個十個八個人都能躺得下。

不過每回留宿回去,蘇茉兒都會用征詢的目光落在明夷的身上,明夷最後蘇茉兒用滿懷失望的眼神看著明夷,“小格格也就是說說罷了。”

找個機會什麽的,自己主導一切,明夷果真能行?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吧。

明夷暗戳戳的準備時,除夕之夜終於到來,這一年大清與三藩對戰,終於迎來反轉,壓在朝臣心中的大石終於松下一半,另一半,不過一個吳三桂在外,獨木難支,來年,大清肯定可以一股作氣將他們一網打盡。

懷揣著這樣的美好願望,今年的除夕宴會熱鬧非凡,外朝的人一撥,太皇太後同樣得宴請朝中內外命婦,讓她們都進宮來,與外朝吃著冷飯冷菜不同,明夷給太皇太後出主意,我們吃火鍋啊!

大冷的天,吃得熱乎乎的火鍋,再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

太皇太後忙著招呼人顧不上怎麽吃,明夷吃得可歡實了,期間誰也沒註意到林興來過一趟,送了上好的果子酒。

明夷不怎麽喝酒,以前都是滴酒不沾的,畢竟沒滿十八,明夷一直守著上輩子的習慣,沒滿十八歲堅定不可以喝酒。

“今天高興,小格格也該嘗嘗酒的滋味了,過年小格格就十七了,有什麽不能喝酒的?”林興把酒送到蘇茉兒的手裏,嘀咕了半響,明夷埋頭吃她的火鍋,根本沒有註意到外面的事。蘇茉兒拿酒倒上,勸著明夷喝酒,明夷點點頭,依然吃火鍋為重。

好久沒吃了,之前一直想試,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誰讓要顧及玄燁不吃辣的。

想著將來有機會自己來,最後還是得惠及紫禁城。想到玄燁不吃辣,錯過多少人生樂趣,鄙視他。

“上好的果子酒,喝些。”太皇太後勸著明夷,在沒有註意到的時候,與明夷小聲地道:“酒壯人膽。”

一語雙關,明夷接受到蘇茉兒的眼神,那意思不外乎是攛掇明夷上啊上的,一直叫囂自己厲害的明夷,就應該借著今天大好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過那一關,過了,明夷才能真正的自在。

明夷懂得太皇太後和蘇茉兒的擔憂,也對,除夕,多浪漫的日子,就應該解決一直困擾她的事。

“好。”明夷端起喝了一杯,酒入口中,淡淡的清甜,味道極好,沒有她不喜歡的酒味,明夷眼睛都亮了。

蘇茉兒一看明夷的樣子就知道明夷喜歡這個味道,面上盡是笑容地道:“怎麽樣,味道好嗎?”

“好喝,再倒一杯。”明夷眼睛亮晶晶的地讓蘇茉兒再倒一杯,蘇茉兒自無不肯的,給明夷連倒了幾杯,太皇太後眼看她喝了大半了,連忙喊停道:“莫讓她再喝了,果酒的後勁大。”

蘇茉兒自無不聽,停下給明夷倒酒。

與太皇太後同一桌的都是上了年紀的王爺福晉,或是朝中的重臣夫人,也早就習慣太皇太後去哪兒都帶著明夷這個外孫女,人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明夷是太皇太後的心肝寶貝,得罪誰都好,就是不宜得罪明夷。

見太皇太後再忙也記得不許明夷多喝酒,大家都是滿臉的笑意,誇讚著明夷容貌出眾,好話不要錢的往明夷的身上甩來,快把明夷誇出花兒了。

這樣的客套話明夷早就聽過無數回,所以早就習慣,也能淡定處之。

“格格,外面放煙花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林興又在這個時候冒頭,小聲地詢問一句,明夷聽到聲音回頭一看,看到他的時候有什麽不明白的,並不推卻地道:“好,去看煙花。”

吃飽喝足的人,想了許久要做的事,確實要做。

蘇茉兒叮囑跟著的七巧和玲瓏一定要照顧好明夷,千萬別著了涼。外面沒有下雪,卻也冷得很。

親自給明夷穿上披風,戴好手套,就連耳朵都戴上耳罩,生怕把明夷給凍著。

倒是喝了酒的明夷,被蘇茉兒那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舒服地扯著衣領道:“嬤嬤,熱。”

“喝了酒會熱,那也不能亂來,衣裳要穿好,不許胡鬧。要軟轎嗎?”蘇茉兒哄著明夷,可不想明夷病了。更問明夷要不要轎子,明夷果斷在搖頭,“不要,太熱。”

蘇茉兒連聲應著是,不再給明夷出主意,依然叮囑人照看好明夷。

今天的明夷穿著一身淡綠色的旗服,渾身上下的簪子手鐲耳環都是配對的,既顯得貴氣,又帶著靈動。

酒勁上來的明夷,雙頰紅得如同打了上好的胭脂,越發襯得她的容貌出眾,殿中的人在看到這樣明夷的時候,暗自驚心於明夷的美,想到明夷的後臺,多虧明夷不想進宮,否則的話就明夷的身份,加之如此美貌誰能與之爭鋒?

懿嬪望著跟在明夷身後的林興,是玄燁來叫明夷去看煙花的嗎?

心中有許多的困惑,可是懿嬪知道再也不能宣之於口,她能重新再見到玄燁,能再和玄燁說話,但玄燁同樣也警告過她,入了宮就要守宮中的規矩,宮裏最忌諱的就是挑動是非,不管是誰,若是犯了這個大忌,都要受罰。

別人或許不能確定玄燁對明夷的心思,懿嬪瞧得太清楚,玄燁絕不會讓明夷離開紫禁城的,這些日子的蛛絲馬跡更讓她明白這一點,但又能如何?

“懿嬪,這杯酒敬你。”望著明夷,懿嬪不由自主的想多,一時失了神,旁邊的人與她敬著酒,她亦客氣的回酒,在這宮裏,不管你曾經讓人看過多少的笑話,只要依然能得聖寵,就不會有人敢小看你。

懿嬪,縱然稱不上寵冠後|宮,至少玄燁會去看她,敬事房也有她被寵幸的記錄,如此,無人再敢提她曾惹明夷,也讓太皇太後出言警告,玄燁不喜的事。

紫禁城是個是非之地,也是一個善忘的地方。

明夷由林興在前帶路,酒意上頭,明夷覺得越來越熱,腦子好像也越來越不清醒,問起林興道:“前面那麽快就完了嗎?宮裏的人都沒有結束?”

“是裕親王有些不適,皇上憐惜天冷,讓朝臣都趕緊回去,想必一會兒內宮也會收到消息。”林興將一些情況大概同明夷說起,明夷聽了點點頭,“不會又是皇上想早退有意和常寧哥哥找的借口?”

像這種借口,玄燁又不是沒有找過,一開始想出這個主意來的人更是明夷。

“明夷格格,都說看破不說破,你冰雪聰明,當初體恤臣子的主意,還是你給皇上出的。”林興自小跟在玄燁的身邊伺候,明夷他們的事,林興也知道,翻起舊賬來並不客氣。

明夷想到從小到大的自己沒少給玄燁出那些冠冕堂皇的餿主意,現在玄燁用起來,都記到她頭上。

“是啊,都是我把你們正直的皇帝陛下帶壞了,果真我能帶壞得了他?”明夷帶著怨念地問起來,林興連忙地道:“奴才沒有這個意思。格格,你和皇上的事,你有氣沖皇上撒,千萬別沖奴才,奴才可從來沒有得罪過格格,你饒過奴才吧。”

一看明夷有意要吵架,林興先認一句慫,打死不能當出氣筒,尤其極有可能在明夷這裏受了氣,接下來可能回到玄燁那裏,同樣要再一回氣。

怎麽看都是先認慫,求放過是明智之舉。

真有懟得林興懷疑人生打算的明夷聽到林興一點骨氣都沒有的慫話,真沒能再懟出去。

“我們現在去哪兒?”紫禁城是明夷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地方,路她算是相對熟的,怎麽看現在都不是乾清宮的路,不是去乾清宮,那是要去哪裏?

“去養心殿,皇上在哪兒給格格準備了些禮物。”得明夷轉移話題,就是說不再找他麻煩,林興暗松一口氣,歡喜的把玄燁賣了。

明夷眼皮都沒擡一下地道:“是嗎?什麽樣的禮物?”

“這奴才不能說,要是現在都告訴格格,哪能再有驚喜,皇上知道定然饒不了奴才。”話得分清楚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在玄燁身邊伺候多年,林興很清楚這一點。

就是隨口一問,預料之中的知道林興是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絕不會多一句嘴。

明夷扯了扯衣領,渾身都冒著熱氣,好想把外袍脫了。

不僅是外袍,就連腳上踩的花盆底鞋都想脫了。

“我不去了。”往來的路上雖然早就叫人掃了不少雪,地上依然積了薄薄的一層,明夷幹脆的停下,林興一聽驚住了,“我的祖宗,怎麽了?”

“累了,酒勁上來,不想走。”明夷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指著林興道:“酒是你的主子讓送的,現在我喝了大半,酒勁上來了,接下來怎麽樣,讓他來背我,他要是來背我,我就去養心殿,要是不來,我就不去了!”

大冷天的,林興聽著額頭都冒出汗來,哀求地道:“我的格格,皇上都在養心殿等著你,你要是不過去,那可怎麽行?要不奴才去給你叫個轎子?”

在林興的心裏,最大的人必須是玄燁,急得跟什麽一樣的求著明夷。

“不要。讓他來背我,你就去和他說,愛來不來。”明夷擲地有聲的告訴林興,為什麽玄燁讓她去她就要去,還特意給她送酒,目的是什麽以為她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夷:新年禮物是什麽?酒嗎?

玄燁:酒不算,其他都是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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