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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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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慧躺在床上,見穆小七許久沒有回房,著急的喊著,“小七,小七!”連續喊了幾聲沒人應,季文慧心急如焚。

躺在床上的季文慧擔憂不已,她方才可是聽的清楚,她家小七竟然敢與李迎春爭辯什麽?這孩子如此不知輕重,這要是李迎春記在了心裏,小七定會吃虧。

如此一想,季文慧焦灼不已,一鼓作氣爬起來,然腿還未拿下去,身子又重重地摔到床上,她不停地喊著,“小七!”病弱的身體再加上嘶啞的嗓音,喊出的聲音如同剛出生的病孩啼哭聲,微弱似無。

本就身嬌病弱,再經過這麽一番心理戰,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堪比登天。

“娘啊,大伯母送來兩大袋大米,我在這看著啊!”穆小七聞聲回答,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的朝屋裏喊著。

穆小七折騰了好半晌,還是沒轍,索性躺在麻袋上,雙手枕於腦後,二郎腿翹上了天。

溫暖的眼光照射在身上,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濃濃的米香,穆小七緩緩閉眼,小憩片刻。

累了!一宿沒睡覺,對於一個孩童而言,那簡直就是殘酷的折磨。

穆小七深深的嘆息一口氣,盡是滿足......

睡夢中,血腥彌漫,四處都是妖冶而又令人窒息的血紅,讓人呼吸不暢,心口壓抑。

穆小七穿著一身華麗的公主裝慌不擇路的奔跑在熟悉的宮殿之中,頭發淩亂不堪,腦袋上的金步搖、簪、釵橫七豎八沒個規矩,時不時因撞擊發出令人心慌意亂的清脆聲。

“母後!母後,父皇!父皇!皇兄......”鼻腔內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四周死寂,穆小七淚流滿面,驚恐而又無助的喊著,叫著。

穆小七想逃脫這樣恐怖而又熟悉的畫面,但似乎有人在掌控著她的大腦,不允許她逃避殘酷。她頭疼腦漲的厲害,雙目被血紅染成了駭人的顏色,淚水也受其影響,變成鮮紅的血液,紛紛爭先恐後的往外湧。

不要!不要!

模糊的視線中,一個身姿矯健的男子手持一把散發著嗜血寒意的劍以驚人的速度出現在她的實現之中,隨著男人的輪廓逐漸清晰,空中突然多出三個人,他們是穆小七所熟悉的人。

“父皇,母後,皇兄!”有時候,越想忘掉一個人就越忘不掉!

當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顏再次出現的時候,穆小七能清楚的感覺的自個的心跳還是會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改變跳動的頻率。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為什麽,為什麽他要手刃她的至親?為什麽她愛的男人如此齷齪!

心口再次泛起撕裂般的痛,那痛似劇毒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穆小七跌跌撞撞跑到三人面前,三人面目全非,皮開肉綻。一瞬間,天崩地裂,海水枯竭,“不!”穆小七痛徹心扉的嘶吼著,如同一只受了傷的小獸在哀嚎。

她的父皇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我家悠然是至高無上的公主”。

她的母後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悠然是母後的驕傲”。

她的皇兄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悠然,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皇兄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為你支撐天下”。

他們所說非虛,她的父皇時常將她掛在嘴邊;她的母後更是以她為天;她的皇兄為她以一擋百!

他們對她的寵愛,像極了別人口中的那句話“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被風吹了,唯有摟在懷裏方覺安心”。

......

穆小七雙手捂面,淚水從指縫間迸出來,“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商......”穆小七再也不會直呼出那人的名字,因為他不配!

“悠然,跟我走!”

穆小七緩緩擡頭將充滿仇恨的視線掃向男子,“滾!”這一聲滾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她伸手一一摟抱至親,最後抱住她皇兄,失聲痛哭。

透著殺意的劍指向穆小七懷中的男子,尖峰直逼而來卻無法在穆小七的心底蕩起一絲漣漪,這樣的夢境每年都會來個幾百回,她不想麻木都不行。

只是,對於前世至親的情感,無論重演多少次,她都深陷悲傷無法自拔。

起初的恨意早就隨著殘酷的現實日漸消散,穆小七是個實在的人,她不會和自己過不去,更何況她的家境不允許她對前世念念不忘。

因為,不忘又能怎樣?無論是至親還是仇敵,此生皆為虛無,她想要報仇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小七,小七,你醒醒,小七!”

穆小七好不容易掙脫夢魘陷入深度睡眠,身體被誰拼命的搖晃著,耳邊傳來春雷般的炸響聲,“不要搖晃了,我的心肝肺都該被你咬碎了!”穆小七依舊緊閉著眼睛,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慵懶之中夾雜著些許嬌嫩。

“你這孩子,再不醒醒,你娘的骨頭湯該燒沒了。”今兒個穆青天下地的時間夠早,再加上其他幾房都在家商議著還多少東西給他們家合適,所以他才索性逃脫一劫。

穆小七聽到骨頭湯,雙目瞪大,猛地坐起來,“完蛋了,我睡了多久?”大概是沒休息好,起的動作太兇猛,你,穆小七感到頭痛欲裂,但這一切都抵不過她娘的身子重要。

這該死的夢魘!你要再敢重現,看我不把你五雷轟成黑炭,再用磨子把你磨碎,沖水喝掉!穆小七揉著太陽穴,眼底晃過一抹不符年齡的狠意。

穆青天本就是個大老粗,哪裏會註意到穆小七的異常。他剛回家,發現穆小七躺在麻袋上,以為她在曬太陽,湊近一看才發現她睡著了,細看之下,他發現她的黑眼圈極重,對於她昨夜在幹什麽,心知肚明。

“你說你這孩子,才這麽點大,怎麽就這麽懂事?”穆青天心底百般不是滋味,他不曉得自個是怎麽了?為什麽這一兩天的心境變化如此之大?

穆小七本就頭痛的厲害,再聽到穆青天這話,心情愈發惡劣,語氣十分不善,“你不顧家,我再不懂事,我娘早該被我們父女倆給逼死了。”她頭痛的厲害,再聽到穆青天問這話之後,火氣蹭蹭上漲,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穆小七說完,趁著穆青天發楞之際,圓溜的掙脫他的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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