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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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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林下沒回答杜老太太的話,她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掃過。反觀眾人, 杜老太太和吳衍等人雲裏霧裏, 根本不明白蕭林下是什麽意思。

李仁倒是看出了點名堂,他先前註意力都在小孩子身上, 沒有註意到章金蕓,否則也不會對八九歲孩子身上竟纏著多個嬰靈而感到疑惑。他忍不住感嘆, 現在居然還有這麽想要兒子的人家, 他都巴不得自己那個不孝子重新回爐重造,不如一個女孩兒來的貼心。

可他瞧著, 這桓家的兩個人,桓富和他母親都不像是刻薄、固執的人。不過蕭林下在這裏, 他得聽師父吩咐,而且想要超度這些嬰靈, 不讓孩子受到傷害,他的修為還不夠。

祖師爺金身就在邊上, 整個大殿有那麽一時間的安靜。

突然間, 桓富緊緊盯著章金蕓,他伸手指著她, “是不是因為你墮胎!”

他整張臉上青筋暴起,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氣憤的手指都開始發顫。

“什麽、什麽意思啊……”杜老太太一拍大腿,怎麽一下子侄女她老公都把矛頭對準自家人了。

什麽懷上了不想要, 她侄女這麽多年來不一直是懷不上嗎?

面對桓富的指責和發問,章金蕓恐懼的後退兩步, 雙手下意識握緊,不停的搖頭,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狀態,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害怕了,還是怎麽的,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我不是……”

杜老太太看自家侄女這樣子,心疼的擋在她身前,“桓富,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桓富火氣還在盛頭上,一想到是因為章金蕓去墮/胎才讓女兒變成這幅樣子,理智全消,甚至有些口不擇言,“你別拿這種態度對我!還不如問問她!問她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非得要個兒子!”

“我早就告訴過她,我們家沒有金山銀山皇位要繼承,男孩兒女孩兒我都喜歡!可她呢!連著幾次背著我去醫院墮/胎,每次都說不會有下一次!”

桓富雙目通紅,看著隨時就要爆起揍人。

看的杜老太太一臉震驚,章金蕓瑟縮恐懼,甚至其他人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轉頭看向蕭林下,“蕭觀主,求你,救救我女兒。”

桓富雖然不明白章金蕓墮胎為什麽會報覆在女兒身上,可這個樣子,不能不救。

這番話,何止是杜老太太震驚。包括桓富的母親在內,李仁等人也都覺得震驚,本來以為是家裏來自長輩的壓力才讓她不得不要一個兒子,卻沒想到情況還反過來了。男方覺得無所謂,可女方卻執著要一個男孩兒。

蕭林下走到桓雅迪身邊,取一張鎮魂符,貼在她眉心,幫她穩住七魂六魄,不至於被嬰靈影響。靈符才貼上去,桓雅迪背後的嬰靈就發出了陣陣嘶吼聲,試圖以此威脅蕭林下,讓她收手。

蕭林下見狀,直接把手伸到桓雅迪的背後,徒手把她背上的六個嬰靈擄下來,攥在手裏捏成一把。

桓雅迪發出一聲痛苦的喊聲,額頭、脊背冷汗涔涔。

祖師殿內頓時陰氣彌漫,雖然很快被道觀的運勢壓下去,可眾人還是覺得有一絲涼意,尤其是章金蕓,她和嬰靈之間關系最為密切,身體冷的抖成篩子似的,不停想往杜老太太身後躲。

杜老太太此時也生氣,看她靠過來,自個兒走到一邊不想理她。

章金蕓低頭咬著嘴唇,啜泣聲不斷。但壓根沒人想要理她,其他人都緊盯著蕭林下和桓雅迪,面露緊張。

六個嬰靈不停的哀嚎,想從她手裏掙脫,有的甚至想張口就咬,可惜才張開嘴,就被蕭林下塞進了一個木盒子裏,貼上了鎖靈符。鎖靈符不僅對玄士有效果,也能夠封印一些還沒有成氣候的嬰靈、厲鬼,讓它們安靜下來。

殿內的陰氣這才逐漸散去,恢覆了之前的溫度。

她輕輕點在這個小姑娘眉心,輸了一絲細微的靈力。

桓雅迪像是陡然清醒過來,整個人嚎啕大哭,這是她兩年來除了害怕驚恐的情緒外,起伏最大的一次,小姑娘撲在在蕭林下的懷裏,哭的驚天動地,上氣不接下氣。

僅是這樣還不夠,嬰靈和桓雅迪之間的因果沒有消除,很容易對她造成影響,也容易吸引到一些不幹凈的東西,而且這段時間她身上陰氣過重,需要住在道觀裏。

蕭林下怒氣未消,她想不明白桓雅迪這麽小的孩子,和章金蕓墮胎有什麽關系。按照常理,女子墮胎,未出世的嬰兒如果化成嬰靈,本該是纏著大人。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所有的嬰靈都纏著桓雅迪。

從面相來看,她性格活潑平和,不善妒,甚至會很好的照顧弟弟妹妹。

她摸了摸她的腦門,頭發觸感柔軟,“別哭了,乖。”

桓雅迪聽到蕭林下的話,小臉哭的通紅,眼裏面全是淚眼,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即便這樣,她還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哭聲減小,改成了啜泣。

剛才哭的太大聲,她甚至抑制不住自己打嗝,幾秒鐘一次,停的都不下來。

蕭林下手放在她背後,替她順氣,小姑娘這才停止打嗝,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整個過程都沒人敢出聲打斷她。

見桓雅迪不哭了,桓富面露喜色,還沒等他走過去,就聽到蕭林下開口。

“你媽媽懷小寶寶的時候,會跟你說什麽?”

蕭林下聲音輕柔,可熟悉她的人都能從她聲音中聽出壓制的怒氣。

桓富停下了腳步,看向章金蕓,後者臉上還有因為桓雅迪看著好了很多的驚喜,但聽到蕭林下的問題後,她的眼神卻多了幾分閃爍,似乎想要張口阻止,偏偏這裏沒人在意她。

桓雅迪是真的懂事,她小心翼翼的看著蕭林下,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她不認識這個大姐姐,可是在她身邊就覺得特別的安心。

她點點頭,“會的,媽媽經常會問我,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我都喜歡,弟弟妹妹軟軟的,特別可愛,隔壁、阿姨就生了一個小妹妹,雅雅很喜歡抱她。”

“她還問你別的嗎?”

桓雅迪疑惑的看著蕭林下,“大姐姐,雅雅不明白。”

蕭林下稍稍吸了口氣,才說道,“她懷著寶寶的時候,是不是會讓你說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桓雅迪點點頭,“嗯嗯,媽媽每次都會問我,我喜歡妹妹,所以我說我喜歡媽媽肚子裏的妹妹。”

聽到答案,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蕭林下看著桓雅迪笑道,“你很累了,先睡會兒吧。”

桓雅迪似乎是真的累了,都沒有點頭,小腦袋就朝著蕭林下靠過去,閉上眼睛平穩的睡了過去。

蕭林下把桓雅迪交給萬溫淳,“你幫她再把把脈,我瞧著昨天的神婆像用了別的東西才讓她昏睡了這麽久。”

萬溫淳點點頭,跟在李仁身後,把桓雅迪抱進旁邊的側殿。

“蕭觀主,我女兒沒事了嗎?”桓富緊張的看著別人把女兒抱走,忍不住上前兩步。

“暫時沒事了。”蕭林下說道,她涼涼的看向章金蕓,後者被她的目光盯著更加的害怕,“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章金蕓害怕的不敢開口說話,剛才周圍環境的變化,她都能夠感覺到,那種陰冷和恐懼,深深地紮根在她心裏,連帶著,哪怕蕭林下是在幫忙,她也覺得蕭林下很可怕。

杜老太太他們以為蕭林下是想單獨跟章金蕓說話,還想著先離開,但蕭林下制止了他們。這些話,她是想讓他們聽到的。

蕭林下走到章金蕓身前。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讓小孩子去辨別肚子裏孩子的性別,這種方法不完全對,你墮/胎六次,都是沒長全,看不出性別就不要了,其中有三個是男嬰。”

章金蕓身形一顫,震驚的看著蕭林下,下意識說道,“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蕭林下就是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麽愚蠢。小兒,尤其是年紀尚小的孩子,會存在陰陽眼未關,甚至通靈的情況,所以偶爾有那麽幾個人能夠看到孕婦肚子裏的孩子,感知到性別。可這畢竟是少數,也得符合情況才能辨認。

章金蕓卻信以為真,知道自己懷孕後,就讓桓雅迪幫她辨認肚子裏孩子的性別,小孩子哪兒懂得大人的想法,她天真的以為媽媽是想跟自己分享,還告訴章金蕓。

頭三次,的確是女兒,但桓雅迪也不是真的能看出胎兒性別,只是隨口說道,再後來,她長大了一點,有了自己的喜好,再聽到章金蕓問她的時候,她就只說自己喜歡的妹妹。

可後面三次,章金蕓懷的是男胎。

章金蕓一聽自己懷了女孩兒,她就到醫院去墮/胎,每一次都是先斬後奏,根本沒有想著告訴桓家人,哪怕桓富再三告訴過她,有二胎就要,不管男女他都喜歡。

可想要一個兒子這種念頭像植根在章金蕓的腦海之中,成了執念,旁人說什麽她都不聽。

那六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化為嬰靈,糾纏在桓雅迪身邊,是因為她的話是章金蕓決定不要孩子的主要原因。

蕭林下看她的面相,夫妻宮飽滿圓潤,額頭高闊,說明她夫妻和諧,長輩開明,分明沒有人逼著她一定要生兒子,只有她自己看不開。

這會兒章金蕓的面相已經發生變化,夫妻宮出現裂紋,過不了多久兩人就會離婚,其後的日子,無人可依,伶仃終老。

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又怎麽會到這一步?

“不可能。”章金蕓不停搖頭,又不斷往後退,根本不相信蕭林下說的話,“你是在騙我!騙我!”

蕭林下冷眼看著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你們今天先回去吧,那個小姑娘需要在道觀住上七天,七天後來接人。”

桓富看出蕭林下逐客的態度,他生硬的把章金蕓拉扯到自己身邊,根本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她拉走,他的母親也趕緊跟上。

杜老太太為難的看著蕭林下,“蕭觀主……”

蕭林下臉上沒什麽情緒,“杜老太太也先回去吧。”

杜老太太嘆了口氣,“謝謝蕭觀主。”

她想替自家侄女說說話,可這些話怎麽都說不出口,是章金蕓害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她一手造成現在的情況,杜老太太大概怎麽也想不明白,本來乖巧的侄女為會變成這樣。

蕭林下目送幾人離開,她站在主殿裏,好一會兒才走到偏殿。

萬溫淳已經幫桓雅迪把過脈,開了方子,他今天帶過來的一大箱子的藥材裏就有這些藥,不用外出抓藥。

蕭林下到偏殿的時候,萬溫淳正徒手抓藥。他從小就和藥材為伍,沒有學會認字就已經開始辨認那些藥材,多年來練就了一手的好功夫,每一把抓藥的分量都極為精準,他把藥分為三貼,交給李核,讓他去廚房煎藥。

萬溫淳知道蕭林下進來了,一邊整理箱子裏的藥材,頭也不回,“你說的沒錯,之前那個神婆用了一些特制的迷藥,除了有少量定神的效果外,就是讓人陷入昏迷,這個小姑娘體內還殘留不少,我開了方子,每日早上一碗,三天就可。”

有的神婆雖然是有些名堂,大多都是不入流的玄士,能力地位,可以處理的情況也只限於小兒受驚之類,有點良知的,她們還會拒絕出診,或者讓人找更厲害的玄士,像桓家請來的這位,顯然是良心被狗吃了,為了賺這筆錢,動用了迷藥,讓人誤以為小孩子能夠安穩睡著了,實際上,哪怕是昏迷中,桓雅迪也一直被嬰靈影響,反而因為醒不來,睡夢中受到影響更甚,這才導致桓雅迪病情加重。

蕭林下對萬溫淳開的方子十分放心。

桓雅迪一時間還不會醒,她帶著萬溫淳去看了看掛牌,又聊了一會兒後,萬溫淳就提出要回去。

他看的出來,蕭林下心情不佳,而且剛才她抓的嬰靈也需要處理,自己留在這裏只會礙事。

蕭林下也沒多留他,把他送到道觀門口,只讓他下次再來。

送走了萬溫淳,她回到主殿,取出剛才從桓雅迪身上抓下來的嬰靈,六個團頭大小的嬰靈在木盒裏鬼哭狼嚎,才打開盒子,厚重的陰氣就彌漫開來。要不是還有鎖靈符,這些嬰靈早就跑出來作怪了。

隔壁側殿的桓雅迪受到影響,睡夢中也有些不□□穩。

蕭林下坐在蒲團上,把木盒放置在地上,念經超度,順便化去嬰靈飽含的強大怨念。

甚至,眼前隱約出現了章金蕓哄騙桓雅迪的畫面,蕭林下只覺得看著就生氣。

“為什麽不幹脆成全她的所求?”

她耳邊出現一個從沒聽過的男人的聲音,輕柔而繾綣,可說出的話,卻讓她反感。那聲音不斷的重覆章金蕓年幼時受到的不公正對待,說著她對兒子這麽執著的原因。

“章金蕓,父母重男輕女,哪怕她家境優渥,可還是受到了嚴重的心裏創傷,她只想要一個男孩兒而已,更何況也不是故意害人,如果你沒有戳穿她,再幫她懷上男胎,不就是兩全其美?”

蕭林下巋然不動,“章金蕓懷胎六次,她的身體不適合有孕,如果再懷上孩子,不說孩子能不能順利出世,她最後會血崩而亡。”

“哪又怎麽樣?她打掉了六個孩子,一切都是天意,想要兒子,她就會沒命,這不是她要承擔的後果嗎?你只是成全她的希望,成人之美而已!”

“她命中註定沒有孩子了,也是天意。”蕭林下冷眼看著四周,很清楚這個聲音是憑空出現在自己耳邊,在這祖師殿中,更不會有別的精怪作亂,“你是誰。”

“我?”

“早晚你會知道我是對的。”

那個聲音說完這話,輕笑一聲,便再也沒有出聲,笑聲中充滿了諷刺意味。

周圍再次被嬰靈的怨念包裹起來。

蕭林下眉頭緊皺,剛才有人說話,她聽的真真切切,不可能是她的錯覺,更何況嬰靈產生的怨念中只有章金蕓和桓雅迪的聲音,根本沒有男人的聲音。

到底是誰,居然能夠潛入祖師殿,不被發現還全身而退。

蕭林下臉色不大好看,但察覺祖師殿內確實沒有一個人後,才集中精神超度這些嬰靈。

這些嬰靈和桓雅迪的氣運相連,不能用暴力毀滅的方式,只能夠想辦法化解它們的戾氣和怨念,否則桓雅迪會一直受到噩夢的影響,也有損陰壽和陽壽。

蕭林下一直念到半夜才停下來,以這個進度,一個星期才能夠凈化了嬰靈,再把它們都送去投胎。

她本想把嬰靈放在祖師殿,但想到白天出現的那個莫名的聲音,又有些不放心,索性蓋上木盒,揣著走回房間睡覺。

蕭林下留了個心眼,在祖師殿周圍布了一道障眼法,要是有人靠近,她就能發現。

夜已深,蕭林下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著了。

才睡下沒多久,她突然睜開眼睛,眼裏閃著冷意,居然真的有人半夜偷入祖師殿,那人一定是做了什麽手腳,所以才能隱蔽自己的身形。

蕭林下拿上那個木盒,輕聲從房間出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一點,道觀裏寂靜無聲,偶爾能夠聽到一聲鳥鳴,晚上的風還略顯燥熱,道觀裏的房間都沒有空調,好在道觀裏靈力充裕,極大的中和了燥熱,甚至能夠感覺一絲涼意,不會熱的人睡不著。

蕭林下放輕了腳步,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快速靠近祖師殿。

祖師殿周圍不見一絲光亮,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可祖師殿內卻隱約可見香燭的光亮,有一個倒影映在了房門上,顯得尤其的猙獰高大,隨著燭光的搖動而不停的抖動。

蕭林下心裏怒火沖天,心想正好有小毛賊不長眼睛能夠讓她發發怒火,她從祖師殿房門外往裏面望進去。

現在的道觀也與時俱進,尤其是像許家這種每年修繕、觀念先進的人家,早已經把那些房門上的漿糊紙都換成了玻璃,從外面看進去有點模糊,卻難不倒蕭林下。

祖師爺供桌上的香燭都被點燃,照亮了周圍小範圍的事物。

地上的蒲團上跪了一個人,看著身形高大,手長腳長的樣子,看著像一個男人,給蕭林下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那人也沒有到處在殿內翻找,而是老老實實的跪在祖師爺金身前。

看他的動作,像是在祭拜祖師爺。

蕭林下皺著眉頭,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點,同時靈力調動至耳朵,能夠清晰的聽到殿內發出的任何動靜。

熟悉的聲音傳入蕭林下的耳中,她瞪大眼睛,完全沒有想到半夜偷入祖師殿的人會是宋景初!

“祖師爺,希望您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宋景初一彎腰,看著手裏的三炷香又齊齊斬斷,他也沒有覺得氣餒,側身伸出手,往旁邊又摸了三根香出來,重新點燃,再拜,還是斷裂,再伸手往旁邊摸出三炷香。

蕭林下:“……”她才發現,宋景初來的時候自己帶了一個大包,那裏面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根香,一摸就是三根,一摸就是三根,這一會兒功夫,宋景初就摸了四五次了。

他這摸出香、點香、再拜,弄的跟一個流程似的,那麽熟練的操作,也不知道是來了多少次,蕭林下想到第一天他問要怎麽讓祖師爺答應自己的請求,那天,他就說了晚上再來。

後來宋景初也沒有跟她說起這事情,她也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宋景初隨口一問而已。

他該不會從那天晚上開始,每個晚上都偷偷摸摸過來上香吧?

從殿內傳來的香燭的味道,還是品質上乘的香料磨制而成,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貴!

蕭林下實在看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執著,還偷偷摸摸來給祖師爺上香。

她本來想推開門去問問宋景初,沒等她有所動作,宋景初卻一下子握了一把不知道多少根的香。

“都說一根筷子容易掰斷,一把筷子掰不斷,試試吧!”

宋景初費了好大勁把手裏的一把香都點燃,規規矩矩的舉到頭頂,所有的香都開始冒煙,裊裊升起,形成了大量的煙霧。

蕭林下被他這神操作都有些震驚,頭一次,她看到有人拿這種理論來祭拜祖師爺的,就跟兩個人較上勁似的。

震驚中,她聽到宋景初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

殿內煙霧繚繞,聽的都有些不大真切。

“希望祖師爺能夠應允我喜歡蕭林下,弟子日後一定加倍對她好,讓她一生都快快樂樂,隨心而為。”

說完,宋景初又準備低頭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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