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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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林下安慰完岳君荔, 想了想, 還是在寢室樓門口貼了兩張化煞符, 免得這些煞氣沾染到別人身上, 平白無故生病倒黴。
貼符的時候，她還撞見了兩名陰差, 顯然是過來拘蔔榮的亡魂。只是蔔榮的亡魂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兩名陰差愁眉苦臉的抱怨著又鉆回鬼門, 沒註意到旁邊的蕭林下。
這個月第三起亡魂失蹤？
蕭林下卻是註意到陰差說的話, 按理，正常耗盡陽壽而死的人, 亡魂還有些許移動能力，可能會飄蕩到其他地方, 但像蔔榮這樣陽壽未盡卻跳樓的方式, 屬於非正常死亡, 亡魂會停留在原地, 不斷重覆跳樓的操作, 一次又一次體驗死亡的感受，直到陰差前來拘走他的亡魂。
出現這種情況, 極有可能是有人趁著陰差來之前把蔔榮的亡魂拘走了。那人能有膽量在陰差眼皮子底下搶人，多半不是正道的玄士，就是不知道對方拘走亡魂是要做什麽。
回去路上，蕭林下順道把這事情上報到靈異管理局, 等那邊派人過來核實以後, 還能領取一筆舉報線人的獎金。
才上報沒多久, 蕭林下才剛坐下，時清就打電話給蕭林下，說是已經在醫科大門口了。
蕭林下：“……”
她都快忘了，J市這邊的管理局才建立沒多久，人手不足，她上報以後，多半還是由在J市這邊比較方便的玄士接手，這些案件大部分是時家兄妹來處理的。
時冀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有時清過來，她笑瞇瞇的朝著蕭林下招手。
蕭林下帶她去S大的寢室樓，路上把她碰到鬼差的事情說了一下。
時清驚道：“那兩個鬼差沒有為難你嗎！”
都說小鬼難纏，他們偶爾也會請陰差，都得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免得得罪了陰差，像這種外出拘魂的鬼差，雖然力量不強，可也不好得罪。
蕭林下說道：“他們沒看到我。”
事實上，她貼符的時候感受到陰差的氣息，就已經先收斂了她自己的氣息——曾聽說陰差為了自己能交差，會把這筆賬推到附近的玄士頭上。
時清感嘆她的運氣好。
兩人走到出事的寢室樓，正好有幾個經常在詢問附近出入的學生，調查一些關於蔔榮的事情，聽到的都是關於齊盼盼變成厲鬼回來覆仇的信息。
蕭林下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好笑，傳聞多有誇大不假，可如果當年死的齊盼盼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不堪，又怎麽會出現回來覆仇的說法。
多半是有人心裏有鬼。
她們兩個人站在附近不走，兩個警察很快註意到她們，其中一個看著年紀小點的朝她們走過來。
“你們認識蔔榮嗎，我看你們站這邊有一會兒了。”年輕的警察問道。
蕭林下看了看時清，打交道的事情還是交給她來。
時清搖搖頭，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道士許可證，這是靈異管理局統一辦理登記的證件，相關部門也是認可的，“我叫時清，這邊煞氣重，所以才過來看看。”
年輕警察：“……”
他楞了一會兒，“我叫卓宏飛，門上那兩張符是你們貼的嗎？”
年初他入編制的時候上過一些培訓課，其中確實有講到關於道士許可證的事情，這些道士都跟部門有合作，這大半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之前他們去學校領導那邊查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的靈符，雖然不知道是誰貼的，但那個靈符就跟心理安慰似的，就連他們看著都覺得沒有一開始那麽恐怖了。
時清點頭應聲，“我們想去天臺看看，能行嗎？”
蔔榮的亡魂失蹤，別的相關信息都沒有，也只能去他跳下來的地方看一眼。
卓宏飛猶豫了一下，想到培訓內容裏說的，有些事情涉及到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們部門還得求助特殊人員，遇到這些人，他們的要求也要給與一定的方便，說不定會對案件偵破有突破性的幫助。
“行。”
卓宏飛跟另一人打了招呼，帶著蕭林下和時清往樓上走，他忍不住把目光移到兩人的身上，看著年紀也怪小的，看著一點都不像什麽道士。
但又忍不住懷疑，這次跳樓的事情難道真的跟靈異事件挨邊？
蕭林下見他欲言又止，笑了笑，“別怕。”
卓宏飛：“……”
他沒在怕。
天臺是上了鎖的，在齊盼盼跳樓事件前，還會用來給學生曬被子，從那之後，天臺的門就鎖上了。至今校方還不知道這棟寢室樓的門鎖是什麽時候壞的，蔔榮早上跳樓後，校方就讓人先把天臺的門用鐵鏈帶上，免得再有人跑到上面。
除了寢室樓的阿姨，還有一把就在警察的手上。
蕭林下和時清對視一眼，跟著卓宏飛走上天臺，越是靠近，她們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寒的味道。
卓宏飛一開始還給她們說著蔔榮的事情，多是一些別人對他的印象和評價，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逃課是常態，但他總是能找到辦法不掛科。
到後來，蕭林下和時清專心查看天臺周圍，卓宏飛就在旁邊安靜的看著，他時不時走上兩步，反正也看不懂蕭林下她們在找什麽。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蔔榮跳樓的那個點。
從上面往下面望，能看到入眼大片的血紅色，就跟往樓下灑了一桶血似的，雖然已經確認了監控，蔔榮屬於自殺，但警方不敢這麽快結案就是因為這些地面的血跡——人跳下去，根本不會有這麽大片的血，跟打翻了紅色顏料一樣。
“你在幹什麽。”
蕭林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清涼的感覺從頭頂灌註到全身。
卓宏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人也清醒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去，成為蔔榮2.0。
他一下子縮回來，後退兩步，背後生出一陣寒意，“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蕭林下盯著卓宏飛剛才站得地方，若有所思。
她在這地方貼了兩張安神符，雖然天臺的門重新鎖上，但不夠穩妥，說不定還會有人誤入這裏，容易被迷了心智。
見卓宏飛驚恐不定的樣子，蕭林下也給他塞了張安神符。
卓宏飛把安神符牢牢窩在手心，靈符散發的靈氣讓他逐漸安定下來。
手機鈴聲響起。
卓宏飛趕緊接起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臉色一變，“是，我們馬上過去。”
他看著蕭林下和時清，“據說蔔榮的朋友也出事了！”
一行人直接趕到晉江醫科大附屬醫院。
出人意料，萬溫淳也在這裏，他看到蕭林下跟時清，面露驚訝。
除了他以外，病房門口還擠了五六個男生，頭發弄個花裏胡哨，像剛走出洗剪吹，不過他們臉上憂心忡忡，完全沒有平時的氣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萬溫淳描述剛才的情況。
“言姐平時和毛許那小子關系好，我們本來約好去泡吧，結果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來，打電話過去才發現那小子不知道為什麽暈了還進了醫院，我們才過來看看他的。”
“毛許那小子也不知道發什麽瘋，言姐好心給他倒水，他居然一把掐住了言姐的脖子。”
“力氣太大了，我們這麽多人根本沒法把他們分開。”
“然後言姐也發瘋了，他們兩個人互掐啊！”
最後還是醫生和護士聽到聲音趕過來，在兩人把對方掐死之前註射了鎮定劑，他們才安靜下來，但神志不清，雙手時不時擺出掐人的姿勢，沒辦法，醫院只能把兩人分開，同時把兩人轉移到特殊的精神科住院部，這裏的病床有專門的束帶能捆著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再有攻擊性。
萬溫淳就是接到吳教授的電話才過來的，後者正在市區開一個醫學研討會，沒法抽身，才讓他過來看看能不能穩住情況。
蕭林下他們跟著萬溫淳走到病房。
病房內有兩個護士，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婦女，臉上掛了淚，時不時拿紙巾擦著，擔憂的看著言瞳，她和病床上的女生又三四分相似。
聽到進門的動靜，女人擡起頭，見是幾個年輕人，臉色頓時不大好看。
兩名護士見狀，趕緊站起來，“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們還是趕緊離開？”
萬溫淳皺眉，“是吳教授讓我們過來的。”
那女人這才站起來，打量著進來的幾個人，“吳教授讓你們來的？”
“是。”萬溫淳脾氣好，但眼前這人看著就讓人討厭，說話難免有些生硬。
她眼裏明晃晃的打量和嫌棄，明顯是覺得吳衍在敷衍她，居然喊了這麽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來給自家女兒看病。
盧巧思看萬溫淳長得和善，卻還是有脾氣，她安耐住心裏的不悅，“還是先看看吧。”
萬溫淳走到床邊，伸手握住言瞳的手腕。
盧巧思在旁邊緊緊盯著他的動作，“言瞳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得仔細點！”
換做是吳衍親自過來，盧巧思客氣還來不及，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她卻不甚在意，甚至覺得對方是花拳繡腿。
“林下，我感覺怪怪的。”時清壓低了聲音，“她身上氣息特別雜亂。”
時清說的是言瞳。
蕭林下把靈力聚集到眼睛，幾息之後，她才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站在房間另一邊的盧巧思只能聽到聲音，聽不到她們具體在說什麽，但站在蕭林下後面的卓宏飛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把視線轉向躺在病床上的言瞳。
後者已經註射了鎮定劑，身上捆著束帶，固定在床上，雙眼緊閉，她註射的是普通的鎮定劑，大概能夠昏睡三四個小時，但她的手仍然不斷的做出抓取的姿勢，看著就讓人瘆得慌。
萬溫淳覺得言瞳的脈象沒有什麽問題，他縮回手，扭頭看向蕭林下，“林下，你也來看一下？”
蕭林下搖頭，“我們先去看看毛許再說。”
如果另外一個人也是這樣的情況，那就能確定下來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等等！”盧巧思對他們的態度很是不滿，她臉色何止是不好看，“吳教授是喊你們過來給我女兒看病的，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林下都沒理她，直接就離開了病房。
時清和萬溫淳緊跟其後，卓宏飛也跟著離開。
“怎麽樣，怎麽樣！”
“言姐她沒事吧？”
走出病房，先前那群人圍著她們不停問，把病房裏盧巧思咒罵的聲音掩蓋過去。
“毛許在哪裏？”蕭林下問道。
她的聲音在一群人裏不算大，但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在旁邊，那個拐角的病房！”
毛許的病房裏連個看護的護士都沒有，比起言瞳門口五六個朋友等著，兩個護士陪護的待遇，寒酸的不行，他的癥狀跟言瞳一模一樣。
人沒有清醒，但雙手仍然做出掐人的樣子。
萬溫淳準備給他把脈，被蕭林下阻止了，不解的看著她。
“沒用的。”蕭林下說道，“他沒生病。”
“沒生病怎麽可能會這樣！”
“就是啊！”
馬上就有人反駁蕭林下，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毛許醒來以後突然就發瘋了！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比起時清模糊的感應到言瞳和毛許身上的氣息駁雜，蕭林下卻看的更加清楚，他們兩人的狀況一模一樣，四肢上纏著一根透明的絲線，延伸到一米外，由別人來控制著，讓他們看著就像是提線人偶。
剛才毛許和言瞳兩人互掐的行為，就是因為人偶線的關系。
在蕭林下那個世界，這種絲線有另外的稱呼——魂線，利用那種含恨而死的亡魂煉制而成的絲線，這種絲線現在僅僅是纏在四肢表面，時間再長點就會深入到身體裏面，甚至和血肉融在一起，所有的舉動都會受到別人的控制，到最後，這個人的思想也會逐漸消失。
但魂線還有另外一種用處，吸食活人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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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符的時候，她還撞見了兩名陰差, 顯然是過來拘蔔榮的亡魂。只是蔔榮的亡魂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兩名陰差愁眉苦臉的抱怨著又鉆回鬼門, 沒註意到旁邊的蕭林下。
這個月第三起亡魂失蹤？
蕭林下卻是註意到陰差說的話, 按理，正常耗盡陽壽而死的人, 亡魂還有些許移動能力，可能會飄蕩到其他地方, 但像蔔榮這樣陽壽未盡卻跳樓的方式, 屬於非正常死亡, 亡魂會停留在原地, 不斷重覆跳樓的操作, 一次又一次體驗死亡的感受，直到陰差前來拘走他的亡魂。
出現這種情況, 極有可能是有人趁著陰差來之前把蔔榮的亡魂拘走了。那人能有膽量在陰差眼皮子底下搶人，多半不是正道的玄士，就是不知道對方拘走亡魂是要做什麽。
回去路上，蕭林下順道把這事情上報到靈異管理局, 等那邊派人過來核實以後, 還能領取一筆舉報線人的獎金。
才上報沒多久, 蕭林下才剛坐下，時清就打電話給蕭林下，說是已經在醫科大門口了。
蕭林下：“……”
她都快忘了，J市這邊的管理局才建立沒多久，人手不足，她上報以後，多半還是由在J市這邊比較方便的玄士接手，這些案件大部分是時家兄妹來處理的。
時冀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有時清過來，她笑瞇瞇的朝著蕭林下招手。
蕭林下帶她去S大的寢室樓，路上把她碰到鬼差的事情說了一下。
時清驚道：“那兩個鬼差沒有為難你嗎！”
都說小鬼難纏，他們偶爾也會請陰差，都得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免得得罪了陰差，像這種外出拘魂的鬼差，雖然力量不強，可也不好得罪。
蕭林下說道：“他們沒看到我。”
事實上，她貼符的時候感受到陰差的氣息，就已經先收斂了她自己的氣息——曾聽說陰差為了自己能交差，會把這筆賬推到附近的玄士頭上。
時清感嘆她的運氣好。
兩人走到出事的寢室樓，正好有幾個經常在詢問附近出入的學生，調查一些關於蔔榮的事情，聽到的都是關於齊盼盼變成厲鬼回來覆仇的信息。
蕭林下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好笑，傳聞多有誇大不假，可如果當年死的齊盼盼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不堪，又怎麽會出現回來覆仇的說法。
多半是有人心裏有鬼。
她們兩個人站在附近不走，兩個警察很快註意到她們，其中一個看著年紀小點的朝她們走過來。
“你們認識蔔榮嗎，我看你們站這邊有一會兒了。”年輕的警察問道。
蕭林下看了看時清，打交道的事情還是交給她來。
時清搖搖頭，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道士許可證，這是靈異管理局統一辦理登記的證件，相關部門也是認可的，“我叫時清，這邊煞氣重，所以才過來看看。”
年輕警察：“……”
他楞了一會兒，“我叫卓宏飛，門上那兩張符是你們貼的嗎？”
年初他入編制的時候上過一些培訓課，其中確實有講到關於道士許可證的事情，這些道士都跟部門有合作，這大半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之前他們去學校領導那邊查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的靈符，雖然不知道是誰貼的，但那個靈符就跟心理安慰似的，就連他們看著都覺得沒有一開始那麽恐怖了。
時清點頭應聲，“我們想去天臺看看，能行嗎？”
蔔榮的亡魂失蹤，別的相關信息都沒有，也只能去他跳下來的地方看一眼。
卓宏飛猶豫了一下，想到培訓內容裏說的，有些事情涉及到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們部門還得求助特殊人員，遇到這些人，他們的要求也要給與一定的方便，說不定會對案件偵破有突破性的幫助。
“行。”
卓宏飛跟另一人打了招呼，帶著蕭林下和時清往樓上走，他忍不住把目光移到兩人的身上，看著年紀也怪小的，看著一點都不像什麽道士。
但又忍不住懷疑，這次跳樓的事情難道真的跟靈異事件挨邊？
蕭林下見他欲言又止，笑了笑，“別怕。”
卓宏飛：“……”
他沒在怕。
天臺是上了鎖的，在齊盼盼跳樓事件前，還會用來給學生曬被子，從那之後，天臺的門就鎖上了。至今校方還不知道這棟寢室樓的門鎖是什麽時候壞的，蔔榮早上跳樓後，校方就讓人先把天臺的門用鐵鏈帶上，免得再有人跑到上面。
除了寢室樓的阿姨，還有一把就在警察的手上。
蕭林下和時清對視一眼，跟著卓宏飛走上天臺，越是靠近，她們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寒的味道。
卓宏飛一開始還給她們說著蔔榮的事情，多是一些別人對他的印象和評價，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逃課是常態，但他總是能找到辦法不掛科。
到後來，蕭林下和時清專心查看天臺周圍，卓宏飛就在旁邊安靜的看著，他時不時走上兩步，反正也看不懂蕭林下她們在找什麽。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蔔榮跳樓的那個點。
從上面往下面望，能看到入眼大片的血紅色，就跟往樓下灑了一桶血似的，雖然已經確認了監控，蔔榮屬於自殺，但警方不敢這麽快結案就是因為這些地面的血跡——人跳下去，根本不會有這麽大片的血，跟打翻了紅色顏料一樣。
“你在幹什麽。”
蕭林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清涼的感覺從頭頂灌註到全身。
卓宏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人也清醒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去，成為蔔榮2.0。
他一下子縮回來，後退兩步，背後生出一陣寒意，“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蕭林下盯著卓宏飛剛才站得地方，若有所思。
她在這地方貼了兩張安神符，雖然天臺的門重新鎖上，但不夠穩妥，說不定還會有人誤入這裏，容易被迷了心智。
見卓宏飛驚恐不定的樣子，蕭林下也給他塞了張安神符。
卓宏飛把安神符牢牢窩在手心，靈符散發的靈氣讓他逐漸安定下來。
手機鈴聲響起。
卓宏飛趕緊接起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臉色一變，“是，我們馬上過去。”
他看著蕭林下和時清，“據說蔔榮的朋友也出事了！”
一行人直接趕到晉江醫科大附屬醫院。
出人意料，萬溫淳也在這裏，他看到蕭林下跟時清，面露驚訝。
除了他以外，病房門口還擠了五六個男生，頭發弄個花裏胡哨，像剛走出洗剪吹，不過他們臉上憂心忡忡，完全沒有平時的氣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萬溫淳描述剛才的情況。
“言姐平時和毛許那小子關系好，我們本來約好去泡吧，結果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來，打電話過去才發現那小子不知道為什麽暈了還進了醫院，我們才過來看看他的。”
“毛許那小子也不知道發什麽瘋，言姐好心給他倒水，他居然一把掐住了言姐的脖子。”
“力氣太大了，我們這麽多人根本沒法把他們分開。”
“然後言姐也發瘋了，他們兩個人互掐啊！”
最後還是醫生和護士聽到聲音趕過來，在兩人把對方掐死之前註射了鎮定劑，他們才安靜下來，但神志不清，雙手時不時擺出掐人的姿勢，沒辦法，醫院只能把兩人分開，同時把兩人轉移到特殊的精神科住院部，這裏的病床有專門的束帶能捆著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再有攻擊性。
萬溫淳就是接到吳教授的電話才過來的，後者正在市區開一個醫學研討會，沒法抽身，才讓他過來看看能不能穩住情況。
蕭林下他們跟著萬溫淳走到病房。
病房內有兩個護士，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婦女，臉上掛了淚，時不時拿紙巾擦著，擔憂的看著言瞳，她和病床上的女生又三四分相似。
聽到進門的動靜，女人擡起頭，見是幾個年輕人，臉色頓時不大好看。
兩名護士見狀，趕緊站起來，“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們還是趕緊離開？”
萬溫淳皺眉，“是吳教授讓我們過來的。”
那女人這才站起來，打量著進來的幾個人，“吳教授讓你們來的？”
“是。”萬溫淳脾氣好，但眼前這人看著就讓人討厭，說話難免有些生硬。
她眼裏明晃晃的打量和嫌棄，明顯是覺得吳衍在敷衍她，居然喊了這麽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來給自家女兒看病。
盧巧思看萬溫淳長得和善，卻還是有脾氣，她安耐住心裏的不悅，“還是先看看吧。”
萬溫淳走到床邊，伸手握住言瞳的手腕。
盧巧思在旁邊緊緊盯著他的動作，“言瞳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得仔細點！”
換做是吳衍親自過來，盧巧思客氣還來不及，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她卻不甚在意，甚至覺得對方是花拳繡腿。
“林下，我感覺怪怪的。”時清壓低了聲音，“她身上氣息特別雜亂。”
時清說的是言瞳。
蕭林下把靈力聚集到眼睛，幾息之後，她才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站在房間另一邊的盧巧思只能聽到聲音，聽不到她們具體在說什麽，但站在蕭林下後面的卓宏飛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把視線轉向躺在病床上的言瞳。
後者已經註射了鎮定劑，身上捆著束帶，固定在床上，雙眼緊閉，她註射的是普通的鎮定劑，大概能夠昏睡三四個小時，但她的手仍然不斷的做出抓取的姿勢，看著就讓人瘆得慌。
萬溫淳覺得言瞳的脈象沒有什麽問題，他縮回手，扭頭看向蕭林下，“林下，你也來看一下？”
蕭林下搖頭，“我們先去看看毛許再說。”
如果另外一個人也是這樣的情況，那就能確定下來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等等！”盧巧思對他們的態度很是不滿，她臉色何止是不好看，“吳教授是喊你們過來給我女兒看病的，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林下都沒理她，直接就離開了病房。
時清和萬溫淳緊跟其後，卓宏飛也跟著離開。
“怎麽樣，怎麽樣！”
“言姐她沒事吧？”
走出病房，先前那群人圍著她們不停問，把病房裏盧巧思咒罵的聲音掩蓋過去。
“毛許在哪裏？”蕭林下問道。
她的聲音在一群人裏不算大，但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在旁邊，那個拐角的病房！”
毛許的病房裏連個看護的護士都沒有，比起言瞳門口五六個朋友等著，兩個護士陪護的待遇，寒酸的不行，他的癥狀跟言瞳一模一樣。
人沒有清醒，但雙手仍然做出掐人的樣子。
萬溫淳準備給他把脈，被蕭林下阻止了，不解的看著她。
“沒用的。”蕭林下說道，“他沒生病。”
“沒生病怎麽可能會這樣！”
“就是啊！”
馬上就有人反駁蕭林下，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毛許醒來以後突然就發瘋了！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比起時清模糊的感應到言瞳和毛許身上的氣息駁雜，蕭林下卻看的更加清楚，他們兩人的狀況一模一樣，四肢上纏著一根透明的絲線，延伸到一米外，由別人來控制著，讓他們看著就像是提線人偶。
剛才毛許和言瞳兩人互掐的行為，就是因為人偶線的關系。
在蕭林下那個世界，這種絲線有另外的稱呼——魂線，利用那種含恨而死的亡魂煉制而成的絲線，這種絲線現在僅僅是纏在四肢表面，時間再長點就會深入到身體裏面，甚至和血肉融在一起，所有的舉動都會受到別人的控制，到最後，這個人的思想也會逐漸消失。
但魂線還有另外一種用處，吸食活人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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