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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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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佳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蕭林下拿出手機。

"你幹什麽!"沈佳人不明白她是要做什麽。

"報警啊。"蕭林下挑眉, 完全是理所應當的樣子, "你不是遭遇綁架了嗎, 既然逃出來了,第一時間就應該報警, 不然對方銷毀證據怎麽辦!"

"……"其他人才反應過來。

這話聽著也沒毛病!

沈佳人臉色尤其難看,"我當然知道要報警,我本來是想大家都是同一班, 不想做的這麽絕才沒報警!"

"哦, 那現在可以報警了。"蕭林下撥通了110,按照正常程序報案。

沈佳人再三改口,本來偏向她的同學都不敢再表露什麽心思,生怕被打臉, 很多人都覺得是沈佳人故意陷害蕭林下,為了破壞蕭林下和沈川的婚約,她也太下的了手了!

沈川趕到教室的時候, 蕭林下正好跟警察交代完, 對方表示會盡快的派遣學校附近的民警過來詢問。

他本想去找李/大師算一卦,快走到校門口時收到了宋景初發過來的小視頻, 他只以為是宋景初故意羞辱自己,都沒看, 結果等上車後, 宋景初又發了消息,告訴他視頻裏面是沈佳人。

沈川抱著極大的憤怒點開視頻, 卻愕然發現沈佳人已經在學校了。

視頻裏面正是程璐瑤和薛光宗看了背影照啞口無言,而沈佳人一臉挑釁地看著他兩的那一段。

僅憑一張背影照,哪怕真的是蕭林下雇人綁架,沈佳人也一定不是蕭林下的對手,幾乎第一時間,沈川就跑下車,一路飛奔到他們的教室門口。

顯然他還是遲了一步。

蕭林下掛了電話,看到沈川,"你還沒走?那正好,等會兒警察過來,你們兄妹兩都拿著照片好好對個口供,免得串詞了。"

一張嘴,就差沒說他們兄妹兩個都拿著照片編故事騙人。

沈川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說不上是怒氣多還是尷尬多,到底是他對沈佳人的關心占上風,他走到沈佳人面前,"佳人,你沒事吧!"

沈佳人看到沈川,一肚子委屈立馬湧上來,更別提當著宋景初的面,她一下子就撲到沈川的懷裏面,嚎啕大哭。

結果她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抒發,就聽到那邊宋景初和周順的對話。

"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占用您上課時間了。"宋景初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周順擺擺手,剛想說沒關系,宋景初就繼續說道:"您看,這都快下課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不然等下課人就多了……"

周順恍然大悟,確實是這樣,剛才班上動靜這麽大,一下課,別的班的學生不都得趕過來瞧一瞧看一看?!

"是是是,這樣吧,這節課剩下的時間就自習,我找秦老師幫忙看一下紀律,我們換個地方等吧。"周順抓緊時間安排了一下自習內容,趁還沒下課,趕緊帶著幾個當事人往會議室裏面趕過去。

剩餘的同學都睜著不甘心地大眼睛,目光裏滿是怨念,他們也想知道後續啊!

周順帶他們去的還是那間會議室。

總共就這麽大的會議室,兩撥人,分開兩邊,周順輕咳一聲,"我去門口看看警察來了沒,免得他們找到班上。"

說完,他就趕緊離開。

先前在這裏受到羞辱,沈川臉色不大好,但仍溫聲細語的關心沈佳人。可沈佳人現在只想回去洗澡換身衣服,而不是當著宋景初的面蓬頭垢面,無論沈川怎麽問她,她都一言不發。

無奈,沈川只能再交代一些警察來了以後,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反觀蕭林下和宋景初兩人神態自若,兩人交頭接耳,小聲說話,這畫面落在沈佳人眼裏,只覺得無比刺眼,恨不得跟宋景初說話的人是自己,但是沈川還在旁邊,她不敢表露出什麽。

"你說用傀儡術的人有什麽目的?"宋景初問道。

大費周章的施法,難道僅僅是為了綁架沈佳人,嫁禍蕭林下?

蕭林下瞥了他一眼:"那你有什麽目的?"

上次救她可以說是巧合,難道這次在學校附近也是巧合?更何況先前他說漏嘴,明明也是在跟蹤她。

"……"宋景初拍拍她的肩膀,"這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蕭林下不為所動。

"我聽時冀說,他們今天去隔壁市抓鬼,起因還是個很狗血的真愛小三上位的故事,你肯定有興趣!"宋景初故作神秘,哪怕蕭林下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他也不受幹擾,自顧自的講著,"小三登堂入室,原配就自殺了,但是怨氣一直留在屋子裏面,他們家就開始鬧鬼了……"

蕭林下沒打斷他,現在要追究也不太合適。

沈佳人那邊仍在關註著蕭林下這邊,見宋景初一反常態的多話,蕭林下還一副冷淡的樣子,心裏更不是滋味。

幸好,半個小時左右,警察就趕過來了。

有沈川之前的交代,沈佳人也學乖了,哪怕話裏話外都在隱射這次的綁架事情和蕭林下脫不開關系,但是直白的指正卻是一句沒有。

這次來的警察帶隊的人認識蕭林下,上次接觸過林姐屍體,貼過蕭林下的靈符,林建陽那副樣子,他看的分明,而且上次貼了靈符,後來幾天他覺得身體隱約好了一大截,就連一些普通的手腳疼痛都減輕了很多。

同時他也是蔡永明的心腹,對一些奇能異士都有些了解。

他知道蕭林下是有真本事的人,哪怕沈佳人再怎麽隱射,他都沒有任何偏向。

"你們都跟我們回去做下筆錄,被綁架的地點還記得嗎,我們派人過去搜尋。"孫鵬把任務分派下去。

一行人分頭行動。

"這次的事情麻煩孫隊了。"蕭林下也記得孫鵬。

"蕭/大師客氣。"孫鵬坐在副駕駛,"要是大師您想動手,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甚至暴露自己這麽愚蠢的舉動。

"孫隊,你們讓人在倉庫周圍搜索的時候註意下有沒有稻草或者紙片之類。"蕭林下說道。

孫鵬聽蕭林下的話,趕緊打電話給過去探查倉庫的人。

倉庫裏還真有稻草和紙片,要是平時他們誰都不會註意到,但因為蕭林下的話,他們特別在意。

看的時間長了,還真覺得一堆堆的稻草依稀還能看出點人樣來。

小警察忍不住搓了搓手,"不會是真鬧鬼了吧?"

"別亂說!趕緊把稻草搬到審訊室,還有那堆廢紙片。"另一個人趕緊說話,"別自己嚇自己!"

再說下去,也把他嚇到了。

"孫隊,我們把找到的東西搬來了。"

兩個人一人抱著稻草一人抱著紙片,索性就堆在了地上,連續進進出出了好幾次。

孫鵬懷疑他們是把整個倉庫的破紙片和爛稻草都搬來了。

"以前那個倉庫是一個造紙廠的,所以裏面都是廢紙片和稻草堆,我們把看著可疑的稻草和紙片都搬來了。"

"……"孫鵬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讓他們先離開。

過河拆橋!兩人用眼神控訴,他們也想聽後續,好知道到底是不是鬧鬼了,但兩人的眼神控訴顯然被無視了。

"蕭大師,這些東西……"孫鵬用眼神詢問。

宋景初繞著那堆稻草轉了一圈,看向蕭林下,"裏面應該有那天的傀儡。"

孫鵬好奇地看了眼宋景初,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大本事,這麽大堆稻草,怎麽看出來的?

蕭林下點點頭,稻草堆還殘留著施法的靈力,她把手插進稻草堆裏面,好一會兒才從裏面翻出了一塊石頭,打磨的很是光滑,圓滾滾的一顆。

"這是石頭心。"蕭林下說道,卻沒有再多做解釋,"那人估計是沒來得及拿走這顆石頭,有了它,就可以找到背後的人。"

孫鵬和宋景初驚異不定的望著她手上的石頭。

"那、那堆紙片呢?"孫鵬沒想到一堆稻草能有這麽大的作用,連忙問另一邊。

蕭林下搖頭,"那就是堆廢紙。"

"……"孫鵬無聲地把廢紙堆挪遠了一點,別汙染了證據。

宋景初已經躍躍欲試,"要怎麽做?要我幫你準備什麽嗎?"

他對傀儡術一直很感興趣,但他的師父把傀儡術看做旁門左道,平時完全不準他接觸這一類的道術,哪怕不會,但觀摩觀摩總是好的。

蕭林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看著宋景初那一身充沛的靈力,她羨慕很久了。

宋景初還沒見過蕭林下雙眼放光的樣子,仿佛本來平凡無奇的臉一下子生動起來,他有點發楞。

"我想借用你的靈力。"

他聽到蕭林下一字一頓的說道。

範宏輝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倉庫周圍,他沒想到這麽一會兒功夫,沈佳人那個丫頭片子居然智商飆升,找到辦法跑路了。

他出去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沈佳人,心想反正早晚也是要把她放了,都是嫁禍給蕭林下,左右這兩天把沈佳人綁在倉庫裏面,她一天到晚咒罵的也是蕭林下,雖然沒來得及補上幾句話,但目的也達到了。

這麽一想,他就想折回來。

稻草人被他仍在倉庫,裏面的石頭心還沒有拿走,倉庫裏面到處都是稻草和廢紙,一般就算有人找來了,也不會註意到滿倉庫都有的東西。但凡是都有萬一,範宏輝還是加快腳步往回趕。

這兩天下過雨,倉庫周圍的路不好走,踩在上面一腳深一腳淺,原本他走的慢還不能看出什麽,但加快腳步以後,兩只腳走路的怪異就顯現出來。

有一只腳曾經受過傷,哪怕後來治愈了,也不能恢覆如初。

沒走到倉庫呢,他就感覺倉庫那邊來了好幾個生人,穿著警服,來來回回搜索著什麽。

範宏輝第一反應就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這地方很偏,平時都不會有人來,要是被警察發現,少不得還得解釋半天,更何況他本來就見不得人。

他只敢小心的張望。

沒多久,他就震驚得看到那些人從倉庫裏面出來,每個人手上都有點東西,不是紙片就是稻草堆。

怎麽可能!

範宏輝心裏著急,但那群警察每次都有兩個人留守在前後門,根本連進去的機會也沒有。

範宏輝心跳如鼓,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那堆稻草被人搬走了。

等警察離開以後,他又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確認那群人是真的離開以後才走出來。

原本他還在祈禱希望他們並沒有發現那堆稻草,結果走進倉庫以後,倉庫地面幹幹凈凈,範宏輝郁悶的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怎麽這年頭警察找證物都跟強盜過境一樣嗎,搬的這麽幹凈!

直覺不對勁的他立馬掏出手機。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警察都介入了!而且他們拿走了我的稻草堆,裏面的東西還沒有拿走,我很快就要被人發現了!"範宏輝吼道,"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計劃趕不上變化,別擔心。"沙啞的嗓音傳來。

"抓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擔心!"

"要報仇的人是你,怎麽能一點代價都沒有?"對方聲音溫度變低,"放心,哪怕你真進去了,我也把你救出來。"

電話傳來忙音,對方已經掛斷了。

範宏輝看著手機,臉上浮現憤怒和掙紮的情緒,他一把摔掉手機。

手機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屏幕的碎片倒影出他扭曲的臉。

時至今日,他活的就跟蛀蟲一樣,靠著黑市賣點傀儡人偶賺錢,一條腿還是瘸的,做夢,他都想報仇。

一條腿的仇,他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報了,但幾十年來隱姓埋名躲藏過日,也讓他心理產生扭曲,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他把這一切都歸咎到毀了他一生的何長月身上。

哪怕對方已經死了。

幾天前,神秘人聯系到他,告訴他何長月的女兒回來了,享受著陸家奢侈糜爛的生活。

那人又給他出主意,告訴他,讓人不好過的方法有很多,對方只是一個小女孩,根本不用費勁,只要讓所有人的人排擠她,厭惡她,她就會生不如死。相應的,對方還把沈佳人的資料告訴他。

範宏輝深受刺激,他過的人不像人,可是何長月的女兒怎麽能過的這麽自在?!她就應該像她媽那樣去死!

接下來所有的計劃都順理成章,異常順利,範宏輝多年來潛心鉆研,一手傀儡術出神入化,就連宋景初都會認錯,就更不用說沈佳人這個普通人了。

但千算萬算,範宏輝沒想到警察會來的這麽快,本來要留給沈佳人的"鐵證"沒有留下,他的稻草人卻被搬走了!

範宏輝擔心他們背後有高人指點,不敢再原地停留,只一路茫無頭緒的跑出來,他還有點繼續,倒不如直接離開A市!

他慌忙買了一張票,直奔火車站。

半路,範宏輝感到一陣心悸,對方已經鎖定他的氣息了!

經宋景初同意,蕭林下迫不及待握住了他的手,準確的說是抓住他的手背,拇指按在他的掌心,微微用力,也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麽,宋景初就覺得體內的靈力一絲絲的從手心傳出。

有點怪異,但絕對不難受。

宋景初心頭震動,根本沒想到還有這樣截取靈力的方式。

他不禁想,哪怕他不願意,只要蕭林下想,是不是也能強行奪取?

被靈力包裹著,蕭林下舒服的在心裏長嘆一口氣,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麽充沛的靈力,不虧是行走的靈力罐頭。要是她再沒有底線一點,幹脆就把宋景初這個人封起來,做成靈力源,她的實力可以在一夕之間恢覆。

蕭林下收斂自己的心神,她行事雖然隨性,但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要真的做了這種事情,興陽觀的老祖宗說不定氣的從墳堆裏跳出來穿越過來打她。

興陽觀為鍛煉弟子,非但食物都很天然寡淡,就連生活也很清貧,哪怕是觀主都沒有一個伺候的門童,底下的那些弟子就更不用說了,不管出身多麽顯貴,到了興陽觀萬事都要自己動手。

蕭林下為了偷懶,特意鉆研多年傀儡術,比起範宏輝這樣自己鉆研又沒個討論對象,造詣要深厚很多,之前給寧竹做的紙片人也是傀儡術的一種,也是最簡單的一種。

再高深一點的,就是像這種稻草人紮出來的傀儡,裏面放置一顆石頭心。但是對方恐怕自身水平不是很夠,為了達到更加逼真的效果,這顆石頭心特意用了心頭血去澆灌,俗稱沾人氣。這心頭血澆灌之法不能用別人的血,只能是施法者的心頭血,否則傀儡就會聽命於別人了。

倘若對方自身水平再高或者在傀儡術上造詣和蕭林下一樣,哪怕是用稻草紮出來的傀儡,也用不著什麽心頭血。

這種心頭血和施法者的聯系極為緊密,在充沛的靈力支撐下,蕭林下毫不費力的鎖定了對方。

她睜開眼睛,把感知到的方位和距離以及對方不斷移動的路線都一一說出來。

孫鵬的震驚就不用說了,宋景初更是震驚,哪怕她借用了自己的靈力,但換做是他,根本達不到這樣的程度,最多是感應到相應的方位。更別說他對傀儡術不夠熟悉,這石頭心的效用也不知甚解。

"他在往火車站的方向!"

孫鵬熟悉A市各個地方,就是個行走的活地圖,蕭林下給出的信息,他甚至都沒有查過地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要逃跑?!"孫鵬大驚,要是對方跑出A市,想要抓住他的難度就會大大提升。

蕭林下點頭,"我鎖定氣息的時候,對方會有感應。"

只是反映有多強烈,或者他能夠感應到多少,甚至能不能翻過來鎖定她的氣息,那就要看對方的能力了。

蕭林下忍不住在宋景初的掌心摩擦了一下,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他的手,斷了靈力來源,和她體內少得可憐的靈力產生極大的反差,有點難受,想當年她也算是行走的靈力罐頭。

宋景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我問問時冀他們回來沒有。"

剛才指尖摩擦他的掌心,若有似無的撩撥,要不是蕭林下神態看著一本正經,他都懷疑她是故意在撩自己。

宋景初當然不會想到,蕭林下想撩的是他的……靈力。

電話很快接通,巧合的是,時家兄妹正好在回來路上,還有十分鐘下高鐵,正好是他們要趕過去的那個火車站。

宋景初一邊跟著孫鵬和蕭林下跑上車,一邊跟兩人說著事情經過。

但時冀問他對方的特征時,卻有些犯難。

他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蕭林下。

蕭林下接過電話,聽了時冀的問題,她想了想:"對方靈力不強,氣運不好,我能感覺那股靈力不純,恐怕對方身上有陳年舊傷,你們可以著重的註意對方的四肢是否有問題。他匆忙逃跑,心緒不穩,你們多註意一下就好,他心虛,必然會多想,給他施加壓力就好。但小心點,對方在傀儡術上的造詣不低。"

蕭林下很快掛斷電話。

孫鵬在前面聽到蕭林下的描述,雖然什麽靈力之類聽的他暈乎乎,但蕭林下連對方人都沒見過就能說他有傷,還可能在四肢,已經讓他十分震驚。

要是以後蕭林下來做警察,說不定那些積累多年的案件都能一一告破。

不過孫鵬也只能在心裏想想。

比起他的含蓄,宋景初的反應就大多了,"你懂醫術?"

沒見過對方,只是感知到對方氣息就能得知對方四肢有傷,這種本事他曾經聽師父提起過,玄門中有一派專門研究"醫",講究以氣觀人,僅憑對方的氣,就能看出身體的問題,但這已經不是單純鉆研能夠達到,玄學五術——山、醫、命、蔔、相,同根同源,即便人的精力有限,多少都會涉及一些,只是不精通,像蕭林下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大大超過她的年紀。

宋景初只覺得人外有人,他天生靈力充沛,仗著這點,碾壓同齡人,就連時家兩兄妹都略輸一籌。

但對上蕭林下,他只覺得自己除了靈力充沛,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嚴重打擊了自己的自信心。

蕭林下點點頭,"略懂一點。"

"……"宋景初表示不想說話。

倒是孫鵬驚訝地從前面探頭過來,"蕭/大師你還會中醫嗎?"

"會一點。"蕭林下說道,她會的"醫"和中醫在很多地方都有相同之處,說會一點是真的會一點。之前給甄可人診脈,就是中醫的手法。

"蕭大師,您能不能幫我看個人?"孫鵬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放在平時,孫鵬萬不會在這種時候開口,尤其是蕭林下的身份,但見識過她的能力,又聽到她懂醫術,孫鵬忍不住生出一絲希望!

蕭林下對孫鵬印象不錯,為人也正氣。

"誒,蕭/大師收費可不便宜,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宋景初插話。

蕭林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玄門的人出攤,不管是算卦還是醫人多多少少都要有個價錢,不能出白工,他是怕自己抹不開面子,也怕孫鵬尷尬,才用這種方式說出來。

孫鵬趕緊開口,"我知道我知道,當然不可能讓大師白白幫忙。"

他苦笑一下,"我們跑了很多地方,也找人幫忙介紹,試過偏方,但都不見效果,所以聽到蕭/大師還會醫術,才試著開口。"

蕭林下有些驚訝,孫鵬的面相她瞥過一眼,只看到家庭和諧,事業呈上升趨勢,尤其是夫妻宮,能夠看出兩人恩愛有加,子女美滿,除了守不住財以外,一切都好。

"你轉過來我瞧瞧。"

蕭林下說道。

孫鵬不明就裏,但趕緊扒著椅子背轉身,努力把正臉對著蕭林下。

濃眉大眼,眼睛有神,高鼻梁,闊額頭,唯獨鼻翼和鼻頭雖然有財運,卻呈現出散財狀。孫鵬也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事業既然是上升期,又怎麽會呈現出聚財和散財兩種矛盾的面相。

如果說他是因為親人有病,倒也能解釋的通。

"等事情結束,我跟你去看看。"蕭林下應下來。

"好好好,謝謝大師!"孫鵬面露喜色,幾乎要按奈不住自己的高興,這麽多年,在以為要絕望的時候,還能出現一道希望,他一定不能放棄!

說話間,一行人趕到火車站。

時冀和時清守在檢票口,緊緊盯著來往的人。

車站裏來往的都是一些趕路的人,很多人都是形色匆匆,但他們沒有看到有人傷殘亦或者帶著比一般人厲害一點的靈力,當然也不排除對方身上有隱藏自己靈力波動的法器或者靈符。

時清很快註意到宋景初和孫鵬,她沖著兩人揮手,疑惑道:"林下呢?"

"她說我身上靈力波動太明顯,會打草驚蛇,讓我來這裏守著……"宋景初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蕭林下是很羨慕宋景初的靈力,但是以宋景初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法完全收斂他的氣息,哪怕是用了隱息符也沒有用。

這裏說的控制靈力,和完全掩蓋住靈力波動不同,像宋景初這樣,無論玄士能力高低,只要是個玄士都能夠遠遠感知到他的靈力波動,但如果他能夠控制住這股靈力,能力稍低的玄士無法察覺到他的靈力波動。

所以蕭林下進火車站之前就很嫌棄的和他兵分兩路。

蕭林下順著她感知到的氣息筆直往前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本來就不強,加上體內生機的虧空,玄士會在第一時間註意到她氣血不足,身體虛弱,從而忽略她的靈力波動。

靈力鎖定的人已經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裏,中等身材,有些偏矮,腦袋謝頂,目光一直都看著檢票口,顯然他已經在這邊好一段時間了,但是時家兄妹加上後來又來人,尤其是宋景初身上那股龐大的靈力,在他眼裏簡直就是魔鬼的化身,他焦慮萬分,根本不敢靠近。

蕭林下走到他的背後。

那人還在不停地張望檢票口,完全沒有註意到身後的蕭林下。

"……"蕭林下只想說,在靈力低微和行走的靈力罐中間,她很想選擇靈力罐。

蕭林下拿手碰了碰對方的後背。

範宏輝就像受驚的小麻雀,跳躍著轉身,眼裏驚嚇未退,當他看到只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心裏放松下來,面露不耐煩和煩躁,"你幹什麽!快走開!"

"你在躲他們嗎?"蕭林下指著檢票口的那些人。

"跟你有什麽關系!"範宏輝狠狠瞪了她一眼,覺得蕭林下長得有點眼熟,"少管閑事!"

"當然有關系,你大費周章的綁架沈佳人,陷害我,怎麽我站在你面前,反倒認不出來了?"蕭林下面帶微笑,語氣溫和的說道。

"你亂說什麽……"範宏輝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蕭林下,"你是蕭林下!"

不等蕭林下說話,他拔腿就跑,直沖向火車站的大門。

蕭林下眨眨眼,五指張開,往前一推。

範宏輝就跟被人推倒一樣,控制不住身形往前頭倒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還沒完,蕭林下把手指收攏,呈現出抓取的狀態。

範宏輝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後領,不管他怎麽掙紮也沒有用。

他們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但是很多人根本不會把這個事情當成是真的,蕭林下的動作和範宏輝的配合完全就是演雜技,不少人都駐足圍觀,小聲討論現在為了賺錢連這種表演都做出來了。

宋景初等人趕緊上前,孫鵬拿出手銬把範宏輝烤上,直接帶走。

蕭林下還在範宏輝身上貼了張符。

範宏輝心如死灰。

"還是你想的周到!"宋景初驚嘆,這張封靈符一貼上,範宏輝身上可就一點靈力都用不出來了,更別想施展傀儡術騙人逃跑,他轉頭和孫鵬說道,"只要這個靈符註意別碰掉了就行。"

孫鵬點頭應聲。

回到警局,直接宣布綁架案告破,沈佳人和沈川也接到了通知,他們做完筆錄以後就回去了,連蕭林下和宋景初的面也沒有見到。

等沈佳人洗完澡,沈川告訴她綁架她的人找到的時候,滿臉驚喜地說道:"是不是蕭林下指使的!我就知道是她!"

沈川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也在想是不是他把沈佳人寵壞了,到這個時候,她還是死死盯著蕭林下。

別說警察那方來的電話是說蕭林下從旁協助偵破案件,哪怕她一點忙也沒有幫,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抓到了綁架她的人也就算結案了,想要無中生有的指正蕭林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況且,他們兩兄妹還指望蕭林下身上的那東西來維持住自己的地位。

但沈佳人的態度也讓沈川意識到,想讓沈佳人和蕭林下同班來增進雙方的感情這種想法是天方夜譚,如果再在一個班,不反目成仇就謝天謝地了。

"佳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沈川開口道。

沈佳人還在做著蕭林下被抓的美夢,但沈川卻打破了她這個幻想。

想到今天宋景初完全繞著蕭林下打轉的樣子,她徑直甩開沈川的手,"為什麽!哥,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賤人了!你說!你連妹妹都不要了嗎!"

"我會幫綁架你的人付出代價!"沈川試圖說服她,但沈佳人仍然大吼大叫,只覺得是沈川喜歡上了蕭林下。

看沈佳人失控的樣子,他忽然想起蕭林下那副嘲諷的表情說著讓他們兄妹兩都認清現實,明明地位岌岌可危,卻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沈川深吸一口氣,"佳人,我們好好談談。"

他不能讓沈佳人這麽任性下去,否則極大可能會害了她。

蕭林下不知道自己那一番嘲諷還引起沈川的自我反省,她和宋景初正在審訊室外看孫鵬審問範宏輝,時家兄妹還要先回管理局上交任務,順便領取獎勵,稍後才過來和她們匯合。

範宏輝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直重覆蕭林下該死,除此再問不出什麽來。

要不是她在原主記憶裏找不到任何關於這個人的記錄,她真以為自己和對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問了半天,孫鵬發現對方情緒很容易暴躁,且一直對蕭林下有很深刻的仇恨的以外,再也問不出什麽話,他皺著眉暫停了審問。

"什麽都問不出來。"孫鵬覺得對上這種身懷絕技的人,他們的心理完全不是他這種普通人可以揣摩的,即便對方現在什麽能力也沒有了。

"我來試試吧。"蕭林下說道。

孫鵬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大師,您小心點。"

"嗯。"蕭林下走進審訊室。

範宏輝根本沒看門外,還以為是那個警察走進來了,"我說了,我就是恨蕭林下,你再問我還是那句話!"

蕭林下坐到範宏輝的對面,他才察覺換了人,在看到蕭林下那一瞬間,他的臉上清晰的浮現出恨意,連五官都有點扭曲。

"我不認得你。"蕭林下很肯定的說。

"呵。"範宏輝冷笑。

被抓前他還會害怕,人都進來了,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你被人用玄術斷掉一條腿,哪怕再怎麽醫治,也不能完全恢覆。"蕭林下指著他的腿說道,完全不管是不是戳中了他的痛腳。

提起自己的腳,範宏輝勃然大怒,他梗著脖子:"這一切都要怪你那個該死的媽!"

那吼聲,幾乎要掀翻審訊室。

"你認識我母親?"蕭林下抓住重點。

"你媽該死,你也該死!"範宏輝大喊,"我告訴你,別想從我這裏問出什麽!"

蕭林下充耳不聞,又問了幾個別的問題,範宏輝卻穿著粗氣,怎麽都不再開口。

"你的斷腿是自作自受,怎麽怪得了我母親。"蕭林下把話題又饒了回來,果然就看到範宏輝整個人又要炸開,剛才回來的哪一點理智完全消失。

"你們都該死!要不是那個賤人,我怎麽可能會斷一條腿!她這個婊/子!"範宏輝的手不停在椅子兩邊扶手上敲打,雙腳亂踢,試圖發洩自己憤怒的情緒,"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蕭林下冷笑,"那你就錯了。"

不等範宏輝說話,她走到他面前,"你八字重,自幼喪母,與父不合,遭遇拋棄,行乞度日,十三拜師,卻執意學習傀儡術,叛出師門,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少做,只斷了條腿算輕的!"

範宏輝被她這一番言論震驚了,他猛地掙紮想上前。

蕭林下卻提前預知一般,退開一步,"再者,我母親傷你,一定是你做了什麽事情,否則她不可能隨便傷人。"

甄可人只提過一次何長月,在她的描述中,何長月是真的喜歡玄學,學的也認真,正義心爆棚,經常也會接靈異管理局的任務,只是家庭關系從來不暴露在人前,別人只當她天賦過人。

要不是後來眼瞎遇到陸任強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她絕對是管理局最年輕的天才。

她也看過何長月和甄可人的合照,面相的確跟甄可人描述的一樣。

"你知道什麽!"範宏輝大力敲打著椅子,整張椅子甚至被他整個人都帶的往前竄。

他一貫把過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尤其是針對何長月,是何長月毀了他一生,他怎麽可能做錯!

都該死!全都該死!

範宏輝雙目赤紅。

蕭林下發現他的靈力有暴走的跡象,直接一掌上去把他給拍暈了。

範宏輝軟綿綿的倒在椅子上。

孫鵬和宋景初見狀趕緊走進來。

"明天再問吧,他靈力差點暴走,別把他和別人關在一起。"蕭林下說道,"要是他醒來以後還是像剛才這樣,就拍暈他,不然會傷到別人。"

哪怕蕭林下不說,對這種特殊人事,孫鵬也不敢把他和別人關在一起,要是出什麽事情誰都擔待不起。

"那我們先走?時冀他們說已經過來了。"宋景初問。

蕭林下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出去。

宋景初回頭看了眼範宏輝。

"你很在意範宏輝?"蕭林下看出宋景初的異常,就連他認識的沈家兄妹都沒見他看這麽多眼。

宋景初回神,笑了笑,"人嘛,總要有點自己秘密。"

"走吧。"蕭林下察覺宋景初情緒不佳,沒有再問下去。

他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沒必要揪著一點不放。

兩人和時家兄妹匯合,今天晚上是他們集訓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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