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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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音詳細地向雷伊說明了他們現在的情況,並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他們決定重新潛入研究院地下，找回封印之杖後,就這麽一鼓作氣消滅混沌卡奧斯。
“原來如此,沒有封印之杖的話，確實無法消滅魔王。”雷伊聞言很爽快地點點頭，但突然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微微皺眉道，“還有那位叫做裏奧的少年……我並不是想評判什麽，但是莎諾婭你給我的感覺是,你明知道他有可能做出不利於你們的行為，卻仍然對他進行了放任嗎？”
“那個時候我選擇相信裏奧，我對他抱有了過高的期待，這確實是我的錯。”林天音並不太想議論裏奧的是非,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對了殿下，那位被李查德捉走進行實驗的精靈已經救出來了，我的妹妹正在對她進行治療，等她恢覆後，我們差不多就開始行動了。”
“嗯，王國騎士團的援兵也會盡快抵達。”雷伊並沒有繼續追究裏奧的話題，不過這時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輕輕地“啊”了一聲。
“啊對了，你們既然得到了封印之仗，那麽就是說後來還是見到了精靈王嗎？”雷伊一邊說著，還擡頭朝單手叉腰站在一邊的路法斯露出了一個感謝的微笑，“那時我們並沒有救出席朵露姆小姐，但你們仍然信任我們，不計前嫌地提供了幫助，我必須代表人類向你們報以感謝。”
“…………”
路法斯有些尷尬地避開了雷伊的目光，聲音很冷靜：“並沒有信任你們，別自以為是了，人類，那只是因為……”
哪怕是這個對人類態度冷淡又有些敵意的路法斯，這時候也說不出真正的真相來糾正雷伊的誤解了——那種事情的確是說不出口啊！
“我知道，路法斯先生。”雷伊頓時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副“我理解你，其實你只是不好意思”的態度。這嘴臉讓路法斯的撲克臉有點扭曲，但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夠把當時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
路法斯有點不舒服地把目光移向了林天音，似乎期待著她能說點什麽來糾正雷伊的“自作多情”。
“別看路法斯先生這樣，其實他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林天音瞬間換上了一個異常燦爛的微笑，對雷伊說道。
開什麽玩笑，她才不當那種壞人呢！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雷伊很高興地點點頭，並對路法斯微微行了一個禮，“對於我我個人而言，也非常感激您。”
“…………”
路法斯那緊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林天音假裝沒有看到他盯著自己的目光，心說為了促進種族友好和諧，還是不要告訴雷伊真相，讓他繼續相信那個美好的誤會吧……
就在眾人說著話的時候，在屋頂上空從天而降了一個人影。路法斯幾乎條件反射般地張開了弓，那落下的人影立刻擺手大叫出聲。
“餵，等等是我啊！”
看到來人是塞利爾之後，路法斯便收回了弓，微微皺眉註視著他道：“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嗎？”
“那當然啊，如果不快點回來的話，我的姑娘都快被其他男人拐走了。”
塞利爾穩穩地落在地上，他的右肩上還托著一名滿臉是灰的男孩，眼圈紅紅的，還在不時抽泣。
“嗚……嗚嗚……”
“餵別哭了啊，不是說好要當個男子漢的嗎。”塞利爾伸手捏了捏對方鼻子。
“誰……嗚……才沒有……哭！”男孩強忍著眼淚，哽咽地說道。
林天音瞥了那孩子一眼，多少能猜到大概是被剛剛才救下的。那邊的塞利爾也沒等她發問，順勢就把那孩子放下來，從背後輕輕推了他一把，隨口解釋道：“剛剛從著火的房子裏順便救下的小孩，他的雙親很走運，幾天前就出城去提提多利姆地區了。”
“那他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林天音不解。
“因為他的狗被燒死了。”塞利爾聳聳肩，他話音落下，那孩子頓時哭的更兇了。
“…………”
“……總之人沒事就好了。”林天音沒什麽想法，看著那孩子被警衛隊帶去了避難所。這邊已經站穩的塞利爾又轉向了雷伊，並用帶著挑釁的目光望了他一眼。
雷伊回視塞利爾，原本溫和地微笑瞬間收起，變得嚴謹而認真起來：“……這不是那位海盜先生嗎？”
“承蒙王子殿下還記得我。”塞利爾順手把一只手按在了武器上，同時伸出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朝他飛了個手勢，一副不太正經的模樣。
雷伊倒是並不在乎他的無禮，只是很冷靜地望著對方。
“沒想到你還留在在莎諾婭小姐的身邊……”
“那當然啊，她還沒答應和我在一起呢。”塞利爾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在意雷伊近似於嚴厲的目光，“而且稍微離開一下視線，馬上就會有討厭的家夥盯上我的姑娘啊。”
“……夠了，在這種時候我暫時不會追究你們海盜的罪行，但是請你停止繼續騷擾莎諾婭小姐。”雷伊冷冷地警告道。
“真是一位毫無幽默感的殿下啊。”塞利爾咧嘴突然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餵……你也喜歡她吧？”
“…………”
雷伊微微一怔，然後他猛然回過神來，望了眼林天音，居然相當幹脆地點點頭承認了。
“是的，莎諾婭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
這個突然的回答頓時讓正在和路法斯一起清理雜魚的林天音險些跌倒在地上。林天音楞楞地回頭望去，看到雷伊和塞利爾正爭鋒相對著。
“那麽為了我們心愛的姑娘，來進行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嗎，殿下？”
出現了……沒想到這種兩男爭一女的狗血劇情居然也有一天會落在自己的身上啊啊啊……
這一刻林天音的心情十分覆雜，這讓她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了。她頓時求助般把目光望向路法斯。
“能阻止他們嗎？”
“趕走其中一個就可以了。”路法斯淡淡看了她一眼。
“…………”
真是簡單粗暴的辦法，但也要有本事趕走一個人才行啊！
“可以，我尊重你的這個權利。”雷伊接受了塞利爾的挑戰，拔劍指向對方，“現在就在這裏決勝負。”
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這麽胡鬧，林天音終於忍無可忍地喝止道：“夠了！世界都快毀滅了你們還在胡鬧什麽！誰要搗亂的話就請離開這裏！別妨礙我們！”
一旁冷冷看戲的路法斯仍然沒興趣介入人類之間的矛盾，但他還是很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發出了一聲冷哼。
“……抱歉。”雷伊立刻就恢覆了平時的常態，他收回了劍，有些愧疚地向林天音道歉，“是我一時沖動。您說得對，現在必須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討伐魔王之上。”
塞利爾好像完全沒有反省意思地靠在一邊，雙手攤開表示無辜。
深知這些人是誰都不肯聽人說話活讓步的類型，林天音只好自己退一步，向雷伊解釋道：“雖然那家夥他看起來有點混賬，但實際還算是個不錯的好人，在旅行中幫了我們很大忙，希望在這個時候殿下能合作。”
“我明白了，我會尊重莎諾婭小姐的意思。”
雷伊點點頭，然後轉身望向塞利爾，雖然稍微收起了一些敵意，但仍保持著警惕：“暫時合作吧，海盜先生。”
塞利爾挑眉，當他的嘴角露出了那個平常經常表現出來的笑容後，林天音立刻沖到他背後，用力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腳。
“喲！好疼！”
“你要是敢說些什麽討打的話我就跟你絕交你知道嗎？”
深知塞利爾不會說出什麽好話，林天音絕對不允許他在這種時候還添亂，於是惡狠狠地在他耳邊威脅道。
“好的我錯了。”
塞利爾道歉得快的簡直不可思議，讓林天音幾乎都有些傻了，她抽搐地看了這個笑容很無賴的家夥一眼，然後對這個沒有節操的家夥徹底失去了想法。
總之在林天音的威逼之下，塞利爾意外地很爽快地同意與雷伊暫時合作，畢竟世界就快毀滅了，在這個大前提下無論什麽矛盾都是可以調和的。雷伊很快就開始制定起了計劃，眼下最重要的關鍵是先奪回他們唯一的希望“封印之杖”。大家稍做計劃，暫時打算兵分兩路，由雷伊、路法斯、林天音進行潛入作戰。其餘人繼續在城鎮中進行救援。
“但是等一等王子殿下，我想知道為什麽是您和莎諾婭他們一起潛入？”
聽雷伊說完分工後，塞利爾立刻不滿地提出了抗議，他完全忽略了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競爭力的路法斯，對雷伊這個目前的頭號敵人顯得相當的警惕。
“因為人多的話容易被察覺行蹤，反而會變成累贅。”雷伊保持著王子的風度，微笑地望著塞利爾道，“所以我們需要精英隊伍，精簡人數。路法斯的傳送術會起到很大的左右，而莎諾婭我們可能需要她的治療，其他人的話，城鎮中的人民需要你們的幫助。”
雷伊的意思很明顯：他們的隊伍一個近戰一個遠程一個奶，人已經滿了，不需要你這個萬能職業卻沒有特點的家夥了。
塞利爾挑了挑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那可不行，如果讓您和莎諾婭在一起的話，我可是很擔心會發生什麽事情啊。”
“您想太多了，海盜先生，我可不是像您一樣的人。”
“哪裏哪裏，您真是擡舉我了啊殿下。說起來您身為法魯斯大陸少女們的夢中情人，怎麽就總是要為難一個姑娘呢？”
“可不要把這麽大的罪責套到我的頭上，海盜先生，為難莎諾婭的小姐是您才對。”
“怎麽會呢，您不知道我們有多麽親密~絕對不是您和她之間的關系。”
“呵呵，沒錯，我和莎諾婭小姐之間的關系當然與您所認為的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雷伊表現的反而非常游刃有餘，在回答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那個笑容讓林天音感到有些發毛，這雷伊的畫風轉變的有些快啊……她簡直有點搞不清他到底是死正直還是其實很腹黑了……但是這種狗血的爭奪劇情可以適而可止一點嗎？！要分清場合啊！而且不覺得和現在的故事發展整個都很不搭調各種違和嗎？！這兩個男的到底是瞎了什麽眼才能看上她啊？！
“……夠了，把他們都趕走。”路法斯終於不耐煩起來，沒好氣地對林天音道，“我與你，還有席朵露姆一起去。”
“……沒問題，幹脆都趕走吧。”
林天音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也黑沈著臉點了點頭。
97、
在林天音和路法斯達成一致，打算把這兩個添亂的家夥趕走後,兩人終於徹底老實了下來,決定暫時拋下對於對方的成見,先一起合作再說。
飛奔著跑去與米羅娜匯合後,那邊對席朵露姆的治療已經結束。那個女精靈看起來恢覆了不少，但仍然顯得模樣十分憔悴。
“你的身體沒問題嗎？”路法斯皺眉關心道，“如果困難的話，就退出這次行動。”
“我沒事。”席朵露姆微微搖了搖頭,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眼眶因為萎靡而深陷,但神情卻是十分堅定，“正好我也要找那位法師算賬……不，或者說現在是魔王了吧？”
說到這裏，席朵露姆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頭向林天音他們報以一笑，林天音看得一楞，她發現精靈的笑容很動人。
“很感謝你們救了我，不然我現在一定不能站在這裏。”
“那是應該的。”林天音擺擺手大方地說，同時看著席朵露姆從警衛隊的手裏接過弓背上。
“我們時間不多，趕緊開始行動吧。”雷伊一邊宣布著命令，一邊用拜托了的目光看著凱恩，認真地囑托道，“凱恩，你繼續帶領警備隊進行鎮內救援，這個時候就算是公會的雇傭兵，我們也需要他們的協助。”
“是的殿下。”白銀騎士站得筆直，“我不能掩護您了，您必須千萬註意安全。”
“嗯，我會的。”
雷伊對著凱恩點點頭，但是在這個時候，米羅娜提出了抗議。
“等等，我們也要去！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米羅娜小姐……”雷伊頓時一楞，然後有點為難地望向米羅娜，“請不要擔心，我雷伊會用名譽來保障自己一定會保護好莎諾婭小姐的安全。但是在這個正在被魔王軍蹂躪城市中，也有無數人需要您的治療救助。”
“我……”
雷伊的話對小姑娘似乎有著極大的說服力，米羅娜很明顯地動搖了一下，然後在這大義的選擇面前，她很痛苦地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我會幫助大家的……”
說完，米羅娜又猶豫了一下，又擡頭很真摯地望著林天音：“你可千萬一定要小心啊！姐姐！”
“我會的，放心吧。”林天音嘴上這麽答應著，心裏其實挺郁悶的。這其實原本應該是米羅娜的活，結果現在也都要她去代她做了……
不過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也沒什麽回頭路。從頭到尾林天音都勉強算個被趕鴨子上架的被迫勇者，現在也終於摸爬滾打到了最後的時刻。於是與米羅娜短暫地互相鼓舞了一下之後，一群人便開始準備重新侵入了現在已經變成了魔王軍要塞的地下研究所。
精靈的傳送法術在這個時候就變得特別好用了，尤其是現在還有兩個精靈的時候，在路法斯和席朵露姆接連的兩個傳送術之下，眾人已經重新抵達了那個研究所的入口。只不過和之前來這裏時候看到毛骨悚然的安靜景象不同，這裏現在已經完全被各種奇形怪狀的魔物占領，當林天音他們從傳送門中出來的同時，就有數匹豺狼形態的怪物朝他們撲了過來。
“小心！”雷伊拔劍揮去。
所有人沒有一句廢話，瞬間就解決了各自面前的魔物。
飛翔的魔物似乎從研究所的頂端不斷湧出，在林天音他們剛消滅了第一批敵人的時候，瞬間又有數匹怪物從空中從天而降。然而精靈們的射速奇快，在怪物們落地前已經把他們全部爆頭。
“裏面的瘴氣太重，無法進行傳送定位。”席朵露姆收拾掉了又一頭從空中落下的魔物，不安地望著那打開著的猶如黑洞般的入口。
路法斯很冷靜地回答道：“沒關系，我們從這裏進去就可以了。”
“那不是當初設定好潛入作戰就沒用了嗎？”林天音咕噥了一聲，心想結果還是正面突破啊，那還不如讓米羅娜他們一起加入隊伍。不過這樣隊伍裏就有三個弓手了，實在不科學，沒有哪個冒險者小隊是這麽分配的……
“計劃也是會隨著實際情況發生變化的。”路法斯稍許顯得有些不耐煩，天空中魔物接二連三地降落，這迫使他們不得不快速行動起來。
林天音也覺得確實不該繼續猶豫，於是飛快地沖進了那個入口。在進入了研究所內部後，大家發現裏面的樣子也完全變了，不是之前被他們破壞過但還整潔有餘的地方，而受到了魔王的魔力影響，變得像是魔王城的要塞一樣，走廊四周都是散發著晦澀氣息的鏡子，相鄰的墻壁上鑲著骷髏壁畫，無人的幽靈盔甲在四處走動，活脫脫的是一座新版惡魔城。
“……我總覺得我們來到了一個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地方，這是幻象嗎？”
林天音不安地環視著四周的環境。
路法斯微微皺眉：“是魔王生成的空間，說是幻象，但它又是確實存在的……小心！”
一匹幽靈盔甲發現一行人後，立刻舉起長槍，發出“哐哐哐”的聲音朝他們沖了過來。雷伊立刻拔劍擋下了對方的攻擊，順勢將它甩開在地，並一氣呵成地砍掉了它的腦袋。
無人的頭盔咕嚕嚕滾遠了，那盔甲瞬間散落了一地。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卻令人不由感到了一陣惡心。
“別管這些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林天音搖搖頭，不過作為沒有武器的她還是順便撿了那根幽靈盔甲落下的槍……看起來還挺好用的樣子。
雖然這個研究所裏的空間變化巨大，但就在那條周圍都是鏡子的道路前方，有一個向下的樓梯。這裏原本應該是電梯的地方不見了，如此明顯的前進入口讓人不由懷疑是不是一個陷阱，但這時候沒有其他路，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往下走的。
林天音轉身提醒了一下同伴註意，但這些人無論是誰都比她警惕多了，雷伊給了林天音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請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莎諾婭小姐的。”
雷伊的微笑相當溫和又令人感到安心，塞利爾對此不屑一顧，然後直接與林天音並排並勾住了她的肩膀。
“放心吧就算怪物從鏡子裏出來也有我呢。”
“走開啦！我都不能走路了！”林天音惱火地甩開了塞利爾的手。
“請放尊重一點，海盜先生。”雷伊在一旁冷冷地警告道。
林天音不得不與針鋒相對的這兩個人都保持了距離，快步走到了最前端。
“等等你們如果……”
“從那鏡子旁邊離開！莎諾婭！”
林天音正打算說點什麽，雷伊突然臉色微變，林天音發現就在她身邊的鏡子發出了刺眼的白光。
雷伊伸手來拉她，但是已經晚了，林天音一邊向後退開的同時，吃驚地轉身望去，發現那面鏡中竟然映不出任何人影。然後下一瞬間，她只感到自己被那刺目的光包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猛然拖了進去。
“……嘶。”
這是怎麽回事……
白色的光消失之後，林天音揉著昏頭漲腦的腦袋，慢慢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景象沒變，正前方的最遠處是往下的樓梯。看起來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林天音心裏感到奇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餵，你們剛剛發覺什麽了嗎？”
少女咕噥著對身後的同伴們說道，然而林天音猛然意識哪裏不對，她頓時回頭一看，竟發現自己周圍一片寂靜，無論是讓她有些不耐煩的雷伊或者塞利爾，還是精靈們，都不知所蹤了。
“……！！”
“……殿下？！塞利爾？！”
“路法斯！！席朵露姆小姐？！！”
林天音頓時有些失措了，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也不顧是不是會有敵人發現她，慌張地大喊起了同伴們的名字。為什麽同伴們都不見了？是中了幻術嗎？在這個時候落單的話妥妥的就是豎起死亡FLAG的節奏了啊！更何況她還不是主角，在最終戰之前發生落入陷阱中領了便當，然後激發起真·女主米羅娜的鬥志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會奇怪啊！
不，不能這樣想！
林天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回憶下，到底是什麽才觸發了陷阱？！
林天音心急如焚地四周張望著，然而在猛然之間，她突然發現就在自己手邊的鏡子中，突然映出了那些同伴們的身影。
他們的表情同樣很震驚，正在四處搜尋，呼喊著什麽，林天音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她僵硬地扭過頭，同伴們應該在的地方確實一片空蕩，什麽人都沒有。
“餵！！我在這裏！！你們聽得到嗎？！”
林天音雖然遲鈍但也不算太笨，這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到了鏡中的世界。她靠近之後用力敲了敲鏡子，但是同伴們卻像是什麽都聽不到一樣，焦急地在走道上尋找她。
“難道要打破鏡子才能出去……”
林天音咕噥了一句，她咬咬牙，舉起剛才回收的那把長槍，正要砸向那左右顛倒鏡面的時候，卻聽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如果破壞鏡子的話，你就無法從這裏出去了。”
“！！”
那個聲音……
林天音心裏一驚，她立刻回過頭去，看到在鏡中世界走廊的另一端，那位冷漠的少年手握著佩劍，筆直朝她走了過來。
“裏奧……？”
林天音喃喃地喚出了那個名字，心情難以言喻的覆雜。終於又見到這個少年了，但他還是敵人嗎？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嗎？他真的不打算回頭嗎？
林天音想起了曾經與這個少年相處的那些時間，心中的哀傷越發強烈，她難過地望著裏奧。
然而那名少年並未像許多故事中那般回應林天音的期盼，只是慢慢向她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劍。
98、
面對如此困境,林天音反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看著那個目光中只有絕情的少年,心中的情緒起起伏伏，這一刻她覺得悲傷又憤怒,許多無奈難以言表。
那些情緒無法傳達到對面的少年心中,林天音只能握緊了拳頭問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站在魔物的那一方，徹底與人類為敵麽？”
劍士裏奧緩步走到林天音面前不遠處,止住了腳步，眼神冰冷,聲音也冷冽。
“啊,沒錯。”
林天音在心中嘆息一聲,幾乎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死去的人真的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嗎？我們對你來說難道什麽都不算嗎？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後悔嗎？！”
“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裏奧無表情地說著話,和之前見到他動搖的樣子不同,此刻少年就如同下了決心一樣，仿佛一瞬間將所有感情都埋藏了起來。他冷漠地對林天音舉著手中的劍：“你只有一個選擇，被我殺掉，或者在這裏殺掉我。”
“…………”
林天音咬了咬嘴唇，心中萬千嘆息和迷惘交錯，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麽。
然後，她捏緊了手裏的長槍，目光不再猶豫。
“……好吧，我明白了。”
既然你這麽期待，既然你作出了自己的選擇，既然我們的路不一樣……那就一決勝負吧，裏奧！
長槍並不是林天音擅長的武器，而對面的裏奧似乎完全沒有對她手下留情。兩人距離一開始拉近，裏奧的攻擊就顯得十分淩厲。
瞬發的劍氣淩空襲來，林天音幾乎是被逼地節節後退，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手中長槍這時候反倒成了負累，眼見一道道劍光閃過，林天音狼狽地側了身，又打了個滾，這才勉強避開了裏奧的劍鋒。
強大的劍氣瞬間在林天音身後的地面上劃出了一道裂痕，她還沒來得及喘氣，又是一刀淩空挑朝她刺了過來。
速度好快……這小子是真的想致她於死地嗎？
林天音狼狽地左右躲閃著，手裏的長槍幾乎是完全派不上用處，
“怎麽了，這就是你的能耐嗎？”
裏奧用冷冷的語氣諷刺著，一邊瞬步逼近林天音。
而在林天音艱難躲閃的同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個奶。
除了治療之外，她也只是力氣大了點，沒別的技能了啊……
所以說為什麽要找一個奶單挑呢……林天音暗自咬咬牙，終於忍不住出聲反問道：“那麽你想怎樣呢？你的目的是殺了我的話，無論我的實力怎樣都不重要吧……單獨把我一個人拖到這邊的鏡中世界，你的目的不正是這個嗎？”
林天音的話讓裏奧的表情瞬間黯然了一下。這句話就像是擊碎了他那看似平靜冷酷的外表一樣，那種懊悔的情緒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但這一次，那些糾結的表情只不過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瞬間，隨即消失。裏奧沒有遲疑，更為咄咄逼人地拔劍刺了過來。
“別讓人發笑了！這種實力都沒有，連我都無法打敗的話，還說什麽大話要保護世界消滅魔王呢！”裏奧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吼了出來，“連自知之明都沒有，只會輕易地死在這裏啊！”
“我才不會死啊——！！”
被裏奧的話語刺激到了心中最痛的那根刺，憤怒以及不甘的情緒從林天音的心中不斷湧出。
在這個時候，林天音覺得自己的理智似乎終於達到了極限，而腦袋中名為理性的根弦似乎斷裂了。用更強烈也更大的聲音怒吼回去，林天音不再退讓，迎著裏奧沖了過去。
正面對敵，唯有勇氣能越過死亡的荊棘溝壑。
在裏奧將劍刺過來的同時，林天音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同樣筆直刺向了少年的身體。
“——！！”
兩個身影在死寂的空間中交錯。
無聲的空氣中響起了刀具刺入血肉的聲音。
…………
…………
林天音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
…………
裏奧的劍鋒停留在了林天音的胸前，而她手中的長槍已經貫穿了少年前胸，在少年那冷漠的表情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慘淡的笑容。
等一等……誰來告訴她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躲開啊？！
“這樣就行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只有靠近的林天音才能她聽見，然後她看見他松開了手中的劍。
那把鑲嵌著寶石的，貴重的愛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就好像瞬間徹底放棄了抵抗一樣，裏奧眼神變得黯淡起來。
林天音心中依然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松開手裏的長槍，幾乎是不敢置信地望著倒下的裏奧，雙手不由自主地發顫。
“……餵，給我解釋清楚啊……”
“為什麽啊？！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你們的封印之杖……藏在那片走廊裏的某面不會折射出人像的鏡子裏。”裏奧喘了口氣，他沒有立刻回答林天音的疑問，而是略為吃力地繼續說著自己的話，“去取回來，然後消滅混沌吧……”
林天音才不管這些，她對著少年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道：“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突然背叛我們，突然和我一個人決鬥，又突然不盡全力敗下來，讓我去打敗魔王，你到底在考慮什麽？！”
“…………”
看著嘴角滲出鮮血卻不回答的裏奧，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情緒湧上了少女的心頭，這又是個陷阱嗎？不，裏奧沒理由需要這麽做，難道裏奧之前都在騙她嗎？那麽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我……我先幫你治療！”
一直手足無措的林天音終於反應過來，她沖到裏奧跟前，試圖去拔出那根深入少年胸前的長槍，然而裏奧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困難地朝林天音搖了搖頭。
“不必了……就這樣吧。”
“什麽就這樣啊？！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天音憤怒地望著裏奧，她下意識想對裏奧進行治療，但那少年依然搖了搖頭，“如果你救我的話，我們還是要再次互相拼上性命……一決勝負。”
“……為了你的母親嗎？”林天音緊緊咬著牙齒，恨不得對準裏奧的臉狠狠揍下去。
“早就不是了……咳咳。”
裏奧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林天音下意識想對他治療，但被裏奧死死抓住了手腕，讓人完全不知道他這時候的力氣到底是哪來的。
“是厄姆斯空間中……的那些人。”裏奧停頓了一下，突然眼中流露出了一種絕望的眼神，在林天音愕然的目光中，說出了讓人無法置信的話。
“厄姆斯是在混沌中誕生，它體內的那個空間，就是魔王制造出來的一個倉庫……在那裏面生存下來的人類……只是卡奧斯的玩具罷了……那個空間……隨時會被消滅……”
“你說什麽……？”林天音瞬間怔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裏奧，“難道……你是為了海怪肚子裏的那些人……”
難道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嗎？林天音至始至終都以為裏奧只是為了覆活母親而背叛了他們……
“最初的時候……就沒有選擇的機會……”裏奧眼眶開始濕潤了，這個冷漠的少年頭一次露出了這樣的情緒，他悲傷地望著林天音，胸前漸漸被鮮血所染紅，呼吸越來越急促。
林天音再也忍耐不下，她從裏奧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說話愈加斷斷續續起來。
“我以為我不會猶豫，但是你們……還有喬喬他們，對我而言……都是一樣重要的人。”
“別說話了！我來給你治療！”林天音將雙手覆蓋在裏奧的胸口，情緒有些失控，“這種事情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們呢？！如果早點說的話！大家可以一起來想辦法啊！”
“沒用的，結果都是一樣。”裏奧搖搖頭，用最後的力氣撥開了林天音的手，“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那時候……你是靠自己打敗了我……縱使我幫不了厄姆斯空間中的那些家夥……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謝謝你，莎諾婭，以及……對不起……”
裏奧眼中的光越來越微弱，最後他已經發不出聲音，少年最後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什麽話，但林天音什麽都聽不見了。
這一刻，仿佛有什麽東西流逝了。
裏奧停止了呼吸。他眼中的光消失了。
生命，感情，回憶，思維。
這一刻全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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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沒有封印之杖的話，確實無法消滅魔王。”雷伊聞言很爽快地點點頭，但突然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微微皺眉道，“還有那位叫做裏奧的少年……我並不是想評判什麽，但是莎諾婭你給我的感覺是,你明知道他有可能做出不利於你們的行為，卻仍然對他進行了放任嗎？”
“那個時候我選擇相信裏奧，我對他抱有了過高的期待，這確實是我的錯。”林天音並不太想議論裏奧的是非,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對了殿下，那位被李查德捉走進行實驗的精靈已經救出來了，我的妹妹正在對她進行治療，等她恢覆後，我們差不多就開始行動了。”
“嗯，王國騎士團的援兵也會盡快抵達。”雷伊並沒有繼續追究裏奧的話題，不過這時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輕輕地“啊”了一聲。
“啊對了，你們既然得到了封印之仗，那麽就是說後來還是見到了精靈王嗎？”雷伊一邊說著，還擡頭朝單手叉腰站在一邊的路法斯露出了一個感謝的微笑，“那時我們並沒有救出席朵露姆小姐，但你們仍然信任我們，不計前嫌地提供了幫助，我必須代表人類向你們報以感謝。”
“…………”
路法斯有些尷尬地避開了雷伊的目光，聲音很冷靜：“並沒有信任你們，別自以為是了，人類，那只是因為……”
哪怕是這個對人類態度冷淡又有些敵意的路法斯，這時候也說不出真正的真相來糾正雷伊的誤解了——那種事情的確是說不出口啊！
“我知道，路法斯先生。”雷伊頓時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副“我理解你，其實你只是不好意思”的態度。這嘴臉讓路法斯的撲克臉有點扭曲，但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夠把當時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
路法斯有點不舒服地把目光移向了林天音，似乎期待著她能說點什麽來糾正雷伊的“自作多情”。
“別看路法斯先生這樣，其實他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林天音瞬間換上了一個異常燦爛的微笑，對雷伊說道。
開什麽玩笑，她才不當那種壞人呢！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雷伊很高興地點點頭，並對路法斯微微行了一個禮，“對於我我個人而言，也非常感激您。”
“…………”
路法斯那緊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林天音假裝沒有看到他盯著自己的目光，心說為了促進種族友好和諧，還是不要告訴雷伊真相，讓他繼續相信那個美好的誤會吧……
就在眾人說著話的時候，在屋頂上空從天而降了一個人影。路法斯幾乎條件反射般地張開了弓，那落下的人影立刻擺手大叫出聲。
“餵，等等是我啊！”
看到來人是塞利爾之後，路法斯便收回了弓，微微皺眉註視著他道：“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嗎？”
“那當然啊，如果不快點回來的話，我的姑娘都快被其他男人拐走了。”
塞利爾穩穩地落在地上，他的右肩上還托著一名滿臉是灰的男孩，眼圈紅紅的，還在不時抽泣。
“嗚……嗚嗚……”
“餵別哭了啊，不是說好要當個男子漢的嗎。”塞利爾伸手捏了捏對方鼻子。
“誰……嗚……才沒有……哭！”男孩強忍著眼淚，哽咽地說道。
林天音瞥了那孩子一眼，多少能猜到大概是被剛剛才救下的。那邊的塞利爾也沒等她發問，順勢就把那孩子放下來，從背後輕輕推了他一把，隨口解釋道：“剛剛從著火的房子裏順便救下的小孩，他的雙親很走運，幾天前就出城去提提多利姆地區了。”
“那他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林天音不解。
“因為他的狗被燒死了。”塞利爾聳聳肩，他話音落下，那孩子頓時哭的更兇了。
“…………”
“……總之人沒事就好了。”林天音沒什麽想法，看著那孩子被警衛隊帶去了避難所。這邊已經站穩的塞利爾又轉向了雷伊，並用帶著挑釁的目光望了他一眼。
雷伊回視塞利爾，原本溫和地微笑瞬間收起，變得嚴謹而認真起來：“……這不是那位海盜先生嗎？”
“承蒙王子殿下還記得我。”塞利爾順手把一只手按在了武器上，同時伸出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朝他飛了個手勢，一副不太正經的模樣。
雷伊倒是並不在乎他的無禮，只是很冷靜地望著對方。
“沒想到你還留在在莎諾婭小姐的身邊……”
“那當然啊，她還沒答應和我在一起呢。”塞利爾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在意雷伊近似於嚴厲的目光，“而且稍微離開一下視線，馬上就會有討厭的家夥盯上我的姑娘啊。”
“……夠了，在這種時候我暫時不會追究你們海盜的罪行，但是請你停止繼續騷擾莎諾婭小姐。”雷伊冷冷地警告道。
“真是一位毫無幽默感的殿下啊。”塞利爾咧嘴突然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餵……你也喜歡她吧？”
“…………”
雷伊微微一怔，然後他猛然回過神來，望了眼林天音，居然相當幹脆地點點頭承認了。
“是的，莎諾婭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
這個突然的回答頓時讓正在和路法斯一起清理雜魚的林天音險些跌倒在地上。林天音楞楞地回頭望去，看到雷伊和塞利爾正爭鋒相對著。
“那麽為了我們心愛的姑娘，來進行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嗎，殿下？”
出現了……沒想到這種兩男爭一女的狗血劇情居然也有一天會落在自己的身上啊啊啊……
這一刻林天音的心情十分覆雜，這讓她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了。她頓時求助般把目光望向路法斯。
“能阻止他們嗎？”
“趕走其中一個就可以了。”路法斯淡淡看了她一眼。
“…………”
真是簡單粗暴的辦法，但也要有本事趕走一個人才行啊！
“可以，我尊重你的這個權利。”雷伊接受了塞利爾的挑戰，拔劍指向對方，“現在就在這裏決勝負。”
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這麽胡鬧，林天音終於忍無可忍地喝止道：“夠了！世界都快毀滅了你們還在胡鬧什麽！誰要搗亂的話就請離開這裏！別妨礙我們！”
一旁冷冷看戲的路法斯仍然沒興趣介入人類之間的矛盾，但他還是很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發出了一聲冷哼。
“……抱歉。”雷伊立刻就恢覆了平時的常態，他收回了劍，有些愧疚地向林天音道歉，“是我一時沖動。您說得對，現在必須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討伐魔王之上。”
塞利爾好像完全沒有反省意思地靠在一邊，雙手攤開表示無辜。
深知這些人是誰都不肯聽人說話活讓步的類型，林天音只好自己退一步，向雷伊解釋道：“雖然那家夥他看起來有點混賬，但實際還算是個不錯的好人，在旅行中幫了我們很大忙，希望在這個時候殿下能合作。”
“我明白了，我會尊重莎諾婭小姐的意思。”
雷伊點點頭，然後轉身望向塞利爾，雖然稍微收起了一些敵意，但仍保持著警惕：“暫時合作吧，海盜先生。”
塞利爾挑眉，當他的嘴角露出了那個平常經常表現出來的笑容後，林天音立刻沖到他背後，用力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腳。
“喲！好疼！”
“你要是敢說些什麽討打的話我就跟你絕交你知道嗎？”
深知塞利爾不會說出什麽好話，林天音絕對不允許他在這種時候還添亂，於是惡狠狠地在他耳邊威脅道。
“好的我錯了。”
塞利爾道歉得快的簡直不可思議，讓林天音幾乎都有些傻了，她抽搐地看了這個笑容很無賴的家夥一眼，然後對這個沒有節操的家夥徹底失去了想法。
總之在林天音的威逼之下，塞利爾意外地很爽快地同意與雷伊暫時合作，畢竟世界就快毀滅了，在這個大前提下無論什麽矛盾都是可以調和的。雷伊很快就開始制定起了計劃，眼下最重要的關鍵是先奪回他們唯一的希望“封印之杖”。大家稍做計劃，暫時打算兵分兩路，由雷伊、路法斯、林天音進行潛入作戰。其餘人繼續在城鎮中進行救援。
“但是等一等王子殿下，我想知道為什麽是您和莎諾婭他們一起潛入？”
聽雷伊說完分工後，塞利爾立刻不滿地提出了抗議，他完全忽略了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競爭力的路法斯，對雷伊這個目前的頭號敵人顯得相當的警惕。
“因為人多的話容易被察覺行蹤，反而會變成累贅。”雷伊保持著王子的風度，微笑地望著塞利爾道，“所以我們需要精英隊伍，精簡人數。路法斯的傳送術會起到很大的左右，而莎諾婭我們可能需要她的治療，其他人的話，城鎮中的人民需要你們的幫助。”
雷伊的意思很明顯：他們的隊伍一個近戰一個遠程一個奶，人已經滿了，不需要你這個萬能職業卻沒有特點的家夥了。
塞利爾挑了挑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那可不行，如果讓您和莎諾婭在一起的話，我可是很擔心會發生什麽事情啊。”
“您想太多了，海盜先生，我可不是像您一樣的人。”
“哪裏哪裏，您真是擡舉我了啊殿下。說起來您身為法魯斯大陸少女們的夢中情人，怎麽就總是要為難一個姑娘呢？”
“可不要把這麽大的罪責套到我的頭上，海盜先生，為難莎諾婭的小姐是您才對。”
“怎麽會呢，您不知道我們有多麽親密~絕對不是您和她之間的關系。”
“呵呵，沒錯，我和莎諾婭小姐之間的關系當然與您所認為的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雷伊表現的反而非常游刃有餘，在回答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那個笑容讓林天音感到有些發毛，這雷伊的畫風轉變的有些快啊……她簡直有點搞不清他到底是死正直還是其實很腹黑了……但是這種狗血的爭奪劇情可以適而可止一點嗎？！要分清場合啊！而且不覺得和現在的故事發展整個都很不搭調各種違和嗎？！這兩個男的到底是瞎了什麽眼才能看上她啊？！
“……夠了，把他們都趕走。”路法斯終於不耐煩起來，沒好氣地對林天音道，“我與你，還有席朵露姆一起去。”
“……沒問題，幹脆都趕走吧。”
林天音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也黑沈著臉點了點頭。
97、
在林天音和路法斯達成一致，打算把這兩個添亂的家夥趕走後,兩人終於徹底老實了下來,決定暫時拋下對於對方的成見,先一起合作再說。
飛奔著跑去與米羅娜匯合後,那邊對席朵露姆的治療已經結束。那個女精靈看起來恢覆了不少，但仍然顯得模樣十分憔悴。
“你的身體沒問題嗎？”路法斯皺眉關心道，“如果困難的話，就退出這次行動。”
“我沒事。”席朵露姆微微搖了搖頭,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眼眶因為萎靡而深陷,但神情卻是十分堅定，“正好我也要找那位法師算賬……不，或者說現在是魔王了吧？”
說到這裏，席朵露姆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頭向林天音他們報以一笑，林天音看得一楞，她發現精靈的笑容很動人。
“很感謝你們救了我，不然我現在一定不能站在這裏。”
“那是應該的。”林天音擺擺手大方地說，同時看著席朵露姆從警衛隊的手裏接過弓背上。
“我們時間不多，趕緊開始行動吧。”雷伊一邊宣布著命令，一邊用拜托了的目光看著凱恩，認真地囑托道，“凱恩，你繼續帶領警備隊進行鎮內救援，這個時候就算是公會的雇傭兵，我們也需要他們的協助。”
“是的殿下。”白銀騎士站得筆直，“我不能掩護您了，您必須千萬註意安全。”
“嗯，我會的。”
雷伊對著凱恩點點頭，但是在這個時候，米羅娜提出了抗議。
“等等，我們也要去！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米羅娜小姐……”雷伊頓時一楞，然後有點為難地望向米羅娜，“請不要擔心，我雷伊會用名譽來保障自己一定會保護好莎諾婭小姐的安全。但是在這個正在被魔王軍蹂躪城市中，也有無數人需要您的治療救助。”
“我……”
雷伊的話對小姑娘似乎有著極大的說服力，米羅娜很明顯地動搖了一下，然後在這大義的選擇面前，她很痛苦地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我會幫助大家的……”
說完，米羅娜又猶豫了一下，又擡頭很真摯地望著林天音：“你可千萬一定要小心啊！姐姐！”
“我會的，放心吧。”林天音嘴上這麽答應著，心裏其實挺郁悶的。這其實原本應該是米羅娜的活，結果現在也都要她去代她做了……
不過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也沒什麽回頭路。從頭到尾林天音都勉強算個被趕鴨子上架的被迫勇者，現在也終於摸爬滾打到了最後的時刻。於是與米羅娜短暫地互相鼓舞了一下之後，一群人便開始準備重新侵入了現在已經變成了魔王軍要塞的地下研究所。
精靈的傳送法術在這個時候就變得特別好用了，尤其是現在還有兩個精靈的時候，在路法斯和席朵露姆接連的兩個傳送術之下，眾人已經重新抵達了那個研究所的入口。只不過和之前來這裏時候看到毛骨悚然的安靜景象不同，這裏現在已經完全被各種奇形怪狀的魔物占領，當林天音他們從傳送門中出來的同時，就有數匹豺狼形態的怪物朝他們撲了過來。
“小心！”雷伊拔劍揮去。
所有人沒有一句廢話，瞬間就解決了各自面前的魔物。
飛翔的魔物似乎從研究所的頂端不斷湧出，在林天音他們剛消滅了第一批敵人的時候，瞬間又有數匹怪物從空中從天而降。然而精靈們的射速奇快，在怪物們落地前已經把他們全部爆頭。
“裏面的瘴氣太重，無法進行傳送定位。”席朵露姆收拾掉了又一頭從空中落下的魔物，不安地望著那打開著的猶如黑洞般的入口。
路法斯很冷靜地回答道：“沒關系，我們從這裏進去就可以了。”
“那不是當初設定好潛入作戰就沒用了嗎？”林天音咕噥了一聲，心想結果還是正面突破啊，那還不如讓米羅娜他們一起加入隊伍。不過這樣隊伍裏就有三個弓手了，實在不科學，沒有哪個冒險者小隊是這麽分配的……
“計劃也是會隨著實際情況發生變化的。”路法斯稍許顯得有些不耐煩，天空中魔物接二連三地降落，這迫使他們不得不快速行動起來。
林天音也覺得確實不該繼續猶豫，於是飛快地沖進了那個入口。在進入了研究所內部後，大家發現裏面的樣子也完全變了，不是之前被他們破壞過但還整潔有餘的地方，而受到了魔王的魔力影響，變得像是魔王城的要塞一樣，走廊四周都是散發著晦澀氣息的鏡子，相鄰的墻壁上鑲著骷髏壁畫，無人的幽靈盔甲在四處走動，活脫脫的是一座新版惡魔城。
“……我總覺得我們來到了一個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地方，這是幻象嗎？”
林天音不安地環視著四周的環境。
路法斯微微皺眉：“是魔王生成的空間，說是幻象，但它又是確實存在的……小心！”
一匹幽靈盔甲發現一行人後，立刻舉起長槍，發出“哐哐哐”的聲音朝他們沖了過來。雷伊立刻拔劍擋下了對方的攻擊，順勢將它甩開在地，並一氣呵成地砍掉了它的腦袋。
無人的頭盔咕嚕嚕滾遠了，那盔甲瞬間散落了一地。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卻令人不由感到了一陣惡心。
“別管這些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林天音搖搖頭，不過作為沒有武器的她還是順便撿了那根幽靈盔甲落下的槍……看起來還挺好用的樣子。
雖然這個研究所裏的空間變化巨大，但就在那條周圍都是鏡子的道路前方，有一個向下的樓梯。這裏原本應該是電梯的地方不見了，如此明顯的前進入口讓人不由懷疑是不是一個陷阱，但這時候沒有其他路，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往下走的。
林天音轉身提醒了一下同伴註意，但這些人無論是誰都比她警惕多了，雷伊給了林天音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請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莎諾婭小姐的。”
雷伊的微笑相當溫和又令人感到安心，塞利爾對此不屑一顧，然後直接與林天音並排並勾住了她的肩膀。
“放心吧就算怪物從鏡子裏出來也有我呢。”
“走開啦！我都不能走路了！”林天音惱火地甩開了塞利爾的手。
“請放尊重一點，海盜先生。”雷伊在一旁冷冷地警告道。
林天音不得不與針鋒相對的這兩個人都保持了距離，快步走到了最前端。
“等等你們如果……”
“從那鏡子旁邊離開！莎諾婭！”
林天音正打算說點什麽，雷伊突然臉色微變，林天音發現就在她身邊的鏡子發出了刺眼的白光。
雷伊伸手來拉她，但是已經晚了，林天音一邊向後退開的同時，吃驚地轉身望去，發現那面鏡中竟然映不出任何人影。然後下一瞬間，她只感到自己被那刺目的光包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猛然拖了進去。
“……嘶。”
這是怎麽回事……
白色的光消失之後，林天音揉著昏頭漲腦的腦袋，慢慢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景象沒變，正前方的最遠處是往下的樓梯。看起來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林天音心裏感到奇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餵，你們剛剛發覺什麽了嗎？”
少女咕噥著對身後的同伴們說道，然而林天音猛然意識哪裏不對，她頓時回頭一看，竟發現自己周圍一片寂靜，無論是讓她有些不耐煩的雷伊或者塞利爾，還是精靈們，都不知所蹤了。
“……！！”
“……殿下？！塞利爾？！”
“路法斯！！席朵露姆小姐？！！”
林天音頓時有些失措了，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也不顧是不是會有敵人發現她，慌張地大喊起了同伴們的名字。為什麽同伴們都不見了？是中了幻術嗎？在這個時候落單的話妥妥的就是豎起死亡FLAG的節奏了啊！更何況她還不是主角，在最終戰之前發生落入陷阱中領了便當，然後激發起真·女主米羅娜的鬥志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會奇怪啊！
不，不能這樣想！
林天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回憶下，到底是什麽才觸發了陷阱？！
林天音心急如焚地四周張望著，然而在猛然之間，她突然發現就在自己手邊的鏡子中，突然映出了那些同伴們的身影。
他們的表情同樣很震驚，正在四處搜尋，呼喊著什麽，林天音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她僵硬地扭過頭，同伴們應該在的地方確實一片空蕩，什麽人都沒有。
“餵！！我在這裏！！你們聽得到嗎？！”
林天音雖然遲鈍但也不算太笨，這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到了鏡中的世界。她靠近之後用力敲了敲鏡子，但是同伴們卻像是什麽都聽不到一樣，焦急地在走道上尋找她。
“難道要打破鏡子才能出去……”
林天音咕噥了一句，她咬咬牙，舉起剛才回收的那把長槍，正要砸向那左右顛倒鏡面的時候，卻聽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如果破壞鏡子的話，你就無法從這裏出去了。”
“！！”
那個聲音……
林天音心裏一驚，她立刻回過頭去，看到在鏡中世界走廊的另一端，那位冷漠的少年手握著佩劍，筆直朝她走了過來。
“裏奧……？”
林天音喃喃地喚出了那個名字，心情難以言喻的覆雜。終於又見到這個少年了，但他還是敵人嗎？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嗎？他真的不打算回頭嗎？
林天音想起了曾經與這個少年相處的那些時間，心中的哀傷越發強烈，她難過地望著裏奧。
然而那名少年並未像許多故事中那般回應林天音的期盼，只是慢慢向她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劍。
98、
面對如此困境,林天音反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看著那個目光中只有絕情的少年,心中的情緒起起伏伏，這一刻她覺得悲傷又憤怒,許多無奈難以言表。
那些情緒無法傳達到對面的少年心中,林天音只能握緊了拳頭問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站在魔物的那一方，徹底與人類為敵麽？”
劍士裏奧緩步走到林天音面前不遠處,止住了腳步，眼神冰冷,聲音也冷冽。
“啊,沒錯。”
林天音在心中嘆息一聲,幾乎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死去的人真的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嗎？我們對你來說難道什麽都不算嗎？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後悔嗎？！”
“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裏奧無表情地說著話,和之前見到他動搖的樣子不同,此刻少年就如同下了決心一樣，仿佛一瞬間將所有感情都埋藏了起來。他冷漠地對林天音舉著手中的劍：“你只有一個選擇，被我殺掉，或者在這裏殺掉我。”
“…………”
林天音咬了咬嘴唇，心中萬千嘆息和迷惘交錯，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麽。
然後，她捏緊了手裏的長槍，目光不再猶豫。
“……好吧，我明白了。”
既然你這麽期待，既然你作出了自己的選擇，既然我們的路不一樣……那就一決勝負吧，裏奧！
長槍並不是林天音擅長的武器，而對面的裏奧似乎完全沒有對她手下留情。兩人距離一開始拉近，裏奧的攻擊就顯得十分淩厲。
瞬發的劍氣淩空襲來，林天音幾乎是被逼地節節後退，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手中長槍這時候反倒成了負累，眼見一道道劍光閃過，林天音狼狽地側了身，又打了個滾，這才勉強避開了裏奧的劍鋒。
強大的劍氣瞬間在林天音身後的地面上劃出了一道裂痕，她還沒來得及喘氣，又是一刀淩空挑朝她刺了過來。
速度好快……這小子是真的想致她於死地嗎？
林天音狼狽地左右躲閃著，手裏的長槍幾乎是完全派不上用處，
“怎麽了，這就是你的能耐嗎？”
裏奧用冷冷的語氣諷刺著，一邊瞬步逼近林天音。
而在林天音艱難躲閃的同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個奶。
除了治療之外，她也只是力氣大了點，沒別的技能了啊……
所以說為什麽要找一個奶單挑呢……林天音暗自咬咬牙，終於忍不住出聲反問道：“那麽你想怎樣呢？你的目的是殺了我的話，無論我的實力怎樣都不重要吧……單獨把我一個人拖到這邊的鏡中世界，你的目的不正是這個嗎？”
林天音的話讓裏奧的表情瞬間黯然了一下。這句話就像是擊碎了他那看似平靜冷酷的外表一樣，那種懊悔的情緒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但這一次，那些糾結的表情只不過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瞬間，隨即消失。裏奧沒有遲疑，更為咄咄逼人地拔劍刺了過來。
“別讓人發笑了！這種實力都沒有，連我都無法打敗的話，還說什麽大話要保護世界消滅魔王呢！”裏奧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吼了出來，“連自知之明都沒有，只會輕易地死在這裏啊！”
“我才不會死啊——！！”
被裏奧的話語刺激到了心中最痛的那根刺，憤怒以及不甘的情緒從林天音的心中不斷湧出。
在這個時候，林天音覺得自己的理智似乎終於達到了極限，而腦袋中名為理性的根弦似乎斷裂了。用更強烈也更大的聲音怒吼回去，林天音不再退讓，迎著裏奧沖了過去。
正面對敵，唯有勇氣能越過死亡的荊棘溝壑。
在裏奧將劍刺過來的同時，林天音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同樣筆直刺向了少年的身體。
“——！！”
兩個身影在死寂的空間中交錯。
無聲的空氣中響起了刀具刺入血肉的聲音。
…………
…………
林天音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
…………
裏奧的劍鋒停留在了林天音的胸前，而她手中的長槍已經貫穿了少年前胸，在少年那冷漠的表情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慘淡的笑容。
等一等……誰來告訴她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躲開啊？！
“這樣就行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只有靠近的林天音才能她聽見，然後她看見他松開了手中的劍。
那把鑲嵌著寶石的，貴重的愛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就好像瞬間徹底放棄了抵抗一樣，裏奧眼神變得黯淡起來。
林天音心中依然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松開手裏的長槍，幾乎是不敢置信地望著倒下的裏奧，雙手不由自主地發顫。
“……餵，給我解釋清楚啊……”
“為什麽啊？！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你們的封印之杖……藏在那片走廊裏的某面不會折射出人像的鏡子裏。”裏奧喘了口氣，他沒有立刻回答林天音的疑問，而是略為吃力地繼續說著自己的話，“去取回來，然後消滅混沌吧……”
林天音才不管這些，她對著少年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道：“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突然背叛我們，突然和我一個人決鬥，又突然不盡全力敗下來，讓我去打敗魔王，你到底在考慮什麽？！”
“…………”
看著嘴角滲出鮮血卻不回答的裏奧，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情緒湧上了少女的心頭，這又是個陷阱嗎？不，裏奧沒理由需要這麽做，難道裏奧之前都在騙她嗎？那麽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我……我先幫你治療！”
一直手足無措的林天音終於反應過來，她沖到裏奧跟前，試圖去拔出那根深入少年胸前的長槍，然而裏奧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困難地朝林天音搖了搖頭。
“不必了……就這樣吧。”
“什麽就這樣啊？！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天音憤怒地望著裏奧，她下意識想對裏奧進行治療，但那少年依然搖了搖頭，“如果你救我的話，我們還是要再次互相拼上性命……一決勝負。”
“……為了你的母親嗎？”林天音緊緊咬著牙齒，恨不得對準裏奧的臉狠狠揍下去。
“早就不是了……咳咳。”
裏奧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林天音下意識想對他治療，但被裏奧死死抓住了手腕，讓人完全不知道他這時候的力氣到底是哪來的。
“是厄姆斯空間中……的那些人。”裏奧停頓了一下，突然眼中流露出了一種絕望的眼神，在林天音愕然的目光中，說出了讓人無法置信的話。
“厄姆斯是在混沌中誕生，它體內的那個空間，就是魔王制造出來的一個倉庫……在那裏面生存下來的人類……只是卡奧斯的玩具罷了……那個空間……隨時會被消滅……”
“你說什麽……？”林天音瞬間怔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裏奧，“難道……你是為了海怪肚子裏的那些人……”
難道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嗎？林天音至始至終都以為裏奧只是為了覆活母親而背叛了他們……
“最初的時候……就沒有選擇的機會……”裏奧眼眶開始濕潤了，這個冷漠的少年頭一次露出了這樣的情緒，他悲傷地望著林天音，胸前漸漸被鮮血所染紅，呼吸越來越急促。
林天音再也忍耐不下，她從裏奧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說話愈加斷斷續續起來。
“我以為我不會猶豫，但是你們……還有喬喬他們，對我而言……都是一樣重要的人。”
“別說話了！我來給你治療！”林天音將雙手覆蓋在裏奧的胸口，情緒有些失控，“這種事情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們呢？！如果早點說的話！大家可以一起來想辦法啊！”
“沒用的，結果都是一樣。”裏奧搖搖頭，用最後的力氣撥開了林天音的手，“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那時候……你是靠自己打敗了我……縱使我幫不了厄姆斯空間中的那些家夥……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謝謝你，莎諾婭，以及……對不起……”
裏奧眼中的光越來越微弱，最後他已經發不出聲音，少年最後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什麽話，但林天音什麽都聽不見了。
這一刻，仿佛有什麽東西流逝了。
裏奧停止了呼吸。他眼中的光消失了。
生命，感情，回憶，思維。
這一刻全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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