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戲全部拍完之後, 安導把他們叫住了：“其他演員沒進組，先把你倆的對手戲集中拍完了，等其他演員進組之後, 你們再拍別的戲。”

安導都不問秦司嶼的意見，直接看向了季慕言，在季慕言點頭說好之後, 安導去找編劇了。

做安導的編劇容易減壽十年，因為他隨時會改劇本, 安導對劇本的挑剔程度不亞於對演技的挑剔。

劇組在酒店包了一個小型會議室，季慕言和秦司嶼在這對戲。

季慕言看了眼劇本：“明天要拍的是安羽和沈禮在學校見面那場嗎？”

秦司嶼點了點頭。

沈禮說過他們還會見面，沒想到只隔了一個星期, 他們就見面了。

沈禮作為優秀畢業生回校，安羽是接待他的志願者, 兩人目光相撞, 沈禮對安羽微笑點頭，安羽想起那天的事情，耳根不知道為何有些發紅, 院裏的領導走了, 安羽帶著沈禮逛校園。

秦司嶼記性好, 早就把臺詞記住了，他放下劇本, 笑著開口道：“這麽多年沒回來, 校園竟變了這麽多。”

季慕言楞住，秦司嶼說話的語氣和方式都變了, 他入戲很快，他現在已經是沈禮了。

秦司嶼察覺到季慕言的呆楞，笑了聲：“還沒入戲？”

現在是秦司嶼。

季慕言點點頭, “我入戲比較慢。”

“沒事，慢慢來。”秦司嶼聲音很溫和，“這是你第一次拍戲，已經很好了……”說到這裏，秦司嶼想起他第一次拍戲情景，失笑道：“我第一次拍戲就是跟著安導，安導這人太挑剔，表演上有個小點不對，或者道具有問題，他都會不滿意，一部戲能拍十幾遍，我記得當時有一場戲要在雨裏拍，當時是三月，氣溫還比較低，我在瓢潑大雨中拍了將近一個小時，這一幕才過了。第二天我感冒了，我體質比較好，長大後幾乎就沒生過病，感冒的感覺對我來說還挺新奇的，所以說你第一次拍戲一遍就過了，已經很了不起了。”

秦司嶼表面慵懶，吊兒郎當，但骨子裏是個很敬業，很嚴謹的人，季慕言聞言說道：“是你演技好，我對著你很容易入戲。”

秦司嶼挑了挑，痞裏痞氣道：“對著我容易入戲，那對著別人呢？”

季慕言說道：“我沒跟別人演過對手戲。”

秦司嶼笑了笑，小孩太認真，不禁逗。

季慕言入戲比較慢，秦司嶼等他入戲了，才開腔：“這麽多年沒回來，校園竟變了這麽多。”

安羽點點頭：“一食堂和二食堂都翻新了，東南角還蓋了一座新樓，據說是實驗樓。”

沈禮說道：“東南角，那不是出名的鬼角嗎？”

安羽一楞，語氣稍微歡快了一些：“你知道東南角的傳說？”

沈禮無奈地笑了笑“東南角的傳說，A大的學生哪有不知道的。”

“嗯。”安羽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微微低下了頭。

沈禮看著眼前毛絨絨的腦袋，勾起嘴角笑了笑。

真可愛。

沈禮察覺到安羽的情緒，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剛畢業五年，你可以把我當你學長，不用這麽拘謹。”

安羽點點頭。

沈禮笑著問他：“別人都怎麽稱呼你？”

安羽楞了一下，說：“就是喊大名，安羽。”

沈禮目光柔和，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更顯斯文，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美的像是畫中走出的人：“我可以親昵一些叫你嘛？”

安羽點了點頭，莫名有些開心，但他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是小聲說道：“媽媽，她叫我小羽，學長你也可以這麽叫。”

沈禮擡手輕柔地摸了摸安羽的頭，“我不想這麽叫你，我要想要個專屬稱呼。”

安羽擡頭看著他沒，表情有些傻：“什麽？”

“等我們更熟悉一些，我再告訴你。”

“……”

季慕言看向秦司嶼，問道：“我這段表演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幾個細節沒有處理好。”秦司嶼把問題給季慕言講了一下，再走戲的時候，季慕言的表演更自然了一些。

兩人把明天要去演的戲都走了一遍，這才準備回去休息。

秦司嶼閑聊，“沈禮心思深沈，先是放松安羽的警惕，然後拉進關系，全程溫柔不越舉，放下誘餌等安羽自己靠近，安羽的警惕心再強，也敵不過沈禮的高段位，安羽會沈淪在沈禮給的溫柔假象中並不意外。”

季慕言點點頭，“安羽的性格也太執拗，認準了就不會改，明明都已經察覺到了沈禮的虛情假意，他還在自己騙自己。”

秦司嶼轉頭看向季慕言，“如果是你，你是怎麽處理。”

季慕言想都不想地說道：“幹脆利落的放手，今生永不相見。”

秦司嶼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把他打死。”

季慕言搖搖頭，“殺人犯法。”

“……”

秦司嶼笑了聲，他發現季慕言很會一本正經地講冷笑話。

“演完這個角色，你還想演戲嗎？”

季慕言擡頭看著秦司嶼：“你又接別的角色了？”

見季慕言下意識把演戲等同於跟他一起演戲，秦司嶼心情美妙，勾了勾嘴角說道：“不是和我，是和別人一起。”

季慕言很堅定地搖搖頭。

秦司嶼心中瞬間百花齊放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普天同慶。

季慕言頓了一下才說道：“我經驗少，又不是科班出身，這個角色能演好，純屬巧合罷了。”

秦司嶼傻了眼，失語了足足半分鐘，才艱難道：“你別接別的角色只是因為這個？”

“嗯。”季慕言發現秦司嶼表情怪異，追問道：“怎麽了？”

秦司嶼艱難道：“就沒有點別的原因？”

季慕言疑惑蹙眉：“別的原因？”

秦司嶼在心裏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麽？”

季慕言沒多想，他的心思還放在安羽這個角色上。

時間越長，他越覺得安羽像一個人。

像他媽媽。

同樣的偏執，同樣的義無反顧，同樣的悲劇結尾。

因為童年的經歷，季慕言始終覺得愛情就是毒藥，會傷人性命，他排斥拒絕愛與被愛，他是個全身是刺的刺猬，拒絕別人的靠近。

秦司嶼改變了他，他現在稍稍有些理解母親了，不過他和母親終究是不同的，他們不會做相同的決定。

第二天去校園拍戲，劇組清了場，但旁觀的學生依舊很多，季慕言和秦司嶼演戲的消息也瞞不住，網上瞬間炸了鍋，直沖熱搜第一。

熱門視頻是圍觀的學生隨手拍的，拍的模糊還手抖，但仍能看清兩人的身形。

網上直接炸了鍋。

【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劇！！！】

【媽媽，我磕的cp又合影了！】

【臥槽，秦影帝戴眼鏡好帥啊，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最後那個摸頭殺也太溫柔了吧！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求透露是在哪個大學，我連夜坐飛機過去。】

在旁邊圍觀的學生很多，一時之間各種視頻出現在了網上，程罄帶人緊急公關，但討論度依舊不減。

網友中臥虎藏龍，圈內人事出來透露：

【秦司嶼和季慕言拍的是安導的新電影《鯨語》，不是主角，是兩個配角，這部片子是沖國際電影獎的，完整版不能在國內上映，不能上映的原因大家自己猜（參照安導的舊片），他倆具體演的什麽角色，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人發完微博五分鐘後，就刪博了，但有不少網友都截了圖。

這段微博信息量之大，網友們都不知道該討論哪個，一時之間，各種相關討論被頂上了熱搜。

#季慕言演技#

#安導《鯨語》#

#完整版不能在國內上映#

#秦司嶼季慕言#

熱度最高的是 #季慕言演技#和#完整版不能在國內上映#這兩個熱搜。

【安導是國際大導，性格出了名的吹毛求疵，他能看上季慕言，這說明……】

【上一個被安導挖掘的新人演員是秦司嶼，他後來成了最年輕的雙料影帝】

【啊啊啊啊啊我好驕傲啊啊啊，言言今年才18歲啊啊啊，嗚嗚媽媽粉要欣慰死了】

【臥槽，季慕言是什麽神仙，鋼琴國際水準，演技還這麽好，我的天哪，大佬您還缺腿部掛件嗎？】

【別那麽誇張，季慕言就是演了個配角而已，秦影帝當年男主，跟季慕言根部不是一個層級。】

【又不是什麽重要角色，只要砸的錢夠，演個配角不是小意思？】

【樓上怎麽這麽酸，你媽和醋壇一起生的你嗎？承認別人優秀怎麽就這麽難！】

【只是個配角？這個姐妹恐怕是不要了解安導，安導對藝術的追求可是極致的，某個當紅流量，不要片酬想演安導的劇，安導直接拒絕了他，而且劃重點，這部影片是沖國際電影節的，安導的要求只高不低。】

同時國內某個論壇頂上來某個帖子。

【濤一濤，《鯨語》完整版為何不能在國內上映？】

一樓：康康安導以前的片子就會知道

二樓：安導對藝術的追求是極致的，從不妥協，所以他寧願把片段剪掉不播，也要為了故事完整性拍出來。

三樓：我就直接說了，因為尺度太大

四樓：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我只是腦補了一下，季慕言和秦司嶼拍床戲，我就只會臥槽了。

五樓：痞帥流氓騷攻x清冷美人受，妥妥的小說人設，此處可寫文，哪位太太來寫個同人！！

……

五十一樓：你們在興奮什麽……為什麽一定是秦司嶼和季慕言拍激情戲，不能是主角拍嗎？

五十二樓：回樓上，主角在文中的設定才16歲，不可能開車。

……

六十六樓：我看了電影簡介，故事很簡單，如果不是秦司嶼和季慕言拍，那就只能是老一輩的拍了。

六十七樓：老一輩哈哈哈哈哈老年愛情故事

……

一百零一樓：賭一塊錢，秦司嶼這造型應該是主角沈林的父親沈禮。

一百零二樓：那個超級大渣男？

……

一百五十樓：《鯨語》什麽時候上映，我要飛去國外看完整版！

……

五百樓：何時上映？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兩個當事人對此一無所知，季慕言不愛用微博，秦司嶼是程罄不敢把微博號給他，而且安導還在趕進度，兩個人每天除了拍戲，剩下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了，就這樣還有些睡不夠。

前幾天的戲還算順利，但進入兩人的暧昧階段後，季慕言就有些拿不穩角色了。

季慕言看了眼劇本，明天有一場他半裸的戲，也算是沈禮和安羽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雖然不是吻戲床戲，季慕言還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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