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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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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天磊踏入了主院。

秦夫人是個美艷的中年婦人,五官精致,身材苗條,只是一雙內含氣勢的鳳眼表明了她的強勢。

“娘。”天磊很開心地嚷道,面對秦夫人,他的態度輕松得多。

秦夫人強抑激動地坐在椅上,眼眶卻有些發紅:“磊兒,快過來給娘看看。”

“娘。”天磊順從地走到秦夫人面前,任她拉著手上下打量。

“磊兒,你瘦了,也黑了。”秦夫人語帶哽咽,難掩心疼。

“沒有,娘,孩兒只是結實了,不是瘦了。”天磊笑著解釋道。

秦夫人含怨帶怒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芊芊:“她便是沈芊芊?”

“是。”天磊開心地拉過芊芊,“芊芊,快叫娘。”

芊芊面帶羞澀地喚道:“娘。”

“民婦拜見敏郡主。”秦夫人起身行禮,冷冷地應道。

芊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娘,你這是做什麽?”天磊趕緊扶起秦夫人,“她是您的兒媳婦,哪有您向她行禮的道理?”

“磊兒,不許冒犯敏郡主,你只是一介平民,哪能配得上敏郡主的身份!”秦夫人喝道,清楚地劃分了她和芊芊的界線。

天磊錯愕地看著秦夫人,他沒想到母親竟然如此強硬。

芊芊暗自嘆氣,果然,婆媳關系是天下第一等難事。

芊芊強振精神,含笑說道:“娘,天磊是芊芊的二夫君、二郡馬,您自然是芊芊的娘。”

“不敢當。”秦夫人連連擺手。

芊芊很是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說什麽好。

“娘,您不要這樣,芊芊是個好姑娘,您多和她處處,一定會喜歡上她的。”天磊著急地說道。

秦夫人懶得再與天磊糾纏這個,直接開口送客:“敏郡主,民婦身體不適,無法招待郡主,請恕民婦無禮。”

“夫人身體要緊,芊芊先行告退了。”芊芊斂眉垂首,很是恭敬的樣子。

芊芊轉身離去,天磊看了看自己娘,轉頭快步跟上芊芊,拉著芊芊去了他的院子。

天磊想留芊芊多住幾日,與家人交流交流感情,可是他問過大管家後才知道,原來秦夫人根本沒有安排芊芊的住處。天磊無法,只得瞞了芊芊,讓她與自己同住一院。秦夫人得知後,好一番氣惱,暗罵天磊有了媳婦忘了娘。

芊芊不是個蠢人,自然猜到了幾分,見秦夫人如此輕待自己,心中也有了火氣。她是個急脾氣,立刻就讓海默派兩個手下回去送信,讓府裏把主院中的一二等丫鬟全部送來,還有她的衣物佩飾古董珍玩一塊帶來,她要在秦家堡長期抗戰了。

芊芊還讓李長風去知府家借了幾名丫鬟仆婦,她身邊只有錦屏一人,不夠使喚,若是讓秦夫人安排人手,難保不會給她閑氣受,她雖然不喜宅鬥,但也不願任人宰割。

李長風帶著神女府的拜帖前往桐城府衙,不但很快借回了丫鬟仆婦,還引來了知府親臨秦家堡。

知府並不知曉長樂神女駕臨桐城,看到拜帖匆匆趕來,生怕怠慢了長樂神女,極力邀請神女前往府衙安歇。芊芊客氣地婉拒了知府的邀請,只說因私事留宿秦家堡,不想驚擾府衙,徒增不便。聽神女這麽說,知府只得作罷,交代丫鬟仆婦好好服侍,不得怠慢。

有了丫鬟仆婦,又有了三十名親兵時刻守護院子,天磊的院子倒有了點府中府的味道。

天磊的院子本來就一直有人打掃照料,不顯臟亂,加上丫鬟仆婦又收拾布置了一番,久曠的院子馬上就有了家居的味道。芊芊和天磊住了下來,海默則去了桐城官驛,畢竟暗門屬於黑道組織,而秦家堡這種武林世家屬於江湖白道,兩者關系是對立的,海默不便留宿在秦家堡中。

芊芊的抗戰開始了,稍事梳洗後,她便向天磊提出想為秦夫人診脈、調養身子。天磊自然歡喜,他覺得只要芊芊謙遜一些、溫順一些,他娘一定會對芊芊改觀,從而喜歡上她的。

天磊興高采烈地帶著芊芊去了主院,秦夫人不忍拂了天磊的好意,只得讓芊芊把了脈。芊芊開了調養方子和藥膳方子,還親自去廚房煎了藥。面對芊芊的一片好意,秦夫人只得皺著眉頭喝下了藥。

接下來的日子,芊芊開始了極為規律的生活,每天一早便去主院請安,順便診脈,吃了早飯,便去廚房煎藥,午後是陪天磊說話閑逛的時間,傍晚再煎一次藥,到了晚上則是修練時間。芊芊並不時刻待在秦夫人身邊,但保持一日三次的見面次數,這樣既能增加熟悉感,又不造成彼此的厭煩,距離不遠不近,正合適。

這日天氣晴好,天磊被秦堡主叫去商議事情,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天磊頭腦有些昏昏沈沈的,突然窗外傳來了輕靈的笛聲。笛聲先是輕快喜悅,似春風拂面,帶來快樂的春意。接著音階撥高,直上雲霄,似萬物覆蘇,生機勃勃。最後婉轉纏綿,似有無限期待,無限溫柔。

廳中眾人不約而同地靜默下來,聆聽著輕靈的笛聲,這動聽的笛聲似清澈的流水洗去了眾人腦中的昏沈,連廳中略帶緊張的氣氛,也一同被凈化洗去,只留下一片安寧平和。

一曲終了,餘音繚繞。

“這是誰吹的曲子?”秦堡主喚來家丁詢問。

“稟堡主,是敏郡主在花園吹奏此曲。”家丁回道。

秦堡主皺了皺眉:“花園?”花園在後宅,這裏是前堂,相隔這麽遠,笛聲竟然能傳到這裏來?

家丁有些吃不準,猶豫地回道:“應該是如此。笛聲起時,小的們四處尋過,怕驚擾了廳中議事,結果一路尋到了二門都沒尋到人,後來聽門裏的姐姐們說是敏郡主在吹奏,小的們不敢打擾,這才讓笛聲起了這麽久。”

秦堡主看向天磊,天磊面有得色地說道:“芊芊喜好音律,性情又灑脫,這麽美妙的笛聲也只有芊芊才吹奏得出來。”

秦堡主猶有疑惑:“芊芊的武功比你如何?能將笛聲傳得這麽遠還這麽清晰,可不是件易事。”

天磊神秘地笑了笑:“芊芊有奇遇,早就不同常人,論起武功,更是比兒子高出許多。”

秦堡主神色變幻幾番,最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天磊:“聞聲識人,芊芊倒是個妙人,你好好對她吧。”

天磊大喜,他爹終於對芊芊改觀了。

“爹放心,兒子一定好好對她。”天磊抱拳,鄭重地說道。

輕靈的笛聲再次傳來,還是之前的那一曲,只是曲風更加輕快喜悅,技法也好了一些,聽得出吹奏者心情極好。

在美妙的笛聲中,眾人開始心平氣和地議事。

議事結束,天磊來到了花園,遠遠地便看到一抹翠綠色的身影站在竹林前,風過陣陣,竹濤聲聲,美得似一幅畫。

“葉子。”天磊輕輕地喚道,生怕驚擾了佳人。

芊芊邊吹邊回頭,朝他微微頷首,繼續投入到笛曲中。

天磊守護在一旁,溫柔地凝視著芊芊,與她一起融入這美妙的笛聲中。

一曲終了,芊芊垂首撫摸著手中的翠笛,滿面喜悅之情。

“葉子,這笛子是哪來的?”天磊這才註意到翠笛,仔細看了看,不是芊芊的也不是他的。

芊芊眨了眨眼:“你猜。”

天磊微微皺眉:“送的?買的?”

“都不是。”芊芊雙手一翻,翠笛化成一篷綠光,憑空消失了。

天磊半張著嘴,驚訝地看著那雙手:“這。。。這。。。。。。”

芊芊雙手再一翻,綠光再次出現,點點綠色融合在一起,又成了一支翠笛。

“葉子,你。。。。。。”天磊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芊芊把翠笛遞給天磊:“吹吹看。”

天磊接過翠笛,仔仔細細地摸了又摸,確定是笛子,不是幻像。

“葉子,這是怎麽回事?”天磊興奮地看向芊芊。

“這是我新學的小法術。”芊芊得意地擡高下巴。

天磊擁住芊芊,吧嘰親了一口:“葉子真厲害。”

“當然。”芊芊毫不客氣地應下,“我練了好幾天,今天終於練成。這笛子的音質好吧?”

“好,很好。”天磊用力點頭,“剛才我們都聽癡了,笛聲太美了。對了,這曲子叫什麽?”

“風過竹林。”芊芊擡眼看向身後的竹林。

“風過竹林。”天磊也看向竹林,“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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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來了。

“小芊兒,快出來。”幾匹高頭大馬立在秦家堡外,領頭的錦衣少年囂張地喊道。

“大膽,何人敢在此喧嘩?”門房跑了出來。

小十七下巴一擡,斜睨著門房。

裴青出言喝道:“放肆,這是吳王爺,還不快開門迎接。”

“吳,吳王爺?”門房楞住了。

裴青取下腰牌:“這是吳王府的腰牌,你把這拿去給你家主人,他一看便知。”

門房接過腰牌轉身就跑。

天磊瞪著手中的腰牌,恨得牙根發癢:“陰魂不散。”

天磊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小十七迎進堡中,小十七趾高氣揚地東指西點,這裏布置不好,那裏格局不行,天氣不夠舒適,飯菜不夠精致,左挑右挑,挑得天磊心頭火起。

砰的一聲,天磊一拳砸在了飯桌上。

“你到底想怎樣?”天磊咬牙切齒地問道。

小十七白眼一翻:“我要見小芊兒。”

“不是和你說了,葉子去采購藥材了嗎?”天磊怒道。

“哼,那你派人去找了沒有?我不信小芊兒知道我來了,會不趕來看我。”小十七的火氣也不小。

“你,小人之心!”天磊氣得不行,“反正我已經派人去了,你愛信不信。”

“哼。”小十七發尾一甩,懶得理他。

芊芊得到消息趕回時,天磊和小十七已經冷戰半個時辰了。

看著各坐兩端的兩人,再看看一桌未動的冷酒冷菜,芊芊一頭黑線。

“你們怎麽了?吵架啦?吵什麽?”芊芊先朝離得近的天磊走去。

天磊看到芊芊朝他走來,氣也順了些:“還不是他,小人之心,以為我沒派人去找你,哼。”

小十七看到芊芊沒走向他,反而走向天磊,心裏又委屈了:“小芊兒,你偏心。”

芊芊嘴角抽了抽,無奈地嘆道:“天磊坐得離門口近嘛。來,過來,我們一起坐。”芊芊拉著天磊坐到中間的位置。

小十七雖然心有不爽,但也磨磨蹭蹭地過來了。

芊芊一手拉著一個:“好啦,別生氣了,都怪我,哪天去不好,偏偏今天去。”

天磊和小十七齊齊哼了一聲,各自轉過頭去。

芊芊好笑地看著兩人:“你們呀,還真像。”

重新換過一桌酒菜,芊芊陪著兩人吃了一些,又說了好久,才總算把兩人給哄好了。

秦堡主回來後,客氣地與小十七說了會兒話,便讓天磊全權負責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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