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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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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芊芊早早地入睡了,楊勁風還是一個人在房中發呆。

看著桌上的新衣、水袋、氈笠、青鋒劍,楊勁風的嘴角輕輕上揚,心中思量,失憶了又如何,有這樣的好友、家人,自己該知足的。

想到之前打了芊芊一掌,楊勁風很是愧疚。當時自己急紅了眼,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實在是不該。芊芊拿自己當家人,只守不攻,反被自己打了一掌,當時她一定傷心了。可是就是這樣,芊芊她也沒有對自己怒言相向,反而一直照顧他,摘果子、揉腳、買新衣、買氈笠和劍,這些全是她的心意。

楊勁風又揚起了嘴角,芊芊真的是個好姑娘,自己身為男子,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次日一早,兩人啟程趕往錦州。芊芊擔心那三個男人會下崖去尋她,如果真下去就糟糕了。知道芊芊很心急,楊勁風全力配合她趕路,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飯,二人幾乎都不下馬。

趕了兩天路,芊芊終於吃不消了,之前她打怪、逃生消耗了很多內力和體力,救楊勁風又消耗了大量的元氣,楊勁風醒來後又打了她一掌,加上連續幾天的勞累,一直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也沒時間調息內力,她實在扛不住了。

看到芊芊懨懨的樣子,楊勁風忍不住開口勸道:“沈姑娘,我們還是回城休息一日再上路吧,這樣強撐下去,我擔心你會從馬上摔下來。”他們剛出城不久,現在回去也不麻煩。

芊芊搖搖頭:“不用了,再過三天就能到景州了,等到了景州,我就能放心休息了。”

楊勁風皺起眉:“就算再急,也不能逞強啊,如果你摔下馬,那不是得不償失。”

芊芊吐出一口濁氣,擡頭看看天上的烈日:“那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

楊勁風利落地下馬,拴好繩子,解下馬背上的草席,鋪在了樹蔭下。這兩日相處下來,楊勁風對芊芊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她愛幹凈、愛美食,願意花錢用於享受,進城必點好菜,入住必選上房。所以他特意買了一張結實的草席,以備她路上休息。

芊芊拴好馬匹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草席上,接過楊勁風遞過的涼茶:“多謝楊大哥,你還是這麽細心。”

楊勁風不好意思地笑了,撓著頭坐在了草席另一頭。

“呵呵,楊大哥,就算你失憶了,小習慣還是沒改,你以前喜歡撓頭,現在還是喜歡撓頭。”芊芊笑道。

“呃,是嗎?”楊勁風習慣性地又要撓頭,手剛擡起,又不自在地放下。

“想撓就撓吧,又不是什麽壞習慣。”芊芊挺喜歡楊勁風撓頭的樣子,憨憨的。

“呵呵。”楊勁風笑著低下頭,他越來越不敢看芊芊的眼睛,那眼中的神采會讓他看癡。

芊芊抱著鳳凰蛋盤腿而坐:“楊大哥,我運功調息一下,你幫我護法。”

“好。”楊勁風點頭,有些好奇地看著鳳凰蛋。

芊芊看出了他的疑惑:“這是我的幸運蛋,我喜歡隨身帶著它,練功也要抱著它,不然不自在。”因為楊勁風失憶的緣故,芊芊撒了個小謊。

“這個石頭蛋有什麽名堂嗎?”楊勁風問出了憋了幾天的問題。

“我以前掉下一個地道,地道很長很黑,在地道裏我看到了這個石頭蛋,覺得與它有緣,抱著它讓我心安,所以出了地道後,我也一直隨身帶著它。”芊芊的解釋改動了一些事實內容。

“哦。抱著石頭蛋練功,你不會不便嗎?”

“不會,我習慣了。”芊芊笑了笑,閉上眼開始運功調息。

楊勁風握緊青鋒劍,註意著周圍的動靜,不時看向芊芊。這兩日相處下來,雖然二人只是尋常交往,可是他越來越關註她,說不清是為什麽,只是眼光會自然而然地跟隨她,留意她喜歡吃什麽菜,喜歡喝什麽茶,她的一顰一笑都會牽動他的心。楊勁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她,從幾年前開始,爹便時常帶他搬家,漂泊的日子裏,除了坊間的葷段子,他並沒有了解過男女之事,對兒女□一知半解,如今這種心情更是不曾有過。他弄不清這是種什麽感情,也搞不懂自己奇怪的心情,只覺得和她在一起,心情便會很愉悅,會自然而然地註意她、關心她。

楊勁風看著芊芊,想起她說她已有未婚夫,心中有些憋悶。甩甩頭,楊勁風不去想這件事,就這樣陪在她身旁,也是件樂事,何必自尋煩惱。

眼角寒光一閃,楊勁風出劍打落一支箭,挺身護在芊芊身旁:“誰,出來。”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又是幾支箭射來,楊勁風利落地打落箭支。更多的箭射來,中間還夾雜著石子,看來對方連彈弓都用上了。

“可惡,有本事現身來見,這麽鬼鬼祟祟的,算什麽男人。”楊勁風甚是火大。

回應他的是更加密集的箭支,以及更大的石塊。

楊勁風的劍網舞得再密,也難免顧此失彼,為了保護芊芊,楊勁風使出全力打落射向芊芊的箭支和石塊,結果自己身上挨了好幾下石塊的砸。

“小人,藏頭露尾的,連綠林好漢都稱不上,你們只配稱為肖小之徒。”楊勁風氣急怒吼。

又是一陣箭雨和石雨,楊勁風奮力抵抗著,沒想到這次對方換了招術,石雨中夾雜著好幾包石灰袋,劍尖劃破袋子,石灰撒了楊勁風一臉。

“啊。”楊勁風慘叫一聲,捂眼蹲下,手中的劍淩亂地揮舞著。

“卑鄙,無恥,可惡。”楊勁風怒罵。

山林中湧出二三十人,其中幾人手持繩索,分工配合,把楊勁風牢牢綁住,另幾人圍住芊芊,拿著繩索就要綁上芊芊。

鋥,一聲劍鳴,芊芊身影一動,拔地而起,執劍攻向圍住楊勁風的幾人。楊勁風周圍的幾人反應很快,迅速在地上一滾,滾出兩丈遠,避開了芊芊的攻擊。

芊芊劃斷繩索,半摟著楊勁風,幫他站穩身體:“各位好漢,這裏可是官道,你們在此綁人,也不怕官府追究?”

一個中年矮個男人站了出來:“要是怕官府,我們還會上山落草為寇嗎?就算官府派兵來了,我們也是不怕的。你們還是乖乖就縛,免得我們出手沒有輕重,傷了你這嬌滴滴的姑娘。”

芊芊笑了:“你們不過是求財,我們把銀兩給你就是了,何必這麽大陣仗。”

“好,痛快人,那你快把身上的銀兩交出來吧,還有,那兩匹馬也留下。”

“銀兩可以給你,可是馬不能給,我們急著趕路,缺了馬還怎麽趕。”芊芊面上帶笑,眼中卻失了笑意。

“這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們不管,放心吧,我們給你們留幾兩碎銀,虎門寨做事一向留有餘地,不會太過為難你們。”矮個男人打劫還不忘宣傳虎門寨的大度。

“呵呵,如此我還要多謝寨主仁義了。”芊芊瞬間動了心思,“好吧,兩匹馬也給你們吧,不過,我哥哥的眼睛被石灰迷住了,能否到你們山寨借點油洗洗眼?”

矮個男人有些猶豫。

“給了你們銀兩,又送了馬,總不會連點油也舍不得出吧?”

“好吧,帶你們去山寨,不過你的眼睛得蒙住。”

“可以,不過我想和哥哥綁在一塊,這個應該沒問題吧?”感覺到了楊勁風的不安,芊芊捏了捏他的手。

“行。”

眾人上前把楊勁風和芊芊綁了,蒙上芊芊的眼,把他們手腕上的繩索連在一起,帶著他們前往虎門寨。

“哎,等等,帶上我的席子和石頭蛋,銀兩和馬匹送給你們了,這些東西總得留給我吧。”芊芊趕緊說道。

矮個男人好笑地說道:“你要水袋、帽子、草席,我還能明白,可是你要這石頭幹嘛?”

“你不知道,這石頭是我的幸運石,我要天天抱著它睡覺的。”

“好吧好吧,給你帶上,姑娘家就是麻煩。”

走了好久,芊芊在心中記著路線,這路甚是曲折,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故意在繞路。

“到了沒有?我的腳都走疼了。”芊芊喊道。

“快了快了。”

又過了一刻鐘。

“到了沒有?能不能休息下?”

“快了快了。”

又過了一刻鐘。

“到底還要走多久才到?不要再說什麽快了快了,如果還要走很遠,先讓我休息一下成不成?”

“唉呀,女人真麻煩。”矮個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好了好了,弟兄們,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聽到陸陸續續地坐地聲、交談聲,芊芊摸索著繩子來到楊勁風身邊。

“楊大哥,眼睛很疼是不是?忍著點,不要流眼淚,眼淚越多眼睛越疼。”

“知道。”

楊勁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沈姑娘,為什麽。。。。。。”

芊芊趕緊捏緊楊勁風的手:“楊大哥,你的腳還疼不疼?這兩天有沒有用藥油揉腳?”

“呃,有。”楊勁風明白芊芊的意思,順著她的話題聊天,“這藥油很好用,是不是很貴?”

“你該不會舍不得用吧?哎呀,都怪我沒有說清楚,百寶袋裏的藥都是我自己煉制的,你放心用,不花什麽錢的。你的腳不會還腫著吧?那走了這麽久的山路,你的腳肯定很疼了,怎麽都不說?”

聽著芊芊關心的話語,楊勁風的嘴角忍不住上揚:“沒事的,我是男人,這點小傷不要緊。藥,都是你制的?”百寶袋裏有很多藥品,她制了這麽多藥給他,是不是,她對他有些不一樣?

“是啊,我喜歡研究醫術藥理,這個百寶袋是去年你生辰時送你的禮物。”

“哦。”楊勁風略微有些失望,覆又心喜起來,如果她不在意他,怎麽會特意備藥給他。

矮個男人打斷他們的談話:“好了,休息夠了,抓緊時間上路吧。”

“上路?”芊芊側首,“你不會另有打算吧?”

“沒有沒有,你多心了,我們虎門寨才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呢。”矮個男人趕緊為虎門寨正聲。

“哦。”芊芊微微一笑,手向前伸去,“勞煩這位大哥拉我一把。”

剛說完,楊勁風已扶住芊芊的手臂,拉著她起身:“我來幫你。”

芊芊稍稍一僵,也不矯情,接受了楊勁風的好意,順著他的牽引起了身。

“好了,走了。”矮個男人領著隊伍重新上路了。

又走了大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停下了。

芊芊正在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眼睛一松,黑布摘下了。芊芊擡手遮住眼睛,待眼睛適應後四下一看,才發現身邊正圍著一大群人呢。

“呃,大家好。”芊芊揮手招呼。

眾人靜默了一會兒,放聲大笑。

“嗨,來了個漂亮姑娘。”

“黑老三,你怎麽把姑娘劫來了,思春了,想納二房?不怕三娘揍你?”

“這姑娘這麽俊俏,他哪裏看得住,肯定是想獻給寨主做二房夫人的吧。”

“哈哈哈哈,寨主夫人肯定會打斷他的狗腿。”

“怎麽還有一個俊小夥?黑老三,你不會強拆人家小情侶吧?”

“黑老三,你這樣可不對了哦,小心寨主罰你去巡山。”

左一句右一句的調侃讓黑老三急紅了臉:“你們,你們別亂說,這兩人不是我擄來的,是這姑娘自己要上來的。”

黑老三求助地看向芊芊:“姑娘,你看,我就不想帶你們來嘛,這下子我可說不清了,你要幫我說清楚。”

看著黑老三的窘迫樣,芊芊笑得很開懷:“黑老三,你是怕寨主誤會?還是怕寨主夫人誤會?或者,更怕嫂子誤會?”

“唉喲,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這三個哪一個我都吃不消啊。”黑老三苦著臉。

“哈哈哈哈,黑老三,你這呆瓜。”眾人大笑。

笑夠了,芊芊才為眾人解疑:“我和我哥在趕路,停在官道旁休息,沒想到遇到黑老三帶人來打劫,我哥的眼睛被石灰粉迷住了,我特來求油洗眼,還請各位幫個忙,給小妹倒點菜油來。”

一道嫵媚的女聲響起:“走這麽長的路,就為了求油洗眼?你要是回城,估計早就到了。”

人群分出一條道來,一個豐姿綽約的美婦走上前來,笑臉盈盈地看著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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