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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己就是因為在綺羅投宿的客棧玩耍,所以才會這麽晚歸;還說了被麅鸮攻擊的事情,以及朋齋搭救自己的事情。

寅仙用手按著額頭。

「你還好吧?」

凜花歪著頭問道,寅仙忿恨地看著她說:

「近來頭痛得厲害。」

「真糟糕,寅仙,趕快替自己抓一帖藥吧!」

「凜花,我們還是快點回白翼山吧!最好現在馬上回去。」

「咦!為什麽這麽急?」

凜花嚇了一跳,寅仙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已經警告過你,叫你別太招搖免得招惹是非。朋齋所使用的可能是一種名叫「嘯」的法術,昨天晚上,我們就是被施以那種法術。」

「嘯?」

「這是術師或巫師使用的咒歌,若功力沒有達到相當程度是發不出嘯聲的,還有,蠱毒、嘯都不是仙人的法術;尤其是蠱毒,那是一種為圖自身利益而加害他人的法術,不是仙術,比較類似妖術。」

「你的意思是,那位老人不是仙人嗎?果然是這樣,我今天親眼見到對方時,也覺得他不太像仙人。」

「凜花,問題在於——」

「寅仙,雖然朋齋說他掃蕩妖魔是為了國家、為了民眾,但我認為會對山神下毒的人不可能懷著那麽神聖的目的,他一定是別有居心。」

「不管對方是否別有居心都和我們無關。」

「可是,假使那個朋齋真的是假仙人,我們更不能坐視不管!」

「凜花,你來這裏的目的不是埋葬英招的骨骸嗎?」

「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坐視不管呀!而目,我還沒有為英招做任何事!」

「等出事就來不及了,所以我現在才會找你商量。」

「寅仙,現在怎麽能說回去就回去呢!至少該調查一下朋齋的目的」

寅仙卻搖搖頭。

「你是說,就算我回去你也要留在這裏嗎?」

凜花咬著下唇,小聲地回答道。

「這也沒辦法啊。」

「幫助那些來路不明的妖魔,比起你對我的感情還重要嗎?」

「就是因為喜歡寅仙,所以才要這麽做。」

「我實在不懂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寅仙又變回像剛才一樣冷淡的聲調、緊盯著凜花。凜花用盡最後一絲努力問道:

「可是寅仙,你本來不是也想為英招做些什麽嗎?」

寅仙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凜花,這是最後的警告,若你明天一大早不肯和我回白翼山的話,很抱歉,我們就永遠別再見面了。」

「寅仙」

「給你一個晚上好好想清楚。」

語畢,寅仙離開了凜花的身邊。

☆、no.27

我已經開始動搖了,凜花心想。

她害怕對方多變的心,只要越喜歡對方,就越害怕失去對方。

要是不同意和寅先回白翼山的話,我們就真的要永別了嗎?

屆時自己肯定會相當難過。

凜花很想跪倒在寅仙的腳下道歉,很想對他說。就照你說的,我們一起回山上吧!不過前提是,她必須把英招的事、銀露山妖魔的事等忘得一幹二凈。

但是我根本就無法忘懷。

凜花不覺得就這樣回白翼山自己就不會有所悔恨、能夠恢覆原本平靜的生活。

喜歡上一個人,就必須心甘情願地接受怯懦的自己嗎?

不是的!

凜花在床上翻來覆去,結果一整夜都沒有闔眼,就這樣迎接黎明的到來。

她突然爬了起來,迅速換好衣服。

無還沒有亮,室內的光線非常昏暗。

望了望梳妝鏡中的自己,總覺得眼皮腫腫的。

以女孩子家而言。絕對不是一張討人喜歡的臉。

盡管如此,凜花還是笑了。

為了幫鏡子裏那個失魂落魄的自己打氣似地笑了笑,接著仔細梳理因為在床上翻來覆去而弄亂的長發,把頭發紮得高高的。

然後,小心翼翼地避免發出聲響,輕輕地推開通往客廳的門扉。

客廳裏四下無人,連寢室的門也沒有被打開過的跡象。

凜花躡手躡腳地來到走廊,慢慢地走下樓梯。

接著,快步跑向清晨時分還籠罩在深藍夜幕的大街。

凜花蹦蹦跳跳地跑著。

雖然有點遠,凜花這是打算走一趟綺羅投宿的客棧,想說先寄宿一段時間,即使是當個雜役也沒關系,她希望綺羅的雜技團能夠雇用自己。

只要留在這座城裏,總有一天可以找到把英招的骨骸送回山上的方法,即使無法送回去,至少也可以幫他做點什麽吧?

喜歡上一個人,為什麽就非得接受怯懦的自己呢?

凜花不得已要離開寅仙,心裏固然難過,不過,她想依照自己的信念去做些什麽,所以必須把感情和理念分清楚。

凜花打從心裏這麽想。

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堅強。

因為自己的座右銘是『積極面對人生』。

凜花希望能像自己的名字一樣成為一朵凜然綻放的花朵。

尚未完全脫離黑幕的城市顯得非常寂靜,街道還隱沒在朝霧之中,路上沒有行人,亦沒有往來奔馳的馬車,昨天傍晚被妖魘突襲的情景還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凜花鼓足了勇氣賣力奔跑,堅信自己絕對可以在無法承受恐懼之前到達目的地,這時

「凜花呀。」

耳邊傳來非常熟悉的嗓音,凜花停下腳步四下張望。

接著,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一只手從小巷子裏伸了出來,朝著凜花招了招。

皺巴巴的手、過長的指甲。

自己確實見過這樣的手。

凜花就在那只手的招引下走進了小巷子裏,突然,手不見了。

這裏既陰暗又狹窄,或許是空氣不流通所致,一股強烈的潮濕黴味撲鼻而來。

而且還夾雜著野獸的味道。

凜花終於看到在小巷子底端縮成一團的灰色物體。

「是姥姥嗎?」

凜花瞇起眼睛詢問,灰色的東西發出微微晃動。

凜花的瞼蛋頓時亮了起來,因為她在灰色長發中看到兩顆眼睛。

果然是娥瑛。

「您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凜花因重逢而雀躍不已,慢慢地走近灰影、不知為何,娥瑛似乎顯得悶悶不樂。

「老身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呀,一直觀察著你的行動。」

「是嗎?L

我一丁點也沒有察覺。

「看你遲遲末付諸行動,簡直快把老身急死了。你也真是的,虧老身教了你那麽好的方法,為什麽不實際用看看呢?」

「好方法?」

娥瑛朝著緊皺眉頭的凜花口沫橫飛地嚷嚷道:

「別裝蒜,老身不是叫你用美人計,早一點讓皇子成為你的俘虜嗎,為何不用呢?」

又來了,原來是這件事。

「那是在銀露山出事前提到的吧,現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呀。」

「哎呀呀,老身不是告訴過你,只要擄獲皇於的身心,你想怎麽做,他都會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的嗎?」

「我想怎麽做是指?」

「和朋齋交手,讓皇子接下星之杖,幫助銀露山設下牢不可破的結界呀!」

「我並沒有要他做到那種程度,況且寅仙根本不想接下權杖。」

凜花半瞇著眼望著娥瑛,娥瑛裝蒜似地不斷搔著耳朵。

「難道是老身弄錯了嗎?不過,只要你好好地完成老身說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總之,老身已經把秘傳房中術書冊交給你了。」

「我把那本書留在白翼山了。」

「什、什麽?」

姥姥驚呼。

「為什麽要辜負老身的一番好意照著上面去做,即使是身為龍子的男人,也可能成為你的俘虜呀!」

姥姥失望地垂下頭,凜花實在不懂,總之,先試著安慰安慰她吧,於是凜花輕輕拍著姥姥的肩膀。

「姥姥,別難過。」

「為什麽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啊!你就是這個樣子,才會被皇子嫌棄的。」

原來她都知道了!

「辜負您的期望、真是對不起。」

凜花道歉時,姥姥惡作劇似地縮了縮頸子,突然

「餵,前面的兩位。」

背後傳來某人的聲音。

凜花因此回過頭去。

打招呼的人就站在小巷子的入口附近。

在朝霧的妨礙之下,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臉,凜花姑且先應了對方。

「什麽事?」

她如此說道。

結果,對方以宏亮的嗓門說道:

「好舒服的早晨啊!」

「咦?是呀。」

「像這樣早起到外面散散步真不錯!」

這對話好奇怪,凜花沈默不語,發現對方好像噗嗤地笑了出來。

「不過,站在那麽暗的地方,不就和走夜路一樣危險嗎?小姑娘你到底和什麽人在一起呢?」

「啊!」凜花終於知道來者是誰了。

是朋齋。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糟糕!」娥瑛暗自叫苦,趕忙蹲低身子,準備遁入黑暗中。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娥瑛被縛住行動,只能趴臥在地。

傳來震動耳膜般,聽起來令人不舒服的聲音。

是嘯聲。

娥瑛渾濁的眼睛張得老大,兩只手的手指發出微微顫抖。

「姥、姥姥!」

凜花雖然想把娥瑛抱起來,但是自己也被第三次響起的嘯聲縛住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朋齋對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凜花止住嘯聲,用非常溫和的語氣問道:

「快過來這邊,接下來,老夫要收拾那骯臟的妖魔。」

「你、你在說什麽呀?」

凜花嚇出一身冷汗,腦海中立即浮現麅鸮被砍掉腦袋瓜時的情景,也想起英招吐血身亡的那幕。

絕對不可以讓他得逞!不過,我該怎麽做才好?嘯聲已經停上,娥瑛還是動彈不得。

「快過來,小姑娘,別讓老夫等太久,年紀越大,不知為何就越沈不住氣。」

「不要。」

凜花堅定地搖了搖頭,馬上聽到朋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就恕老夫無禮了。綺羅,把小姑娘帶到這裏來。」

凜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朋齋剛才喚的是誰呢?

聽到呼喚聲後,即刻露臉的是位金發少女,無庸置疑是綺羅本人。

「綺羅!」

凜花挺身而出,像是要保護倒在地上的娥瑛似地站到前方。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綺羅語氣平淡地回答道:

「因為我正準備要去迎接凜花。」

「和朋齋?」

「和朋師父。」

「一大清早?」

「原本打算天亮前到達,但因為聯絡師父鄉花了一點時間才這麽晚到,師父是一個非常繁忙的人。不過你可起得真早,我還以為你在睡大頭覺。」

「綺羅,你到底在胡說什麽呀!」

從剛才起,凜花就一直聽不懂她的話。朋齋趕忙接著說道:

「綺羅真是個好孩子,在城裏耳聞妖魔的消息或是發現可疑分子都會通報老夫。」

騙人!這麽說來,綺羅是專為朋齋通風報信的人羅?

「你所說的本業,就是指這種工作嗎?」

「是你推了我一把,所以找才終於鼓起勇氣走上這一條路。」

綺羅低聲說著,緊接著冷淡地開口:

「凜花,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是和妖魔在一起對吧,對方雖然化為少年的姿態,卻差一點就露出尾巴來。」

「你是說阿白?他確實不是人類不過他很善——」

「而且,你身上還帶著非常奇怪的飾品,那個用三塊玉組合起來的鐲子,怎麽看都不像普通人做得出來的東西。」

「那是」

「無論你如何辯解都為時已晚,因為現在大家已經親眼目睹你和妖魔混在一起。凜花,在這座城裏有一則發現妖魔就必須將之除掉的規定,包庇或隱匿妖魔的人也會被興師問罪。」

凜花偷偷地瞄了娥瑛一眼,發現她依舊動彈不得。

「可是,這位姥姥又不是這裏的妖魔,她只是外出旅游的過客。」

「妖魔就是妖魔,哪裏還分什麽出生地,既然會躲在暗巷裏,肯定是對人不安好心的妖魔同夥。」

「你為何要袒護妖怪?」

朋齋插嘴說道:

「竟然和妖魔說話、袒護他們,難道小姑娘身上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魔性嗎?」

「她不一樣,師父,她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姑娘。」

綺羅代替凜花回答,朋齋接著說道:

「既然如此,就走出來讓老夫看看,不到亮一點的地方可是很難判斷的呀!」

他的聲音非常慈祥,語中卻充滿不容反抗的意味。

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挪動腳步,走到朝陽照得到的地方,因為陽光太耀眼而瞇起眼睛。

「來,再靠過來一點。」

朋齋想把凜花叫到更亮的地方,巷子外除了綺羅之外,尚有數名朋齋的弟子。

每個人都在等著凜花,看來一走到巷子外必定會被對方逮捕,凜花躊躇不決,突然發現背後的空氣產生微微流動。

「可惡的狐貍,別想逃!」

朋齋突然張大了眼,從長長的衣袖中伸出手,露出閃著光芒的石頭。

是那串系著翡翠的念珠。

糟了!凜花出於反射,瞬間抓住朋齋的手腕。

一道綠色的光朝趴在小巷裏的娥瑛射去,不過因為方向稍微偏掉,正好掠過娥瑛的灰色頭發旁。

轉瞬問,姥姥的身影從現場消失了。

像融入黑暗般地消失了。

凜花松了一口氣,卻馬上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太樂觀。

「小姑娘,做了這種事情,你以為老夫能夠輕易放過你嗎?」

朋齋甩開凜花的手,歪著頭想了想後問道。

心平氣和的聲音聽起來反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何等人物?這下我們不得不詳加調查了。」

他的臉上掛著懊惱的神情,轉過身去背對凜花。

「自作自受。」

綺羅冷冷地說完後,雙手用力按住凜花的肩膀,左右兩旁站滿其他弟子,凜花被弟子們押著背部推著往前走。

「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裏?」

無人回答她的問題,然後,一輛馬車滑行般地駛了過來,在她的面前停下。

☆、no.28

這是一個細雪紛飛、天寒地凍的日子。

時值黃昏時分。

惠慧的大街上不見一絲人影,綺羅孤零零地走在唯一一條通往客棧的路上。

她不時在民宅的墻壁與墻壁之間的細縫或樹木下等較為陰暗的地方停下腳步,並且發著牢騷。

「累死人了!」

接著又繼續向前走,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住她。

「呦!」

回過頭去,馬上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

雖然想轉過身去卻未能如願。

「咱找你有何目的,想必你也心裏有數吧!」

擁有一頭白色亂發的少年阿白,突然從背後扭住綺羅。

「幹、幹嘛,沒頭沒腦的,你可別亂來哦!」

「少裝蒜了,有人想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從民宅的圍墻後方走出一道人影。

他穿著黑色的袍子、有著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眸,是個身材高挑的少年。

「你把凜花藏到哪兒去了?」

對方連聲招呼都沒打,劈頭就問凜花的去處,綺羅立刻確認自己和對方正確的距離,背後的白發少年不難應付,不過,這個家夥就不妙了。

「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麽。」

「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黑色眼眸閃閃發光,他又往前逼近兩步。

「凜花才剛來到這座城鎮就和你扯上關系,未免太巧了吧,打從一開始,你就是想接近凜花以偷走水玉環吧,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藍色的火焰在黑色眼眸中跳躍,綺羅泰然地回答。

「如果我說不知道呢?」

剎那間,扭住綺羅脖子的力道加重了,少年在同時一躍而起,跳到一般人絕對辦不到的高度,刷地站在綺羅面前。

他的手上未持武器,也沒有擺出欲使用任何仙術的架勢。

只是悠然地站在她的面前。

而且充滿殺氣。

綺羅語氣平靜地問道:

「你想殺我嗎。」

「有必要的話。」

綺羅淡淡地笑著。

「原來如此,你身上的確流著龍血。」

阿白倒抽一口氣,然而黑發少年只是詫異地皺了一下眉頭。

綺羅緊接著說道:

「人類也好,妖魔也罷,最不講理的就是天界之人,除了自己和心中認定的極少數人的性命之外,根本不會把其他事情放在心上,那些人連螻蟻還不如,因此,你才能斷然拒絕英招瀕死的請求,平常當當妖魔的藥師只不過足在欺騙自己罷了!真正的你,根本是一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下流胚子!」

在連珠炮似的侮蔑言詞攻擊下,少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默默地站著,反而是阿白幫腔說道:

「哦,你還真了解寅仙!餵,寅仙,原來你已經臭名遠播到蓮州來了!可是,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早在你們剛到這座城的時候就打過招呼了。」

綺羅輕笑著,隔了許久,黑發少年寅仙才進出一句「是嗎?」

「原來是萊羊公的白色人造花就是你的傑作?」

「不會吧!」阿白自言自語。

「還喜歡嗎?」

「吹出嘯聲的也是你嗎?」

「是的。你應該要感謝我,這個城裏的仙人用的部是遠比蠱毒恐怖千百倍的法術,我早就警告過你,真的重視那位姑娘和你的狗,就必須小心一點。」

「是朋齋將嘯傳授給你的嗎?」

「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教別人法術,我是偷學的。偷竊從以前開始就是我的拿手絕活。哼,我偷的東西比那個臭老頭從山上盜來的東西可愛多了。」

「你不打算說出你真正的身分嗎?」

綺羅聳了聳肩。

「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舞者,因為現在缺錢用,所以只好答應朋齋那個臭男人做做他的情報商,賺點零用錢花。」

「騙子!」

阿白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哪可能會使用嘯這種惡心的法術啊!而且」

阿白突然閉上嘴,把鼻子湊了過去,嗅著綺羅頭發上的味道。

「你是!原來如此,咱上次因為受到香水幹擾而沒有聞出來,這個味道咱好像在哪裏聞過。」

「別碰我,混帳!」

綺羅的手肘猛力地擊向阿白的腹部、阿白**一聲後松開手,綺羅順勢低下身子,用腳掃向阿白,然後縱身躍向後方。

她翻了個跟鬥,從倒在地面的阿自身上跳過去,又繼續翻著跟鬥,最後停在民宅外那高聳的圍墻上。

寅仙紋風不動,靜靜地站在阿白的身旁。

不過,他的手指已經指向綺羅的頭部。

這下不妙!

綺羅大聲放話:

「想救那個姑娘的話,請再去銀露山一趟。」

對,無論如何都必須請他再去一趟。

寅仙訝異地放下手。

「為何?」

「都已經到蓮州來了。我絕對不容許你回避銀露山所面臨的問題,快到山上去吧!然後,再拜會拜會『長老』。」

綺羅頓了一下,稍微思考過後又接著說道: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只是一天的話,我會想辦法幫你保住凜花。」

拋下這句話後,綺羅便騰躍而起,跳向圍墻的另一側。

☆、no.29

冬日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寬廣的庭園、五層樓臺被飛檐裝飾得美輪美奐,有大有小的池子、花木、小徑巧妙地融為一體,襯托出自然且無與倫比的美景。

然而士兵們身穿鎧甲、手持長槍穿梭其中,讓人感到美中不足。

他們是守護城池的士兵們。

這裏是蓮州的州都——惠慧城。

住在這裏的州侯於五年前走馬上任,自州侯大人上任以來,惠慧城的警戒一年比一年森嚴,州侯的私人住宅大約每走十步就可見一名士兵。

凜花長籲一聲,從窗簾的細縫中把臉縮回。

她身處華美家具用品一應俱全的房間裏,上了黑色螺鈿的木桌搭配外地輸入的貓腳椅,隨處妝飾著金銀珠寶,墻上還掛著栩栩如生的山水畫。

和庭園一樣,最令人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天氣明明這麽好,房間卻大門緊閉,窗子也被厚重的窗簾遮住。

「不可以太靠近窗戶,蔔卦的先生說今天東南方出現了不吉利的卦象。」

對方輕聲說道。

凜花轉過頭去,望著說話的人。

一回頭就發現那人似乎真的很擔憂,竟然一臉蒼白,不過他平日還更嚴重。

他就是蓮州的州侯——宋秀成。

聽說他年屆不惑,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老個二十來歲,一頭白發加上沒有光澤的側瞼,骨瘦如柴的身上穿著織工精致的袍子。

「來,快回到這裏吧。」

聽到宋秀成的話,凜花聽話地點點頭說聲「是」後,趕緊回到對方為自己準備的座椅。

凜花身穿桃紅色的絲綢衣裳,頭上綴滿花飾與發簪,耳垂上戴著沈重的耳環,一走起路來就不停地搖來晃去。

眼前擺放著描繪花朵圖樣的茶具,裏頭的茶水不斷地散發出香氣,凜花呆望窗外之際,侍女們已經為她沏好茶,旁邊還擺放著五花八門的糕點,一看到當中有自己最喜歡的油炸點心時,凜花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正要把手伸出去的時候

「啊~~果然很像。」

宋秀成專註地看著凜花有感而發。

看起來頗為神經質的黑色眼眸中漾滿淚水。

凜花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把伸向油炸點心的於縮了回來,宋秀成則偷偷用衣袖拭淚。

「玉枝也是一位非常適合穿桃紅衣裳的孩子」

玉枝是宋秀成獨生女的名字,五年前甫到此地時逝世了。宋秀成的妻子死得很早,他和愛妾亦未生下子嗣,所以對他而言,玉枝是他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聽說玉枝是和宋秀成一起去銀露山山腳下的森林游玩時,被妖魔殺死的,似乎是遭到一只長著兩對翅膀的妖鳥攻擊,八成是酸與所為。

而宋秀成與數名家丁擭救,好不容易才回到城裏。

從此,州侯宋秀成不斷加強城池的戒備,並找來了朋齋,命令他掃蕩妖魔。

「她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孩子,每天都會為我沏茶,她沏的茶有如本人一般溫潤無比,圓圓的眼睛非常像你,嗓音的話,那孩子稍微高一些吧」

看宋秀成淚流滿面,不斷對坐在對面座位的凜花訴說自己的女兒有多可愛、多乖巧,自己花了多少心血來養育女兒。

然後,他突然滿臉驚恐地繼續說道:

「她是個好孩於,不該被那可惡的妖魔吃掉。」

說著,便掀開右手的農袖,聽說他當時也受了傷,妖魔還在手臂上留下清晰的傷痕。

「舊傷一入冬就經常痛得要命,右手臂抽筋、甚至發燒都下足為奇,朋師父說這是因為妖魔留下的毒沒有完全去除才引起的。」

凜花苦惱著該怎麽安慰他才好,後來還是開口提出心中最納悶的疑問。

「請問,銀露山的妖魔為什麽會攻擊大小姐呢?」

據聞過去並沒有發生過類似事件,凜花很難想像原本應該居住在深山裏的妖魔會突然下山、跑到人們居住的村落襲擊人類。

「誰知道,大概是肚子餓了吧?」

宋秀成不高興地將眉皺成一團,侍女正好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老爺,吃藥的時間到了。」

大大小小的茶壺和紙包等,在托盤上堆得像座小山。

「那、那些全都要吞下肚嗎?」

凜花訝異地問道,宋秀成卻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我因為受傷的關系生病了,頭痛一年比一年嚴重,氣溫驟降就會咳個不停,關節總是隱隱作痛,不但視力衰退,口臭也非常嚴重,碰到一點小事就會心悸或是胃痛還有肩膀、腰部」

他喋喋不休地述說著不舒服的部位後,表情嚴肅地說道:

「所以我需要能有效治療各種癥狀的藥劑,朋師父甚至還特別為我調制了珍貴的丹藥。」

他一邊說,一邊在凜花面前把托盤上的藥飲盡,吞下藥丸、丹藥、藥粉,接著又吃了藥丸,讓看他吃藥的人都快要生病了。

宋秀成或許是註意到凜花的眼神吧,於是無力地苦笑著說道:

「你一定覺得我很虛弱吧?」

「不會」

凜花搖搖頭。一想到對方經歷過那麽多折磨,也就不得不對那戒備森嚴到有點可笑的做法寄予同情了,一想到他遇過那麽恐怖的遭遇,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麽只是罹患一點小病,就如此仰賴藥物的心情。

不只是藥物,他也很依賴占蔔,靠朋齋的獸骨蔔卦來占蔔好像是古時候盛行的方法,特別是在鄉下地方,不過現在幾乎沒有人使用了。宋秀成異常迷信占蔔,一聽到日子不好就會取消當天的外出行程。一聽到北方是吉位就會命令官員變更會議及裁決的場所。

自己到底能為這個人做些什麽呢,凜花陷入思索。

他手中的茶水似乎已經完全涼掉了。

「要不要再重新泡一壺呢?」

這是現在的凜花唯一能做的事。

宋秀成露出打從心底愉快的神情。

品茗時間結束後,凜花被送回自己的房間。

為凜花準備的房間事實上是一間牢房。

由冰冷的石材鋪成地板和墻壁、設有粗粗的鐵欄,還擺放著粗糙的木床和小桌子。

凜花是如假包換的囚犯。

她從舒適的州侯房間被帶回這裏,姑且不論喜不喜歡,凜花已經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處環境了。

幸好房裏還擺著火盆,不過石室裏還是非常寒冷,盡管如此,凜花還是換了衣服,褪去那身桃紅色袍子、五彩繽紛的刺繡背心和貼身衣物等一整套的絹制衣物,等脫掉那身衣物之後,又摘下寶石飾品,換上原來的棉衣,更加感到寒風刺骨。

連肚子都不爭氣地開始咕咕叫,早知道就把那個油炸點心吃掉,凜花正在後悔之際,朋齋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

「喔,難得像個公主似地穿得漂亮亮,為什麽又馬上換回那套破舊的衣裳?」

他故意裝得十分驚訝,一踏進入房內就一屁股坐到唯一的椅子上。

「茶會進行得很愉決吧?」

凜花老實地搖了搖頭,緊接著,朋齋和藹地露出微笑。

「你還真坦率,而且又善良,見到現在的宋大人有沒有覺得很心疼呀?」

「我很同情他。」

「沒錯。既然這樣,想不想幫幫忙,好讓老夫早一天解決那個人的問題呢?」

原來如此,果然又提到這件事了。

凜花兩天前被帶到這裏,原以為會被關入大牢中,沒想到馬上就被命令更衣,帶去拜見州侯。

賜予華麗的衣裳、美味的糕點,再加上暖和的房間。

原來他是打算收買凜花。

「只要你願意老實說出你所知道的事,老夫可以在宋大人面前幫你求情,讓你做真正的大小姐,也就是請州侯收你為養女。」

「怎麽樣?」朋齋滿陵期待地望著凜花。

每天都有漂亮的衣服可穿,不用再穿棉麻粗布,可以穿上絲綢衣裳,身邊還有一大群侍女服侍,即便是高昂的寶石也是應有盡有。」

「我的父親還活著,根本不想當別人家的女兒。」

「反正八成是貧窮的農夫或商人吧?看你的穿著打扮就知道。」

朋齋同情地說著。

「想得到高貴的身分之前,還有兩個會引發事端的東西要先解決。」

朋齋把那些東西擺在桌上。

乳白色的鐲子在桌面上打轉並且發出碰撞聲。

是水玉環。

凜花寸步不離,貼身攜帶的東西。

另一個則是木片。

是那個用過一次就失去效力的辟兵符。凜花覺得丟了可惜,所以一直帶在身上。

剛被帶來這裏的時候,凜花的衣服和隨身物品馬上遭到搜查、結果,水玉環和裂開的符咒被拿走了。

英招的骨骸也是,凜花還以為會被對方百般追問,不過或許是因為外觀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最後又回到凜花的手上。

朋齋一邊用手指觸碰水玉環一邊說道:

「這絕對不是凡人的東西。」

瞼上雖然浮出柔和的笑容,不過,那對藏在皺紋底下的小眼睛看不出一絲笑意。

「綺羅或許是因為當過扒手,所以頗為識貨,聽說這種高貴的玉只有靈山才開采得到;即使開采到了,凡人也無法做出如此細致的雕工,這比較像天界之人會擁有的東西。此物的材質為玉,玉是能夠讓妖魔發揮力量的軟石,妖魔通常會將玉吞下或是帶在身上,老夫還聽說擁有如此高貴的寶玉的妖魔,其道行不容小顱,就手環這種東西的形狀來判斷,應該是可以維持人形的妖魔吧,更何況,你曾經在城裏的小巷和形跡可疑的妖魔說過話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唔~~你說呢?」

凜花歪著頭。

「我想你應該與銀露山的山主關系匪淺,或者是和法力高強的妖魔有所往來。遺有,你是為了某件事才來到惠慧的不是嗎?」

坦率是凜花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大概是因為凜花把答案都顯露在臉上,惹來朋齋放聾大笑。

「果然被老夫料中了,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一定被妖魔騙了,不過令老夫最難以理解的是這個符咒。」

老人的手指這次改指著木片。

「用朱筆在桃木板上畫符具有相當的法力,怪不得你沒有遭到麅鸮攻擊,假使不是相當擅於仙術的人,應該畫不出這種東西吧。」

凜花緊閉雙唇,不高興地撇過頭去。

才不是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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