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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二更 沒有第二回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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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韞聽著覺得這個年輕的男聲異常耳熟, 他捂著尚有嗡嗡耳鳴聲的頭皺眉激勵回想。

直到隱匿在黑暗中的人慢慢地走到了昏暗的火光之下。

趙韞被捆成粽子一般結結實實地困在一把刑椅上,他艱難地看向來人,先是不可置信地瞠圓了雙眼, 待反應過來之後, 臉上便換上了恨之入骨的表情,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撕咬成碎塊, “秦、斂!果真是你!”

秦斂緩緩踱步到趙韞跟前, 幽深黑眸中的暗光不再遮掩, 嘴角微微一提,語氣深長,“我也很是意外我們進還能再次相見, 在這般情形之下,陛下。”

這一聲“陛下”讓趙韞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然暴露了, 他先是心中一慌, 而後便恍惚中明白過來,原來這大概就是陰衛遲遲沒有傳來暗殺成功的消息吧……

回想起她被打暈前尉興那一臉平靜的模樣,趙韞還有什麽不明白, 眼前的這個男人,大抵早早地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還在不知不覺間策反了他的陰衛首領,最後將他帶至此地。

一想到這些,趙韞身上湧起一陣刺骨的陰寒, 他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能力的……

現在整個暗牢裏只有他和秦斂兩個人,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趙韞知道再裝下去也沒甚必要了,“你……你是何時起知道朕的存在的?你好手段啊!”

趙韞既是恐慌又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他不應該被這麽輕易地發現, 他自認為隱藏得很好,照理說,一般也無人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想到他其實是借屍還魂。

秦斂倒也不瞞他,“陛下過獎,比不裝得辛苦,其實自您重生睜眼醒來那時起便已經被人懷疑上了,還是太後娘娘先註意到的,臣知道以後,便也起了興致,暗中觀察一番後,陛下果真是讓臣驚喜連連。”

秦斂自從知道溫溪對這名叫荀三的小內侍分外關註忌憚後起便叫宮中的探子專門盯著,起先他也沒有網趙韞借屍還魂這種匪夷所思的神鬼之事上聯想,但一段時間過後便發現此人各種明裏暗裏的行為實在可疑,便明了探子細查。

直到那次趙韞夜探壽安宮能準確找到臉壽安宮的老宮人們都不曾發現過的狗洞時,秦斂便懷疑此人與先帝趙韞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後來陰玉令的出現,因為暗子營實在再也無法探查不到荀三身世背景和先帝趙韞之前究竟有何聯系,那時秦斂腦中才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誕但是極其合邏輯的猜測……

之後一直沒有動手了解這個背地裏小動作不斷的家夥,就是為了進一步試探觀察,越是探查秦斂就越覺得自己那個猜測是正確的。

直到那日在月閣露臺上,他故意讓人將荀三引過去,後來荀三的一系列反應和過後的動作讓秦斂基本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個全天下唯一一個知道陰玉令藏匿點的男人確實是趙韞無意。

之後秦斂就開始進一步的謀劃,他知道因為在趙韞手上,陰衛聽令而行,還讓她知道了陰衛首領就是朝中的一個五品大臣。

比起強行攻破陰衛,秦斂他更喜歡守株待兔、請君入甕,他想將因為完整地交到溫溪母子手上,想給他的女人永遠都不嫌多的保護。

尉興的兒子出世時秦斂派人去送了賀禮,作為朝中的風向標,他突然親近一個以往幹系並不大的五品官員,這讓朝中大臣們紛紛效仿,一時間尉興小小地炙手可熱了一把,秦斂還示意自己拍下一些大臣的家眷們時不時上門與尉興夫人交好,與她聊一些幸福家庭父慈子孝溫馨話題。

最後溫家慘案一事徹底解決後,秦斂再也沒了什麽顧慮,一切具備,他便動手了。

讓這個男人在這世上多活一天,無論是於他,還是於他的阿妧,都不是一件好事。

趙韞自是聽得明白秦斂話中的嘲諷,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轉世重生就是一場赤/裸/裸的笑話,這個男人一直在暗中看他想一個跳梁小醜一樣醜態百出。

“你這個狼子野心,早知如此,朕從前就應該早早地將你打殺了去,絕不會留你坐上如今的高位!”

趙韞心中痛恨到了極點,他最不想讓人看到他如今荀三這幅狼狽卑賤軀殼的人一個是溫溪,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秦斂挑挑眉,這種毫無用處的時候狠話,他連理都不想理。

但隨著男人挑眉的動作,趙韞的目光落在了他右眉眉骨處的那一道疤上,冷笑出聲:“我從前從不曾料到,你居然和朕的皇後有這般腌臜不要臉的關系。現在細細想來,其實你很早之前就生了那般齷齪的心思了吧,所以才會在當年圍獵場她遇險時那般不要命地相救。”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溫溪才剛進宮,初時和趙韞根本沒有什麽感情,只有陌生和惶恐。

還是在他們大婚後的第一年,那一年在木蘭圍獵場。

溫溪因為驚馬忽然遇險,摔下一面碎石嶙峋的陡坡,當時身邊跟隨的人並不多,都沒來得及看到清她是怎麽摔下去的,溫溪在驚懼還鋪天蓋地的疼痛中模糊地看到有一個身形和和趙韞相似的人形不要命地朝她撲過來,將她緊緊護在懷中抱著她一路滾下石坡。

滾下坡以後,只是溫溪沒來得及看清護在自己上方的人的臉便暈了過去,中途半昏半醒的手,她感覺到了趙韞正抱著她著急忙慌地繞過石坡跑向沖他們而來的眾人。

當日溫溪身邊幾個隨身伺候的人都不在近前,當時事發突然,也沒人看清與她細說當時的情景,只知道是陛下將她從石坡下抱回的。

溫溪一直都認為是趙韞奮不顧身地救了她,也是從那次以後,她對趙韞的有了好感,新婚夫妻的感情開始漸漸升溫。

這件事在趙韞心中其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那時看著向他日漸靠近的新後,自是不會拒絕,與嬌媚清麗的皇後琴瑟和鳴也是一樁美談,既能談情說愛增加樂趣,也能穩住當時溫家,何樂而不為。

於是一方不知,一方不談,誰都不知道,當時那個真正護著溫溪滾下山的人為了護住懷裏的人被尖利的石頭差點刺瞎了右眼刺穿了頭顱……

這件事旁人早已不記得,真正記得清楚的大概也只有現在面對面的兩個當世之人。

趙韞從前沒覺得,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古怪。

說起這些,秦斂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眉骨的疤痕,曾經因為磕破了頭差點就要了他的命,他笑笑:“陛下喜歡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這這愛好,不光是臣一人,朝中百官也都習慣了。”

趙韞面色青一陣白一陣,面容扭曲猙獰。

從前的趙韞在心底最深處便深深地嫉妒過兩個人,一個是被冠以“京中絕才五公子”之稱的溫五溫煦言,還有一個便是秦斂。

溫五因為雙腿的殘疾和溫家的傾頹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非人,這根刺老早就在趙韞心中被拔除……可還有一個秦斂,卻是趙韞隱在心中對誰都沒有提起過的扭曲嫉妒,他曾經是皇帝,秦斂要向他跪拜行禮,所以他從未表露過。

他從前嫉妒忌憚這個男人,卻又不得不依賴重用這個男人,這讓趙韞十分矛盾,他無比討厭他,卻又不得不裝作欣賞重用他,為了穩住自己的龍椅,不得不親手將他擡至高位。

秦斂聽著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和咒罵,只輕輕一笑,在面前特意為他準備的椅子裏坐下來,“陛下現在也就這張嘴尚且能耍一耍威風,真是世事難料……荀三,呵。”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戳向趙韞的心窩,將他的理智盡數斬斷,這一刻他什麽都管不了了,只知道面前主公曾經要臣服跪拜在他腳前的男人現在居然敢這麽羞辱輕慢他!

趙韞磨著牙沖秦斂恨聲道:“你這匹狼,你就是個娼婦生的野種!怪不得秦家人都不要你,大抵他們早就知道了你身上流著的就是骯臟的血,狼子野心,你和溫溪那個風/sao的賤/婦就是一路貨色,所以你們搞在了一起,你們算計我!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醜事,總有一天你們的醜事會天下皆知,到那時,你以為你們會比我好到哪裏去,你們照樣也會遺臭萬年!你們是要被釘上淫/蕩恥辱柱上,你們會比我還慘……”

趙韞瘋狂地在那裏滔滔不絕,秦斂卻早已危險地瞇起了眼,倏地站起身,從邊上的刑架上隨手拿起一把匕首。

身形一動,移到了趙韞近前,眼中狠色閃過,握著匕首的那只手一舉一落,匕首就就插進了趙韞被綁在刑椅把手上的手背中。

力道狠辣,從趙韞的手背刺入,竟是連同木椅的把手都一同刺穿。

“啊啊——”

趙韞的咒罵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一串痛苦的慘叫聲。

秦斂再也不覆方才的平和淡然,眼中兇光畢露,就像是一頭正處於攻擊捕獵狀態中的狼一樣,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捏住了趙韞的下頜,力道之大,竟直接將趙韞的下巴個卸了下來。

這下趙韞連慘叫都有些困難了。

男人陰冷的聲音在趙韞耳邊響起,“再讓我聽見你辱她任何一字,我便讓將你剁成碎肉餵野狗!”

趙韞痛得冷汗涔涔而下,但他見秦斂這幅慍怒的表情,自以為戳到了他的痛腳,瘋狂地哈哈大笑,“怎麽,被窩說道痛處了,剁了朕?你盡管剁便是,這具身子又不是我的,老天眷顧讓我重生便是為了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好過!我能借屍還魂一次,說不定就能有第二次,你還能此次捉住我嗎?哈哈哈哈……”

看著笑得像個瘋子一樣的趙韞,秦斂的面上的表情忽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他松開趙韞,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古怪笑容,“沒有第二回 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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