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際上不能太過插手高維的事兒，就像我不能隨意插手低維的事兒一樣，插手會產生不好的後果，這個就不細說了。”露西的聲音空靈，莫笙感覺她好像是在聽什麽來自遠古的神話故事。

“你也知道靈魂有事情要做，他一個人自然辦不好，否則也不會需要你們的幫助……他找我是讓我幫他托底，我們互相幫助，大概就算合作吧。”

她知道合作的概念，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可她反而判斷不好什麽算合作。

這需要依靠感覺，但她的感覺……這樣怎麽還能判斷好呢？合作本來就是依靠於人類情感之上建立的一種關系，是一定信任基礎上的。她失去了人類的情感，而靈魂本身不是人，他們的合作怎麽想怎麽奇怪。

莫笙沈默地聽著，露西就這個問題說了好多，到最後也不是她和靈魂的關系了，看上去她只是想說一說，可能除了自己她也沒有哪個人可以毫無顧忌地交流。

於是之後她也問了露西其它的問題，類似於‘在高維世界的感覺是什麽樣’的這樣的問題，露西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玄乎——她只能用玄乎來形容，因為她的回答她不是特別理解。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露西輕輕地搖搖頭，“經歷過高維世界的感覺再回到低維世界就十分不舒適，沒有那種近乎於全知全能，一切都在眼前展現。”

“你看過《三體》吧？就像書裏說的那樣。”

“那時，三維世界的一切細節都在我眼前展現，一切事物無所遁形。”

露西提到了三體莫笙倒是在腦海裏構造出了大致的圖景，但也只是大致，她清楚這超出了她的想象裏，除非親身經歷，否則一切現有語言都不足以概述。

就這樣聊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莫笙便跟露西道別離開。

她走到樹木遮擋的角落裏，藍光一閃身形便消失在公園。

露西還坐在長椅上，她的視線從女孩消失的位置轉移到面前。

她在心裏查著數，在‘一’結束時就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於是便起身向他走去。

“露西，我給你買來了。”皮埃爾拿著一個冰淇淋，遞給露西，笑著說道，“既然事情結束了那我們就走吧。”

他們原本在逛街，但露西忽地停了下來，之後就說要暫時離開一下，讓他在公園找她，順便買一個冰淇淋。

皮埃爾沒有問理由，作為為數不多的知道露西身份的人，他理解露西，她肯定是有特別的事情，而她這樣突然的改變行動也有很多次。

更高緯度嘛，自然知道的更多，他只為此感到自豪——自己喜歡的人越優秀自然越好。

露西接過冰淇淋舔了一口，而後笑著說道：“味道不錯，是我喜歡的那種。”

“看來不只是因冰淇淋好吃而感到開心啊。”皮埃爾跟露西沿著小路走出公園，他看見露西臉上少見的溫和笑容不禁說道，“只是它的話你不會這個樣子的，可以說說是為什麽嗎？”

露西有著豐富的情感，即使那在現在很淡，但至少有且在他面前都是真心實意的。露西也有過各種笑容，可像這樣的他倒從沒有見過。

或許在沒有那件事之前，她經常有這樣的笑容——釋然的、欣慰的、滿足的。

“當然。”露西點頭，快速地舔幾口冰淇淋後又說，“畢竟這次事情會成功的，即便過程會有些曲折。”

“那很好。”皮埃爾就順著露西的話說了下去，“總歸成功就好。”

“可惜除了我以外只有一個人百分百確定這件事。”露西吃完了冰淇淋，微微嘆氣，“到了困難的時候他們都會不相信結局，明明相信可以減少更多過程上的困難，眼前的困難都只是表象。”

“……結局本就充滿不確定性。”皮埃爾猶豫了一瞬接著說，“確定了結局信不信都影響不了多少。”

“而且沒人能真的做到忽略眼前的困難去相信那個雖然美好但在那個時刻格外虛幻的結局。”

關於未來時空之類的問題他也是現了解的，最近露西總是提起，為了跟上露西的思路他便主動去學習了，所以現在能說上一些。

依據露西說的那些信息，如果他自己也面對那種困難的情況，皮埃爾會承認，他做不到相信，即使他最信任的露西跟他保證過。

不過這些話皮埃爾都只是過了遍想法，沒有說出來。

“我想到時候我還要去看看，不可以插手但提醒一下也沒什麽關系。”露西皺起了眉，想起探測到的未來她的心情就很不爽。

不可以插手有很多點，除了說過的高低緯之間的限制，還有宇宙等級的壓制，她雖然可以無視時間去任何時間線，但也只局限於她所在的多元宇宙，所以實際上不是不可以插手，而是不能。

“你開心就行。”皮埃爾拉緊了露西的手，安撫她，“不過你這麽說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指的本來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這樣說我未來能見到覆仇者？”

“是的，因為我。”

“哈，我清楚，因為你在我身邊。”

每天傍晚的時候莫笙都會在紐約市區行俠仗義，處理一下小偷小摸呀幫助一下群眾之類的。

這麽做是因為娜塔莎提議的，她說實操是檢驗的最好方法，學了這麽多技能也應該考察一下了。

不過女孩覺得，在紐約的訓練機會並不多，小偷小摸大多數都被其他義警解決了，要按考察算估計得有大半時間搭在尋找上。

這樣可不劃算，訓練畢竟要講究效率，效率比不夠就得不償失了，但娜塔莎還是堅持這樣要求。

“你總是和我對打，孩子，你熟悉了我的攻擊方式，可在實際中你並不一定會熟悉你的敵人的攻擊方式。”她在莫笙提問後放下護膝，說道，“而且我也做不到對你放開手。”

面對自己熟悉在乎的人時，即使是娜塔莎這樣的頂尖特工也得承認，她無法像對真正的敵人一樣對打。

“但是娜塔莎，我也沒打得過你啊。”莫笙撓撓頭，她不明白娜塔莎為什麽堅持一定要實操，“還沒訓練好呢，怎麽就實操了？”

“你要是可以不靠能力打敗我，那幾個特工組織都可以倒閉了。”娜塔莎走過來，揉了揉莫笙的頭，笑著說，“你現在的技巧已經夠了，絕大多數情況都可以應對，缺的還是實際演練。”

“既然娜塔莎這麽說了我一定會認真去做。”莫笙擡起手保證道，調皮地敬個禮，“保證不辜負你的教導。”

“哈，那等著看你的成果。”娜塔莎的笑容更大了。

當然，行俠仗義的時候總是需要一套制服，而這就是托尼提供了，畢竟她總不能穿著自己的衣服打擊罪犯吧，那反而更特別。

她的制服呢就是一個銀白色的披風，加上一個銀白色的面具，面具自然是為了遮擋面容，這點母庸置疑，而披風……

她能說主要原因是披風好看嗎？她非常喜歡披風被吹起時的帥氣。

“喏，拿好小姑娘，面具的作用我就不說了，披風采用的是輕盈卻強度大的材質，能幫你減少爆炸的沖擊力。”托尼指著掛在人臺上的面具和披風說，“鑒於你之前的經歷我認為這點很有必要。”

莫笙靠在門框上尷尬地笑笑，沒有立即搭話。

是的，她的那些‘危險經歷’被托尼知道了，那時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天崩地裂羞恥到扣腳。

彼時女孩正訓練完在基地裏閑逛休息，逛到托尼的實驗室附近她沒打算停留，想直接走開，但是卻被托尼突然叫住。

“嘿，小姑娘，你不覺得你要解釋一下嗎？”他將手放在莫笙肩膀上，臉上還帶著笑容，但這笑容怎麽看怎麽勉強，似乎馬上就要控制不住。

“怎麽了斯塔克先生？”莫笙不明所以地回頭，也沒看出托尼的表情不對。

實際上她是覺得這事兒不能被托尼知道，但卻不覺得它錯了，所以沒特意放在心上。

“進來。”托尼說，沒等莫笙說什麽就拉著她走進了實驗室，指著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一段影像說道，“我親愛的莫笙，請問這是你嗎？嗯？”

哦豁，糟糕，被直接叫名字了，托尼一定非常生氣。

看到影像莫笙心裏一個咯噔，她沒想到這件事會在此時暴露出來。

該說幸好只是托尼一個人嗎……等等，應該是吧，如果不是……天啊，那個場景她不敢想象，那太美妙了。

莫笙不想承認，非常不想，而且她也不真心覺得那錯了，但是她能怎麽辦呢？她只能承認，除非她想面對更猛烈的風雨。

“是的，斯塔克先生。”於是她就盡其所能地露出乖巧的表情，並且立即道歉，“我錯了，我不應該主動往危險的地方去，斯塔克先生你不要再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法外者的桶太帥了！我好愛這個畫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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