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來了總是要提供些東西。”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兩人也沒怎麽說話，直到小蛋糕的完成。

莫笙跟華生提了嘴她過幾天還會再過來，想要看看羅莎和瑪麗，華生也同意了。

“瑪麗很想你，她經常對我念叨。”他說起這時臉上盡是溫柔的神色，“說你什麽時候才能再過來與她聊天。”

“看來我被瑪麗阿姨記住了啊。”莫笙也不禁笑了起來。

“小姑娘，她能不記住你嗎？”華生開起玩笑，“你可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嗯，這印象是很深刻。”事情過去後談起這個莫笙也會感慨，那幾個小時真的夠混亂也夠驚險刺激。

華生和夏洛克離開後莫笙並沒有也離開，她還在221B逗留了一會兒——參觀一下屋子，這掙得了華生和夏洛克的同意。

不過她沒有翻動任何東西，只是簡單地看，她不會做在主人不在時動對方的東西這種沒禮貌的事的。

“誒呀。”莫笙驚叫道，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些東西，這讓她有些緊張，所以趕緊將它們撿起放回原位。

撿起的過程中她註意到了一張報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這使她控制不住地掃視周圍的文字，她發現圍著自名字的是幾個不明所以沒有規律的單詞。

可能是夏洛克剛剛寫的吧，她想，也沒有太過在意這個。

莫笙還想再逗留會兒的時候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肯定是哈德森太太，她判斷，畢竟夏洛克和華生不會這麽快就探究完。

為了避免被發現她也趕緊撤了，只來得及將報紙拿重物壓上，沒有將其移動到原先的位置。

風從打開的窗戶調皮地‘跑’進來，吹起報紙的一角。

如約地，莫笙過幾天又跑了趟倫敦，這次她準確地定位在了華生家附近。

給她開門的是瑪麗，瑪麗看見她先是驚訝而後又變成了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來了啊。”瑪麗這樣說道，邀請女孩進去。

莫笙進屋便看見在搖搖晃晃走路的羅莎，小家夥一手拿著玩具，一手拿著小零食，臉上洋溢著笑容同時嘟囔些聽不清的話。

“羅莎快兩歲了。”瑪麗指著羅莎說，“現在正是淘氣的時候，看到什麽東西都想拿著研究一番。”

“我和華生買東西回來得躲著她，特別是一些電子產品，她能將那些東西拆成零件！”

瑪麗不禁提高了聲音：“真是想不通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怎麽這麽有破壞力，什麽東西都能拆掉。”

“但我看羅莎很乖啊。”莫笙說。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羅莎一看見她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就好像她還記得她是誰一樣。

“別看她現在這樣，她在有我和華生以外的人面前表現的都很好，乖巧的很。可只有我們的時候就各種淘氣，調皮的不行。”瑪麗盡管這樣說著語氣裏也滿是自豪與欣喜，“哈，真是個小機靈鬼。”

華生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他見到莫笙也沒有意外，平靜地對女孩打了聲招呼：“既然來了就吃個晚飯再走吧。”

“華生先生，實際上我才剛吃完午飯。”莫笙舉手弱弱地說，“美國東部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

華生一楞，而後無奈地笑道：“也是，我都忘了這麽簡單的東西，那你就自便吧。”

“行行。”莫笙點頭。

女孩這次也沒停留多長時間，她最近還是比較忙的，父母基地同學那邊都有事情，需要隨時註意有人找她。

當然，‘旅游’一次的時間還是有的，全當忙碌中的放松了。

羅莎依舊不能說太長的句子，而莫笙就喜歡教她說長句子，因為這讓她有些開心。畢竟她可沒多少機會教人英語，之前說過現在英語好了完全是環境使然，用的次數多了不好都不可能。

雖然她不是專業的，但教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瑪麗也只是笑著看莫笙的舉動，時不時也教幾句，羅莎笑呵呵的樣子總能讓兩人同時發笑。

總之這一次是賓主盡歡。

莫笙之後也去了趟黑袍那邊……說實話黑袍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壞了，都可以當它不存在。

那些被沃特公司弄出來的超能力者被歸類於異能者——宇宙融合後出現了一些不是變種人但又有超能力的人，與變種人相比他們的數量還算可觀，而且由於能力與x基因無關不能傳承就被單獨列了出來。

他們大都被安排了工作，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扔掉了那不太可看的過去。

沃特公司就好像被歷史掩埋的破碎之城，人們只有在不經意間回憶過去之時才會義憤填膺地說句，‘原來是這個不當人把我們當成傻子的公司啊’。

星光和修伊和好了，比利也找回了他的妻子解決了誤會，一切都在向童話一樣的好的方向發展。

至於其中最重要的祖國人在那之後一直被關在特質的牢房裏，其實他被關起來莫笙很意外，畢竟只要他不想誰也抓不住他，他完全可以逃到別的國家去。

詢問了道恩祖國人被關的位置，女孩就傳送過去看了眼。

她只見祖國人穿著他的制服，坐在一個四周都是玻璃的牢房裏，身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飯食也不是人送，而是機器遞過來。他無法跟任何一個人說話，也不可能跟任何一個人說話。

但祖國人連自言自語也沒有，而是盯著一點發呆，反正莫笙是猜不著他都在想些什麽。

後悔自己做的事情？贖罪？

到現在這個地步什麽都沒那麽重要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所能做的只是回首過去感嘆一番罷了。

不知為何，莫笙忽地覺得祖國人有些可憐，想想他的經歷，他其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命運無情地推動他前行。

一出生就在實驗室裏，沒有人把他當成孩子看，都將他視作一個物品，一個驗證自己研究成果的物品。

沒人教他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只能自己野蠻生長，童年時代應該體會到的溫暖沒有體會到一絲一毫。

可盡管如此，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任何理由。

祖國人在有了判斷力後還做那些事情，可見其心思，在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前他已經能決定自己做什麽了。

他或許是在報覆，報覆這個不公的社會，但這個社會不允許‘報覆’，這個社會需要秩序。

有些人也出生在泥潭裏，但他們依然心向光明，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擺脫了黑暗的過去，迎接了美好的未來。

這才是正確的方式，而不應該是報覆社會。

但因為這種方式艱難且見效慢，所以這麽做的人很少，但正因如此，才顯的這部分人的難能可貴。

他們用努力證明了黑暗終究是黑暗，證明了人的主觀能動性，證明了人定勝天。

不知是處於什麽心理，莫笙在祖國人面前顯出形來——當然，只有他能看見，其他任何人任何物品都看不見。

“現在，你後悔嗎？”莫笙看著祖國人，低聲且認真地問道。

祖國人對女孩的出現沒有感到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只是淡淡地應了句：“是你啊，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問你，你後悔嗎？”莫笙重覆道。

依舊是那股莫名的情緒驅使著她問出這個問題，好像答案能解決什麽事情是什麽東西的支撐一樣。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祖國人嗤笑一聲，極具嘲諷意味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

莫笙皺眉，見祖國人不想回答就打算離開，但因祖國人接下來的話又停住了腳步。

“好吧，我後悔，誰不會為此後悔呢？”祖國人的神情不再是驕傲自滿，而是十分感慨，“可我後悔的是我沒有早些發現隱患，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後悔。”

莫笙轉頭看向祖國人，臉上浮現些許怒意，她知道祖國人在故意氣她，可她還是會生氣。

“你的想法是錯誤至極的！”她怒氣沖沖地說出這句話。

祖國人冷笑一聲：“哈？錯誤至極？你難道就不能想想究竟是什麽讓你認為這是錯誤的嗎？拋去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一切因素再思考看看你會覺得這是錯誤的嗎？”

“人不能太善良，太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否則在它辜負了你時你會感到如墜深淵。”

“……然後陷入徹底的瘋狂。”

“像我。”他擡手指了指自己，“我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被抓住，所以我一直避免這一天的發生，但當它真發生的時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早有預料。”

“所以呢？你是認為這個世界不值得被好好對待？”莫笙輕笑，對祖國人那點兒憐憫也消失不見。

她應該認識到有些人是沒有悔過之心的，不值得她在那裏多費口舌。

“你好好對待這個世界它會回報給你什麽？你喜歡的那些超級英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你比我更加清楚他們所保護的群眾是怎麽對待他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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