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手殺死了布魯斯後，他原本不想那麽做，但那時他們之間的鬥爭已經白熱化，想要調節絕不可能。

當對峙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即使你有再強大的力量，真的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真的是你不想做什麽就不做什麽嗎？

殺死了所有政要，重置世界秩序，到達這種程度後真的就由他說了算嗎？不，到這時不是他推動世界，而是世界推動他。

世界推動超人不停地行走奔跑，速度必須越來越快，必須快過身後崩塌的速度。可能有一天他沒有被‘萬丈深淵’吞噬，他也會累死在這條道路上。

超人的行為很好地證實了一句話——

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他的所作所為無法被徹底原諒。但在換了一個世界、並且他本人也被其它平行宇宙的自己影響的情況下還能真的就著這件事不放嗎？

那會比另一種選擇麻煩無數倍，也非常不現實。

人無法忽視黑暗，也無法忽視美好。

不過莫笙覺得布魯斯叫她過來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了克拉克曾經是不義超人的事，如果只是這個，實際上告不告訴她也沒有多大的影響，這件事與她的關系不大。

“韋恩先生，想必你還要事情跟我說吧？”莫笙看向神色嚴肅的布魯斯，不知不覺地也認真了起來，減少自己不自覺的小動作。

“是的。”布魯斯點頭，又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他在講述完這些事情後跟我說他之前見過你——”

“在他的世界。”

哦，原來是見過我啊。

等等，見過我？！？！

莫笙差點兒沒反應過來，眼睛頓時睜到最大，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都變了好幾個調：“超人說他見過我？在不義世界？？？”

她都做了些什麽啊，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說認識她？史蒂夫也是，羅根也是，克拉克也是，到底還要出現多少人說見過她？

莫笙心中對此的疑惑越來越大了，她知道可能是她穿越到了他們之前所待的世界(現在的她不知道史蒂夫是從另一個未來穿回來的)，可問題是按照這個進度她不可能再穿越三個世界了，靈魂說過第五次穿越必是目標世界。

而且依照規律，每次不是兩回結束便是三回結束，根本用不到五次。

那麽，這些人遇到的她真的是她嗎？還是說是平行宇宙的她？

莫笙心中有了些許推測，有極大概率是平行宇宙的她。如果是平行宇宙的她那這個她也實在是太慘了，穿的世界一個比一個糟糕——

一個變種人快要消失，一個不義世界，還有一個暫時不明。

不知道那個她有沒有穿越到善惡軸心版本的世界？是的話慘的程度可以再上升一級了。

莫笙不由得慶幸，幸好自己沒有穿越到這些世界線嚴重偏離的世界。

“嗯。”布魯斯再次點了點頭，擡手示意莫笙情緒不要太過激動。

在莫笙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眼底閃過暗光。

莫笙見狀便坐下，繼續懷疑人生感嘆世界的神奇。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混亂的多，這錯綜覆雜的時間線，這混寬無比的融合進度，這不知有多少秘密身份的人。

她現在佩服起了宇宙意識，能下定決心融合也是不容易，即使升級的利益夠大對此也需要足夠的勇氣。

“可是我之前見過克拉克，在我父母的實驗室，他的樣子不像是見過我啊。”莫笙又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問道。

那時她撞在了克拉克的身上，反而是她反應地十分劇烈，克拉克不明所以。

這一定是一個意外，如此克拉克怎麽會沒有反應？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的話？看到本沒有出現的人？

“他的記憶是慢慢恢覆的。”布魯斯回答道，“那時他還沒有記起你。”

“原來如此。”莫笙了然地說，這個答案解決了她的疑慮，當時沒記起來當然不會有反應了。

布魯斯見莫笙毫無懷疑地信了他的話在內心深處嘆了口氣。

小姑娘還是這麽地容易信任他人，無論他們說什麽她都會信，哪怕她……

顯然，他騙了莫笙，事實並非如此，而且前面說的一些話也不都是真的，只是這麽跟她講最合適罷了。

有些事情，即使你清楚必須如實講出來也沒用，種種其它因素會幹擾你，使你選擇一個折中、卻不那麽完美的說法。

布魯斯在到來之前做的主要事情就是調查宇宙融合都產生了什麽影響，除了表面上的那些。

這個調查難度很大，因為絕大多數影響都是社會層面，想要在社會層面調查一件事情還要不引起懷疑只能使用比較隱晦的方式，而那樣得出的結果反而還會失真。

好在在正義聯盟和覆仇者聯盟的雙管齊下下還是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通過分析這些信息得出的結論都好不錯，表明世界正欣欣向榮地發展，曾設想過的可能的危機都被用各種方式解決了。

但問題的關鍵是，最後的危機到底是什麽？

是的，他們都知道有個最後的大危機。

紮塔娜預言過，她能感覺到有危機隱藏在這些美好之下，但最終危機也會被解決。

奇異博士預言過，他的預言很清晰，直接告訴了他們這是最後一個危機，而且不會有任何人犧牲，會被完美解決。

他們的預言大同小異，都說明了危機不會有特別糟糕的影響。

可是‘危機’這個詞就預示著它不是什麽好事，既然不是好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它不要發生。

為此眾人詢問過兩位法師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但他們都沒有說出更多的信息。

紮塔娜的預言能力只是她能力的一部分，她無法獲取更多，所以想要告訴也沒辦法。而奇異博士則是為了危機被解決，無法告訴。

“就像打敗滅霸一樣，只有那一條勝利的路線，我必須讓你們按照這個路線發展。”奇異博士漂浮在聖殿中央，神情嚴肅地說道，“你們以為我沒有告訴過你們嗎？我告訴過，然而危機並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讓事情真正無法挽回。”

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發展。

“既然如此那你之前為什麽還要說會被完美解決？”托尼皺眉問道，他雖然欣賞史蒂芬但他討厭史蒂芬的神神叨叨，即使那是必要的，“這還是像過去一樣賭運氣？”

就像打敗滅霸那次一樣，在決定開始行動的時候他就被無盡的恐慌籠罩。他們是否會走向最終唯一勝利的那個結局？他們是否會救下來消失的人們？

如果不行動，雖然他們失去了一半的人，但另一半至少能存在。而如果行動，還行動失敗……

結果可想而知。這種牽扯時間線的行動可不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鬧，沒成功不會改變現在這個糟糕的局面。

它會變得更加糟糕。

——你玩弄時間，時間就會玩弄你。

“不，它們不一樣。”史蒂芬搖頭，“你們無法無視時間，解決與否取決於個人意願，只要事情發展到了如今的情況。”

“這個人在任何情況下都選擇了那麽做。”

“危機最後都會被解決，只是方法不同罷了。”

史蒂芬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眾人知道這是他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提示了。

不過托尼顯然不想就此結束，他依舊在追問史蒂芬：“可這是在危機發生之前，為什麽提前告訴我們會導致更糟糕的結局？別跟我說什麽危機無法避免。”

“這不是那一次，現在危機沒有發生，我們還有時間將它掐滅在萌芽之中。”

托尼清楚他有些過於糾結了，但自從知道有危機他就放松不下來，哦，應該是說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放松過。

自從再次醒來開始，他就在為未來的危機準備。

史蒂芬的神情就告訴了托尼他要說的都是些什麽：“托尼，你要知道，這個危機的發生不是取決於某個個體的行為，個體只是催化劑，人的本性決定了這件事情一定發生，只是或早或晚的區別。”

“它是由社會驅動的。”

“人的本性……”布魯斯重覆著這個詞，他穿著黑色的戰甲，在聖殿昏暗的燈光下顯的更加讓人恐懼。

史蒂芬選擇了委婉的說法，人的本性不如直接說是人的劣根性。

而人的劣根性又有什麽呢？無外乎就是那幾樣罷了，金錢、嫉妒、從……

這次詢問可能讓一些人清楚了大概，也可能沒有，總之在從聖殿回去後都做了許多準備來應對危機，都更加註意現實狀況。

然而危機之所以是危機，就是因為它的不可預料以及不合邏輯。

它總是在你最放松警惕的時候發生，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你提前做的所有準備。

讓你意識到你不過如此，讓你意識到你無力做好任何事情。

而後布魯斯又跟莫笙說了些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第八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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