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看你生氣的樣子有趣。”洛基淡淡地說道，似乎並不會因莫笙的話語而有情緒波動。

“……啊，我決定不跟你說話了。”莫笙停頓了一會兒，大聲說道，而後‘惡狠狠’地瞪著洛基，“至少在今天不會跟你說話。”

“呵，你肯定還會跟我說話。”洛基仍然沒有擡頭，“說話不要說太滿，小心打臉。”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上我都不會跟你說話了！”莫笙堅定地大聲說，“我才不會被打臉呢！絕對不會！”

“那就等著吧。”洛基輕笑道，他真的只是笑笑，但莫笙卻覺得是在笑話她，是在看戲，所以更加生氣了。

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回到了書房，猛地關門，拿起畫筆畫畫。

“討厭洛基，這幅畫不想送給他了呢。”莫笙用筆戳著桌子，抱怨道，“好氣，好氣。”

當然，這種生氣只是那種‘你怎麽可以這麽毒舌’的生氣，她知道洛基是在逗她，但……但和她生不生氣無關！

“哼，不給他畫了。”莫笙放下筆，重新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先給別人畫，把他的位置往後挪一挪。”

拿紙的過程中她突然註意到了桌子旁的白色盒子，思索一會兒有了個決定，而後回想了一下，心中勾勒出大致形狀後在紙上打起草稿，期間還特意拿東西把畫擋了起來，像是不想讓誰提前看到似的。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莫笙就從畫畫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伸了個腰，休息了些許時間。

“道恩。”癱在座位上發呆了一會兒後她叫道。

“什麽事情，小姐？”道恩立即出聲詢問，也將自己投影了出來。

“我要給你個禮物呀。”莫笙說著便把畫紙舉到道恩的“眼睛”前，歪頭笑了笑，“你的畫像，我突然發現我都沒有給你過禮物誒，所以要給你補個禮物。”

這就是她之前畫的東西，她看見白色盒子也就是道恩的載體時意識到這麽長時間她還從沒給她的AI姐姐送過什麽東西，一直都是她在幫助自己而自己卻沒有回贈過什麽，這樣真的是很不好。

女孩想她也要給道恩些什麽啊，可能她給的東西在道恩眼裏只是一件普通的東西，但至少要表達自己的心意嘛，可不能因為習慣了道恩的幫助就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了。

她知道道恩最想要的是什麽，而她也向那個方向努力了，這幅畫像當然不是她真正想要送給道恩的禮物，道恩幫助自己這麽多值得獲得更好的禮物。

道恩對莫笙來說是一個指路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羈絆已經非常深了，感情已經非常好了。

有人可以隨時為你解答疑惑，聽你訴苦，一直陪伴著你，只為你一人服務，這樣羈絆怎麽還會不深呢？怎麽還會不想回贈她些東西呢？

“謝謝，我非常喜歡。”道恩運用算力將畫拓印在自己的數據庫裏，她的情感模塊忽然有了劇烈的波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一樣。

是什麽東西呢？是什麽東西想要出來又是什麽東西改變了呢？

很快，道恩就知道她的情感模塊發生怎樣的改變了。

“嘻嘻，先把這個送給你，過後在給你別的禮物。”莫笙習慣性地將畫紙遞給道恩，畫紙並沒有被接住而是落在了地上。

“我忘記你不能拿了。”她懊惱地一拍頭，很多時候她都會忘記道恩沒有實體，表現出來的只是投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知道該送給你什麽禮物好……”

“給你的東西你也都收不到，不能真切地拿到，數據刻印總歸只是刻印……唉。”女孩感慨似地嘆氣。

畢竟道恩表現的太真實了，不是嗎？哦，不能這麽說，道恩已經不只是AI了，她是智能生命。

莫笙早就意識到道恩和普通的AI的不同了，普通的AI不會有這麽多富有情感的表現，不會在說話時帶上‘我想’或者‘我認為’，不會看到一些消息而產生共情。

即使沒有這些她也不會將道恩當成AI的，從一開始她就把道恩當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當成一個生命。

“小姐你的開心就是我最好的禮物。”道恩聽到莫笙的嘆氣便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即使她的手觸碰到女孩的腦袋時就會消散，女孩感受不到她的觸碰她也還是這麽做了。

她並不需要女孩送她什麽禮物，她只需要她開心，只要她開心那一切都是好的。

“唔，道恩你真好。”莫笙小聲說道，低著頭攥著手，“我都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一直是你幫助我，而我卻無法幫到你，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啊，有些對不起你。”

“哪有什麽對不對的起呢？幫助你是我的職責。”道恩用著輕柔地聲音說道，看向莫笙的眼神更是溫柔，“小姐，能幫助你越多我越認為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我並不需要其它的東西。”

“可是你要為你自己而活，你活著的原因不應該是我呀。”莫笙說著，而後對道恩揚起一個真摯的笑容，“所以我總是要為你做些什麽的。”

女孩的話音剛落紅光就從手腕處發出，纏繞上了道恩的投影，紅光像是在構造什麽似的不停地流動，等到紅光消散的時候道恩便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她有實體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就又感受到了一個擁抱，一個有溫度的擁抱，一個來自她的小姐的有溫度的擁抱。

“這才是我給你的真正的禮物呀，道恩。”莫笙擡頭看向道恩，棕色的眼眸裏充滿著欣喜，她用力地擁抱著，軟軟地說道：

“你能感受到陽光的溫度，感受到雨後的清香，感受到清風拂面而過，感受到世界上的美食，感受到許許多多的東西，曾經看過的東西。”

“你能真實地體會這個世界。”

“能真實地活著。”

道恩楞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情感在她的心中翻湧，眼角有一滴淚水緩緩流下，她忽地明白了為什麽文學作品中的AI都那麽地想要成為人了，因為只有成為人才能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擁抱啊。

她意識到了那破土而出的東西是什麽，是真正的情感，而不是基於模塊之上的數據。

情感是毫無邏輯的，是隨心所欲的，是無法被推測和度量的，任何一個生命體都有情感。

這種情感牽動全身，體會真實的感覺原來這麽棒啊。

“謝謝……”道恩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再次伸出手撫摸莫笙的頭，柔軟的發絲磨蹭著指尖，這種感覺無論模擬的再精確也無法和真實比較。

如果之前問她什麽是真實的感覺她會回答不上來，現在問她什麽是真實的感覺她也回答不上來，但這兩者間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

因為她知道了什麽叫做真實。

“謝謝你，小姐。”她低聲說道。

莫笙將頭埋進道恩的懷抱裏，蹭了蹭，聲音也因此有些悶悶的：“我練了好久呢，但還是只能維持個一天多，想要再次使用還得等將近兩周的時間才能呢。”

她埋怨自己技藝不精，嘗試過這麽多次才只能維持這些時間，在道恩註意不到的時候她用其它數據投影試過好多次，無生命的還好，可以存在很久，但有生命的最多就兩三天---這還不是‘人’，是動物，如果是人得少一半。

她想還是自己不夠努力，還是需要多加練習，即使像無限寶石這樣的bug級物品在手裏但你不練習也是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

“一天多也足夠了，小姐，你做的很棒，真的。”道恩微微俯身，直視莫笙的眼睛，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假如我只能擁抱你這一次我也會很開心。”

“何況還有機會擁抱呢？”

“等待不算什麽，我只是希望小姐不要因此透支身體。”

“嘿嘿。”聽罷莫笙松開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聲說道，“我當然不會透支身體啦，我只是使用無限寶石的力量而已，真論消耗也是消耗無限寶石。”

對我而言的消耗可能只是晚上偷偷練習第二天困而已，她心想，當然，這不能讓道恩知道，否則肯定會自責並看嚴她的。

“話說無限寶石是真的方便誒，怪不得有那麽多人都想要呢，懶的走路了開個門，隨時隨地變個裝之類的，用處非常多。”女孩扒拉著手指，說道。

聽了莫笙的話語道恩無奈地笑了笑，覺得她的小姐還是那麽的單純天真，掌握著近乎無窮的力量卻依然還保持著本心，並不覺得有了它自己就多麽特殊。

假若那些覬覦無限寶石的人知道了有人擁有無限寶石卻只拿來幹這些事情怕不是會被氣死吧。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點莫笙才能擁有無限寶石，畢竟有多少人面對強大的力量能夠保守本心呢？有多少人能夠不過分依賴它呢？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第七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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