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是了，他在自己說話的同時又在心底否認。

“說不定你在這邊待的時間長些下次再來時隔的就會短些，之前時間流速不是不變的嗎？”

他用的過去式，他不會對小姑娘說謊，但他要知道小姑娘是不會察覺到這種細微的差距的。

果然，莫笙回答的話如托尼所料的那樣：“是哦，時間流速是不變的，待的時間長短都差不多。”

她覺得很有道理，這種高精尖的事情不是她那平凡的智商能想出來的，既然托尼說讓她住下那她就住下好了，反正他做的肯定都是對自己好的，又不會害自己。

“那我待多長時間好呢？”莫笙摸著下巴想，她已經決定在基地多待一段時間。

“兩周。”托尼說道，“不長不短，你不是沒有在這裏逛多長時間嗎？這裏的紐約和你們那裏的紐約有很大不同，有機會就看一看吧。”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小姑娘三周後就要開學了，如果那時還不回去的話會露餡的。

“那就這麽辦吧。”莫笙想了想有機會逛漫威世界的紐約就十分雀躍，實際上她那裏的紐約她也沒怎麽逛過，小的時候去過幾次，不過已經記不清了，有七八年她沒用到過紐約。

“我認為……”她剛要說話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叮鈴---”

響起的時候莫笙懵了好一會兒，她沒有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畢竟在漫威世界裏有誰會給她打電話啊？認識的人沒幾個不說要打電話直接打到基地來不更方便嗎？而且她的電話號碼頂多只有覆聯的人知道，可要是他們的話給她打電話幹什麽。

“餵？”她並沒有仔細看來電顯示，詢問道，“是誰啊？”

“乖女兒啊。”

“等等等等！”莫笙被說話聲嚇的一個激靈，手一抖便沒拿住手機，再之後手機就果不其然地摔到了地上，果不其然地碎了。

她顫顫巍巍地撿起手機，顫顫巍巍地問：“媽……媽媽？”

莫笙徹底懵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動作都是她的本能。

這是她幻聽了還是怎麽了？為什麽她會聽見母親的聲音？她不是沒在自己的世界嗎？

莫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拿著手機盯著手機屏幕，目光渙散，似乎靈魂已經飛出去了一般。

托尼聽到小姑娘說的話時表情瞬間變了，他暗自錘了下沙發，眉頭緊皺。

壞了，他心想，這麽重要的事他竟然忘了，小姑娘來紐約的目的不就是看望父母嗎？千算萬算沒算到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揭露，他應該記得的，他應該記得把通訊信號屏蔽的。

唉……托尼不知這是他今天嘆的第幾次氣了，屏蔽了通訊信號也沒用，小姑娘的父母肯定還是會聯系她的，他要是這麽做了小姑娘會去發現真相後果比現在還會糟糕一萬倍。

這是個無解的事情，告訴不告訴都會導致糟糕的後果，唯一的變量只有小姑娘的想法。

“快十二點了，你現在在哪兒乖女兒？”莫媽問道，她等了半天也沒見莫笙說第二句話奇怪地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呢？”

“我……”莫笙又卡殼了半天，“我只是有些驚訝。”

她實話實說了。

“嘿，媽媽給你打電話你還驚訝什麽？”莫媽調侃道，“是你說的那個朋友接你的嗎？”

莫笙不知如何回答，轉頭看向三人，期望他們能給個辦法。

托尼指了指彼得，用口型示意她，莫笙便反應過來：“對，是他，我現在在皇後區，接我的朋友他家在那裏，他說先帶我在那邊逛逛。”

“這樣啊。”莫媽的聲音忽然變小，“寶貝你先等一下。”

莫笙隱約地聽見有一群人在討論著什麽，各種語言都有，猶豫太不清晰她只感覺是一陣嗡鳴。

等了大約半分鐘後她再次聽見母親的聲音：“你晚上來曼哈頓這邊住吧，不用定酒店，我和你爸的新住處你還沒來過呢，我們給你準備好了。”

“這個……”莫笙還是看向三人，期望他們再給個辦法。

“你就說你已經定完酒店交完錢了，不能全額退款。”托尼壓低聲音說。

“對對，媽媽我已經定完酒店了，酒店方面不能全額退款，我想浪費那些錢也不好。”莫笙重覆了遍托尼的話，又自己加了些，她還是處於茫然的狀態，這麽做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母親擔心自己。

“那好吧，浪費錢的確不好，正好我和你爸最近也忙，實驗進行到關鍵處脫不開身，曼哈頓那邊回不去多少次，好好在紐約玩吧，有時間來實驗室一趟，實驗室的定位我也發給你了。”莫媽的聲音柔和，沒有聽出自家女兒的語調和往常不一樣。

“好……”莫笙喃喃地說，又聽到電話那頭有什麽人在說話，這次的說話聲比之前要清晰些，但依然聽不大清內容，聲音斷斷續續的。

［實驗體……數據異常……］

［這麽做不對……應該減少藥劑計量……］

［上面要求……我們……必須遵守……］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也持續了好一陣，之後莫笙便聽見了她媽媽的聲音，她聲音蓋過了背景的討論聲：“寶貝，領導找我們，先掛了，我要去工作了，再見。”

“這幫人……”莫媽還小聲抱怨了幾句，不過抱怨的內容莫笙也沒有聽清。

“再見……”莫笙緩慢地說，聽見電話響起“滴”的一聲便知道通話已經結束，她僵硬地放下手機，裂開的屏幕劃到了手也沒讓她緩過勁來。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她一定是在做夢吧？這怎麽可能發生呢？這怎麽會發生呢？

小姑娘睜大眼睛看向托尼，托尼回避了她的眼神，低頭。

莫笙的眼神讓托尼很愧疚，那個眼神裏透露著充分的信任，可他辜負了這份信任，他怕小姑娘會怨他。

莫笙的腦海裏其實閃現過許多想法，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想通了的，有那麽一瞬間她是驚恐的，有那麽一瞬間……

但不管怎樣也只有一瞬間，因為保護機制，想法剛一冒出就不見了，說不見也不對，應該是減弱，減弱往這個方面的思考，以至於那些不好的想法不會出現。

這種保護措施是好的，至少在現在是好的。

雖然莫笙在一瞬間裏有許多不好的想法，可想法裏沒有一個是抱怨托尼的。

她的心志脆弱，她膽小不夠堅定，可抱怨超英是她永遠都不會做出來的事情，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

保護機制啟動後莫笙便忘記了自己先前想的是什麽，也忘記了自己要想什麽。

母親給她打電話了……在這裏母親不應該打電話啊，這是為什麽？

莫笙重覆了一遍心路歷程，但這次她只有好奇與疑惑。

“斯塔克先生。”她見托尼低著頭便小聲的叫道，她不知道托尼為什麽看她一眼後就突然低頭了，“為什麽我會接到我父母的電話呀？我現在不是在覆聯世界嘛？”

莫笙覺得托尼一定能解答她的疑惑：“如果說是時間流速暫停的話那我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才對，母親她也不會打電話的，這太奇怪了。”

“……這解釋起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托尼克服內心的糾結再次擡頭看向莫笙，他白他必須告訴小姑娘了，意外的發生讓他不能拖下去。

“到底是為什麽呢？”莫笙問道。

女孩問話時天真的語氣讓托尼的愧疚感更大了，他嘆了口氣：“唉……孩子，你知道宇宙融合吧？現在的情況就是那樣。”

“我們的宇宙融合了。”

“宇宙融合？這個我知道呀。”莫笙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畢竟宇宙融合這個詞她還是聽過很多次的。

“在我們那邊的各個同人作品裏幾乎都提過宇宙融合，提到個的宇宙融合都有一個共同性---人們的記憶會被消除，沒人知道與融合宇宙相關的事，沒人知道那曾經是虛擬的，他們只會認為一直都是這樣，那些人一直都存在。”

“但我身邊的人他們都還記得MCU，沒有任何東西被全體性遺忘。”

女孩平靜地說出疑問的樣子就好像她剛剛的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段話，如同問今天天氣怎麽樣、你吃飯了嗎似的平靜。

看著莫笙的表現彼得有些擔心，他擔心莫笙現在只是強撐著，強撐著神色平靜。

他記得他被告訴宇宙要融合了的時候的驚訝與擔憂，好長一段時間才接受這個現實，那時他的狀態不大好，但過了那陣就好了。

畢竟他打過滅霸上過外太空，也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宇宙，那麽在此下宇宙融合也沒什麽太過超乎認識的。

可女孩她不一樣，她的世界太和平了，和平地承受不起動蕩，和平地沒有經歷過宇宙戰爭。

她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以為今天不會下大雨但實際上下了一樣，是有驚訝，但驚訝的程度太小。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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