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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完結+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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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只為伊人顧

落花時節又逢君,只為伊人顧。

蘇伊再一次看到這句話,是那天整理高中時代的物品,裏面包括同學錄,其中夾著一張32開的素描畫——

畫裏,少女站在落英繽紛的道上,長發被風揚起……

邊上空白處就是用鉛筆寫著這一句話,字體不大不小,蒼勁有力。

難怪在游戲裏收依舊丶為徒的時候,她會覺得這句話很眼熟,原來是在顧逢君高三時送她的畫裏見過。那一年,不管是她還是他,都是稚嫩而青澀的,根本不懂什麽是愛,盡管她如今也只是似懂非懂。

游戲裏沒了依舊丶,現實裏少了顧逢君,蘇伊總覺得自己三魂不見了七魄,幹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一顆青春無敵的心也瞬間蒼老了許多。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無緣無故想起依舊丶,或者說想起顧逢君。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麽?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像她一樣,不管做什麽都會想起對方?

某個夜晚,當蘇伊再次對著游戲發呆時,就收到跨服好友七堇年丶的消息。

【私聊】七堇年丶:小一一,你塊感謝我吧!

【私聊】醫死不醫活:?

她現在就是犯懶,一個字也不想多敲,即使是面對最好的好友。

【私聊】七堇年丶:我今天無聊翻日記,無意間找到了你在F服的賬號密碼。

【私聊】七堇年丶:賬號:XXXXXXX,密碼:XXXXXXXX,二級密碼:XXXX,我很棒吧?快麽個~

蘇伊微微一楞,F服叫“蘇一一”那個飛羽號啊,反正沒事幹,上去看看也好。那個號是她一點一點跟好友們一起練起來的,之前說弄丟了,真心覺得有點可惜。

【私聊】醫死不醫活:╭(╯3╰)╮謝了,親愛的!

【私聊】七堇年丶:(飛吻)

蘇伊上號,率先就看到閃爍不停的信件,最新的一封是驚濤駭浪發來的,時間是這天的下午一點。

他說:“蘇伊,再見了!我的蘇伊!”

說來也奇怪,自從依舊丶沒再上線後,她貌似也沒怎麽看見驚濤駭浪上線了,就在昨天,想找他一起去報名武神壇也不見人影。

更奇怪的是——

驚濤駭浪怎麽知道她叫蘇伊?這可是連七堇年丶也不知道的事。

閃爍的信件有好幾頁,蘇伊粗略地看一眼,發現都是驚濤駭浪發來的。她退到最早的那一封開始看……

“2012年1月15日——蘇伊,我知道你是蘇伊,我在飛仙寶貝裏看到你的相片,問過七堇年丶,查過你的IP地址,確定是你。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我,可是這一年多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是顧逢君,那個在桃花樹下和你相遇的顧逢君。”

光是第一封信,就令蘇伊震驚不已。

驚濤駭浪也是顧逢君?!依舊丶是驚濤駭浪的小號?!

原來,她和顧逢君早就在游戲裏重逢了!

要知道,兩年前在F服玩“蘇一一”這號時,驚濤駭浪就像是她的哥哥一樣,處處對她照顧有加,即使旁人經常調侃她和他的關系,他也只是一笑而過。再後來,官方舉辦了論壇活動“飛仙寶貝”,他對她的態度就開始暧昧,不過她沒多想,因為林止不喜歡她玩游戲,她就離開了F服,離開了夢幻飛仙。

飛仙寶貝——

女玩家可以上傳本人相片參賽,然後由各玩家投票評選出三個一等獎、五個二等獎、七個三等獎和二十個優秀獎。得獎的女玩家分別獲得一年的“飛仙寶貝”稱號,由稱號顏色區分品質加BUFF,分別是橙色、紫色、藍色和綠色。

“2012年3月20日——蘇伊,你說得對,我太過自以為是。上星期的素描賽我沒能拿到第一,我忽然就想起你當年拒絕我的情景。如果你當時答應和我一起出國,一直在我身邊,也許我就認不清自己的毛病,一直無法成長……謝謝你,蘇伊。”

高中時代,蘇伊是優等生中的優等生,學習好,長相好,個性好,受到男生們的追捧和喜愛是正常的。很多男生對她表白,她拒絕過很多人,那些人的名字和臉龐早就漸漸在她腦海中模糊,大概印象卻是還在的。特別是顧逢君。

也是在桃花樹下,他卻不同於一般男生表白時的磨蹭和緊張,而是很霸道很強勢:“蘇伊,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命令。

年少的蘇伊也有幾分傲嬌,且不說和當時的顧逢君不熟,她本來就對早戀沒什麽興趣,很自然地,她拒絕了他,用著千篇一律的措辭:“抱歉,我想以學業為重,謝謝你的喜歡,請你也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等考上理想中的大學,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兒!”

“國外的大學夠好了吧?”年少的顧逢君,失去母親,又被父親冷落,養成了輕狂無羈、自尊心又強的性子,他討厭被拒絕,“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國,大學,甚至是將來的工作都不成問題!怎麽樣?”

電腦前的蘇伊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當年的自己對他說了一句語氣挺重的話——

“你太自以為是了!這個地球不是繞著你轉動的,你沒有權利安排別人的人生!”

那之後,她就沒再見過他了吧,其實連臉和名字都模糊了,也就沒再留意太多。再之後,高中畢業禮那天,那幅畫還是由慕容夜轉交給她的,她一直不知道顧逢君的感情會一直執著下去,即使他出國了……

蘇伊又看了後面的信,顧逢君就像是在寫日記,又像是對情人傾訴,不管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他都一一告訴她,盡管她也許永遠不會看到這些信。

“2013年9月16日——蘇伊,今天是中秋節,你看到的月亮有我看到的圓嗎?它有沒有告訴你,我在想念你……”

……

“2014年2月15日——蘇伊,七堇年丶告訴我,你又來玩游戲了,還好不是玩F服這個號,不然看到這麽多莫名其妙的信,肯定會被我嚇到……”

“2014年2月16日——蘇伊,我登陸了W服的小號,偷偷地去看你。若你安好,我便晴天,我告訴自己,絕不打擾你,只靜靜看著你,靜靜地……”

……

可見,命運的紅線總是牽連在一起的,該相遇的人總會相遇,該相逢的人總會相逢,該相愛的人總會心動,該分離的人……

最後一封信,就是蘇伊最先看到的——

“2014年6月8日——蘇伊,再見了!我的蘇伊!”

蘇伊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個人默默地存在她的生命之中,默默地看著她、守著她、等著她,即使她沒有任何回應,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甘之若飴、毫無怨言。

換了她,她根本做不到這些……

經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洗滌,顧逢君早已不是當初心高氣傲的顧逢君,他對她的喜歡褪去了霸道、稚嫩、膚淺和蠻橫,慢慢地沈澱為一份真摯的……愛意。盡管沒有轟轟烈烈,海枯石爛,可是蘇伊看到他字裏行間自然流露的情感,內心無法不被震撼。

當年Z班的人,各科成績都不太理想。顧逢君出國那會兒,估計連英文交流都有困難吧?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個人在國外會有多寂寞,寂寞到只能玩游戲才有機會和中國同伴說幾句中文。

中秋節嘛,她是和父母一起度過的,搖著燈籠,吃著月餅,還放煙花。而顧逢君,大概是一個人看到月亮發呆吧,月光清冷,他的心也熱不到哪兒去。

蘇伊下了游戲,眼眶紅紅的,一夜無眠。

第二天下午,蘇伊剛上完課走出校門,就接到慕容夜的電話。

她的語氣很焦急:“蘇伊,顧逢君要走了,我們都在機場呢,你來不來呀?”

“他要走了?”渾渾噩噩的蘇伊如夢初醒——

他要走了?

要走了?

要走了了了了了?!

“對啊,我說你啊,心腸怎麽那麽硬呢,對著一個大帥哥都不來電。”慕容夜嘰嘰喳喳地說,“好歹人家暗戀你這麽多年,你來送個機也不過分吧?快來,我們等你!”

“我知道了——”

蘇伊匆匆跑過馬路想去地鐵站,要是林止沒急剎車,肯定要撞上她。

“蘇伊?你搞什麽?”林止從車窗裏探出頭來,“這樣很危險的!”別看蘇伊是高材生,貌似很聰明,其實犯二迷糊起來很令人無語,這一點,和她交往過兩年的林止深有體會。

額,對了,林止今天是來堵她的。

“林止,正好!”蘇伊拉開他的車門,就坐上副駕座,毫不客氣地指揮,“送我去機場,快!”

“去機場做什麽?我今天有事想和你說。”

“別問了,只要快點把我送到機場,劈腿的事我就原諒你,順便還當你是朋友!快快快!”她不想讓顧逢君就這麽不明不白地離開了,就算她和他不能發展下去,至少該了結的一切要好好劃下一個句號。

林止驚愕了一下,踩下油門:“你說的,不準反悔!”他在心裏偷著樂,這是個好機會,也許可以和蘇伊重新開始。

事實證明,林止這個美夢做得太早了,理所當然是要破碎的!很多年以後,他都在後悔,要是這一天他沒有送蘇伊去機場,他才真是有機會重新牽住蘇伊的手。

然而,終究只是他的一個白日夢,不再屬於他的東西終究是要失去的!

蘇伊感到機場時,連喘氣都不顧上,好不容易在慕容夜等同學的帶領下,在安檢隊伍裏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差點就欣喜地哭出來。

“顧逢君!”她大喊,周圍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她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只要那個人回頭來看她就好,“顧逢君,我喜歡你!”

穿著白色風衣的顧逢君手中的動作停頓住,從音色辨別出來人,他邪魅地勾了勾唇,收回登機卡、護照和身份證,把位置先讓給後面的人。他緩緩轉過身,壓了壓帽檐,惡劣地說了一句:“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他就知道——

他的蘇伊會來的!

如果是在游戲裏,那蘇伊一定要點擊刺殺,把他狠狠地砍倒。可是這裏是機場,好多好多好多人的機場,她不知道有沒有人把她當瘋子看待。

=。=!豁出去了!為了男人!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

“我喜歡你!”蘇伊一步一步走近顧逢君,微微喘氣,微微臉紅,“顧逢君,我喜歡你!雖然只有一點點喜歡,但是我想知道要怎麽做才能更加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那麽深……你願不願意,親自教我?”

兩人對望,瞬間鴉雀無聲的機場裏,仿佛有漫天的桃花紛飛飄落,把這一刻和高三那年顧逢君對她表白的那一刻重合起來。她主動抱住他,兩抹身形無比契合,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那麽笨,那麽遲鈍,我怕你永遠也不能出師。”顧逢君回應著她的擁抱,恨不得把她揉入骨血中,永不分離。

“沒關系,只要你不解除‘師徒’關系就好……”

兩人抱了好久,又親了一會兒,慕容夜等人受不了他們的肉麻,指著機場內的電子時間溫馨提示道:“同學,打擾一下,飛機快起飛了!”

蘇伊這才回過神來,戀戀不舍地問顧逢君:“你什麽時候回來?”

“舍不得我?”

“那是必須的!”

“既然你舍不得,那我就不走了!”說著,他摟住她往回走,“先去櫃臺把機票退了,然後陪你吃飯,想吃什麽?”

蘇伊意識到不對勁兒:“等等,怎麽你可以說不走就不走?”為什麽她有一種掉進坑裏的感覺?!

“只是一個畢業典禮,不參加也行的,我會打電話讓人把畢業證書和行李寄回來。”

蘇伊:“……”

顧逢君說得沒錯,她真的很二很笨!

不遠處的林止看見兩人相處融洽,終於意識到——

有些人,一轉身,真的是一輩子!好可惜,他還沒告訴她,自己就是游戲裏的止殤之戰,不過看這情形,誰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她的眼裏只剩下顧逢君。

尾聲、事前還是事後

話說,某晚下了雨。

慕暖心和譚家樂買菜回到慕家的時候,就見到一個半羅俊男擦著濕發從蘇伊的房裏走出來,然後,蘇伊從陽臺走進來,她手裏拿著顧逢君的襯衫。

“顧逢君,你的衣服已經烘幹了!”

四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頓時就楞了。接著,慕暖心把蘇伊拉進房間,譚家樂把顧逢君拉到陽臺,開始了一番嚴肅(?)教育。

慕暖心糾結了一會兒,醞釀好措辭,才小心翼翼地問蘇伊:“那個、你們在一起了?”

起初,慕暖心和譚家樂都擔心蘇伊是網戀,怕她被人騙,再三追問之下,才知道那個依舊丶就是顧逢君,既然是高中同學,那就放心多了。

“嗯啊,你不是知道了嘛!”蘇伊眨了眨眼,對她的緊張態度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問你們是不是……那個了?”

“哪個?”

“就是那個啊!”

“那個是哪個?”

“就是那個那個啊……”慕暖心淚了。

蘇伊也懵了:“到底是哪個?”

“就是那個……”

蘇伊:“……”

(眾人:那個是什麽?作者:反正就是那個!)

相比之下,男人之間的領悟能力就高多了。

陽臺裏,譚家樂認真打量了一下顧逢君——

嗯!這小子不錯!身材八分,氣質八分,外貌八分……

“咳咳,事前還是事後?”

顧逢君一臉郁悶:“未遂!”他也想事後啊,可是蘇伊突然被快遞叫去開門,之後又發現水龍頭壞了,讓他修,結果,他修好了水龍頭順便還洗了個澡。

譚家樂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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