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世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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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辰溟的話，很不好聽。
赫天陌面色微僵，不過這個神態轉瞬即逝，他不在意似地笑道。
“話不能這麽說，我只是沒有親自過問而已，那周三不是都處理得好好的嗎？都兩年了，整個縣也沒鬧出什麽沒法掌控的事。”
關辰溟聞言微楞，問道。
“跟你一道赴任的是周章？”
周章就是赫天陌口中的周三，因他在家排行老三，所以，赫天陌實在看不上他，所以只稱他為周三。
聽見好友的詢問，赫天陌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可不就是我那小娘的乖侄子。
離家的時候，那娘們說的可真好聽呢，有周三輔助，我就不用十天半個月不去上衙，縣衙也不會亂。
現在嘛，你就算沒親眼看到，應該也聽說了，事實好像還真是這樣，呵~”
關辰溟面色沈靜地看著赫天陌，等他把話說完，才接著道。
“他們除了把周章派在你身邊，還做了什麽？”
赫天陌不置可否地笑著，笑意未達眼底。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三那人又多難纏，有他在，你覺得我還能怎麽蹦跶？”
關辰溟眼中閃過不讚同之色。
“所以，自赴任起，你就一直沒想過要擺脫他們？”
赫天陌又是呵呵一笑。
“想沒想過，反正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你瞧，我現在不是活得挺滋潤的，不用幹活，也照樣有個青天大老爺當著。”
關辰溟眸光深邃：“這樣的你，確認能擔得起‘青天大老爺’之名？”
赫天陌微楞，表情頓了好一會兒，才道。
“玖曇，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較真，咱倆少說也有兩年未見面了，怎一見面凈說些不開心的，要不你給我說說你的情況，你這兩年都幹了些什麽？”
赫天陌很不想談論自己的處境，想著辦法轉移話題。
不過，關辰溟並沒如他的願，繼續就著原來的話題道。
“我記得當初昔園聚會的時候，你曾說若有機會，願為老百姓之一食一衣操勞，如今的你，可還是原來的那個你？”
關辰溟提到以往的事情，赫天陌臉上的笑意就掛不住了，語氣中也沒了刻意帶上的輕松愜意。
“以前的我，太過年少無知，才說了那般天真的話，如今，呵……”
他沒把話說完，但關辰溟並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昔日，馮姨生辰，你曾跟她說，已經許了願，要做跟你舅舅那樣心系百姓的人。
我以為，你跟瘋姨說的話，應該是認真的。”
“馮姨”而已，猶如在赫天陌心中投下了一顆炸彈，讓他瞬間燃爆，他一改之前的態度，眼睛泛紅，激動地低吼道。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以前以前！玖曇，你知道‘以前’是什麽意思嗎，那都是過去的的，跟現在一點關系都扯不上！”
關辰溟也不甘示弱地低吼道。
“既然如初，你為何還一直帶著這根雜玉發簪，要是我沒記錯，那是以前的你，在母親的指導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磨制出來的練手之作。
你別跟我說是因為買不到更好的，你的境況，我多少知道一些，銀錢之於你，完全就不是問題。”
赫天陌雙手捂著頭，聲音放低了，還帶著懇切之色。
“玖曇，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將這些事情跟我母親扯在一起，我……我……算我求你了。”
看著好友眼中的懇切和無助，關辰溟點了點頭。
“可以，不提以前，那就談當下，談未來。”
說著，他也不等對方回應，便自顧地說道。
“你真的沒打算要改變一下現狀嗎？確定要從此至老死，都在待在這偏僻的一遇？”
以赫天陌現在的情形來看，若是他沒在本職中幹出一番業績，要想升職調任，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以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他很有可能終其一生就只能守著這麽一個七品小官的職位。
這還是最理想的狀態，如果京城那邊的人再故意使壞，估計他連這個七品小官都保不住。
赫天陌下意識搖頭。
但搖頭之後，他就迷茫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苦澀。
“若是能改變，我又何嘗不想該，只是他們打定了主意，就算把我丟得遠遠地，也不萬萬不會放我好過，我……我孤家寡人，勢單力薄，除了被動地接受被他們擺弄，還能怎麽做？”
最後這句話，他又是低吼出來的。
接著，不等關辰溟回答，他又問道。
玖曇，你我身世相當，若是換成你，你會怎麽做？”
關辰溟聞言，卻搖了搖頭。
“不，你說錯了，你我並不一樣，你父親雖對你不喜，但他沒做到那最後一步，而且，就算不提你父親這邊，你還有對你疼愛有加的外祖家，而我卻是……”
說著，他往藍明玥這邊看了一眼，收回之後，才接著道。
“要不是明玥相救，我這會兒估計早已到命喪大海之中了。”
他的話，赫天陌一楞，他這才恍然想起，關辰溟剛才介紹藍明玥時，確實好像提了一句“救命恩人”。
當時，他心中的八卦之火燃得正盛，而且，也下意識地以為關辰溟在跟他開玩笑，所以果斷把這個詞給忽略了。
現在關辰溟又提起，他才真正重視起來。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喪命於海中，你為何要出海，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出於震驚，更出於對好友的關心，此時赫天陌已經將自己的事情拋到腦後，全副註意力都集中到關辰溟提到的事情上。
關辰溟大概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效果，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不過還是將家族派遣他們出海，之後返程途中被人暗算丟下船，隨後又被藍明玥所救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敘述的時候，他沒有刻意渲染什麽，也幾乎沒帶什麽感彩，就是用最直白的話將那段經歷給說了出來。
但不管是赫天陌，還是藍明玥都覺得這平淡的敘述之中，帶著莫大的陰謀，一場早就預謀好的陰謀。
“我之前就知道你那個家裏沒幾個好人，不，是除了你和你的人之前，就沒有好人，關建皓和關建銳還真是一家的，夠狠夠毒！果然是土生土長的關家種。”
赫天陌狠狠地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忌諱在關辰溟面前說關家的壞話，更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將關辰溟算進去。
在他眼裏，關辰溟一直都不是關家的人，而是被迫冠上關家之姓的倒黴催兄弟。
所以，他們幾個關系好的兄弟，在稱呼關辰溟時，從來不用關家給他取的“關辰溟”，而是用了關辰溟那個由法號轉變而來的表字“玖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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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天陌面色微僵，不過這個神態轉瞬即逝，他不在意似地笑道。
“話不能這麽說，我只是沒有親自過問而已，那周三不是都處理得好好的嗎？都兩年了，整個縣也沒鬧出什麽沒法掌控的事。”
關辰溟聞言微楞，問道。
“跟你一道赴任的是周章？”
周章就是赫天陌口中的周三，因他在家排行老三，所以，赫天陌實在看不上他，所以只稱他為周三。
聽見好友的詢問，赫天陌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可不就是我那小娘的乖侄子。
離家的時候，那娘們說的可真好聽呢，有周三輔助，我就不用十天半個月不去上衙，縣衙也不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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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除了把周章派在你身邊，還做了什麽？”
赫天陌不置可否地笑著，笑意未達眼底。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三那人又多難纏，有他在，你覺得我還能怎麽蹦跶？”
關辰溟眼中閃過不讚同之色。
“所以，自赴任起，你就一直沒想過要擺脫他們？”
赫天陌又是呵呵一笑。
“想沒想過，反正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你瞧，我現在不是活得挺滋潤的，不用幹活，也照樣有個青天大老爺當著。”
關辰溟眸光深邃：“這樣的你，確認能擔得起‘青天大老爺’之名？”
赫天陌微楞，表情頓了好一會兒，才道。
“玖曇，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較真，咱倆少說也有兩年未見面了，怎一見面凈說些不開心的，要不你給我說說你的情況，你這兩年都幹了些什麽？”
赫天陌很不想談論自己的處境，想著辦法轉移話題。
不過，關辰溟並沒如他的願，繼續就著原來的話題道。
“我記得當初昔園聚會的時候，你曾說若有機會，願為老百姓之一食一衣操勞，如今的你，可還是原來的那個你？”
關辰溟提到以往的事情，赫天陌臉上的笑意就掛不住了，語氣中也沒了刻意帶上的輕松愜意。
“以前的我，太過年少無知，才說了那般天真的話，如今，呵……”
他沒把話說完，但關辰溟並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昔日，馮姨生辰，你曾跟她說，已經許了願，要做跟你舅舅那樣心系百姓的人。
我以為，你跟瘋姨說的話，應該是認真的。”
“馮姨”而已，猶如在赫天陌心中投下了一顆炸彈，讓他瞬間燃爆，他一改之前的態度，眼睛泛紅，激動地低吼道。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以前以前！玖曇，你知道‘以前’是什麽意思嗎，那都是過去的的，跟現在一點關系都扯不上！”
關辰溟也不甘示弱地低吼道。
“既然如初，你為何還一直帶著這根雜玉發簪，要是我沒記錯，那是以前的你，在母親的指導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磨制出來的練手之作。
你別跟我說是因為買不到更好的，你的境況，我多少知道一些，銀錢之於你，完全就不是問題。”
赫天陌雙手捂著頭，聲音放低了，還帶著懇切之色。
“玖曇，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將這些事情跟我母親扯在一起，我……我……算我求你了。”
看著好友眼中的懇切和無助，關辰溟點了點頭。
“可以，不提以前，那就談當下，談未來。”
說著，他也不等對方回應，便自顧地說道。
“你真的沒打算要改變一下現狀嗎？確定要從此至老死，都在待在這偏僻的一遇？”
以赫天陌現在的情形來看，若是他沒在本職中幹出一番業績，要想升職調任，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以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他很有可能終其一生就只能守著這麽一個七品小官的職位。
這還是最理想的狀態，如果京城那邊的人再故意使壞，估計他連這個七品小官都保不住。
赫天陌下意識搖頭。
但搖頭之後，他就迷茫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苦澀。
“若是能改變，我又何嘗不想該，只是他們打定了主意，就算把我丟得遠遠地，也不萬萬不會放我好過，我……我孤家寡人，勢單力薄，除了被動地接受被他們擺弄，還能怎麽做？”
最後這句話，他又是低吼出來的。
接著，不等關辰溟回答，他又問道。
玖曇，你我身世相當，若是換成你，你會怎麽做？”
關辰溟聞言，卻搖了搖頭。
“不，你說錯了，你我並不一樣，你父親雖對你不喜，但他沒做到那最後一步，而且，就算不提你父親這邊，你還有對你疼愛有加的外祖家，而我卻是……”
說著，他往藍明玥這邊看了一眼，收回之後，才接著道。
“要不是明玥相救，我這會兒估計早已到命喪大海之中了。”
他的話，赫天陌一楞，他這才恍然想起，關辰溟剛才介紹藍明玥時，確實好像提了一句“救命恩人”。
當時，他心中的八卦之火燃得正盛，而且，也下意識地以為關辰溟在跟他開玩笑，所以果斷把這個詞給忽略了。
現在關辰溟又提起，他才真正重視起來。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喪命於海中，你為何要出海，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出於震驚，更出於對好友的關心，此時赫天陌已經將自己的事情拋到腦後，全副註意力都集中到關辰溟提到的事情上。
關辰溟大概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效果，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不過還是將家族派遣他們出海，之後返程途中被人暗算丟下船，隨後又被藍明玥所救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敘述的時候，他沒有刻意渲染什麽，也幾乎沒帶什麽感彩，就是用最直白的話將那段經歷給說了出來。
但不管是赫天陌，還是藍明玥都覺得這平淡的敘述之中，帶著莫大的陰謀，一場早就預謀好的陰謀。
“我之前就知道你那個家裏沒幾個好人，不，是除了你和你的人之前，就沒有好人，關建皓和關建銳還真是一家的，夠狠夠毒！果然是土生土長的關家種。”
赫天陌狠狠地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忌諱在關辰溟面前說關家的壞話，更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將關辰溟算進去。
在他眼裏，關辰溟一直都不是關家的人，而是被迫冠上關家之姓的倒黴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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