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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取回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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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還是之前娑娜進過的那一間,極大的廳堂之內,上首擺著一張寬大的紫檀木座椅,再往下是兩排朝向而擺的椅子。從擺設到裝飾,這間屋子無一不透著一股沈穩而莊重的感覺。就像是一間巨大的會客廳,甚至瞧起來更像是用來商量大事的地方。

無論如何,這都不像是用來會許久未見的朋友的。

也不知南宮靈究竟是如何想的,竟就在這間寬大的廳堂之內點了燈,擺了桌,上了菜,又差人在地上擺了數壇子酒。

三人一一落坐。

“說起這沙漠之王‘無影神刀’劄木合,便不得不提及他的好酒量。”南宮靈順手從地上拎起一壇子上等的女兒紅,狀似隨口道,“據說能飲千杯不醉,有一日連喝了三百碗關外的‘二鍋頭’,卻依舊還能站著走回去。”

說話間,桌的的三只大碗已倒滿了酒。

混著酒菜的香氣,南宮靈正在感慨,“可惜他遠在沙漠,已久不入中原,不然還真要找個機會,與其一拼高低。”

一路上,他皆在講這些江湖故事。

身為丐幫幫主,別說這些眾所皆知的事情,便是要讓他將某派掌門的一些小秘密分享一些,也不是講不出的。所以在瞧出娑娜似乎對此頗為感興趣之時,南宮靈便以此為突破點,很好的便將氣氛整得熱絡了些許。

而娑娜,便像一只海綿一般的吸收著。

自從來此之後,她便不住的接收著這個世界的信息,從朝堂到江湖,但凡是聽到看到的,她無一不細心記下。因為了解的越多,她才越有可能快些找到探險家,所以她幾乎是直覺般的對所有的故事感興趣。

這其中,尤其是關於沙漠的,因為之前的推理她則更為註意。

桌上的碗已倒滿了酒。

“我與楚兄先幹為敬,姑娘隨意。”這般說著,南宮靈已與楚留香一同喝盡了碗裏的酒,並迅速的又倒滿了。

娑娜的手輕輕的搭在碗沿之上,並沒有動。

這兩人喝酒喝得很快,在那句話出口之後,他們已經又連續幹了三碗,且還在準備面不改色的接著喝下去。

直到……娑娜一口飲盡了碗裏的酒。

她喝得很快。

甚至於,比楚留香與南宮靈兩人都要快,好似喝進口中的並不是酒一般,以至於連兩個正在喝酒的人都怔住了。

入口時並不覺,此時味道卻好似回來了般。

些微的甜,泛著些酸,還有淡淡的苦味,但更多的卻是刺嗓的辛辣,並不如何可口,甚至在娑娜品來還有些難喝。

輕輕的皺了皺眉。

這種類似於生理反應一般的動作過後,她便已經擡頭瞧向楚留香,好似那一皺眉是因為對方似的,起碼桌上的其餘二人,都是這般想的。

腰帶。

南宮靈略為無奈的瞧向楚留香,一臉我已盡力,愛莫能助的模樣,後者也只能苦笑,但卻沒有半分將東西從懷裏取出來的想法。

一個要拿,一個不給。

剩下一個已經講了一路,已經有些口幹舌燥的南宮靈。盡管他一向長袖善舞,但今天這情況顯然沒有他半點發揮的餘地了。到了後來便索幸不管這二人,徑自倒酒自故自的喝了起來。

門外守著兩個丐幫弟子。

娑娜久久未語。

她不會說話,卻也沒有寫字,只用一雙不同於往日那般含著笑,而是有些淡漠卻堅定的眸子瞧著楚留香,所表達的依舊只有一個意思。

“腰帶。”

該辨的他們之前已經辨過,該說的之前也已經說過,到了這個時候,再重覆這些話已經毫無意義。她向來不喜歡做無意義的事情,所以娑娜所做的只是堅持。

你必須將腰帶還我,就現在。

沒有了南宮靈的故事,屋子裏便顯得有些靜,靜到能清楚的聽到酒倒入嘴裏之時發出的聲響,幾乎有那麽一瞬間,楚留香便要敗在這雙堅定的眸子之上。

只不過……

“幫主。”一個身上背了七個袋子的弟子走了進來,輕聲道,“我們已經對白長老進行救治,但好似……”瞧了一眼坐在那邊的娑娜,那人才接著道,“那傷實在是有些怪異,竟然逐漸在惡化,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他的這些話是對南宮靈說的,實際上卻又如何不是在對娑娜說。

只是後者連眼神都沒有多餘的施舍一下,素手一擡沾了一些碗中的酒,抵在桌上寫了兩個字,那八袋弟子的臉色瞬間便變了。

那兩個字是:“拖著。”

不是解決辦法,也並非事情起因,只有這麽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那人忍不住瞧向自家幫主,南宮靈卻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幫主。”那七袋弟子心有不甘。

畢竟本幫之人被人重傷,現下此人還端坐在這裏喝酒吃菜,他不過是來問一句傷勢應該怎麽解決,卻得到一句‘拖著’這般不負責任的話。

南宮靈卻揮手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聽娑娜姑娘的。”放下酒碗,他淡淡道,“她說拖著便拖著,找人看好白長老,幫內的藥材需要什麽便去取。”

娑娜忍不住側頭瞧了南宮靈一眼。

不得不說這位幫主年紀雖輕,能力卻是不弱,人長袖善舞不說,也十分的聰慧,看這情況竟已經從她那兩個字之中,猜出了白玉魔的情況。

後者當然並不好。

除去本身的技能傷害之外,她身上還帶著許多裝備,其中一樣便是‘蘭德裏的折磨’,俗稱大面具,增加技能傷害的同時,還有兩個被動,其中一個便是灼燒目標,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段之內,每秒按百分比造成傷害。

雖然不高,但疊加起來也是十分嚇人的。

好在是有時限的。

游戲裏是三秒,到了這個現實的世界卻有三個時辰,但其效果卻沒有每秒百分之二那麽強的傷害力,所以如果有人幫忙,白玉魔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小命。

所以她說拖著。

至於如果拖不下去如何?類似於白玉魔那等犯下大錯的人,就是死了也並不冤枉,娑娜又如何會在乎,更不會特意去用堅毅詠嘆調來為其治療。

屋子裏的酒香很濃。

地上的壇子已經空了兩壇,還剩三壇擺在那裏,沒了那個七袋弟子打擾,娑娜便又瞧向了楚留香,這一回,她擡手便寫道:“很重要。”

那腰帶,很重要,所以她必須拿回來。

楚留香點頭表示明白。

只不過,“在下會好好保管,並且將其恢覆如初再送還與姑娘。”潛臺詞竟依舊是不會歸還,至少現在不會。

他這般做為,由不得南宮靈不多想。

一條腰帶,著實不至於如此,就算是要調戲美女,依楚香帥的性子想必也不會做到這般地步,那麽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他開始回憶。

回憶那條在兩個人手中隨風飄擺的白色腰帶,由純白色,到開始染血……鮮紅色的,黑紅色的……對,是血。

那血不對。

血雖然比水要濃,卻也是能滲入腰帶的,腰帶沾了血勢必會更重一些,然而,那根腰帶卻依舊是那般輕飄飄的,不見濕,不見重。

錚!!!

琴聲已直,還尚在為自己的新發現而震驚的南宮靈,還未回神便覺有一道內力襲來,他只得後退避開。原來就在這麽幾瞬的工夫,娑娜已經出手了。

而對像,顯然是拿了東西並不歸還的楚留香。

躲掉那道內力之後,他也瞧了明白,剛才那一招八成只是誤傷,白衣少女的目標顯然很固定,便是那個耍無賴的楚香帥。

於是南宮靈開始看熱鬧。

哪怕他往常用來與長老們商量大事的廳堂,現下已經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紫檀木制的椅子毀了一半,桌上的飯菜也已落了一地,直到剩下的三壇上好的女兒紅也將被打碎之時,他才迅速出手搶了一壇過來。

“好歹剩下一壇。”

一副愛酒的模樣,南宮靈一把便掀開了蓋子,就著壇口便往嘴裏倒,絲毫不管面前打得激烈的二人,到了後來,就連窗子也難遭毒手。

畢竟不是小孩子打架鬧著玩,似楚留香,似娑娜這種級別的高手,在屋子裏顯然是有些放不開手腳的,哪怕這間屋子比一般的屋子大也不行。所以不出半刻鐘,他們的人便已由窗躍出,再之後在丐幫眾人趕來圍觀之時,又出了丐幫。

直到出了城,方才停下。

楚留香在前,娑娜在後。

月已西斜,天色已經將明,有被驚醒的鳥兒拍著翅膀飛走,也有被路過折了的樹枝正在緩慢掉落,楚留香回頭之時手裏已執著那條腰帶。

娑娜伸出了手。

雖未曾言語商量,她卻也大概明白面前的人這般做大概是給南宮靈看的,就住隔壁,其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屋裏進了一個人,而且從始至終並未出去。

現在結束了,也是該將腰帶還給她的時候了。

然而楚留香卻又將其探手放回了懷裏。

娑娜挑眉。

後者道出,“丐幫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晚間的黑衣少年。”

顯然他雖未瞧見人,卻大抵猜出了大概,更何況如果有心,甚至會聽到那少年的聲音,兩相一對比,自然一目了然。

娑娜也並不否認。

“那,”頓了一下,楚留香才繼續接著道,“他進去之時,你……”在娑娜越發奇怪的目光之下,他咳了一聲,轉而道,“你之前說你們並不認識。”

本來就不認識。

不過這話她已經說過,並不想重覆,至於解釋也並不想,因為她不覺得有必要,也並不覺得有需要,更是因為……現在她並不想解釋。

她往前走了幾步。

楚留香並沒有動。

他在等著少女如何說,卻不想對方站在她面前,面色平靜的伸出手,極其淡定的抽開了他的腰帶,接著迅速的扒開了他的外衣,將裏面自己的腰帶取了出來。

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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