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自認為自己說的十分動人，只是擡頭一看，卻看到了姜柏菀滿臉的扭曲，根本沒有想象中的感動或者害羞的模樣。

“算了，”姜柏菀深沈地嘆了口氣，“我到時候還是問問譚蜜怎麽辦吧，她演了這麽多年的戲，至少眼藥水要給我滴一點。”

季辰莫名地有些挫敗，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想要再嘗試一下，姜柏菀卻又問道：“季辰，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啊？”

“……因為我聽說了你要拍電視劇的事情，”季辰頂著姜柏菀的目光，渾身僵硬地撒謊，“浩辰稍微投了點錢。”

原來如此，搞了半天是浩辰集團的項目。姜柏菀恍然大悟：“沒事啦，我就是客串兩集，不會毀了這部電視劇的，你放心好了。”

季辰心裏面有好多的話想要和姜柏菀說，只是礙於他們兩個現在這樣不尷不尬的關系，季辰卻又什麽都沒有能夠說出口。

難不成她不喜歡聽情話？那她喜歡什麽？

一直到回到公司，季辰都沒有能夠想明白這個問題。

——

姜柏菀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從臺詞裏面找到戀愛的感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夠硬著頭皮給譚蜜發了個微信。

結果譚蜜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兒，她甚至還有些不屑：沒事，後期會有配音的，你差不多把表情給我控制住了就行。

“這都不是需要你擔心的，”譚蜜發語音給姜柏菀，“我明天開車去接你上片場拍戲，總共就兩天的時間，能要求你什麽演技。”

姜柏菀剛剛聽完，眼看著譚蜜下一條語音也發了過來：“不準騎你的的電瓶車！也不準穿宅t和人字拖！給我收拾的利落一點！”

收拾的利落一點？姜柏菀看著被自己碼放在角落裏面，幾個裝著原主衣物的箱子，一時間若有所思。

等第二天譚蜜到了姜柏菀家樓下的時候，就看到樓梯口站著一個小美女，腳上踩著細帶高跟涼鞋，穿了一條無袖連衣裙，頭發在腦袋後面束成了一個馬尾，看起來頗有些清純可人的意思。

“姜柏菀？”譚蜜費了點功夫才認出來那個女人是誰。

姜柏菀見到譚蜜，眼睛一亮，連忙跑到了她的車旁邊，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內足夠的冷氣讓姜柏菀松了口氣，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問題：“我覺得我都要被烤熟了！”

譚蜜：……確實是姜柏菀，一開口就現了原形。

“你今天穿的不錯，”譚蜜一邊發動汽車，一邊仔細打量著姜柏菀，“也不是不會打扮，為什麽平時總是穿的那麽邋遢？”

姜柏菀豎起一根手指，對著譚蜜搖了搖。她深沈地說道：“因為夏天，只有人字拖才是真諦。”

譚蜜一腳踩下油門，決定一路上都不要聽姜柏菀說話。

劇組就在城外的一個影視城裏，由於是小成本制作，整個劇組看起來規模也並不是很大。當譚蜜帶著姜柏菀出現的時候，劇組裏面不少人全都停下了手裏面的活兒，對著譚蜜問好。

姜柏菀略微有些咋舌，而譚蜜卻不像是面對姜柏菀的那副鮮活模樣，面對著劇組的人員，譚蜜表現的十分高冷：“今天怎麽樣？”

“一切都挺順利的，”導演是個年輕人，紮了個小馬尾辮，看起來皮膚黑黑的，“譚姐，這位是……”

“這是今天來拍戲的，客串兩集。”譚蜜挽著姜柏菀的胳膊，臉上似笑非笑地對著導演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你照應著點。”

導演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好好，譚姐的朋友，誰敢怠慢呢。”

譚蜜滿意了：“你們去準備一下吧，先拍她那幾條。你跟我去化妝。”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姜柏菀說的，姜柏菀……迷迷糊糊地點點頭，便被譚蜜拽著走了。

化妝間在場地的另外一邊，姜柏菀跟著譚蜜進了化妝間，化妝間裏面現在正有幾個人在化妝，眾人一邊準備一邊聊著天，氣氛很好。等到譚蜜一進房間，剛剛還很歡快的氛圍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眾人全都閉了嘴，不再說話。

連姜柏菀都感受到了化妝間裏面尷尬的氣氛，然而譚蜜就像是沒有發現到一樣，直接就將包放到了一邊，然後在最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李，你現在有空嗎？快點化妝吧。”

其中一個化妝師帶著自己的工具走到了譚蜜的身邊，開始沈默著給譚蜜上妝。姜柏菀也被指派了一個化妝師，只是整個化妝間裏面依舊沒有人說話，自從譚蜜來了之後，整個化妝間便沈寂的令人害怕。

譚蜜的劇組是怎麽回事？姜柏菀心裏面有些嘀咕，哪怕在化妝期間也忍不住瞥了兩眼譚蜜，反倒被譚蜜給發現了：“看我幹什麽？好好畫你的妝。”

“看你長得好看啊，”姜柏菀才不怕譚蜜，她笑道，“譚蜜是我見過的長得最美的女人，我如果是男人也會愛你的。”

譚蜜楞了一下，她聽過許多來自於男人的恭維，但是來自於女人的誇讚幾乎沒有，更不用提像姜柏菀這麽直白的了。她不自然地勾了下頭發：“可惜了，你想要變成男人，怕是要重新投胎才行。”

姜柏菀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安靜化妝。化妝師沒有費多長時間，原本還準備讓姜柏菀換套衣服，結果被譚蜜攔住了：“不用了，她現在身上這套比我們劇組半個服裝間都貴，就穿這個吧。”

“我先去和人說點事情，你在化妝間裏面等一會兒，過會兒會有人來叫你去拍戲的。”譚蜜囑咐了姜柏菀一句，便直接離開了。姜柏菀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便掏出了手機玩。

此時化妝間裏面的其他人也都已經出去了，只剩下了姜柏菀一個人。她原本在專心致志地鬥地主，突然卻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麽人在說話。

姜柏菀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只聽外面的人說道：“譚蜜怎麽來了？她不是說好一段時間都不會來的嗎？”

“行了，你別說了，人家畢竟是女主角啊，還是投資人，怎麽可能一直不來呢？”

“可是每次她一來，劇組裏面總要發生一點奇怪的事情。上回小胡不還看到了什麽白影子，還有上上次……”

“噫，我被你說的毛骨悚然的。”

“說真的，光是鬧鬼都還正常，但是你還記得上次，譚蜜自己吊威亞，差點掉下來的事情嗎？”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不要掛在嘴邊，你不想也看到白影子吧？”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慢慢地變小，接著就消失不見了。姜柏菀坐在化妝間裏面，滿臉的若有所思——聽這意思，譚蜜的劇組裏面現在在鬧鬼？

過了一會兒，剛剛的導演親自來叫姜柏菀去拍戲了，姜柏菀跟著他往外走，見四周無人，便悄悄地問道：“導演，我剛剛在化妝間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

導演渾身一震，肉眼可見著臉色白了兩分。他驚恐地看了一眼姜柏菀，自言自語道：“怎麽現在連白天都能夠出來了……”

姜柏菀眼珠子一轉，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導演，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應該是個野貓之類的吧，畢竟這兒是劇組嘛。”

導演含糊地應了兩句，明顯不想提這個話題，直接就領著姜柏菀去了片場。不少演員全都聚在那兒，換了套漂亮衣服的譚蜜也在，只是她身邊空出了一大塊，看起來就好像是被人群有意無意地隔離了。譚蜜恍若未覺，手上還拿著劇本在仔細地閱讀著。

那樣的譚蜜看起來有些可憐。

姜柏菀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被導演叫過去講戲了。譚蜜沒有騙她，姜柏……菀的戲份確實並不多，也不難，和對手戲的男演員練習了幾遍走位之後，便正式開拍了。

這網劇確實拍的水，姜柏菀這樣不會演戲的人都沒有ng幾回，就在姜柏菀又拍完一條，坐在旁邊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的人群發出了一陣驚叫聲。

眾人趕緊跑了過去，只見原本用作道具的幾個木箱子突然翻倒，砸在了一個演員的身上。那些箱子裏面還有不少東西，姜柏菀來不及多想，趕緊上去幫忙擡箱子，眾人七手八腳的，才把那個可憐的演員從道具箱子下面拽了出來。

那個演員已經被箱子砸破了額角，不過意識還算是清醒。他癱軟在地上，因為害怕聲音而有些顫抖：“鬼，有鬼！這個劇組鬧鬼！”

霎時間，周圍所有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的目光全都含著恐懼，而更多的人，卻看著不遠處的譚蜜。

譚蜜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站在那兒的身姿依舊挺拔。她沒有理睬那演員的叫喚，只是讓劇組的人將他送往醫院，而自己則匆匆地前往了化妝間。

姜柏菀趕緊追了上去，她走到化妝間的門口，就聽到了從裏面傳來的，譚蜜輕微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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