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嫂子你們以後，就要住在寒城了？”聽周芍藥把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秀蘭失望的問道。

周芍藥點頭：“聖旨是那麽說的，在沒有新指揮使下來之前，涪生會一直駐守寒城，我當然也會去。”

“這樣也好。”周進若有所思地點頭，“那我趕緊收拾一下，到時候跟你一起去。”

秀蘭咬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周芍藥自然明白她心裏所想，於是搖頭道：“你就不要去了，秀蘭不久就要生產了吧，你好好在家陪著她，等孩子生下來，你難道還舍得離開他們娘倆？”

周進看了看秀蘭，為難地道：“話雖如此，但我是你的管家呀！這以後你總得還要把雲裳開起來，對了，還有吉祥居呢！之前雖然都改換了門面，但那風聲一過，各地就又有簿子傳過來了，前幾天我才去何家貨棧取了益州的簿子回來，我去拿給你。”

“不用了。”周芍藥的笑意淡了些，“這也是我這次回來要辦的事之一。”

她的表情鄭重了不少，連帶周進都跟著嚴肅起來：“怎麽了嗎？”

周芍藥垂了眼，想了一下才說道：“餘大夫沒告訴你嗎？尚雲的真實身份是西滇的二皇子。西滇老皇帝駕崩之後，他繼位成了皇帝。”

周進和秀蘭聞言，不約而同倒吸了口涼氣。

“天哪！那你之前豈不是……”秀蘭臉色一白。

周芍藥苦笑著點點頭：“是呀，這也是肖志當初要抓我的原因。”

周進是個有著強烈愛國心的憤青，想到自己所有的兢兢業業都是在為西滇皇帝做事，立刻就接受不了了，一張臉青得跟什麽似的。

“對不起啊！”周芍藥低聲道著歉，“我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最後將吉祥居交給我。而我那個時候……也只是把他當朋友，因為他在最初確實幫了我不少，出於朋友的道義，所以我才……”

“夫人不必如此。”周進長長嘆了口氣，“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你的原因，不過，既然現在我們知道了，那……接下來，你怎麽打算呢？”

周芍藥抿抿唇，堅定說道：“你給各地發通知吧，以後的簿子，不必再送過來，我周芍藥以後也不再是吉祥居的二掌櫃。我找人交代以後的事，各地都有他們自己人，他們會自己看著辦的，以後吉祥居的一切，都跟我們無關了。”

“好！”周進點頭。

說完這個，院子裏本來陽光燦爛的大好時光，一時間有了一些氣悶。

見周進和秀蘭都皺著眉頭，周芍藥轉了轉眼珠子，笑道：“以後我們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不也挺好嘛！”

“我已經想好了，若是辣椒已經種成功了，我們就自己開火鍋城，你們放心，保證一舉將吉祥居打下去！”

然後，又拉了秀蘭的手，說道：“再說了，我們還有雲裳啊！那時候因為三天兩頭的打仗，影響了我們的銷量，等這以後不打仗了，我們就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呢！”

秀蘭也被她的笑容感染，重重點頭：“對，我們以後就自己做自己的，嫂子你這麽聰明，何必要替人家管東管西，只要我們的雲裳一開張，肯定又要吸引一大批客人，一定能賺的盆滿缽盈。”

“嗯嗯嗯！”周芍藥連連點頭，氣氛好了一些。

回了黎水鎮，除了來找周進，最重要的，當然還要去看那個總在關鍵時刻替她兜著的怪老頭餘懷淵。

周進跟秀蘭交代了兩句，就親自陪周芍藥一起去餘懷淵的藥鋪。

“你知道的，我那個院子，當初就是餘大夫的。”周進邊走邊跟周芍藥說話。

“後來我瞧著院子好，就生了想買的心思，卻不想我才跟餘大夫一提，就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周進一想起當時那情形，就忍不住苦笑。

周芍藥自然是了解餘懷淵的性子，於是也跟著笑了笑，問道：“然後呢？他將院子賣給你了嗎？”

“哪裏買的過來？”周進無奈一攤手，“這麽一住，就住了這一年多了，每個月就收我五文錢的房租，弄的我都拿不出手。”

“五文錢？”周芍藥噗嗤笑道，“虧那老頭想的出來，不過，這也是他喜歡你了，換了別人，給他一百兩，也不一定給住。”

周進點頭，“這我倒是明白，餘大夫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脾氣古怪了些，但心地很好。”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藥鋪。

守在前面櫃臺的，還是之前那個小徒弟，見著周芍藥明顯一楞，但很快就拔腿往後面跑，一邊大喊。

“師父，那個周娘子來了……”

周芍藥沒在前面等人過來，而是自來熟地進了後院，餘懷淵還像以往一樣在院子裏拾掇草藥，見到她只淡淡一撇。

“老頭，難道不表示一下歡迎嘛！”周芍藥笑著朝他打招呼。

一邊教蓁兒，“快叫爺爺，蓁兒生下來就是爺爺在照顧呢！”

一向都只是咧嘴笑的小奶娃，這次當真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爺爺”。

“哇，蓁兒真棒！”周芍藥驚喜得不行。

蓁兒才一歲對點，平時除了媽媽、爹爹和哥哥這種稱呼能叫出來之外，這還是第一次說了另外的話。

這邊還欣喜著呢，另一邊的餘懷淵卻又臭著一張臉。

說道：“亂七八糟的腳孩子些什麽東西！”

周芍藥知道他在介意自己層教過他縫合，只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像你這麽迂腐！你都這麽老了，蓁兒還不能叫聲爺爺？”

餘懷淵白了她一眼，也不理，轉身進了屋。

“老頭，你生氣了？”周芍藥揚聲朝屋裏喊，“你可別氣了，我來看看你，馬上就要回張家嘴了，你出來我們說說話唄！”

話音剛落，餘懷淵就出來了，照例是黑著一張臉，將手上一疊紙往她懷裏塞。

“快走快走，把你的東西統統都帶走！”

那力氣之大，直接將周芍藥推了兩個趔趄，還好周進和劉旭眼疾手快在後面扶住了她，劉旭更是直接從她手上接走了蓁兒。

“幹嘛呀，這麽大火氣！”周芍藥脫了手，才看清楚他賽過來的東西。

正是她走之前交給他的地契和房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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