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給我生了個女兒。”張涪生親了親搖籃裏女兒柔嫩的小臉，心裏軟得跟春水一般。

周芍藥解了頭發湊過來，看著熟睡的女兒，說道：“是啊，我心想事成了。”

“是我們心想事成了。”張涪生擡頭看她。

說話間，已經伸手將人摟進了懷裏，低頭埋在她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淡淡的奶香四溢。

失而覆得般地喃喃道：“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我的心踏實了。老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好！”周芍藥回抱住他，只覺得鼻頭發酸。

他的唇貼著她的皮膚，熱熱軟軟的，纏綿悱惻地說道：“我在大牢裏的時候就一直想，只要你跟孩子平安，我可以用我的命來換。 ”

“別傻，我們都會好好的。”周芍藥鼻息很重，喉嚨裏也一陣發硬，仍然笑著安慰，“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

“對，還有一輩子！”張涪生將手臂收得更緊。

他貪戀地汲取著她身上的味道，然後一個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周芍藥抱著他的脖子，依在他懷裏，順從地讓他將自己抱上了床。

長夜漫漫，春宵好……

翌日，張涪生醒來的時候，就見到周芍藥已經坐到了搖籃邊哄著蓁兒玩耍。

壓低了聲音，跟一歲多的小奶娃打商量：“蓁兒乖，不好吵到爹爹睡覺。”

她穿著單薄的中衣，越發顯得腰肢纖細，肩膀單薄，一頭青絲垂在腰際，黑亮柔順如錦緞一般。

蓁兒站起來，試圖爬出搖籃，白白嫩嫩的小臉像嫩豆腐一般，黑漆漆的大眼睛跟周芍藥的一模一樣。

張涪生先是看了她一陣，見她也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心裏綿軟一片，不由自主地朝她露出了個笑容。

“爹爹……”蓁兒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這麽快就會叫爹爹了，蓁兒真棒！”周芍藥驚訝地誇讚。

昨天那一聲，她一直覺得就是孩子無意識的一句呢喃，純屬是撞上的。

可現在，她不僅口齒清晰地叫了一聲，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頭，清脆又清楚地再叫一聲。

“爹爹！”

“哎，我張涪生的女兒，就是不同凡響！”

張涪生的聲音傳來，周芍藥才詫異地回頭，果然見他已經下床往這邊來。

“還早呢？怎麽不多睡會兒，吵著你了？”

“沒有。”張涪生一手還住她的肩膀，一手輕輕摸了摸蓁兒的臉，“見著你們母女，我高興地睡不著。”

“沒有貧嘴？”周芍藥挑眉看他。

“絕對沒有！”張涪生作勢要單手指天了。

兩人笑鬧了一陣，逗了一會兒蓁兒。

周芍藥拿了張涪生的衣裳過來，他正抱著女兒舉高高，蓁兒也是個大膽的，非但沒一點害怕，還咯咯地笑個不停。

父女倆溫馨的不行，周芍藥都不情願地過來，催他穿衣服去上班。

“你現在剛接手寒城，要做的事情多著呢，要早點去。”

張涪生嘆了口氣，一手抱著蓁兒，一手摟著她，放軟了聲音撒嬌。

“我不想去，我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芍藥，我們回張家嘴去吧，或者，我們到你山谷的客棧去，清清靜靜的，什麽都不用管。”

兩人還沒好好聊過天，現在聽他這樣說，周芍藥才一挑眉，“你去過我的客棧了？”

“嗯，是個好地方，我幫你把麥子都收回去了。”張涪生面露驕傲。

“麥子還是好好的？”周芍藥驚訝地問。

“嗯，好好的，野物也糟蹋了一些，但剩下的還是多半。”

“這麽說……”周芍藥想了一下，“西滇的這次蝗災，沒有影響到大越。”

張涪生還是放下了女兒，接了衣裳過來穿著，一邊說道：“對，中間那麽大一座雪山隔著，蝗蟲哪兒那麽容易飛得過去！”

“說的也是。”周芍藥點點頭，過來幫他整理衣裳，問道，“這次西滇割地求和，寒城的百姓肯定是不服氣的，你想過要怎麽辦嗎？”

張涪生輕蔑道：“手下敗將，莫不搖尾乞憐。”

“那只是表象。”周芍藥提醒他，“表面的順從沒什麽用，就像當初的傷兵村，你得從心裏征服他們。”

說起傷兵村，張涪生露出一抹欣慰，說道：“你猜一猜，我下獄之後，傷兵村的人都做什麽了？”

“什麽？去給你送飯了？”

“何止是送飯！”張涪生一臉傲嬌，“雲翼兵臨城下的時候，是傷兵村的人出城阻攔。”

周芍藥瞪大了眼，“真的？”

張涪生點頭，眼內寒意乍現，道：“若不是肖志的故意為之，漢昌根本就不會城破！”

周芍藥咬咬唇，“沒事了，現在有宋老將軍親自坐鎮寒城，肖志蹦跶不來幾天了。”

張涪生卻不如她這般看好，重重吐了口氣，搖頭說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我在臨行前收到了陳將軍的私信，皇上現在偏信三王爺，太子已經被架空了。若是我們找不到證據指證三王爺，只怕……”

他停了一下，眸色沈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只怕什麽？”周芍藥的心不自覺的發緊。

“只怕……”張涪生幾乎無聲地說道，“要變天了！”

周芍藥皺皺眉，她對這些朝廷政事不感興趣，只要不再找他們一家的麻煩，誰當下任皇帝對她來說都一樣。

“那……如果三王爺贏了，他還是一樣會針對你嗎？”周芍藥不放心的是這個。

張涪生苦笑，“他們現在已經認定，我是陳將軍的人了。”

陳俊彥是太子幫的，結果很顯而易見。

周芍藥苦惱地咬著唇不說話。

“別擔心。”張涪生輕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說道，“至少現在情況還沒壞到那一步去，我打下了寒城，這可是兩國交戰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屬於大功一件。至少，現在的皇上不會動我。”

周芍藥點了下頭，有點心不在焉。

現在的皇上？

三王爺能用肖志那樣的人，會是什麽好的？

為了皇位而賣國，會是什麽好的？

能輕易被蒙蔽雙眼的皇上，又能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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