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我們今天要去哪兒？”小包子問，小臉寫滿了興奮。

“給你說了，不要叫我娘親!”周芍藥一敲他的頭。

她今天也是一身男裝出行，小包子一口一個娘親，聽著還以為她斷袖了。

小包子撇撇嘴，“那行吧，爹，我們去哪兒玩?”

周芍藥一打扇子，“玩什麽玩，當然是找吃午飯的地方了。”

“我們才吃了早飯出的門，這麽快又吃午飯?”小包子哇哢哢亂叫。

“早飯沒吃飽，不行哦!”

小包子抓了下腦袋，“行是行，您直接說去搶我們生意的地方砸場子，不就行了。”

周芍藥驚訝他的聰慧同時，也納悶。

“砸場子這話，是教你的?”

小包子先是嘿嘿的笑，見糊弄不過去，毫不含糊就把劉旭出賣了。

“二劉叔說的，他說要去砸場子給爹你出氣!”

劉旭懊惱地一跺腳，“牛牛，以後再有好玩的事，再也不帶你一起來。”

“好玩?”周芍藥橫眼看著劉旭，“砸場子是好玩?”

“不敢了，不敢了。”劉旭一邊求饒，一邊飛叉叉地跑到前面去了。

周芍藥在後面大喊：“跑什麽?今天放開了肚皮給我吃。”

說話間，林掌櫃安排的向導，堂倌兒小馬就把他們帶到了晉陽侯府的酒樓裏。

“謔”好家夥!

這裏完全不同於吉祥居冷清的景象，這還不到飯點，酒樓大堂就已經坐滿了人，走進去看到樓梯上人來人往的情形，估計二樓上的人也有不少。

一個機靈的堂倌兒將他們帶上了樓，好位置都坐滿了，只剩下挨著樓梯口的兩張空桌子。

“就剩這兒了，幾位客官將就一下?”堂倌兒一邊麻利地擦著桌子，一邊詢問。

周芍藥目的不在此，自然不介意。

“無妨，只要菜好吃，坐哪兒都無所謂。”

“好嘞!”堂倌兒一聲念唱，將菜名報了一遍，再特意說明了這店點殺。

周芍藥與周進默默對視過後，點了熟悉的筍子燒雞和孜然烤兔，周進自告奮勇去後面點殺去了。

回來後又等了不多時，菜就上了桌，幾人依次動箸。

“都說說感覺。”周芍藥提著筷子說。

“一點都比不上雲師傅的手藝。”小包子先說，最直接的是，停箸不吃了，像是生了悶氣。

劉旭不愧吃貨之名，說得更詳細。

“筍子燒雞，雞沒入味，孜然烤兔，兔肉太柴，這肉都快把牙給崩掉了。”

說話的時候，嘴裏正嚼著一片兔肉，然後，及其勉為其難地把它咽下。

周芍藥又把視線轉向周進，他也慢慢嚼著嘴裏的食物，然後慢慢咽了，擦了下嘴，才說道。

“這裏的菜品，比起吉祥居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了。”

周芍藥了然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是真正喜歡這裏的食物，而是因為酒樓背後的晉陽侯府。”

“那怎麽辦?”小包子一手撐著下巴，皺著眉頭說道。

“如果是技不如人，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但這人家拼的是靠山，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周芍藥在菜盤子裏挑挑揀揀，狀似無意地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什麽什麽?”小包子和劉旭最沈不住氣。

周芍藥揉了下鼻子，說道：“其實吉祥居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客人不願意上門，而是我們沒有食材給人家吃。所以……”

“所以……我們只要挺過了這段時間，等二虎伯的野物送上來了，我們就又能東山再起!”小包子接口道。

周芍藥笑瞇瞇地捏捏他的臉，“我兒子就是聰明!”

又轉而問道:“那你再說說，我們眼下又當如何呢?”

小包子嘿嘿地討好笑著：“這當然就要看我聰明美麗的娘親吶?”

“少拍馬屁!”周芍藥放下筷子，一拍他的頭，望了眼窗外，意有所指地說了句。

“哎呀，馬上就要到冬天了呢!”

其餘四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她已經站了起來，招呼:“反正這飯也沒什麽吃頭，我們出去逛街吧!”

結了賬出來，穿著華麗的人群，還一波一波地往裏湧，看得周芍藥直搖頭。

劉旭直接吐了口唾沫，“一群趨炎附勢的家夥！”

“走吧，捧高踩低也是人生常態，誰叫我們沒有爹拼呢！”周芍藥說完搖著扇子走了。

“我們這會兒又去哪兒？”小包子跟上來問，又道，“走的時候，王先生跟我說，以前城東有個白麓書院，裏面的老夫子是他的同窗。”

“你想去呀！”周芍藥看著他。

小包子咧嘴笑了笑，“倒不是太想，就是王先生讓我轉交一封信，受人之托嘛！”

周芍藥理解地點頭，“那……讓周先生陪你去一趟，之後自己回吉祥居可以？”

“行！”小包子答應得很是幹脆。

周進本就是讀書人，對去書院這種地方，類似於朝聖一般。

又事關小包子，略略想了想，就答應了。

在街邊雇了驢車送走二人，劉旭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周芍藥慢慢打著扇子，問帶路的堂倌兒：“益州可有集中賣調料的地方？”

堂倌兒想了想，一點頭，“有！”

“太好了，就往那兒去！”

雇了驢車往北門去，也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直到一股濃郁的醋香襲來，周芍藥就知到了。

從驢車上下來，這不過是個幾尺來寬的小巷子，兩邊的房子看著也破破爛爛，但是家家門口都堆著各種調料。

大多數是這裏慣見的姜蔥花椒和醬醋，有孜然也放在最裏面，果真這裏的人不太能接受那個味道。

周芍藥一家一家地翻開過去，看得那叫一個仔細，看完了不止，還打聽一種從來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一條街的商家都快問完了，才遇到一個黑瘦的老頭，在聽了周芍藥的形容之後，遲疑地說。

“你等等，看看是不是找這種?”

然後就從角落的一堆雜物地下，拖出來一個竹筐，半框子紅艷艷，長條條的東西。

遞到周芍藥面前問：“喏，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周芍藥頓時瞪大了眼睛，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間張開了。

“是……是是是!”聲音都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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