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信不信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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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涪生回答得斬釘截鐵。
“呵！”周芍藥回了他一記冷笑。
走到圓凳旁抄手坐下來，周芍藥伸長了腳，一邊慢慢轉動著腳踝，一邊冷冷斜睨著他說道。
“張涪生，我會好好聽你的解釋，但也請你不要把我當傻子，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那就要故意！”
張涪生露出一抹苦笑，緩緩道來。
“前年冬天，西滇遭遇大雪災，還沒等到過年，就有西滇騎兵不斷地犯境。我那個時候在肖參軍帳下，負責先頭打探，為了得到最真實有效的情報，就喬裝進了西滇境內。有一天碰到西滇兵俘虜了一名大越女子，我常年跟西滇軍打交道，知道大越百姓被俘會遭遇什麽，所以才冒險去營救。”
周芍藥皺了皺眉，“那個女子，就是肖大小姐？”
“對。”張涪生點頭，“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的身份，說是年前出城去還願，不幸被一群躥進邊防的西滇兵捉住了。”
周芍藥心下微動，看過太多電視劇了，一個女子被俘虜會遭遇什麽，她大概能想象到。更何況，這裏的西滇，對大越朝來說，就是沒有經過文明教化的異族，本來就野蠻無禮，兩國還互不相融。
“我當時是獨自一人。”張涪生現在想起來，還皺緊了眉，“對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又被嚇壞了，我帶著她逃出來不遠，就被西滇兵趕上了。後來我帶著她摸黑進了一處山谷，西滇當地人傳說那山谷裏有吃人的妖怪，我們這才沒有被抓回去。”
周芍藥的心跟著緊了一下，追問：“後來呢？你們是怎麽走成那山谷的？”
“我之前被西滇兵圍攻，勉強帶人逃到山谷裏，山谷林密，走獸很多，一進去就遇到了狼群。”
張涪生的聲音始終都平平淡淡的，仿佛在講述別人的事。周芍藥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不敢想象，他在受傷的情況下，是如何帶著嬌滴滴的大小姐，從狼群嘴裏逃生的。
“然後呢？”周芍藥問道，聲音不自覺地發著抖。
張涪生無畏笑了笑，“我打退了一次狼群的進攻，逃的匆忙，丟了火石，再狼群再次圍上來的時候，我只能躺在雪地裏等死。”
周芍藥心尖一抖，盡管知道，他後來活著回來了，但仍舊為他當時的處境捏了一把汗。
“你就甘心等死了嗎？”周芍藥問。
“不甘心！”張涪生擡眼看她，目光灼灼。
“我想著你，想著牛牛。你們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動力，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那我也要拖著這口氣回到你們身邊！”
霎時間，周芍藥鼻頭一酸，全身的毛孔都在這一瞬間張開來，泛著酸楚。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周芍藥眨眨眼，逼退了眼淚的熱浪，垂著眼不敢看他，“那是狼群，你又受著傷。”
“要不說我福大命大呢!”
張涪生發出一陣輕笑，壓抑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一些，周芍藥也立刻擡眼看過去，無聲地詢問著。
“我們遇到了一個高人，就像仙人下凡一樣突然就出現了，然後我就得救了。”
“呼”的一聲，周芍藥松了口氣，問道：“那是什麽高人？怎麽會住在那個山谷裏？”
張涪生搖頭，“高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當時傷的很重，肖小姐早就被嚇的沒魂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大帳。”
“那個高人送你們回來的？”周芍藥越發的好奇。
“聽他們說，是從城門口將我們撿回來的，我身上的最嚴重的傷口被人包紮過。”
張涪生說著掏出了一條白巾，遞給她看，“就是這個。”
周芍藥接過來，一條普普通通的白巾，唯一的線索是角落裏繡著一個“陸”字。
“救你的高人姓陸？”周芍藥疑惑地問。
“有可能。”張涪生點頭，“我找了一些老人打聽，肖參軍也派人查過，漢昌姓陸的人家，都沒有符合的。”
周芍藥了然地點頭，“肯定是隱居的高人，找不到是正常的。”
“我也是這樣想。”張涪生若有所思地說道，停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什麽來，念道。
“不過……”
周芍藥挑眉，“不過什麽？”
張涪生抿嘴搖頭，“這是我祖上的事了，想來不太可能。”
“你祖上有什麽事？”周芍藥不解地問。
“就我祖上的一些事呀！我們成親的時候，我都告訴過你的。”張涪生比她還不解。
周芍藥給了他一記白眼，“拜托，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不是你的妻子周芍藥，鬼知道你跟她說了什麽。”
一遇到這事，張涪生就自動轉移話題，敷衍道。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忘了就忘了，沒什麽要緊。反正你只要知道我高祖父，曾經跟一個姓陸的人，是過命的好友就行了。”
周芍藥撇撇嘴，聽到後話又眼睛一亮，“那姓陸的也隱居嗎？”
“嗯。”張涪生應了一聲，他沒提醒她，其實他們住在偏僻的張家嘴，也屬於隱居範疇。
只不過，他違背了先祖遺命，擅自出山參軍。
“那就能對上了。”周芍藥一拍掌，“那高人肯定知道跟你們家是故交，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她掃了一眼張涪生，“人家給你治的，肯定是最嚴重最致命的傷。”
“這倒是。”張涪生點頭，“我傷的很重，足足昏迷了一個多月，軍醫都說我救不活了，正好又趕上新年軍營裏清點兵士招新，這才將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算作了死人，這樣就能多招一個兵進來。”
原來如此。
“所以，你老婆才接到了你的報喪書。”周芍藥一聳肩，感嘆道，“真是可惜，你倒是活過來了，可你老婆卻因為你的死悲傷過度死翹翹了。嘖，這真是一出虐死人的戲碼。”
“芍藥……”張涪生無奈地叫了一聲，“哪有人天天咒自己死的？”
“你少裝傻。”
周芍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講了半天故事，也沒洗白你攀龍附鳳的事實。”
張涪生苦笑連連，“我以為你已經聽懂了。”
“啥？”周芍藥驚叫，“你還啥都沒說好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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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周芍藥回了他一記冷笑。
走到圓凳旁抄手坐下來，周芍藥伸長了腳，一邊慢慢轉動著腳踝，一邊冷冷斜睨著他說道。
“張涪生，我會好好聽你的解釋，但也請你不要把我當傻子，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那就要故意！”
張涪生露出一抹苦笑，緩緩道來。
“前年冬天，西滇遭遇大雪災，還沒等到過年，就有西滇騎兵不斷地犯境。我那個時候在肖參軍帳下，負責先頭打探，為了得到最真實有效的情報，就喬裝進了西滇境內。有一天碰到西滇兵俘虜了一名大越女子，我常年跟西滇軍打交道，知道大越百姓被俘會遭遇什麽，所以才冒險去營救。”
周芍藥皺了皺眉，“那個女子，就是肖大小姐？”
“對。”張涪生點頭，“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的身份，說是年前出城去還願，不幸被一群躥進邊防的西滇兵捉住了。”
周芍藥心下微動，看過太多電視劇了，一個女子被俘虜會遭遇什麽，她大概能想象到。更何況，這裏的西滇，對大越朝來說，就是沒有經過文明教化的異族，本來就野蠻無禮，兩國還互不相融。
“我當時是獨自一人。”張涪生現在想起來，還皺緊了眉，“對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又被嚇壞了，我帶著她逃出來不遠，就被西滇兵趕上了。後來我帶著她摸黑進了一處山谷，西滇當地人傳說那山谷裏有吃人的妖怪，我們這才沒有被抓回去。”
周芍藥的心跟著緊了一下，追問：“後來呢？你們是怎麽走成那山谷的？”
“我之前被西滇兵圍攻，勉強帶人逃到山谷裏，山谷林密，走獸很多，一進去就遇到了狼群。”
張涪生的聲音始終都平平淡淡的，仿佛在講述別人的事。周芍藥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不敢想象，他在受傷的情況下，是如何帶著嬌滴滴的大小姐，從狼群嘴裏逃生的。
“然後呢？”周芍藥問道，聲音不自覺地發著抖。
張涪生無畏笑了笑，“我打退了一次狼群的進攻，逃的匆忙，丟了火石，再狼群再次圍上來的時候，我只能躺在雪地裏等死。”
周芍藥心尖一抖，盡管知道，他後來活著回來了，但仍舊為他當時的處境捏了一把汗。
“你就甘心等死了嗎？”周芍藥問。
“不甘心！”張涪生擡眼看她，目光灼灼。
“我想著你，想著牛牛。你們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動力，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那我也要拖著這口氣回到你們身邊！”
霎時間，周芍藥鼻頭一酸，全身的毛孔都在這一瞬間張開來，泛著酸楚。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周芍藥眨眨眼，逼退了眼淚的熱浪，垂著眼不敢看他，“那是狼群，你又受著傷。”
“要不說我福大命大呢!”
張涪生發出一陣輕笑，壓抑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一些，周芍藥也立刻擡眼看過去，無聲地詢問著。
“我們遇到了一個高人，就像仙人下凡一樣突然就出現了，然後我就得救了。”
“呼”的一聲，周芍藥松了口氣，問道：“那是什麽高人？怎麽會住在那個山谷裏？”
張涪生搖頭，“高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當時傷的很重，肖小姐早就被嚇的沒魂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大帳。”
“那個高人送你們回來的？”周芍藥越發的好奇。
“聽他們說，是從城門口將我們撿回來的，我身上的最嚴重的傷口被人包紮過。”
張涪生說著掏出了一條白巾，遞給她看，“就是這個。”
周芍藥接過來，一條普普通通的白巾，唯一的線索是角落裏繡著一個“陸”字。
“救你的高人姓陸？”周芍藥疑惑地問。
“有可能。”張涪生點頭，“我找了一些老人打聽，肖參軍也派人查過，漢昌姓陸的人家，都沒有符合的。”
周芍藥了然地點頭，“肯定是隱居的高人，找不到是正常的。”
“我也是這樣想。”張涪生若有所思地說道，停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什麽來，念道。
“不過……”
周芍藥挑眉，“不過什麽？”
張涪生抿嘴搖頭，“這是我祖上的事了，想來不太可能。”
“你祖上有什麽事？”周芍藥不解地問。
“就我祖上的一些事呀！我們成親的時候，我都告訴過你的。”張涪生比她還不解。
周芍藥給了他一記白眼，“拜托，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不是你的妻子周芍藥，鬼知道你跟她說了什麽。”
一遇到這事，張涪生就自動轉移話題，敷衍道。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忘了就忘了，沒什麽要緊。反正你只要知道我高祖父，曾經跟一個姓陸的人，是過命的好友就行了。”
周芍藥撇撇嘴，聽到後話又眼睛一亮，“那姓陸的也隱居嗎？”
“嗯。”張涪生應了一聲，他沒提醒她，其實他們住在偏僻的張家嘴，也屬於隱居範疇。
只不過，他違背了先祖遺命，擅自出山參軍。
“那就能對上了。”周芍藥一拍掌，“那高人肯定知道跟你們家是故交，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她掃了一眼張涪生，“人家給你治的，肯定是最嚴重最致命的傷。”
“這倒是。”張涪生點頭，“我傷的很重，足足昏迷了一個多月，軍醫都說我救不活了，正好又趕上新年軍營裏清點兵士招新，這才將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算作了死人，這樣就能多招一個兵進來。”
原來如此。
“所以，你老婆才接到了你的報喪書。”周芍藥一聳肩，感嘆道，“真是可惜，你倒是活過來了，可你老婆卻因為你的死悲傷過度死翹翹了。嘖，這真是一出虐死人的戲碼。”
“芍藥……”張涪生無奈地叫了一聲，“哪有人天天咒自己死的？”
“你少裝傻。”
周芍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講了半天故事，也沒洗白你攀龍附鳳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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