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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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黃梁一夢，雖是夢，卻很美！
所以，很多人舍不得放棄。
整整小半月，公孫闕去將軍府次數不下十次，南郡眾人議論紛紛。
早晨，紀長婧拎著黃花梨食盒走到大門口，又碰見公孫闕，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
紀長婧無奈地垂瞼道：“太子，白馬觀修繕廟宇，這事不歸我父親管，您三天兩頭來找他，怕是耽擱軍營正事。”
公孫闕置若罔聞，打量著紀長婧道：“你拎個食盒去哪裏？”
紀長婧道：“顧晏前陣子溺水昏迷，剛醒過來幾天，母親燉好山參湯，讓我送到顧府去。”
公孫闕眸子沈沈道：“我不是說過，讓你離顧家遠點。”
紀長婧擡頭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是說過，但她並沒答應。
公孫闕七百八十度無死角的掃視她幾回，管得挺寬地道：“給我回府去。”
紀長婧客客氣氣朝他行完禮，卻奔著馬車去了。
到底是沒名無份的，總不好在府門口拉拉扯扯，既要和將軍府結親，自然圖個一團和氣，公孫闕眼角向下壓了壓，沈著臉進到將軍府。
紀長婧坐在馬車上，五內交縈。
上輩子，公孫闕娶的是何玉，眼下何玉就在南郡，公孫闕不去何府別院竄門，整天往將軍府走，是不是吃錯藥？
父親是全天下最認死理的人，只顧天下大義，絕不會輕易站隊，不管公孫闕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真不曉得，公孫闕腦瓜子在想什麽！
思量間，馬車行至顧府大門，紀長婧熟門熟路去到顧晏房間。
前世，她在顧府呆過幾十年，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個遍，就是因為呆夠了，她根本不想再來顧府。
今日，也只是借著送藥的由頭，找顧叔叔說說話。
父親耿直，母親淳厚，不似顧叔叔深惟重慮，坐知千裏。
當務之急，趕緊把藥送掉，然後去找顧叔叔商量大事。
她推門進屋，目光落在顧晏身上，顧晏額頭纏著繃帶，臉色發青，眼珠子微微凸起泛滿血絲，模樣很郁卒。
紀長婧把黃花梨食盒擱在桌上，對顧晏道：“母親燉的山參湯，一會趁熱喝掉。”
顧晏瞪著眼睛，語氣不虞：“何必來送山參湯，你心裏巴不得我趕緊去死，假仁假意，虛偽之至！”
就算是上輩子，顧晏坑了她，她也沒巴著他去死，反而用盡心思等著他回心轉意。
現在，她瞧瞧他的模樣，可悲又可嘆，都懶得叫他去死。
要怪，只怪自己前世瞎了眼，這等貨色還捧在手心裏當個寶。
紀長婧淡淡然道：“聽說你剛醒過來幾天，本以為身子正虛，如今見你罵人罵得利索，想來身體恢覆的極好。”
顧晏一臉慍怒：“真以為你害人的勾當能瞞天瞞地不成，我告訴你，就算做得再好，也會露出馬腳，你和公孫闕有了私情，方才聯手害我。”
紀長婧不屑地笑了笑：“你和葭月呆久了，正經書不讀，話本子倒看了不少，編故事也不動動腦筋，要害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何必捎帶個公孫闕。”
顧晏氣結：“你說這話，就是承認，我是你害的！”
紀長婧噤聲半響，眼底暗藏銳光：“和我橫什麽橫，是我逼著你不看書、不識字、終日和葭月纏綿榻上的，還是我逼著你私拿府邸銀兩租借風雅閣和女子廝混的，你不要臉不要皮不要氣節，如今哪一樣是我害的，你倒是說清楚。”
顧晏語塞。
紀長婧卻不吐不快：“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做錯事，不好好反省，還一味揪著別人不放，來勁了不成！”
顧晏咬咬牙道：“我不揪別人，就揪你，是因為你不安好心，待我日後查出證據，定讓叔叔好好拾掇你。”
紀長婧道：“要說起顧叔叔，我也是有話要說，他從來精明，要不是燈下黑，平日縱你寵你任由你，你也不會到如今地步。”
頓了一會，又道：“真要拾掇，他首先就當把你拎起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順順毛，好好拾掇個遍。”
顧晏聽得快要吐血，指著門道：“紀長婧，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就滾出去！
誰稀罕跟他呆一屋。
紀長婧正當要邁出去，顧晏又補充一句：“把你的湯也帶走，我看著就倒胃口。”
山參湯是賀氏親自看著火熬的。
紀長婧心底暗罵顧晏——是個不識好人心的壞東西。
狠狠揭開黃花梨食盒的蓋子，紀長婧端著山參湯就往屋外走，“呯”一聲把門帶上，站在廡廊下連喝幾口山參湯，嘴裏不平道：“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話音落，不遠處有人道：“喝慢點，小心噎到。”
向旁一看，顧雲珺正站在廡廊下，剛才的話，想來早就聽得清清楚楚。
紀長婧不由睜大眼睛。
“你說我是燈下黑，照遠不照近，說的對。”顧雲珺道：“顧晏如今這般，我也有一半的責任，沒盡到管教之職。”
紀長婧不知道說什麽好，很想再喝幾口參湯壓壓驚，但她偏偏沒動。
她對顧雲珺是有敬畏的。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顧雲珺將來會以風起雲湧之勢震驚朝野。
想到這兒，她的頭越垂越低。
顧雲珺嘆口氣，像是安慰她似得道：“你不必緊張，你說的都對，等顧晏身體好些後，我就把他拎起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順順毛，好好拾掇個遍。”
卻是她剛才說的話。
紀長婧忍不住擡頭，快速的瞥了眼顧雲珺。
顧雲珺穿了件淡青直裾素袍，繡著清雅的竹葉花紋，跟平常一樣，既無修飾，亦無佩件，永遠清清爽爽，表情也分外的平和淡然。
和在風雅閣那天很不一樣！
顧晏醜事敗露的那天，顧雲珺失態了。
紀長婧記得，前世，顧雲珺也僅失態過一次，是因為顧晏，亦是因為她。
那時，她和顧晏因為葭月鬧得不可開交，顧雲珺讓人拉著葭月去沈河，但顧晏跳進河裏，抱著葭月說要一起死的時候，顧雲珺就失態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能讓顧雲珺失態的，全天下除了顧晏，找不出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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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人舍不得放棄。
整整小半月，公孫闕去將軍府次數不下十次，南郡眾人議論紛紛。
早晨，紀長婧拎著黃花梨食盒走到大門口，又碰見公孫闕，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
紀長婧無奈地垂瞼道：“太子，白馬觀修繕廟宇，這事不歸我父親管，您三天兩頭來找他，怕是耽擱軍營正事。”
公孫闕置若罔聞，打量著紀長婧道：“你拎個食盒去哪裏？”
紀長婧道：“顧晏前陣子溺水昏迷，剛醒過來幾天，母親燉好山參湯，讓我送到顧府去。”
公孫闕眸子沈沈道：“我不是說過，讓你離顧家遠點。”
紀長婧擡頭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是說過，但她並沒答應。
公孫闕七百八十度無死角的掃視她幾回，管得挺寬地道：“給我回府去。”
紀長婧客客氣氣朝他行完禮，卻奔著馬車去了。
到底是沒名無份的，總不好在府門口拉拉扯扯，既要和將軍府結親，自然圖個一團和氣，公孫闕眼角向下壓了壓，沈著臉進到將軍府。
紀長婧坐在馬車上，五內交縈。
上輩子，公孫闕娶的是何玉，眼下何玉就在南郡，公孫闕不去何府別院竄門，整天往將軍府走，是不是吃錯藥？
父親是全天下最認死理的人，只顧天下大義，絕不會輕易站隊，不管公孫闕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真不曉得，公孫闕腦瓜子在想什麽！
思量間，馬車行至顧府大門，紀長婧熟門熟路去到顧晏房間。
前世，她在顧府呆過幾十年，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個遍，就是因為呆夠了，她根本不想再來顧府。
今日，也只是借著送藥的由頭，找顧叔叔說說話。
父親耿直，母親淳厚，不似顧叔叔深惟重慮，坐知千裏。
當務之急，趕緊把藥送掉，然後去找顧叔叔商量大事。
她推門進屋，目光落在顧晏身上，顧晏額頭纏著繃帶，臉色發青，眼珠子微微凸起泛滿血絲，模樣很郁卒。
紀長婧把黃花梨食盒擱在桌上，對顧晏道：“母親燉的山參湯，一會趁熱喝掉。”
顧晏瞪著眼睛，語氣不虞：“何必來送山參湯，你心裏巴不得我趕緊去死，假仁假意，虛偽之至！”
就算是上輩子，顧晏坑了她，她也沒巴著他去死，反而用盡心思等著他回心轉意。
現在，她瞧瞧他的模樣，可悲又可嘆，都懶得叫他去死。
要怪，只怪自己前世瞎了眼，這等貨色還捧在手心裏當個寶。
紀長婧淡淡然道：“聽說你剛醒過來幾天，本以為身子正虛，如今見你罵人罵得利索，想來身體恢覆的極好。”
顧晏一臉慍怒：“真以為你害人的勾當能瞞天瞞地不成，我告訴你，就算做得再好，也會露出馬腳，你和公孫闕有了私情，方才聯手害我。”
紀長婧不屑地笑了笑：“你和葭月呆久了，正經書不讀，話本子倒看了不少，編故事也不動動腦筋，要害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何必捎帶個公孫闕。”
顧晏氣結：“你說這話，就是承認，我是你害的！”
紀長婧噤聲半響，眼底暗藏銳光：“和我橫什麽橫，是我逼著你不看書、不識字、終日和葭月纏綿榻上的，還是我逼著你私拿府邸銀兩租借風雅閣和女子廝混的，你不要臉不要皮不要氣節，如今哪一樣是我害的，你倒是說清楚。”
顧晏語塞。
紀長婧卻不吐不快：“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做錯事，不好好反省，還一味揪著別人不放，來勁了不成！”
顧晏咬咬牙道：“我不揪別人，就揪你，是因為你不安好心，待我日後查出證據，定讓叔叔好好拾掇你。”
紀長婧道：“要說起顧叔叔，我也是有話要說，他從來精明，要不是燈下黑，平日縱你寵你任由你，你也不會到如今地步。”
頓了一會，又道：“真要拾掇，他首先就當把你拎起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順順毛，好好拾掇個遍。”
顧晏聽得快要吐血，指著門道：“紀長婧，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就滾出去！
誰稀罕跟他呆一屋。
紀長婧正當要邁出去，顧晏又補充一句：“把你的湯也帶走，我看著就倒胃口。”
山參湯是賀氏親自看著火熬的。
紀長婧心底暗罵顧晏——是個不識好人心的壞東西。
狠狠揭開黃花梨食盒的蓋子，紀長婧端著山參湯就往屋外走，“呯”一聲把門帶上，站在廡廊下連喝幾口山參湯，嘴裏不平道：“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話音落，不遠處有人道：“喝慢點，小心噎到。”
向旁一看，顧雲珺正站在廡廊下，剛才的話，想來早就聽得清清楚楚。
紀長婧不由睜大眼睛。
“你說我是燈下黑，照遠不照近，說的對。”顧雲珺道：“顧晏如今這般，我也有一半的責任，沒盡到管教之職。”
紀長婧不知道說什麽好，很想再喝幾口參湯壓壓驚，但她偏偏沒動。
她對顧雲珺是有敬畏的。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顧雲珺將來會以風起雲湧之勢震驚朝野。
想到這兒，她的頭越垂越低。
顧雲珺嘆口氣，像是安慰她似得道：“你不必緊張，你說的都對，等顧晏身體好些後，我就把他拎起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順順毛，好好拾掇個遍。”
卻是她剛才說的話。
紀長婧忍不住擡頭，快速的瞥了眼顧雲珺。
顧雲珺穿了件淡青直裾素袍，繡著清雅的竹葉花紋，跟平常一樣，既無修飾，亦無佩件，永遠清清爽爽，表情也分外的平和淡然。
和在風雅閣那天很不一樣！
顧晏醜事敗露的那天，顧雲珺失態了。
紀長婧記得，前世，顧雲珺也僅失態過一次，是因為顧晏，亦是因為她。
那時，她和顧晏因為葭月鬧得不可開交，顧雲珺讓人拉著葭月去沈河，但顧晏跳進河裏，抱著葭月說要一起死的時候，顧雲珺就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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