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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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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裏奇沃特公爵府的婚禮變成了葬禮。

安妮從混沌的睡夢中醒來時, 迷迷糊糊聽到凱瑟琳夫人和隆美爾在談論這個消息。

“艾倫·愛傑頓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和兄弟之間殺個你死我活也就罷了,可是他竟然連……安妮怎麽這麽倒黴, 竟然會招惹到他?”凱瑟琳夫人啜泣道。

“安妮是幸運的, 愛傑頓對她下不了手。”這是隆美爾的聲音。

“她都成這樣的, 還幸運?!就差一點,她、她又要被……”

“你也說了, 還差一點。”隆美爾的聲音無比冷靜、卻又帶著些絲絲溫暖的安慰,“經歷過這一次, 艾倫·愛傑頓這個隱患就算是徹底拔除了。”

“可他沒死!”凱瑟琳夫人忿忿。

“他對安妮的偏執死了, 這就夠了。”

“如果他以後還……死灰覆燃, 難道安妮還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

“……”隆美爾沈默了片刻。

“要我說,就要把他做得那些事情昭告天下!可他竟然還有臉、還能淡定地處理公爵的後事?!這太可怕了!”

隆美爾的聲音聽不出讚同還是反對,他淡淡地說:“他即將是下一任公爵。”

艾倫的勢力不可小覷,此時的羅辛斯莊園和彭伯裏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

“那就告訴國王!總會有辦法的!”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凱瑟琳夫人張口結舌,訕訕地閉上了嘴。

安妮聽到這裏, 喘著氣,艱難地開口道:“達西、達西在哪裏?”

她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凱瑟琳夫人和隆美爾的註意, 二人立刻圍到了床邊。凱瑟琳夫人壓低了聲音:“達西去參加布裏奇沃特公爵的葬禮了,還記得那張婚禮請柬嗎?正是今天。而布裏奇沃特的婚禮卻變成了葬禮。”

“他、他不會有事吧?”安妮皺起了眉頭,在凱瑟琳夫人的攙扶下,靠在了厚厚高高的靠枕上。

“沒事, 決鬥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沒有人有理由怪罪他。”隆美爾意有所指地說道,“紳士決鬥本就是法律容許的,達西作為優勝者去參加對手的葬禮,更顯得風度。”

所以, 公爵之死的原因,對外的說法就是,達西在紳士決鬥中贏了公爵?

那麽,那些人犯下的罪孽就這樣一筆勾銷了嗎?

在艾倫的口中,老公爵——艾倫的祖父是集結圍剿老費茨威廉伯爵的核心人物,他和剛剛逝去的那位公爵反倒是替她絆倒罪魁禍首的功臣。

可是事實是這樣嗎?

安妮不相信,她經歷了這一場,反而有些想明白了:他們各懷鬼胎、各有心思。

他們貌似正義的行為掩蓋了他們真正的目的——對於權力和地位的欲/望。

而艾倫,很幸運,是站到了最後的人。

安妮不敢說他當初究竟是什麽立場,可是,安妮確定,從今以後的艾倫不會收手。

相反,他從這次的經歷中吸取了更多,以後會做得更加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只是,那些事情將與安妮無關了。

可是……

安妮的眼神變得銳利,兩任公爵都是策劃伯爵之死的核心人物,這一點她很確定了。但是,這場針對“裏希特先生”的圍剿不會結束,而它背後的人只是換了一個安妮不知道的領袖。

無論領袖是誰,他都不是安妮唯一要對付的人。

而只要這群人還存在,達西——任何一個擋在她面前的人,都會承受不應該承受的風險。

安妮下定了決心,要做出那個自己曾經考慮了很久、卻不敢做的事情。她已經不願意再讓別人擋在她的前面,這次達西與公爵的決鬥給了她重重一擊。

如果艾倫和隆美爾沒有打破那個僵局,如果達西失手了,安妮將後悔終生。

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我要去參加葬禮。”安妮擡起眼眸,看向一臉了然的隆美爾,“我決定了。”

凱瑟琳夫人有些茫然,她張了張嘴,想要勸安妮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卻聽見隆美爾的聲音中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我會站在你的身後。”

在橡樹林裏,當安妮發現自己被換上了一身新娘的衣服時,她的腦海中一個猜測一晃而過——第二天似乎就是當時艾倫交給她的婚禮請柬上的日期。

看來,公爵早就做好了打算,一旦他贏了,達西死在了橡樹林,就會將她綁架去婚禮現場。

那時,安妮的戀人已逝,她將會心如死灰。

可是,婚禮變成了葬禮。

安妮在杜麗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雲羅長裙、戴上了黑色的帽子,她的衣袖很長,遮住了手腕間的傷痕,上了馬車。

凱瑟琳夫人在糾結了許久後,還是換上了同樣的服飾和隆美爾一起陪安妮前往。

當一行人到達教堂時,受邀而來的客人們剛好從教堂裏魚貫而出。

烏壓壓一片人,紳士、夫人和淑女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但是很顯然,他們悲傷的表情難掩驚訝和疑惑。

好好的婚禮怎麽成了葬禮?

這太離奇了,公爵都這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會沖動地接下決鬥?而他的決鬥對象——此刻正遠遠地站在人群邊緣,冷眼旁觀。

他們是為了什麽決鬥?

這樣的竊竊私語從葬禮剛開始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停止。

公爵夫人和她的小女兒互相攙扶著,蒼白的臉頰十分麻木,黑色的紗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很難看清她們的表情。

可是在神父面前,她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連一聲哭泣都沒有讓人聽到。

直到公爵的小兒子出現了。

艾倫·愛傑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眾所周知,他的兄長愛德華·愛傑頓原本該是唯一的繼承人,可此時卻躺在了病床上,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艾倫·愛傑頓主持了父親的葬禮——明眼人都清楚,他將成為下一任公爵,這沒跑了。

艾倫對於公爵為什麽會答應這場決鬥含糊其辭,但是沒有人會懷疑決鬥的真實性,因為公爵身邊最信任的人都提前得知了這件事情。

而公爵夫人和愛傑頓小姐在看到艾倫後,表現出的恭敬和客氣讓在場的所有賓客都明白了,她們已經承認了艾倫的地位。淑女和夫人們都眉來眼去了起來,全然忘記了這是公爵的葬禮。

誰將是下一任公爵夫人?

曾經她們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的艾倫·愛傑頓霎時間成為了倫敦城裏最受歡迎的紳士——一個年級不過二十五歲的年輕紳士,不出意外,他將會成為最年輕的公爵!

“而且,我聽說他對於經營產業很有一套。”

“這可真不錯,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大不如當初啦!各個都只會享樂,流連於俱樂部之間不著家。”

“而愛傑頓先生似乎也從來沒有向任何倫敦的淑女獻過好感。”

“……潔身自好……”

夫人和小姐們爭先恐後地交換著信息,努力地顯示自己比其他人要更了解這個年輕的紳士。而對艾倫·愛傑頓完全沒有了解、甚至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的淑女夫人們懊惱地聽著,時不時消化著“知情人”三言兩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在此基礎上又編造出了更多的猜測。

不過一場葬禮的功夫,艾倫·愛傑頓已經變成了人人口中年輕有為、潔身自好、有大好前途的英俊紳士。

達西全程都皺著眉頭,那些浮誇的形容詞卻一個不落下地鉆進了他的耳朵。

達西在心底冷哼,如果她們知道了艾倫的真面目,也不知還會不會這樣熱絡,還是害怕地立刻逃走?

恐怕一半一半吧。

而那些紳士——達西只是聽他們談論了幾句,就知道他們都是公爵曾經的合作夥伴們。

達西的臉色愈發冷漠,他很難說,這裏的紳士究竟有多少是與費茨威廉伯爵的死有關。也許是幕後推手之一,也許只是冷眼旁觀。

當教堂的門一打開,達西再也受不了了,沒有跟艾倫打過招呼,就大步朝門口走去。

賓客們的馬車遠遠地停在遠處,此時,一輛熟悉的馬車緩緩駛來。

“什麽人竟然在葬禮結束之後才來?”

“這對公爵也太不尊敬了。”

達西對那些竊竊私語置若罔聞,匆匆從臺階上跳下,朝那馬車走去。

艾倫·愛傑頓在客人們的簇擁下,連帶憂愁和深沈地從教堂裏走出,看見那馬車和達西的動作後,微微一僵。

馬車緩緩在教堂門口停了下來,達西上前一步,在車夫跳下前,打開了車門。

他風度翩翩地伸出了手——可是,只要是關註著他動作的人都能發現他的急迫和興奮。

一雙蒼白的手從馬車裏伸了出來,輕緩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達西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引著她跳下了馬車。

同樣蒼白的臉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在黑色衣裙的反襯下,她的皮膚格外的脆弱和冰冷。

可她的嘴唇獨比玫瑰還要紅艷。

當她擡起眼眸,漆黑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吸氣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這少女簡直不似真人,就好像哥特故事中古堡裏的孤寂女巫——不,是鬼魅,隨時用那古井無波、卻又蘊藏著危險和掠奪的眼睛吸取所有人的靈魂。

“她是誰?”

艾倫·愛傑頓聽到有人小聲地問道。

“安妮·德·包爾。”艾倫的聲音無比幹澀,“來自羅辛斯莊園的德·包爾小姐。”

德·包爾小姐的出現引起了層層暗潮湧動。

已經有不少人從達西先生的態度中料到德·包爾小姐恐怕就是這場紳士決鬥的原因了。

可是……

“如果決鬥雙方是艾倫·愛傑頓先生和達西先生,我更相信這是合理的。你瞧,愛傑頓先生的眼神粘在了那德·包爾小姐的身上,根本不能移開。”

“可是這與公爵又有什麽關系?”

“是啊,真奇怪……”

安妮握著達西的手,跳下了馬車,在她身後,凱瑟琳夫人也跟著出來了。隆美爾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留在了車上。

她對於自己引起的討論心知肚明。

她的腰被達西攬住了,達西低下了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醒了多久了?從路易斯花園到這裏可不少路,累了嗎?”

安妮搖了搖頭,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說道:“不累,我醒了之後就聽到媽媽和隆美爾說起你來參加葬禮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呢?”

“我不想你來。”達西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可是……”

“可是你不希望我那樣做,你希望我裝聾作啞。”

說著安妮撓了撓他的手心,小聲說道:“是該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了,親愛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會站在你的身後。”

這耳熟的話讓安妮的嘴角彎了起來。接著,她松開了挽著達西的手,回頭和凱瑟琳夫人手挽著手,朝公爵夫人和夫人、淑女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達西瞟了一眼馬車內,發現裏面還有一個人,接著不動聲色地跟在安妮的身後走去。

凱瑟琳夫人和公爵夫人冷淡地打了聲招呼,互相行了個禮。公爵對安妮犯下的罪行,她不相信公爵夫人一概不知。

可現在,公爵已經死在了槍下,凱瑟琳夫人“意氣風發”,忍不住就想在他的遺孀面前嘚瑟。

公爵夫人自從年輕時就與凱瑟琳夫人不對付——那時她們同時在社交舞會上出現。

凱瑟琳夫人是伯爵之女,身份尊貴、容貌昳麗,盡管有些盛氣淩人,但是卻是實打實地年輕人爭相追逐的目標。

不僅是出身不好的公爵夫人,即便是同期的其他貴族女子,都頗有些將她當做假想敵的意思。

可是,伯爵之女卻嫁給了一個小小的鄉下來的子爵。

這讓所有人都無比吃驚,也讓她們幸災樂禍了起來。出身平平的愛傑頓夫人卻俘獲了公爵長子的心,這讓她更對凱瑟琳夫人升起了看笑話的心思。

後來,羅辛斯莊園接二連三出現了事故,徹底打擊了凱瑟琳夫人的傲氣。

不知道那時候,公爵夫人和她的朋友們私下看了多少笑話。

而現在,風水輪流轉,糟糕的運氣來到了公爵府。

公爵夫人在真正成為公爵夫人時,連笑都笑不出來:因為老公爵去世的原因是她的長子與次子未婚妻之間的私情,而她的長子從此一蹶不振、重病在床。

好在,她的次子是個有本事的。

當她終於從這打擊中恢覆過來,打算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公爵夫人的派頭和生活時,她的丈夫在決鬥中離世了。

決鬥的原因她清清楚楚,正因為這樣,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艾倫了。

她身為艾倫的母親,她的小女兒是艾倫唯一的妹妹,她們將來的生活卻完全要依仗這個她很少關心的次子。

公爵夫人百感交集,她曾經對他的打壓此時變成了一把懸在自己頭頂的劍。

凱瑟琳夫人嘲諷地說著“可惜”“可憐”的話,又假惺惺地關心起愛傑頓夫人和愛傑頓小姐(安妮·愛傑頓)之後的打算。

可她向來不會演戲,譏笑和幸災樂禍幾乎根本掩藏不住。

安妮在她的身後,聽著她那不加掩飾、盛氣淩人的嘲諷勾起了嘴角。如果公爵夫人和愛傑頓小姐對家中男人的行為全然不知,她也不會在她們的傷口上撒鹽。

可是,在被關在地下室的那些黑暗的日子,她分明聽到了這二人的聲音。

在凱瑟琳夫人的刺激下,愛傑頓夫人緊咬著牙關,含糊其辭地與她打著機鋒。可年輕的愛傑頓小姐向來飽受寵愛,安妮故意看著她挑了挑眉,愛傑頓小姐怒氣沖沖地跑到了安妮的面前。

沒等她的家庭教師撲上來阻攔,愛傑頓小姐一口咬在了安妮的虎口。

“安妮?!”愛傑頓夫人驚得大叫。

“安妮!”凱瑟琳夫人也被嚇了一大跳,怒氣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未免欺人太甚了!愛傑頓夫人!你們做了那樣的事情,竟然還不知收斂,難道這麽看不起我、以為我是好惹的嗎?!”凱瑟琳夫人尖叫著,伸手掐住了愛傑頓夫人的喉嚨。

那愛傑頓小姐嚇了一跳,嘴下也忘記用力了。

這裏的騷亂一下子擴散了開來,時時刻刻註意著安妮的達西和艾倫同時沖了過來。

達西立刻將安妮擋在了身後,安妮卻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與他並肩而立。艾倫對他的妹妹怒目而視,讓家庭教師和女仆們將她強行帶走。

兩位夫人不顧形象地扭打在了一起,安妮的視線從那些圍觀的紳士臉上一一掃過,認出了一些眼熟的家夥。

他們都是布裏奇沃特公爵交往的世家,利益牽扯到了一起。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各大船廠背後實際掌控的人物,有幾位曾經還多次派人威逼利誘過伯格萊姆先生帶著精湛的技術投奔他們。

只是,伯格萊姆先生不為所動,對裏希特先生忠心耿耿。

安妮無比慶幸,當初白紙黑字地承諾不會奪取他的專利所有權——只這一點,便是那些自視甚高的大人物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他們一個兩個,都是謀害費茨威廉伯爵的參與者。’安妮的心跳很快,她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死死地掐在了手心,‘安妮,你的仇敵都在這裏了,可是,你要怎麽對付他們呢?’

她不可能讓他們一個個地為伯爵殉葬,他們的命還沒有那麽值錢!

“愛傑頓夫人,您真的對公爵去世的原因不好奇嗎?”安妮朗聲問道。

話音剛落,教堂前頓時一片寂靜。

達西心下一跳,握住了安妮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是和達西先生決鬥死的!”公爵夫人撥開了散落的頭發,堅定地說道,“他是真正的紳士。”

“噢!是嗎?”安妮冷笑,掀開了遮擋著手腕的長袖,“您就不好奇決鬥的原因嗎?”

她手腕上的紅色血印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竊竊私語的討論驟起。

公爵夫人緊緊咬著牙關,瞪著那冷漠又堅定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德·包爾小姐,我想,你應該明白,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了。”

“我明白這個道理,夫人。可是,我更明白,作惡是會有報應的。我從不招惹別人,而假如別人先采取了手段,傷害了我身邊的人……”安妮的語氣逐漸變得低沈而危險,公爵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安妮不再看她,她知道,自己的敵人根本不是這個色厲內荏的公爵夫人。

她轉身,黑色的裙擺在陽光下泛著神秘的光。

“公爵與達西先生決鬥的目的,可不是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子爵之女。”安妮的視線在那些紳士的臉上一一掃過,被她的目光掃過的人都感到一陣涼意,“雖然,我知道桃色新聞總是人們最感興趣的,可是真正的罪惡總是藏在這樣暧昧的顏色之下。”

“公爵想要的,是裏希特先生的勢力,所以,他綁架了我,用我來威脅達西先生。”

“達西先生就是裏希特先生?!”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達西看著那聲音的方向,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騷動。

安妮舉起了自己裸露的手腕:“顯然,公爵也是這樣認為的。很可惜,他連到死都是不明不白。”

安妮的嘴角勾起,瞇起了眼睛——就像是黑色城堡裏的鬼魅——她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說道:“我就是裏希特。”

“什麽?!”驚呼和尖叫此起彼伏地響起。

安妮咽了咽口水,緊緊地咬著牙關,臉上肌肉不可控制地抽動著。嘭嘭嘭的心跳聲沖擊著鼓膜,伴隨著那震驚的叫聲,一抽一抽地刺激著她的大腦。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你怎麽可能是裏希特先生?!”

“裏希特先生竟然是一個女人?”

“不,不可能!!!裏希特先生□□年前就已經小有名氣,她那時才多大?!”

“他怎麽可能是一個女人?你當我們是傻子?!”

無數的質疑鋪天蓋地地傳來,安妮穩穩地站在原地,接受著他們和她們毫不掩飾地肆意窺視和打量。

忽然,她的手心一熱。

達西握住了她的手。

“我能為她作證。”達西朗聲說道。

“我也能為她作證。”馬車裏傳來了一個低沈的男聲,眾人不由地望去,只見隆美爾跳下了馬車。

“我也能!”

“我也能!”

伯格萊姆先生和布朗先生的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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