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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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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萊姆先生好似沒有聽到達西那充滿了警告意味的咳嗽聲, 視線久久地黏在了安妮的身上,難以移開。

安妮起初並不介意他的註目,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她的容貌有多大的殺傷力, 安妮並不是不知道。也正因此, 她很少會盛裝打扮, 多數情況下只穿著最簡單的素色衣裙、少戴配飾。而僅憑她身上衣裙的剪裁和料子,就很難讓人看輕她的身份。

這樣說起來有些自戀,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就算自己看自己習慣了,難辨美醜, 可羅辛斯莊園裏收藏的一幅幅先人畫像五一不在提醒她這個令人嫉妒的事實——德·包爾家族甚至沒有一個相貌普通清秀的人。

可是, 當達西已經接二連三咳嗽得像是個病人, 而伯格萊姆先生仍然沒有回過神時,安妮也有些惱了。

她看向了一旁暗自看好戲的史密斯先生,挑眉說道:“史密斯先生,恐怕我們今天的生意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

“德·包爾小姐!”見安妮就要起身,史密斯先生連忙喊道, “您是我的貴客,就算是王室貴族前來, 我也不會將您排在他們的後面!”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助理。

助理先生頗為委屈,他的手還緊緊地抓著伯格萊姆先生的手臂呢!

安妮在心中暗暗發笑,好像多年前第一次在銀行見到伯格萊姆先生時, 就是現在這一出景象。

眼裏只有發明創造的伯格萊姆先生不通人情世故, 總是在有新發明的時候就忘記了一切禮儀和修養,著急忙慌地就來闖。

可她作為裏希特先生,最看重的不就是這一點嗎?

“您說得好聽,可是究竟是怎麽做的, 才是我們對於銀行人最看重的素質。”達西也站起了身,扣起了身前的紐扣。

安妮也把玩著手上的寬檐帽,作勢要戴上。

史密斯先生這才終於有些慌神,急急忙忙從座位後面走出。

伯格萊姆先生意識到自己壞了史密斯先生的大事,連忙向達西和德·包爾小姐道歉,他的道歉言辭懇切,達西雖然生氣,但也並不是氣量小的人,只冷哼一聲,將安妮擋在了身後。

不過,達西仍是看向了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恐怕您今天已經有更重要的客戶需要應付了,不如我們下次再談……如果您實在是事務繁忙,我們也並不介意和其他的經理人對接,畢竟,房屋轉讓公證也不是什麽大事。”

沒等史密斯先生回答,伯格萊姆先生就上前一步,深深地行了一個禮:“這是我的過錯,請您不要遷怒史密斯先生,他是最值得信賴的經理人。是我莽撞地冒犯了您和……德·包爾小姐,我很抱歉,既是為了打斷你們的生意,也是為剛才對德·包爾小姐的失禮。我這就離開!”

“不用了,坐下。”安妮朗聲道。

她挽著達西的手臂,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前。

安妮一直在觀察著伯格萊姆先生的言行,發現這人確實如同這些年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莽撞但真誠。

他對裏希特先生的身份從來沒有產生過好奇,只一心一意地投身在研究上,這給了安妮很大的安全感和信任。

死過一次,安妮的膽子反而更大了。

她不再滿足於掩藏在裏希特先生的面具之下,不再滿足於身處黑暗之中、躲躲藏藏地操控這一切。

艾倫·愛傑頓如同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曝光她的身份,只要那對於他來說有利。

安妮相信,他既然有膽量出手對付自己的血親,對自己也不會手軟。

與其等到那時,她的身份被艾倫曝光,使得那些被她多年以來隱瞞身份的心腹感到自己受了蒙騙,不如她主動向他們洩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無論他們究竟會不會繼續效忠於她,對於安妮來說,這都是可以自己主動出擊、一一解決的。

那麽,就從伯格萊姆先生開始。

達西在安妮開口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沒有反對,只是環過了安妮的纖腰,握緊了她的手。

伯格萊姆先生楞住了。

安妮朝史密斯先生使了一個顏色,史密斯先生的視線在幾人之間徘徊了幾個來回後,堅定地點了點頭。他朝助理打了個手勢,讓他暫時出去,關上房門,看住門外的情況。

見房門緊閉了,史密斯先生扭頭對伯格萊姆說:“請坐吧,既然裏希特先生邀請您留下說話。”

“裏希特先生?!”伯格萊姆叫了起來,“在哪兒?他在哪兒?”

他四下環視,卻沒有在辦公室裏發現其他的人。

伯格萊姆的視線鎖住了達西,震驚地張大了嘴:“您是裏希特先生?!”

這人身材高大,與他印象中的裏希特先生截然不同啊?!

達西嗤笑著搖了搖頭。

安妮抿起嘴,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伯格萊姆先生,我是裏希特。”

她故意低沈了嗓音,有些古怪的聲音非但沒有讓人發笑,反而讓伯格萊姆先生張口結舌,瞪大眼睛、連連後退。

“……裏、裏希特先生?!”伯格萊姆先生喃喃地重覆著,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重重地點了點頭。

自從多年前第一次在酒館與裏希特先生簽訂合同以來,他就把瘦弱的裏希特當做了天使——賜予他夢想和第二次生命的聖潔的天使。

裏希特先生從來不幹涉他的研究,即便他浪費了無數的金錢和資源。研究新式的蒸汽機和發動機是時下發明者們之間最前沿的話題,可是,那些貴族對此不屑一顧、而那些工廠主也沒有魄力冒險投入大量資金進入這個不知回報的行業。

即便有那麽幾個大資本家願意投資,可他們的要求很高,既要低投入又要高回報;而其中最難讓伯格萊姆接受的,就是他們要獨吞專利,發明者們的名字被藏在黑暗之中。

當他走投無路之時,裏希特先生給了他光。

他保留了自己的專利、將自己的名字印刻在了工作室的門牌上,裏希特先生攬去了所有讓他最頭疼的經營,他的發明在不知不覺之中如同風暴一般席卷了整個輪船行業。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最近幾年他就見不到裏希特先生了。

銀行的老熟人史密斯先生成為了裏希特先生的代言人,還有那位尊貴的伯爵——他一度以為,費茨威廉伯爵就是他的大天使,直到見到了伯爵本人,他才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他的天使此刻竟然就在他的眼前。

他不是他,而是她。

伯格萊姆先生一陣恍惚。

他的崇拜、效忠和好奇在瞬間變質。

她的容貌竟然是那樣的美麗動人,可是,她的智慧的大腦更是性感得讓他發瘋。

伯格萊姆先生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終生將不會對任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動心。他的家是工作室、他的戀人是工作臺。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心中堅石崩塌碎裂的聲音。

“……您的意思是,您剛剛完成了對蒸汽機的進一步改造,那功率已經達到了您的目標和標準了?”安妮聽到伯格萊姆的一番解釋後,也露出了欣喜的笑。

伯格萊姆先生臉色漲紅,雙目炯炯地盯著“裏希特先生”,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這樣子讓安妮以為他在為了試驗成功而感到無比的高興和激動,可在達西看來,可不是那麽一回事。

安妮關切地問道:“那麽,您是不是還要申請進一步的實驗?您放心,資金方面我不會有任何苛責,一旦成功了,伯格萊姆先生,我們將一同創造奇跡!”

伯格萊姆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緊張地結結巴巴道:“我、我很榮幸……我、我一定、一定繼續努力,不會讓您失望的!”

他被德·包爾小姐那“一同如何如何”的話鼓勵得瞬間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伯格萊姆先生!你不是跟我說過,現在還有一個難題?”史密斯先生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伯格萊姆竟然緊張到把自己的行當都給忘了。

“啊!對、對了!”伯格萊姆先生的臉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我、我們至少需要建造一段鐵路進行進一步的實驗,可是那花費可不小。鋼鐵廠現在都已經被壟斷了,我不想承認、但我確實沒有能力與他們談判,按照我們的要求打造大量的特殊的零部件……”

安妮聽聞,也皺起了眉頭。

“我有。”達西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

見安妮吃驚地看著自己,達西淡淡一笑:“我總不能什麽也不做,就空占了一個‘合夥人’的名義吧?我和你一起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您是?”伯格萊姆先生危機感驟升。

“達西,費茨威廉·達西。”達西伸出了手,“我是安妮的表兄,她的新夥伴。”

也是她的戀人!達西在心底補充。

“費茨威廉?!”伯格萊姆先生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他起身與這人握手,手掌卻差點被握得骨裂。

伯格萊姆先生緊咬著牙關,忍住了令人齜牙咧嘴的疼痛。

他可不願意在仰慕的人面前丟臉!

“親愛的。”達西轉身,聲音甜蜜地就像是浸透了玫瑰花蜜,“你不是和班納特小姐們有約定嗎?已經快到你們約定的時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安妮忍住了笑意:“可是——”

“我一定和伯格萊姆先生以及史密斯先生談個明白,等‘回家’後,再和你一一說明。”

說罷,達西的手撥開了安妮胸前散落、略顯淩亂的長發,貼到了她耳邊悄聲說了什麽。

安妮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伯格萊姆先生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

達西吃醋了!

安妮心底對此明明白白。

她既有些甜蜜,也有些“報覆”的快感。昨日,當他們遇見了班納特姐妹,達西一瞬間的失神和失態可不是她的錯覺。

安妮的理智和情感都讓她不可能遷怒伊麗莎白,她完全無辜、甚至多年前就與達西不對付。

可是,安妮覺得自己至少有資格對達西發個小脾氣。

她可是達西的戀人!

既然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氣,那麽,就讓他自己去吃同樣的酸醋吧!

和伊麗莎白的無辜一樣,伯格萊姆先生也很無辜。不過安妮對達西的了解甚至超過他自己,就像她不會真的對伊麗莎白生怨一樣,達西也只會公事公辦,不會真的為難他的。

就算他要為難伯格萊姆先生,這對於安妮來說也是好事一件,畢竟那意味著高標準嚴要求嘛!

安妮美滋滋地打著小算盤,在助理先生的護送下,踏出了銀行。

銀行對面的咖啡廳就是她與班納特姐妹們約定的地點。

多年前,杜麗就是在那裏和伯格萊姆先生第一次迂回地試探的。

史密斯的助理殷勤地要親自送德·包爾小姐來到馬路對面,被安妮客氣的拒絕了。

“瞧,那就是我的馬車,您不必這樣客氣,我只是在咖啡廳坐一會兒。待達西先生談完了事情,還麻煩您來通知我一聲。”安妮指了指遠處拐角停靠的馬車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助理先生連忙行禮,“需要我為您的馬夫送些水去嗎?這天太熱,時間久了還真讓人吃不消呢。”

安妮連忙感謝:“那就麻煩您了。”

難怪史密斯先生對這位助理這樣信任呢!果然細心。

安妮對他十分眼熟,多年前第一次在銀行裏遇見他時,他就是史密斯先生的助理。

現在水漲船高,就連助理先生也已經是銀行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安妮戴上了帽子,查看了兩側的車水馬龍,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對面的咖啡廳。

這咖啡廳多年來也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安妮剛一進門,還沒有來得及回應老板殷勤的問候,就聽到角落裏傳來了驚喜的呼喚聲。

“啊,我的朋友已經到了。”安妮朝老板點了點頭,便朝那對耀眼的姐妹花走去。

“哦!親愛的,好久沒有見了!你還好嗎?”簡·班納特小姐立刻起身和她行禮,“今年五月份,爸爸媽媽給利茲舉辦的舞會你沒有來,實在是太遺憾了。”

利茲聽聞,氣鼓鼓地捏了捏安妮的臉:“就是呀,你竟然連一封信都沒有給我寫!虧我在舞會上還一直等著你呢!”

“那一天,幾乎所有的紳士都沒能幸免於難。”簡捂著嘴笑,“利茲的腳下功夫實在讓人害怕!”

安妮揉了揉剛才被捏的部位,連連道歉,三言兩語解釋著上半年發生的不幸的事情。

不過,她隱去了那些離奇的經歷,只說自己得了怪病,暈死過去了。

姐妹倆聽得連連驚呼,淚水漣漣。

“……不過,我現在已經死裏逃生,好多啦!”安妮作了一個展示肌肉的動作,逗得兩姐妹破涕而笑。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咖啡,安妮抿了一口後,轉移了話題:“那麽,你們的舞會怎麽樣?一定十分精彩吧,有沒有什麽有趣的故事發生……又或者,嗯?”安妮俏皮地朝簡擠了擠眼睛。

簡卻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嗯……其實朗博恩附近的人家我們都已經熟悉了,雖然今年有幾位陌生的紳士——那些夫人們的表親們前來參加,不過,你也明白的,他們雖然個頂個都是英俊優秀的年輕人,但是卻很難滿足媽媽的要求。”

“而且,今年民兵團也沒有來駐紮,舞會並不很熱鬧。”伊麗莎白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你自己呢?沒有‘心動’的對象嗎?”安妮盯著簡的眼睛。

簡慌亂地眨了眨眼:“……沒、沒有。”

“騙人!”安妮作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我難道還聽不出你的言下之意?”

安妮和利茲同齡,簡便也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

因此,當安妮“使小性子”時,簡便立刻習慣性地求饒,並老老實實地說出了心裏話。

“其實……有那麽一位紳士……可是,他是一名醫生。我的意思是,醫生當然是值得尊敬的,可是媽媽卻不認為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對象。”簡有些落寞地說道。

“她分明對他很有好感。”利茲拆了她的臺,“至少是我們這幾年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啦!要我說,媽媽的話就不能全都聽。難道真要像她說的那樣,去和那個柯林斯——唔唔唔!”

利茲被簡捂住了嘴。

簡的臉上有些薄怒,利茲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我不是外人,那位……我也是認識的。”

“哦!當然!但是利茲在這兒提起,實在讓我惱怒。”簡覺得很難堪。

安妮理解地點了點頭。這不僅僅是女孩兒們浪漫的話題,還涉及到了她們家那尷尬的情況——班納特夫婦終於還是沒有再生第六個孩子,五個姑娘都不能繼承家中的產業。

她們每人只有一千磅的嫁妝,並且,只有在班納特夫人去世後才能分得。

所有的產業都將由班納特先生的遠親柯林斯先生繼承,而這位柯林斯先生現在正好在羅辛斯莊園的領地做牧師。

“可是,簡,安妮對他並不陌生,我們為什麽不能向她詢問呢?”伊麗莎白曾經被安妮那一番‘善於利用關系’的理論教育過,不再扭扭捏捏地隱藏心底的想法,堅持道,“如果他是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安妮可以幫我們教訓他!如果他是個討喜的人——”

伊麗莎白還是在簡的怒目而視下閉上了嘴。

安妮咬著下唇,細細回想了起來:“那柯林斯作為牧師是十分敬業的,羅辛斯莊園似乎沒有人在這方面對他產生過質疑;他曾經接受過不錯的教育,正是因為他的母親,可惜她在前兩年已經去世了,那是一個堅強又聰明的女人。”

“那麽照你說來,這人也還算不錯?”簡好奇地問道。

“那要看你的標準如何了。”安妮一本正經道。

“哦!我就知道!”

伊麗莎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長籲短嘆地趴在了桌上。

“不過,他的個性脾氣還是要看與你們的接觸。”安妮聳了聳肩,“畢竟,除開道德和人品,我不能說誰是優秀的、誰是惡劣的。就算是伶牙俐齒的人,可能會喜歡沈默寡言的,也可能並不會拒絕善於言辭、互相辯論的。”

究竟是互補還是相性?還是看個人相處。

利茲卻品出了一點不同,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朝簡使了個眼色,說道:“瞧瞧,曾經對愛情和婚姻嗤之以鼻的德·包爾小姐現在竟然有獨到的理論!嘖嘖,安妮,你變了哦?”

簡也回過味來了,雙手托腮,和利茲一起做出了期待的神情。

安妮的臉霎時一紅,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嗯……我和達西、也就是我的表兄互相表白了。”

利茲和簡握著對方的手興奮地搖著,忍不住低聲地叫著。

安妮想起了那日達西向自己告白的場景,忍不住抿起了嘴。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誰能想到,曾經對這個婚約無比抗拒的自己,現在竟然不能更感激它的存在了。

利茲在興奮了半晌後,忽然問道:“達西先生對你的‘事業’是什麽態度呢?”

“他是我的‘合夥人’,也是我的‘伴侶’。”

這同一個單詞的兩個意思,讓安妮驟然之間明白了達西之於自己的意義。

“你徹底離不開他了。”利茲篤定地下了這個結論,“相反也是一樣。”

“我讚同。”安妮笑瞇瞇地說。

和班納特姐妹在咖啡廳前告別後,安妮還在想著剛才利茲的種種抱怨——她仍然不敢將自己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的事情告訴母親,也許她的父親已經有所察覺,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明確的態度。

這樣的折磨安妮在多年前也曾經歷過,幸好凱瑟琳夫人和費茨威廉伯爵並不是世人以為的那樣古板。

安妮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她最親近的人:母親、舅舅、表兄和達西都接受了她的“不同”,而史密斯先生也是個不拘一格的人才,而那個艾倫……安妮一想到他,心情便無比覆雜,如果他沒有不管不顧地戳破那層窗戶紙,他也是她最信任的夥伴。

可是,她不會一直這樣幸運下去的,安妮知道。

愛著她的人願意包容她,可不意味著世人都願意包容。

當安妮決定從黑暗的陰影走到陽光下時,她就明白,從今以後的路上,將會有無數意想不到的困難和流言譏諷。

盛夏驕陽似火,安妮只在咖啡廳前等待了達西片刻,就熱得有些受不了。

她掏出絲巾擦了擦汗,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打斷他們的談話,先回馬車等待。

馬車就停靠在不遠處的拐角,達西的馬也停在了那裏。

安妮摘下了帽子,扇著風,剛一拉開馬車的門。

瞬間,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將她大力地拽了進去,摔倒在馬車的座位下。

馬車外,傳來了班納特姐妹的驚叫。

安妮掙紮著剛一擡起頭,還沒看清車裏的人究竟是誰,後脖頸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暈了過去。

“那是誰?!”簡的臉霎時雪白,懵在了原地。

伊麗莎白驟然回過神來,朝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跑去。可那馬車瞬間就在拐角處消失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伊麗莎白雙手撐在膝蓋前,喘著氣。忽然她看到了地上的手帕——那是安妮身上掉落的手帕。

她趕忙撿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有了對策,對身後追上的簡說:“達西先生一定就在銀行裏!這是安妮的手帕,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有伏筆啦,大家猜猜是怎麽肥四~

我要嚶嚶嚶了,自從達西和安妮表白之後點擊一下子就掉了嗚嗚,難道事業線就這麽無聊嗎_(:з」∠)_

想康康大家對於劇情的猜測,評論區隨機掉落紅包哦!

感謝在2021-01-11 23:56:43~2021-01-12 23:49: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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