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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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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妮從達西那裏得知了他的猜測時, 她安靜了大約半個小時沒有說話。

達西坐在了沙發上,貌似不動聲色地喝著茶,卻沒有發現, 自己的茶杯裏早就一滴不剩了。

“你……”還在嗎?

他忍不住開口了, 卻在一瞬間, 聽到了他最渴望聽到的聲音:“你是怎麽發現的?我、我之前也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麽你的母親和媽媽竟然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我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個將軍, 他和隆美爾——不,榮格·隆美爾長得太像了。後來, 我才知道, 他確實也姓隆美爾。”

“這只能說明, 隆美爾的身份不一般。”安妮沈吟了片刻,“他是那個隆美爾將軍的什麽人?”

“兄弟。不過,他們並非貴族出身,隆美爾將軍也是在最近幾年才逐漸從底層爬了上去。”達西頓了頓,將對面杯子裏的水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在此之前,他們的父母曾經是一位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仆人。”

“夫人?!”安妮忍不住叫了出來。

達西既然提到了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那麽一定不是毫無目的。

“這位夫人是凱瑟琳夫人的什麽人嗎?!”安妮問道。

只見達西面色古怪:“我不能確定,親愛的。我沒有見到過那位夫人的畫像,只是,我在游學時曾經聽說過一些街口巷邊的風言風語, 這位夫人在普魯士的王宮裏十分受到尊重, 連……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可是時間太過久遠,我當時只是有所懷疑,有些人有意壓制流言的發展,便無法繼續探查下去。”

可安妮看著他的臉色, 明白他幾乎是肯定了這個猜想。只是沒有證據,也不能將此事挑明。

“那位夫人現在如何?”

“死了。”

“死了?!”

“是的,但是這也只是流言。”達西搖了搖頭,有些唏噓,“流言說,她生下了一個私生女,成為了那位尊貴的王後眼中的釘子,於是被貴族們聯手除掉了。”

安妮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也有一種說法,那個繈褓中的孩子被人帶走了,那些劊子手沒有在夫人的住所找到她。”

安妮這下明白了達西的意思。她的腦子有些亂——假使,假使達西所說的都是真的,假使他探聽到的流言也都是真的,那麽,凱瑟琳夫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逃脫一死的嬰兒。

那麽,她果真和達西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甚至,凱瑟琳夫人體內的鮮血、她的鮮血,也有一部分來源於歐羅巴大陸。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凱瑟琳夫人是怎麽成為費茨威廉家族的長女的?

“……達西,我既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敢去戳穿它。”安妮苦笑道,“是的,你的話解開了我的心結,可是這對於凱瑟琳夫人來說太殘忍——如果我們的猜測都是真的話。”

“這也是我從來沒有將它揭穿的原因之一。”達西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椅子,在腦海中描摹著這人現在的動作和神態。

“隆美爾一定知道什麽,他和路易斯爵士、與費茨威廉伯爵的交情很深,簡直就像是為了凱瑟琳夫人而來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達西揮了揮手上已經寫好、封好的信,“我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的行蹤,可是,我不確定他會不會願意告訴我們真相。”

“別讓凱瑟琳夫人知道。”

“當然。”

這具軀體的謎團似乎解開了一些,讓安妮有些松了口氣——在外人看來根本無關緊要的東西是她最重要的心病。

可是,她的靈魂怎樣才能回到身體裏去呢?是不是,這件事情也和隆美爾有關?

“十有八/九。”達西忽然說道,“你的靈魂離體可能與這一切都密切相關……世界上不會存在兩件毫無牽扯的事情同時發生在你一個人身上。”

安妮有些動搖,如果她將上輩子的事情告訴達西。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可是,他現在在外人眼中,恐怕也是個瘋子了。

安妮看著門縫裏偷偷摸摸的驚恐的窺探,不由地笑了出來。

“喬治安娜來了,讓她帶著芬裏爾去寄信吧。”

成為一個別人無法看見的、無法聽見的透明人是什麽感覺?

安妮一開始覺得這很有趣,因為她不必再顧忌自己的表情動作會洩露真實的想法、讓人猜忌,而她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不必擔心是不是符合淑女禮節。甚至,她可以隨心所欲地用另一種視角觀察身邊的人。

比如達西。

在那場告白以前,真正算起來,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久。

可是,似乎就是從日常的點點滴滴開始,這個人逐漸走進了心裏。他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莊園主,一個尊重長輩的外甥,一個關愛妹妹的兄長,一個尊重女性的紳士……

他太完美了,以至於有些不真實。

安妮被這樣完美的他吸引,沖動地與他表白,還沒來得及墜入甜蜜的愛河,就被強行打入了“冷宮”。

這次突如其來的離魂也讓安妮那躁動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不能離開軀體太遠,只能留在這個房間裏,於是達西便將辦公場所轉移到了這個房間。

“我害怕,當我在外面處理了一天的事情回來時,卻聽不到你的聲音。”達西這樣說,“親愛的,這一切都對你我來說太殘忍了,我們剛剛才好不容易互相表明了心意,難道就要這樣接受命運的玩弄嗎?”

“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即便僅僅能聽到你的聲音,對於我而言都是阻止我發瘋的最好的良藥。”

安妮心想,如果自己還在那具身體裏,聽了他的話,一定會臉紅到爆吧!

可是,上帝就連臉紅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於是,安妮便同意了達西留在她的房間——以戀人的身份。

剛在一起,便這樣朝夕相處,安妮起初還有些尷尬。可久而久之,她就逐漸習慣了他的氣息和他的存在。

——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達西能聽到她的聲音,她無法想象,如果連他都不在她的身邊,她完全處於一個真空的環境,一定是第一個發瘋的。

他的情/話和借口也只是體貼地想讓自己不那麽孤獨。

她從前不能肆無忌憚地觀察達西,現在可以。

他坐在陽光下,雙腿交疊,手上拿著厚厚的材料。他目光沈靜而睿智,從前很少能近距離發現他竟然有那麽漂亮的扇形的睫毛,隱藏在深深的眼窩下。

而在陽光下,那陰影打在了他光滑平整的臉頰上,他的骨骼、線條也從來沒有這樣地有沖擊力——當安妮換了一個身份去看他,更能發現從前沒有註意到的地方。

此外,安妮發現,達西此人認真起來是真的認真。

他往日常常將自己鎖在書房,安妮那時猜測,他不可能整天都在看書和看材料,難道他就沒有別的愛好了嗎?就算是安妮,在處理了一段時間的事務後,都會選擇和喬治安娜一起出去放松一會兒。

可是,安妮猜錯了,達西真的能在桌子前坐一整天。

安妮暈倒的消息沒有洩露出去,那些產業的信件源源不斷地寄來,安妮自己可以看,卻沒辦法寫回信,達西便主動承擔了這個工作。

現在,他不僅要處理自己的事務,還要根據安妮的口述寫信、下達命令。

當他提出這個建議時,安妮很猶豫——他們現在充其量來說也只是戀人關系。

‘就算我嫁給了他,也不意味著我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和他共享呢。’

安妮別別扭扭地這樣想。

可是,當達西毫無顧忌地將他所有的信件都攤開,絲毫沒有避開她的視線;他明知道安妮無法離開房間,卻還是這樣做,將自己的全部都展現在她的眼前。

安妮心中有些酸澀,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甜蜜。

達西卻尤覺不夠。

安妮在他的眼中,也是一團難以捉摸的迷霧。她整個人都好像一朵緊閉的玫瑰花,不願意將自己的馨香展現在他人的面前。

一個深居簡出的淑女怎麽能有這樣大的能量?

在安妮暈倒後,他隱約覺得自己觸及到了真相,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人要為他們解開心結。

“我曾經在伯爵的墓前承諾,我願意扮演他曾經扮演過的角色,成為‘裏希特先生’。”

“……可是我不願意你替我擋刀,站在我的面前。我們的敵人既然能對伯爵下手,一定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記得嗎,布裏奇沃特公爵已經死了。”

“你能確定,幕後之人只有他一個人嗎?”安妮反問道,“不,我不這麽認為,僅憑他一個人的能量,想要害死一個伯爵?這未免太離譜了!甚至,就算是只有他一個人,這事結束以後還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只要我還在經營公司,我不能讓你——”

“我們是一體的,安妮。”達西沈聲打斷了她的話。

安妮心下震動,她哽了一哽,卻不能莽撞地說:不,你不是我,我才是我。

“我們是一體的。”達西低聲地重覆著,“我要對你負責,而你也要對我負責——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我當然不會三心二意,但是我們……現在還只是戀人呢。”安妮小聲地嘀咕。

“可是,我連婚禮上的手捧花都設計好了。”達西輕笑道。

安妮聽著他呢喃的笑意,忽然感覺自己空空蕩蕩的胸腔裏,一顆心嘭嘭地跳著。

她是為了他而來的嗎?

清晨,杜麗按照往常的習慣,敲響了安妮的房門。

達西在聽到聲響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迷茫只在眼中浮現了兩秒,就被清明和警惕取代。

他轉過頭,只見安妮依然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她依然沈睡著。

門外傳來了水盆被放在地上的聲音。達西知道那是杜麗。

一瞬間的希望又被戳破了。

這些日子,安妮總是在睡前躺到了她自己的軀體上,希冀著萬一哪一天醒來時,她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現在,安妮的身軀昏迷著,而她的靈魂也沒有出聲,達西知道她也還在休息。

達西伸出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從她有些幹燥的嘴唇上掠過。達西皺起了眉頭,支起了身體,仔細地看著昏迷中的人。

萊森醫生曾經警告過,長久的昏迷、沒有進食可能會導致她的身體衰竭。可是,這麽多天、將近大半個月來,她的面色依舊紅潤,心跳平穩、怎麽看都只是睡著的樣子。

第一次,他發現她的嘴唇有些幹燥——就像是幹枯的玫瑰。

達西環顧四周,想要找一些熱水來滋潤她的嘴唇。可一晚上過去了,熱水早就已經涼透。

他想起杜麗剛才在門口放下了水盆和水壺,便打算起身。

達西剛想使力想要起身,動作就忽地凝滯了,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瓣唇上。

‘安妮還沒有醒,她不會知道的。’

‘可你怎麽能偷偷親吻她呢?這不是紳士所為。’

‘可是,她是我的戀人。’

‘她如果知道了,或許會生氣,畢竟她根本無法抵抗。’

‘是的,她無法抵抗。’

達西的內心掙紮著,他明知道偷吻不是紳士所為,可是卻被那瑰色的嘴唇誘/惑著,濕熱的氣息從微微張開的嘴唇裏吐出,吹動了他的睫毛……

就一下,她不會知道的……不,不可以……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低低的驚呼,卻很快又消失不見,就好像他的幻覺。達西呼吸一滯,立刻擡起頭,卻見少女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她的靈魂醒了。’

‘沒錯,她知道我要親她,可是她沒有阻止!’

‘你可以親她了。’

達西的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手指從她的臉上撫過,將那些散落的青絲撥到了一旁。

耳邊、身/下傳來若隱若現的呻/吟和吸氣聲。達西的唇角微微勾起,心領神會。難以掩藏的喜悅讓他的臉也有些熱,心跳聲都加快了。

盡管她還是沒有醒來。

達西俯下/身,溫熱的嘴唇從她的額頭擦過,細嫩的皮膚帶來了絕妙的觸感。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嘴唇逐漸向下,掠過了她緊閉的眼瞼,高挺的鼻子,最後,貼上了那瓣肖想已久的嘴唇。

這是一個絲毫不帶情/欲的親吻。

達西的嘴唇輕輕地觸碰著、摩擦著,帶著些安慰和安撫。他的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指節卻絲毫不敢用力。

她沒有動作回應,可耳邊隱約傳來的氣聲卻和他的呼吸融為一體。

達西的眼眶有些濕潤。

——這是痛苦而甜蜜的折磨,他心知她的回應,卻無法真正和她肌膚相貼,靈魂相觸。

他嘆了一口氣,放開了她的嘴唇,最後依依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眉心。安妮的嘴唇已經不再幹枯,變得紅潤潤的。

達西起身,只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慌張地沖進了盥洗室。

在聽到裏面傳來的水聲後,安妮的靈魂呻/吟著打了個滾,從她的身體滾到了達西徹夜合衣而眠的位置上。

‘啊……怎麽能這樣……’

安妮喃喃著,將臉埋入被子裏——全是他的味道。

當杜麗找到達西,提出希望能和他談談時,達西只是訝異地挑了挑眉,就點頭接受了。

杜麗沒有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只是站在了四柱床旁,朝達西行了一個禮。

“達西先生,我的話或許會讓別人覺得我是瘋子,可是,我相信,如果和您說,您一定會理解我。”杜麗似乎早就組織好了語言,流利地說道。

達西的兩只手在胸前十指交疊,瞇著眼睛,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總覺得,德·包爾小姐還在。”杜麗斬釘截鐵地說。

“她當然還在。”達西故作惱怒,可心底卻微微一楞,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達西先生,德·包爾小姐就躺在這張床上,不省人事,可我卻有一種感覺,她依然在看著我們生活。”杜麗皺了皺眉,覺得自己說話太有歧義了,“她的靈魂在我們身邊,正在和我們一起生活,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回到她的軀體裏!”

達西心底的震驚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麽這麽說?”

【杜麗怎麽會知道?!】連安妮都忍不住叫了起來。

他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

“先生,我和德·包爾小姐朝夕相處了十年了,我敢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杜麗嘴角微微上揚,“連凱瑟琳夫人都無法和我相比。”

“凱瑟琳夫人對安妮小姐的表白十分訝異,可我卻早就有所察覺。

當七年前,您和達西小姐第一次出現在彭伯裏莊園時,盡管安妮小姐表現得那樣抗拒,可我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終有一天,她會來到彭伯裏莊園。”

【什麽?我那時根本對你……毫無感覺!甚至、甚至還很討厭!】安妮連忙辯解。

她有一種被人戳穿了的感覺,那些連她自己都難以察覺到的情感,竟然被她身邊的人一覽無餘?

達西的面部肌肉微微顫動,他有些想笑,卻不想讓安妮惱羞成怒。

“哦?為什麽這麽說?”達西的聲音還是帶了一絲笑意。

“因為安妮小姐在乎您。”杜麗低垂了眼眸,抿起了嘴,“在乎可以是抵觸、也會在經年累月中變成關心。安妮小姐嘴很硬,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真心,可我知道,她越是想要逃離和反駁,恰恰證明了她的真心。

因為,難以自制的情感是她最大的敵人。

她清楚這一點,所以抗拒它、害怕它。”

達西有些微微的得意,因為他沒有再聽到安妮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的尖叫,這足以證明,杜麗說的是真的。

【告訴她真相吧,達西,杜麗是我最信任的人。她竟然能感覺到我……我沒想到,也許這就是多年的默契吧。】安妮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達西點了點頭,對杜麗說:“這些天,莊園裏有一些流言。”

杜麗微微一楞,連忙解釋道:“是的,我聽說了,可是,我不是瘋子——”

“你當然不是瘋子。”達西打斷了她,“沒有人是瘋子,安妮確實還在,她沒有離開,每時每刻都在和我一起生活。”

杜麗如同觸電一般立刻轉身看向床上的人,又扭頭看著達西先生通透而睿智的眼睛,張大了嘴巴。

“她有一些話要我轉述給你。”

杜麗帶著安妮的囑咐匆匆地離開了。在聽到達西先生剛剛的那一番話後,她的疑慮完全被打消了——那些生意上的事情除了“裏希特先生”沒有人知道始末。

杜麗即將悄悄換上男裝,前往倫敦。

而臥室裏,達西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景色,久久沒有說話。

安妮飄到了他的身旁,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剛才她將自己最大的計劃告訴了達西——無論是那個礦場、還是伯格萊姆的蒸汽機改良工作室,還是菲尼克斯和玫瑰園,她一切斂財的目的都是為了一件世人前所未聞的東西:蒸汽火車。

現在蒸汽輪船已經逐漸侵占了整個船運市場,可這遠遠不夠。就拿安妮的礦場為例,她想要將煤炭送往曼徹斯特,必須要有高效率的運輸工具。

也許運河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運河已經完全被布裏奇沃特公爵把控了。從前她可以借著艾倫的路子,打通關節,可現在,她連見都不想見她。

——或許是她任性,用私人情感取代了理性。可每當安妮想起,艾倫將他的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喉嚨,咬牙切齒地逼迫她接受他的感情,安妮就忍不住想吐。

既然水路不通,那麽蒸汽火車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還需要添一把火。”達西的聲音打斷了安妮的思緒,“和海運不同,那些船廠會爭先恐後地購買專利,可是,如果你想要在地面上建立蒸汽火車軌道,這裏面太多學問了。

“軌道該從誰的土地上跨過?究竟是你購買或是租賃土地、還是他們求著你將火車從他們的領地上穿過?

“我想,除了皇室,沒有人能在這個方面更有話語權。”

安妮聽罷,為難地說:“我的身上不過只有一個父親的小小勳爵,曾經伯爵或許還能跟我合夥,為我走動走動,可是現在——”

“我說過,我可以成為他。”達西露出了一個微笑,“達西家族的祖上就是軍功起家,而我不相信,作為費茨威廉家族現任當家的勞倫斯會坐以待斃。”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嘿嘿嘿這個吻awsl!!!

好帶感_(:з」∠)_寫得我臉紅。

發現沒有,安妮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_(:з」∠)_感謝在2021-01-05 23:46:14~2021-01-06 23:5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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