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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賜血的無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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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緣啊。”鬼舞辻無慘唇角勾起,眼裏卻沒什麽笑意。

他只不過是順著青年所想要的而說話,之後又剛好契合好兩人的價值觀而已。

這樣不就顯得他們更加般配了嗎。

“請坐下來和我說話,好嗎?我們要好好談一談,持續的時間很長,別太累了,木木野先生。”黑色微卷頭發的青年紳士又體貼地說。

木木野微紅了臉頰,對月彥先生的喜愛更上一層樓。

他坐在綿軟的皮質沙發墊上,表情有點兒呆楞。

鄉下來的小少爺沒有嘗試過這樣的高檔貨,他們那兒仍舊是柔軟的蒲墊、棉被,躺在上面一下子就陷進去了。不像這個,稍微有點硬。

“需要喝茶嗎?”男人詢問他。

小廢物舔了舔唇,搖頭:“很感謝月彥先生,就不用麻煩您了。我已經叨擾你很多時間啦,這種事情怎麽還能勞您費心呢。”

他的粉嫩唇瓣被舔得濕紅,是差一點就達成鬼舞辻無慘上次吮到飽脹充血的漂亮色澤。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喉結上下滾動,轉了一遭。

談話仍舊在繼續,鬼舞辻無慘死死將自己的註意力拉回正題,將黃色廢料驅趕出自己的腦子。

青年繃著小臉,一副很認真的模樣,他終於問到最關鍵的地方:“月彥先生,我可以知道綁我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生物嗎?”

最後鼓起勇氣直面之前的恐懼,小廢物臉色微微泛白,身體還下意識一顫,顯然是被之前的事情嚇得不輕。

鬼舞辻無慘不清楚對方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目睹了自己化為成年女性的姿態殺人時的場景。

不然也不會怕得那麽厲害,還被墮姬發現了蹤跡。

他把對方藏得那麽好,只要一直昏睡在那個房間裏乖乖待著,就會無事發生、完好無損地回去。

木木野還是那個懵懂天真的小少爺,無知又無畏,在乖張肆意的生活裏像朵嬌養的玫瑰。

他依舊活在只有人類的世界裏,不會驚覺世間原來還暗藏著黑暗的一面。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地愛捉弄人,上天註定了木木野會在那個時候註意到鬼的存在,他早晚會了解從未意想到過的、絕不屬於普通人的世界。

“你聽說過鬼嗎?”

燈光投下來的陰影打在鬼舞辻無慘的身上,他的半張臉隱於暗沈的光影中。明明笑容那麽溫和,可木木野就是能感覺到明晃晃的寒意。

小廢物蹙著眉,露出緊張的神情來,“鬼?就是老婆婆們常愛講的會吃人的鬼嗎?”

這部稱之為鬼滅的動漫和他待的世界不同,老人們常說的鬼也不是單單覆仇殺人的厲鬼,而是以人類的血肉充饑並變得強大、戲耍欣賞他們淒慘死狀的噩夢存在。

“對。”無慘肯定了他的疑問。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存在於大人嚇唬小孩的故事,就算從古至今都流傳著,也沒怎麽重視,沒想到會真的發生在我自己身上。”

本就不大的臉蛋表情更倉惶了,還有一絲迷茫的可憐勁兒在裏面。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他柔軟好欺負的可憐。

鬼舞辻無慘思想滑坡了一瞬,敏銳地捕捉到“從古至今”這個詞上,他真想捂住臉笑出聲來。

已經活了一千多年,對於永生的渴望讓他完全不能意識到歲月已經流逝到這等地步了。

他喜歡這個詞。

鬼舞辻無慘說:“會覺得這種事情難以置信是人之常情,只有當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會知道遇上鬼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木木野拳頭握緊,擱置在膝蓋上。他仰著小臉,澄澈剔透的眼珠子裏倒映出無慘的身影,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多虧了月彥先生救下了我,不然就成了食人鬼嘴裏的盤中餐了。”點漆眼眸亮晶晶的,崇拜的神情是那麽的真實。

“不知道月彥先

生究竟是什麽身份啊,輕易就把那麽厲害的絲帶鬼給碎成了好幾段,真的是太厲害了。”

在水谷俊國面前,木木野是揮著爪子囂張的貓兒,張揚之際隨時都能給你撓一爪子,任何人都別想得到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少爺青睞。

但是在月彥淺草面前,青年就徹底換了嘴臉,說話柔聲細氣。貴族的禮儀優雅忽然就在他身上體現得充分透徹,乖軟又會說好聽的話。

把桀驁不馴的野貓兒訓成溫馴柔順的綿羊,心裏的成就感和征服欲膨脹。

鬼舞辻無慘飄飄然得忘乎所以,他對上青年那雙閃著星子的璀璨眸子,開始胡編亂造:“是專門獵殺鬼的存在。”

他也不算說謊,背叛自己的鬼、不聽話的鬼、弱小得不值一提的鬼,統統都弄死就好了。

連他們求饒的機會都不會給。

木木野握拳的手緊了幾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和粗重,最後大聲宣布:

“月彥先生,我也要成為和你一樣滅鬼的強者!”

振聾發聵的一句話貫入而終,鬼舞辻無慘笑容微僵。

哄人一時爽,真相火葬場。

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成了讓感興趣的人類對付自己的雞血。

鬼舞辻無慘是萬萬沒想到,刀旋出去還能回紮到自己身上。

他故作挑剔地在木木野身上打量,最後輕易得出結論:“你不行。”

“哈?”木木野不解。

身為男性的自己,被說不行時,心底也會湧上淡淡的不愉,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很有好感的對象也不可以這樣說。

他不服氣地反問:“你就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我不行,怎麽可能?!這也太隨意了一點吧!”

“這樣隨隨便便的結論,我是不可能甘心的。”

男人突然就從書桌後面站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走到木木野面前。

小廢物不明所以,還傻乎乎地盯著對方看。

鬼舞辻無慘就趁其不備的時候,光明正大偷襲他——將青年雙手反剪到背後,膝蓋頂著他的腰窩,整個人都伏貼在沙發上。

木木野人都傻了,他臉頰肉緊緊貼在黑色皮質沙發上,擠出來幾許肉感,黑與白的碰撞簡直是視覺的盛宴。

尤其是小廢物艱難地想擡起頭,卻只能無助地趴著喊疼時,那樣的姿態就更讓人心臟發顫了。

還不只是視線上的沖擊,木木野的手是柔軟的,嘴唇是甜的。男人的眸色暗沈了幾許,猩紅的眼珠仿佛暴風雨之前的沈悶烏雲層,電閃雷鳴在其中蠢蠢欲動。

他聲音沙啞:“你看,我輕易就能將你壓在身下,而鬼的速度可比人類快多了,你能確信自己快得過他們?”

鬼舞辻無慘還是沒放開對方。

小廢物紅著眼眶,“可是輕易就放棄的話,月彥先生會不會覺得我沒有絲毫用處,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嘴唇抿成一條白色直線,就是不肯出聲喊痛了。

啊,原來如此。就算是這樣狼狽了,心裏也依然在意著自己的看法。

說這位人類小少爺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鬼舞辻無慘是不信的。

他唇角勾起:“不會。人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早點放棄不太容易的事,只能說明你聰慧識時務。不像那種腦子一根筋的蠢蛋,總是堅持一些沒有必要的想法。”

木木野都快被反派這一番歪理給說服了。

他抿了抿嘴,沒有反駁對方,可那倔強的小表情顯然可以看出他是不服氣的。

“乖孩子,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鍛煉自己的體魄。身體都不強壯的話,是沒辦法跟鬼對抗的。”鬼舞辻無慘扮演著知心長者的角色,漫長的閱歷足以讓他掌控沒見過世面的小少爺。

他不會一味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跟對方說話,那會激起對方的叛逆,適當的退讓也是一種成熟的相處手段。

男人松開了對木木野的鉗制,他活動著微

酸的手腳,羞愧道:“月彥先生說得對,是我太急於求成了,很抱歉。”

被欺負了還會向施暴者致歉……

小廢物也開始逐漸聽從月彥淺草的每一句話,並將其奉為圭臬。就算對方說的不對,可能也只是口誤而已……

男人低著頭,眼珠裏暗紅的陰翳都沈了幾分,他癡迷著青年對自己的依戀和信任。

實在是……太斯巴拉西了。

木木野擡起頭,問鬼舞辻無慘:“月彥先生,我什麽時候能回去呢?已經打擾了那麽久,還沒有告訴叔父,他們應該會很擔心的。”

“別著急,你就先等傷養好了吧,我會替你向水谷澤先生解釋的。”鬼舞辻無慘撫摸著他的臉頰,貼了貼他的額頭,溫柔道:“已經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放心。”

月彥先生真的是一名非常溫柔又值得信任的成年男性呢。

木木野臉頰泛著酡紅,他張嘴:“那……”

“快去用早餐吧,你一起床就來找我了,沒有跟侍女要過食物對嗎?註意自己的身體才能算是好孩子。”他站起身,拍拍手就讓侍女進來了。

對方幾乎是立馬領悟了他的意思,將小廢物領走:“少爺,請跟我來。”

月彥先生把他帶回了家,溫柔地治療他的創傷,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的。現在還如此體貼地照顧自己,像是儒雅穩重的長輩。

驕矜的小少爺在月彥家就變得乖巧無比,他在走出明亮的房間前,轉過身來看著鬼舞辻無慘。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立於虛假的光線之中,外面的一絲一毫陽光都透不進去,而木木野則立於柔和真實的陽光之下。

障子門成了清晰的屏障,是橫在一人一鬼面前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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