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雪居然知情了？

想到那個擁有特殊意義的今夜博物館，牧夏不無擔憂地回道：“我之前就是在嘉雪家裏遇到紫玥的……我在想，紫玥不可能給我們任何真實的未來，你覺得嘉雪能夠接受麽？”

亞紀悠哉樂哉地倚靠在貴賓房的床榻上，伸手取了一只綠油油的大蘋果，然後放在手心裏掂了掂，笑道：“說到底，感情就是這麽回事。小丫頭迷戀紫玥，眼裏只能看到紫玥身上的閃光點，但是事實上……搜集再多的跟紫玥有關的生活用品又有什麽用？”

看似真實的暗戀，實則不堪一擊，甚至比不上那些虛擬時空中紫玥自創的後宮！

大概……紫玥就是那個游走在真實與虛擬邊界的世界幽靈！

“亞紀姐，昨天晚上在緋色酒吧，那個機器人遭遇黑客攻擊之後，為什麽會選擇自爆？難道也是黑客攻擊的指令？”牧夏忍不住好奇地探究道。

亞紀微微一楞，然後頗為秀氣地咬了一口青蘋果。

哢嚓一聲！這個相似的聲音在聽覺上成功地引起牧夏對於昨晚那場危機的聯想！

那個機器人兇神惡煞地捏住亞紀脆弱的脖頸，差點將她漂亮的脖子擰斷！

沒有等到亞紀的任何回應，牧夏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跟亞紀道了別。

嘉雪就坐在巡航車上，看到牧夏從貴賓醫院裏走出來，她立即打開巡航車的車門。

副駕駛位置，依稀還是牧夏曾經無比熟悉的那個位置……

車裏的裝飾品稍有變化，以前是甜美可愛的粉色系，現在……一掃之前的小公主泡泡，深色系的車內裝飾變得沈穩踏實起來！

也許在牧夏缺席的這段時間裏，嘉雪也曾經歷過很多人或者很多事？

牧夏習慣性地系上安全帶，然後調整姿勢，讓自己坐得十分舒坦。

嘉雪一直暗中觀察對方，直到牧夏也變得沈寂起來……嘉雪這才試探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紫玥的本體已經死亡，他現在只是一個數字生命？”

牧夏微微頷首，神色卻是顯得波瀾不驚。

嘉雪捏緊小粉拳，恨恨地砸向巡航車的導航儀：“真該死！為什麽我一直不知情？那天我特地邀請紫玥，紫玥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跑到郊區那棟院子裏……其實那時候的紫玥已經變成一個覆制體！只能擁有短短三年的壽命，不是麽？”

牧夏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依舊不予置評。

不知為何，嘉雪突然眼眶一紅，然後欲哭不哭地問道：“我付出十幾年的青春，卻正在追逐一個虛無縹緲的美夢，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可笑？”

牧夏知道這個閨蜜擅長腦補，心機頗重，如果她不能解釋一番，肯定會被嘉雪誤會。

“不算吧！事實上，我遇到的事，比你的經歷更可笑。”

嘉雪掏出一張手帕紙擦拭一下微微泛紅的眼眶，下意識地問道：“什麽事？你一直寄宿在我家裏，直到一個多月之前，你才一個人跑了。難道是你遇到什麽困難？”

說是困難，其實遠遠比經濟上的困難來得更為覆雜。

牧夏深吸一口氣，笑道：“紫公司的兼職很不錯，我現在挺感激那位亞紀姐姐。”

嘉雪了然地點點頭：“看來你還是蠻現實主義的。”

那是當然！她又不是充電款機器人，至今為止也沒能徹底擺脫這幅人類的生理結構！

牧夏抿了抿唇角，無奈地笑道：“你應該知道我父母的處境……像我這種女孩子，暫時沒有精力跟人談戀愛……而且，那個男人的愛情早就在十字路口拐了彎，不再屬於我啦！”

“哪個男人？紫玥麽？”果然，嘉雪對這個話題非常敏感。

牧夏垂下眼簾，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笑道：“就是那個強大的無所不能的紫玥！可惜我們有緣無分。我時常在想，假如沒有那些隱性或者顯性的幹擾因素，系統預判的規則難道真的可以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嘉雪眼中藏著一絲隱晦的嫉妒：“什麽系統預判？你的意思是……你跟紫玥之間居然是計算機推演出來的愛情結果？”

牧夏淡定地回道：“怎麽樣？是不是比你暗戀的故事更可笑？”

這下嘉雪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平心而論，嘉雪希望那一切都是假的，她的今夜博物館才是摯誠與真愛的唯一證明！

巡航車啟動，牧夏和嘉雪安靜地坐在一起，中間並沒有任何阻隔。

但是不知為何，牧夏卻覺得對方那顆心正在離自己漸行漸遠……

“下一站，你打算去哪裏？”牧夏側過臉來，窗外的金色陽光通過車窗的過濾變得十分溫柔而又散漫，輕易就能勾勒出她清雅而又靜好的輪廓。

嘉雪對牧夏的目標不感興趣，但是她此時的心情變得非常迷茫和無助！

嘉雪給巡航車設定路線，繞著偌大的石城轉悠一圈！

“我想……跟紫玥見一面，你不是認識那個亞紀麽？你替我去說一聲，ok？”

牧夏頓時微微一怔：“你要跟誰見面？那個數字生命，還是覆制體？”

“隨便了！只要是他本人就行。”嘉雪煩躁地撓了撓額頭，神情一寸寸變得覆雜起來：“我搞不懂，紫玥為什麽要選擇網路世界？也許車禍發生之後他還是有救的。”

牧夏斂去眼中的異色，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就憑紫公司的財勢，難道你覺得紫玥會付不起高額的手術費？也許他早就有所預料， 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下，嘉雪愈發變得暴躁起來，她憤然怒吼道：“不可能！他不會這樣拋棄我的！”

牧夏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生怕被對方的怒火殃及池魚！

片刻後，牧夏勸說嘉雪將巡航車開到紫公司的大樓門口。

然後牧夏通過電子服務的前臺，要求跟紫公司的副總裁素瑀約談。

出乎預料的是，素瑀居然……第一時間答應了？

嘉雪狐疑地盯著牧夏：“你找他管用？”

牧夏點點頭，平淡如初地回道：“能不能管用，還要看我手中的籌碼。”

籌碼？嘉雪不禁冷嗤一笑，她才不會相信牧夏手中藏著什麽重要的有價值的籌碼呢！

來到紫公司的二十五樓，距離亞紀的辦公室直線距離並不遠。

素瑀站在一臺全智能跑步機上，正在熱情地揮灑汗水！

“坐吧！”素瑀示意牧夏和嘉雪坐在待客室的真皮沙發上。

牧夏單刀直入地問道：“昨晚緋色酒吧，那個攻擊亞紀的黑客是不是你雇傭的？”

素瑀腳步不停，頗為冷淡地笑道：“什麽黑客？我怎麽有點聽不懂？”

“……是琥珀透露給我的。”

“琥珀？哦，我想起來了，那個AI管家，以前總是跟紫玥勾搭在一起，然後跟紫玥大鬧一場，這會兒就各走各路了？”

牧夏遺憾地嘆了口氣：“嗯，琥珀跟紫玥之間……關系很微妙。如果你方便的話，跟紫公司的系統對接，我想跟紫玥親自見一面？”

素瑀從跑步機上走回來，那臺跑步機立即自動折疊，絲毫不會占用辦公室的空間。

“恕我直言，你突然跑到我這裏來，要求跟紫玥見面，我不給你吃閉門羹，我覺得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素瑀風流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

“……那是你跟紫玥和亞紀之間的矛盾！我倒是覺得，跟紫玥見一面，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任何妨礙或者損失吧？”牧夏巧妙周旋道。

素瑀隨意地從辦公桌上揀起一只電子筆，痞痞地笑道：“不！我最近損失很大！紫玥在公司裏排擠我，好不容易從亞紀手中搞到思維宇宙的數據，結果……特麽全是假的！”

假的？牧夏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畢竟那天她在亞紀的辦公室裏也親自參與了思維宇宙一個模型的VR全景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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