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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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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殺戮碎島的女性地位不怎麽悲慘,真的。

縱觀歷史來看,發生在女性身上的悲劇往往不是源於被忽視,反倒是源自被關註。

古代妹子的苦逼主要體現在文人墨客們的口誅筆伐上,那些被聖賢之道糊住了腦子的男人們,將批判女子當成習慣,當成襯托他們高潔的手段,好像挖苦得越惡毒就越能體現他們有多清高一樣。

歷史為證,唐朝有個青樓出身的妹子從了良,後來夫家死了,有位叫做白居易的先生就用自己的影響力對她發動了一番口誅筆伐,守節怎麽夠?夫家死了沒一起殉葬已經是不節,還不快快去死,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然後那妹子就絕食而死了……

這事兒要是擱碎島,估計沒有哪個男人樂意女人殉葬,人家覺得掉份兒,你愛幹嘛幹嘛去,更甚至沒人樂意為個女人動筆頭,覺著那必須是奇恥大辱太掉價了。

反倒是碎島的樓上……也就是慈光之塔,很有幾分衛道人士橫行的風氣,比如說師尹他妹,險險就被流言蜚語活活逼死。

既鹿倒是熬過了流言,可惜沒熬過她哥。

話題扯遠了……

像殺戮碎島這樣,把女人忽視得徹底的反倒還好。

當那些士大夫衛道者想要挖苦人的時候,都不屑於找女子為目標,反而清凈,至於所謂的‘苦’,也就不過是人心共有的那點‘求關註’得不到滿足,空虛寂寞冷罷了。

被擺上供桌的童男童女大抵是不樂意地位如此崇高,假如給他們機會選擇,恐怕他們寧願卑賤的一如雜草,哪怕不受關註,至少能在某個角落活下去。

同理,碎島有什麽大祭最崇高的儀式是讓戢武王放血,假如女人的地位夠高了,那麽放血的估計就要換成禳命女這個首席大祭司了。

這麽想想,碎島的女性地位真的不是很慘。

最近南風不競正陷入莫名的粉紅氣氛,整個人無時無刻都在冒幸福泡泡,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變得異常勤快。

說實話,平日裏他‘不勤快’的時候就已經非常給力了,根據他那個工作效率,日常家務活全都是分分鐘的事情,於是多餘的熱情全部分給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一大早的把湘靈弄起來看日出……

湘靈還睡著,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裏刨出來,又被裹成暖呼呼的一團,迷迷糊糊中,有清涼的海風吹到臉上。

睜開眼,看到……

日!

太陽!

居然有太陽!

不對,居然有日出!這不科學!!

湘靈瞬間就醒了!瞪大了眼看著遠處海平面盡頭,那個從海天一線之間蹦跶出來的光球是啥?!

在四魌界之中,慈光之塔與詩意天城永遠是白天,而火宅佛獄永遠是黑夜,唯獨殺戮碎島,有晝夜交替這種現象。

湘靈回到碎島一直生活在王城裏,沒見過碎島晝夜交替是什麽樣子,就算那時候跟符應女一起環游碎島,也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沒註意過。

怎麽會有日出的!

地球的話,極晝極夜是因為地球公轉,但並不是說兩級一邊永遠白天一邊永遠晚上,而是半年極晝半年極夜。

那麽一端永遠是白天,一端永遠是晚上,中間還能有晝夜交替能看日出?!

這是個公轉自轉是什麽情況??

湘靈滿腦子都在畫公轉自轉軸,整個人專註的不得了。

南風不競抱著她問:“喜歡麽?”

湘靈一整個震驚狀態:“太……太神奇了!”

——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倆人註意的焦點完全不是一個事兒,不過從結果來看很好很圓滿。

南風不競美滋滋的抱著妹子,想著,要是湘靈喜歡,那以後天天抱她看日出。

湘靈緊盯著日頭運行軌跡,在心裏頭各種擺弄公轉軌道自轉軸,全神貫註。

至於為啥要被抱來抱去……

姑娘的膝蓋骨碎成渣,咋有可能自己活蹦亂跳的!

還好在她膝蓋碎成渣的時候,身邊有個勤奮的田螺姑娘,讓她這日子過得跟地主婆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伺候的好好地,整個人都被慣得懶了不少。

這簡直是要長秤的節奏!

湘靈捏捏腿捏捏腰,莫名的有種……‘養肥了好下鍋’的奇怪感想。

整天被這麽伺候著,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起先她還會堅持一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什麽的,結果被田螺姑娘身體力行狠狠鄙視了一把效率,在生活自理能力方面,她就只有兩件事不會拖後腿。

——吃,睡。

這實在是太……太打擊人了……

湘靈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但是整個王島現在都很不滋潤!

王樹快要禿了……掉得就剩下稀稀落落幾片葉子,滿樹的槐花全蔫吧了!

不光是王樹,各島使節全堆在王島,都快要給王島壓沈了,他們家的樹也全蔫吧了!

王樹殿那仨老頭急的直掉頭發,三天兩頭就去找戢武王嗷嗷叫,快把那個罪女給逮回來,砍了她王樹就能息怒了。

戢武王每每端著淡定到不行的德行,背著手邁著步,非常事不關己的表示,人抓不到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們想別的轍?比如你們三位長老地位如此崇高,拿來獻祭一下王樹說不定王樹就息怒了。

反正戢武王是徹底跟這仨老頭撕破臉了,表面上是沒咋地,但是每次碰面都暗裏送人鐵板,順帶冷嘲熱諷,一整個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王樹殿的三位吹胡子瞪眼,但是他們的外援這時候沒辦法起作用。

攝論太宮躺了,自從禳命女被人劫走他就躺了,每天他那天賜玄覺都要反覆提醒他慘烈的未來,還一天比一天慘絕人寰。

太宮上火了,起了滿嘴水泡,到後來整個人都不太好,只能臥床休養。

他是個不得閑的,碎島正逢前所未有的大危機當中,作為文官根本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生病也不行。

攝論太宮就只能臥床處理公務,還好他曾教符應女醫術,就算他躺了,身邊也有專業人士可以照顧。

從下面匯報上來的情況看,碎島全境的這次危機是以王島為中心,慢慢向外圍擴散去的。最早衰敗的是王樹,隨後依著距離王島的遠近,就好像傳染了似的。那些距離王島比較遠的地方影響也小,比如衡島,遠到緊鄰慈光之塔,受到的影響就非常微弱。

甚至可以說,不受影響。

自從禳命女從苦境回來,攝論太宮就覺得這位碎島首席祭司有哪裏怪怪,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禳命女去到苦境百年。

禳命女與衡島元別接觸過後,他就有心留意了衡島。

衡島就只有一條新聞,多年來停滯生長的玉珠樹有了重生的勢頭,而且時間上來看,正好是禳命女與元別有所接觸之後。

甚至在這次的事件中,衡島玉珠樹也只是停止生長,並非衰敗,與其它島上的樹木情況顯然有本質上的不同。

玉珠樹再次生長,必然與禳命女相關。

一個並非玉珠樹所生的人,還是一名女子,為何能讓玉珠樹再次生長?

這次全島的災禍,也毫無疑問關鍵於禳命女。

王樹所生的女娃,致使王樹衰敗,全島的樹木也一同枯萎,到底是因為什麽?

還有在牢中的那次會面。

毫無來由的恐懼感,絕非出自他本人意願的感觸,好像被看不見的東西威壓了一樣。

那種感覺……簡直像是玄覺一樣。

攝論太宮的玄覺又立功了,這種好像天命一樣玄乎的預感,只會用最客觀死板的方式,提示最能規避危機的道路。

天賜玄覺對攝論太宮發出連環警報,現在碎島存亡就系在禳命女身上了。

太宮頭都大了,恨不能跟苦境名人素還真一樣,分出幾十個化身一齊開工。

他一邊讓自家小妹再去找禳命女一趟,探探她的意思,一邊又將衡島元別叫了來,除了符應女,他身邊也就衡島元別與禳命女接觸最多。

符應女的醫術是太宮一手傳授,所以攝論太宮自己對醫理也十分通曉。

他的伴食尚論才一露臉,太宮立馬就知道,元別這也焦心的不行。

衡島大公子也在上火。

他想到了禳命女或許計劃著什麽東西,但是沒想到這個效果這麽慘烈,他的確曾將碎島王脈恨之入骨,但是從沒想過砍掉王樹,更沒想過讓整個碎島從此死絕。

元別心裏頭火燒火燎的,這情勢簡直是要失控的節奏,眼看著殺戮碎島這都快沒活路了,全島的樹一齊衰敗這是什麽概念,絕後的節奏啊。

更別提樓上還有個彌界主隨時打算掐天源呢!!

衡島元別慌的不行,他真心不具有報社的素質,讓一界的人全死絕這種事兒,光想想就嚇得不行,更別說攪合進其中了。

攝論太宮是他真心尊敬的人,這一身壓力他自己承受不起,與太宮談了幾句,這份壓力就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樣,完全不受控制的沖口而出。

元別的神經繃太緊,腦筋都僵了,幾乎都控制不住自己說了什麽。

“……在這樣下去,不用彌界主掐天源,碎島自己就要滅了。”

這句溜出口,衡島大公子還沒反應過來,又一股腦絮叨了半天,才猛然發覺,太宮已經沈默很久很久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歷史上來看,以前也有過女子沒有名字,只能冠夫姓叫XX氏這種情況,但是那時候真的不壓迫女性,真正壓迫女性都是文人墨客開始瘋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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