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一回到村子,他便徑直去了花玉芬家。 (12)

關燈
了三天三夜,這三天,她吃住都在研究所裏,也真正見識了科學家們是怎樣廢寢忘食地工作的。荊懷文一直跟他們工作在一起,這裏面,只有她是個旁觀者。

三天後,實驗報告出來了。

荊懷文的父母拿著報告來到杜昕月面前,跟她說,現在植物倍長藥水中的大部分成分已經查明,但是還有一小部分成分,也是比較重要成分,他們運用目前的設備還無法查明其“身份”。

他們懷疑這些成分並不是屬於地球,而是屬於太空中的某個星球。

這樣的結果讓杜昕月大為吃驚,她的倍長藥水可是來自於十九世紀末期,據她所知,人類是在二十世紀中期才開始探索宇宙的,美國的阿波羅登月計劃也在1969年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實現人類登月夢想的。

那麽在十九世紀,這些太空星球的物質,是怎麽到達地球的,又是被誰發現和利用呢?

杜昕月跟荊懷文的父母提出自己的疑問,荊懷文的父親說,其實並不難,從墜樓地球的隕石中就可以提取到。由於隕石來自於不同的宇宙流星體,它們種類不同,成分也各異,能夠將這些有助於作物生長的物質提取出來,並且成功配置成生長藥水的概率,就小之又小了。

聽了荊懷文的父親的講述,杜昕月感覺有些失望。

隕石可不是隨時都可以找到的,而且即便是找到了,來自於同一顆流星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想要配置倍長藥水,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隨即,她又聽到另一個讓她振奮的消息,那就是雖然倍長藥水無法配置,但是現有研究成果,已經為科學家們助力了許多,使他們的研究向前邁了一大步。

“杜昕月,我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荊懷文的母親看了荊懷文父親一眼說道。

“您盡管說。”

“所裏想與你進行成果交換,想征求你的意見。”她說完,又補充道,“是這樣的,我們所打算用無土栽培技術與你交換倍長藥水的研究成果。”

從一開始,他們就跟杜昕月表示,無論對倍長藥水的研究取得什麽樣的成果,都是屬於杜昕月的。

杜昕月當即拒絕,她說無土栽培技術屬於研究所,她本來也打算花相應的價格來購買的。而倍長藥水並不是她開發出來的,她只是偶爾得到它而已。再說,如果沒有科學家們的徹夜工作,分析出倍長藥水的寶貴成分,也無法延續它的價值,所以,她願意將倍長藥水的研究成果無條件地轉讓給研究所。

最終,杜昕月與研究所簽訂了互換成果的協議,因為他們說,從某種意義上說,倍長藥水成果的研究價值,要高於無土栽培技術。所以說與杜昕月交換成果,研究所還是占了大便宜呢。作為研究所副所長的荊懷文父親樂呵呵地跟杜昕月說。

不過這個便宜他們也不白占,他說,將來杜昕月可以獲得倍長藥水相關研究成果的一次優先使用權。

杜昕月回到鎮上,得知吳巧雲已經說服招娣來新悅百貨,現在她已經辭掉了之前那個裁縫師傅的活兒,在百貨一樓吳巧雲為她搭建的攤床上擺開了自己的服裝加工生意。

聽說招娣的生意還不錯,之前她在那個裁縫師傅那裏也沒白幹,攢下了許多回頭客,他們知道招娣來百貨公司擺設了攤床,陸續又跑來找她做衣服。

而且好的口碑還可以口口相傳,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新悅百貨一樓有個做服裝的女人,裁剪的衣服既合身又好看。

248郭寶珍未婚先孕

畢竟這個時期,市場上成衣的種類還沒有那麽多,人們也還是比較崇尚買布料來做衣服穿。

於是,來找招娣做衣服的客人越來越多,她的生意也越來越好。攬的活兒多了,她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

有人建議她收個徒弟,這樣像熨燙、縫針這樣的簡單活兒,可以讓徒弟幫忙去做。招娣便收了個十七八的小姑娘做徒弟,但由於小姑娘是零起點,除了熨燙啥也做不了,她的活兒一大堆,還得抽出時間來教她,更忙不過來了。

她想像她原來裁縫鋪的師傅那樣,找個成手來幫忙做衣服,當然她給出的條件要比之前裁縫鋪師傅給她的好得多。

但是成手裁縫都自己單幹呢,沒有誰像她這樣沒有根基又沒有落腳之處的。

所以招娣只能把這個想法擱置下來,轉過頭用心教那個女徒弟,因為又要做活又要帶徒弟會累一些,但為了讓徒弟早些出徒,好能幫她一把,她咬牙挺了過來。

徒弟還算聰明,只跟她學了兩個月,便可以單獨為客人裁剪衣裳了。只不過她有時會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還需要跟招娣請教,招娣便細心地給她講解,甚至手把手地教她裁剪的方法。

師傅教得用心,徒弟自然感激,小徒弟不止一次地跟招娣說,她以後哪也不去,就跟著招娣幹。這讓招娣感動不已,於是更加耐心地教授她。

話說王廣財又帶著苗艷樹去了廣州。他們說是去廣州倒騰俏貨的,郭寶珍要跟他們一起去,還被王廣財給拒絕了,讓她留在家裏清理之前的貨底子。

郭寶珍將貨底子清得差不多了,卻還是不見他們回來。按說去趟廣州十天半個月的也差不多了,但是他們一去就是好幾個月,還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關鍵是王廣財他們剛走不久,郭寶珍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不用說,孩子正是王廣財的。

這個年代沒結婚就懷上孩子的女人是要被抽脊梁骨的,郭寶珍擔心她媽苗艷翠知道會罵她,也不敢跟她說。至於她爸郭福,就更不能說了。如果郭福知道她懷了王廣財的孩子,不打斷她的腿才怪。

現在,郭寶珍就一心期盼著王廣財快點兒回來,好跟他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她已經想好了,等王廣財一回來就跟他登記結婚,也不管她爸同不同意了。

可是,她越是盼著王廣財回來,王廣財卻越是不回來了。這讓她心裏焦急萬分。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郭寶珍的孕期反應越來越明顯。

這天苗艷翠剛把飯菜端上飯桌,她突然感到一陣反胃,忍不住就要吐。她連忙跳下炕,跑到外面,倚著院杖子一頓嘔吐。

郭福跟出來,問她咋了?她說早上吃壞了東西。

苗艷翠也從廚房跑出來,追問她早上吃啥了?她就胡亂說了一樣。

等看郭福進屋後,苗艷翠便將女兒拉到一旁,讓她跟她說實話,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此時,經驗豐富的苗艷翠已經猜到了大概。

郭寶珍見瞞不住母親,便跟她坦白,告訴她自己懷孕了。

“啥?你真有了?是王廣財的不?”苗艷翠質問女兒。

郭寶珍咬著嘴唇點點頭,說:“是他的。”

雖然心裏有準備,但是聽女兒親口說出來,苗艷翠還是無法接受。

“你呀,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你要把我和你爹的臉丟盡了你!”苗艷翠用手指戳著女兒的額頭,壓低聲音咒罵起來。

“媽,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郭寶珍委屈巴巴地拉著母親的胳膊。

“你……這種事跟故意不故意有什麽關系?”苗艷翠被女兒氣得夠嗆。

但是她也知道,事情既然已出,她對女兒再打再罵也無濟於事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女兒大肚子的事兒藏起來。

為了防止被丈夫懷疑,她讓女兒先跟她回去吃飯,等吃完飯之後再跟她商量這件事怎麽辦。

郭寶珍說她胃裏鬧騰得厲害,吃不下東西。苗艷翠就讓她先回自己屋子裏躺下,回頭她跟郭福說郭寶珍是因為吃壞了肚子,肚子不舒服才吃不下飯的。

吃完飯,郭福就掏出幾塊錢塞給已經上小學二年級的兒子:“苗啊,你去你王叔那裏給你姐抓點兒肚子疼的藥去,跟你王叔說你姐吃壞了東西。”

“行,我現在就去。”豆苗愉快地說。

他把錢揣好,到院子推了自行車就往外走。

苗艷翠追出去:“豆苗,你咋又要騎車?”

“騎車比走路快啊。”豆苗回過頭,用脆生生的聲音回答道。

“不跟你說了嗎,你個子矮夠不到車座子,騎車容易摔跤。別騎了,啊?”苗艷翠跟兒子商量。

苗艷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二八自行車的車座子都快到豆苗的咯嘰窩了,他小小的人兒推著這麽個大車子都費勁兒,更別說騎上去了。可偏偏豆苗這麽大的小子正是喜歡新鮮景兒,喜歡冒險的年齡。

村裏現在很多人家都有自行車了,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歡騎車,上了學的孩子,更是攀比著誰最先學會這項“駕駛技術”。尤其是男孩子,如果上了小學還不會騎車,是要被同齡人笑話的。

豆苗還不會正兒八經地騎自行車,他只會一只腳踩著車蹬子溜腿兒,溜的距離也不夠遠,正是需要熟練的時候。所以,他一聽有跑腿的活兒特別積極,因為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學練騎自行車。

“媽,你看我姐都病成那樣了,走著去給她買藥多慢呀,我騎車去,一會兒就能把藥買回來。”豆苗也跟她媽商量。

“不行!你還不會騎車呢,推著走能快到哪兒去?”苗艷翠繼續反對。

這時,郭福從屋子裏走出來,問豆苗咋還沒去買藥?豆苗撅著嘴巴不吭聲,苗艷翠便把他要騎車去買藥,她不允許的事兒跟丈夫說了。

“你也是的,豆苗願意騎車就讓他騎唄,有你在這裏耽誤的功夫,他早把藥買回來了。你閨女飯都沒吃,你也不著急。”

“我咋不急?你急你不自己去買藥,讓兒子去?”苗艷翠反駁丈夫。

249想對策

其實她心裏清楚,閨女根本就不是吃壞肚子,買來藥也不可能讓她吃。但是她嘴上還要這樣跟丈夫理論一番,好讓他對女兒吃壞肚子的事堅信不疑。

郭福是真心疼閨女的,一聽妻子這麽說,便向兒子走過去,他從豆苗手裏接過自行車,說:“走,爸帶你買藥去。”

豆苗樂了,一躍跳上自行車後座,被他爸載著往王生家走去。

這裏順便提一句,王生現在早就不是村裏的赤腳醫生了,兩年前他在杜昕月的建議下,辭掉了這份工作,正式下海,開了一間自己的私人診所。

他將診所開在鎮上,每星期回來兩趟給村裏人看病。今天他正好在村子裏。

趁郭福帶兒子去買藥,苗艷翠連忙跑到郭寶珍的房間,跟她商量今後的打算。

她問郭寶珍,王廣財什麽時候能回來?郭寶珍說不知道。她問王廣財有沒有給她聯系過?她說沒聯系過。她又問郭寶珍,王廣財有沒有說過要跟她成親?郭寶珍還是搖頭。

“真是一問三不知!” 苗艷翠心裏急得不行。

她真的為女兒擔心啊。想閨女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在村子裏,像她這麽大的女人都結婚好幾年了,早一點的孩子都快上學了,而她閨女呢,卻連對象都沒處明白,現在沒結婚肚子又大了,真是讓她操心啊。

苗艷翠認真地想一會兒,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盡快把王廣財找回來,讓他跟郭寶珍結婚。

這也正是郭寶珍想法,然而讓她去哪裏去找王廣財呢?

“我舅跟我姥聯系過沒有?”郭寶珍問苗艷翠。

苗艷樹是跟王廣財一起走的,只要能找到苗艷樹,就一定就能找到王廣財。

“我上午剛從你姥那裏出來,她也正惦記著你舅呢,埋怨他一走幾個月也不往家裏來個信兒。我還糊弄她說你就給我來信了,等下次你姥問你,你別說岔了。”

“我知道了。可是……”想到姥姥這邊也無法與他們取得聯系,郭寶珍又難過起來。

“只能再等等了,再等一個月,實在不行,我跟你去一趟廣州,去找找他們。”苗艷翠安慰女兒。

過了一個月,王廣財和苗艷樹還是沒有回來。

看著女兒的肚子一天天顯懷,苗艷翠咬咬牙,決定帶女兒去一趟廣州。

可是,苗艷翠根本就沒出過遠門,甚至連火車都沒坐過,現在讓她帶懷孕的女兒跑去廣州那麽遠尋人,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她心裏開始打鼓。她想去找丈夫,讓他帶女兒去,可有怕丈夫知道這件事之後會生氣,會埋怨女兒。她舉棋不定。

就在這時,她媽那邊出事了,老太太因為兒子出遠門不回來著急上火,又聽說廣州那邊有兩輛火車撞在一起,死了很多人。她便認為兒子苗艷樹出事了,大家故意瞞著不告訴她。於是一病不起。

郭福和苗艷翠把她送到鎮上的醫院,在那裏住下來。

苗艷翠要照顧病中的母親,便沒有功夫陪女兒去廣州找男人了。

但是女兒的事又不能耽擱,無奈之下,她只好跟丈夫說了實話,告訴他女兒懷上了王廣財的孩子,請求他帶著女兒去廣州找王廣財回來結婚。

郭福氣得七竅生煙,他把苗艷翠臭罵一頓,怨她不提早告訴他這件事。

這幾個月,郭福正因為王廣財出門不回來而慶幸呢,這樣他閨女就不用吵著跟他在一起了,因為他覺得他們倆處不長,遲早會黃。

卻讓他想不到的是,女兒竟然懷了王廣財的孩子。

“寶珍呢?”罵夠了,他問妻子。

“你找她幹啥?”苗艷翠怯生生地問。

“我要帶她去鎮上把孩子流掉!”

“不行啊他爹,寶珍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四、五個月大了,做手術會有危險的。”

“那你想怎麽辦?讓寶珍生個沒爹的孩子嗎?”

“不是說嘛,去廣州吧王廣財找回來,讓他跟寶珍結婚。”

“找他?他要回來不早就回來了,還用找?我看他是成心躲著不回來!”郭福沒好氣地說。

“你是說王廣財不想跟咱閨女結婚?”

“這得問你閨女!”

苗艷翠倒是問過郭寶珍這話,郭寶珍的回答是,王廣財沒跟她提過要結婚的事。

現在丈夫又這樣說,她心裏不得不犯起嘀咕來:難道王廣財真是為了躲她閨女才在外面不回來的嗎?

但是,她馬上又否定了這個說法,她對丈夫說:“不會的,王廣財要躲咱閨女也不會帶著艷樹一起躲啊,他傻啊,不知道艷樹和咱是一家人?”

“我看不是王廣財傻,是你那個弟弟傻,他啥時候分清裏外拐了?當初把寶珍帶出去跟咱們說一句了嗎?”提到苗艷樹把女兒帶走幾年不歸的事,郭福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事兒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還提。”聽丈夫說自己的弟弟不好,苗艷翠臉上露出不悅,說,“現在咱說寶珍懷孕的事兒,你扯那麽遠幹啥?”

“扯的遠嗎?要不是苗艷樹,寶珍能認識王廣財那個敗類嗎?”

苗艷翠也急眼了,說:“你還有完沒完?你就說你帶不帶寶珍去廣州吧,你要是不去,我帶她去!”

“不去!那樣的男人,不回來才好呢,我還去廣州找他,我真是吃飽撐的我!”郭福一臉不屑。

苗艷翠氣得快哭了,問他:“那寶珍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你別忘了,那孩子可是王廣財的種!”

“孩子?當然是做掉了,別管幾個月了,都得做。遇到那樣的男人,孩子生下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郭福咬著牙,憤憤地說。

“行,你心夠狠。”苗艷翠擡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我這就去找寶珍,讓她把孩子做了!”

望著妻子遠去的背影,郭福發出一聲長嘆。

苗艷翠去勸說郭寶珍做掉孩子,結果郭寶珍不同意做孩子,還說孩子是她跟王廣財兩個人的,她不能自作主張把孩子做掉。

無論苗艷翠怎麽做工作,說她現在還沒跟王廣財結婚,等王廣財回來兩個人結了婚還可以再生,但郭寶珍就是不同意。後來竟威脅苗艷翠說,她如果再逼她做掉孩子,她就死給她看。

250帶動大家夥致富

郭福不肯帶郭寶珍去廣州找王廣財,而許氏的病又越來越嚴重,苗艷翠也脫不開身,去廣州找人的事便耽擱了下來。

許氏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最後帶著未見到兒子的遺憾離開了人世。

許氏離開之後,苗艷翠一度痛苦消沈。等到她從喪母的悲傷中漸漸解脫出來,卻發現女兒郭寶珍的肚子已經瞞不住了。

不知道何時,郭寶珍未婚先孕的事兒已經不脛而走,現在村裏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郭寶珍受不了那些人嚼舌頭的女人,便當街跟她們對罵,告訴她們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王廣財的,並且還聲稱,她早在廣州的時候就已經跟王廣財結婚了,讓她們不要再瞎猜測。

她這樣做效果果然不錯,那些嚼舌頭的女人都安靜下去。

既然女兒都在外面承認她跟王廣財是一家了,大家夥也都信以為真,苗艷翠也就不急著讓女兒去廣州找王廣財回來了。因為她想著王廣財畢竟是跟苗艷樹在一起,他們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另外就是她聽女兒說廣州很大很大,一條街都比他們鎮子大。女兒在廣州待過,對那裏熟悉一些,但她現在肚子這麽大,到哪裏都不方便,這趟出去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麽辦?

於是苗艷翠想著還是等女兒把孩子生下來吧,那時候如果王廣財還沒回來,再想辦法。

然而過了幾天,外面的人又開始議論了。

他們說王廣財這個逛鬼又犯了鬼逛的毛病,現在正在外面游世界呢。不過這次,他們的話語中都是對郭寶珍的同情,他們說郭寶珍在走王廣財前一個老婆的老路。

還說郭寶珍比王廣財前一個老婆更傻,因為王廣財前一個老婆並沒有給王廣財生兒育女,所以離開他是也是輕手利腳的,而郭寶珍現在肚子裏有了拖油瓶,以後的日子啊,等著難過吧。

苗艷翠聽了這話是又氣又恨,氣的是村裏那些長舌婦嘴上沒把門的,亂嚼舌頭,恨得是自己閨女不爭氣,咋就看上王廣財這麽個不省心的主呢?

這要王廣財能回來還好,要是他回不來,閨女以後可咋辦吶。

一年後,杜昕月的新農場正式投入使用。

農場開業這天,省裏、市裏、鎮裏的領導來了一大幫,光小轎車就排了好長的一排。村裏的大人、孩子都出來了,大人們站在家門口張望,小孩子跟在汽車後頭瘋跑瘋叫。

鎮上的一個幹事找到宋金武,很生氣的樣子。

“老宋,你是怎麽搞的?怎麽能讓那些孩子追著汽車跑呢?多危險啊?另外讓上面的領導看到多失體統?”

“啊,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們攆開。”

宋金武連忙招呼旁邊的兩個給他幫忙的村民,讓他們去把孩子們都攆回家。

村子裏很少有小轎車出現,所以孩子們見到小轎車都會感到好奇。尤其是一下子又來了這麽多的汽車。

領導們來之前宋金武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他把該想的想了好幾遍,甚至還在家裏和老婆於淑芳模仿了跟領導見面打招呼時的場景,但是他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這一點。

當前各地都搞招商引資,本地要是出了個企業家,領導們肯定都會像寶貝一樣對待的。

杜昕月就是他們當地的寶貝。

她已經連續幾年獲得省、市各級“優秀農民企業家”稱號了。優秀農民企業家的企業,自然少不了地方政府的扶持和幫助。這些年無論是在資金方面還是在各項優惠政策方面,杜昕月都得到了政府部門切實的幫助。

當然,杜昕月是個勤勞守法的良心企業家,她從不謊報賬目,總是能按時納稅。

不僅如此,她還通過自己的行動,帶動附近村屯的村民共同致富。

本村大多數村民都加入了加盟養殖戶就不用說了,外村除了零散的加盟養殖戶外,還有像棒子村在杜昕月的建議和指導下開養魚場的唐大鐘。

南廟村的生產隊長常順,現在正帶著幾戶村民為康莊糧食加工廠種植生產飼料所需的谷物和豆類。當然,常順是與加工廠簽訂收購合同的,價錢和數量什麽的都在合同上事先商定好了。

任誠實說,這樣做可以消除農民們的後顧之憂。農民們普遍會擔心自己種的東西沒有人買,或者是賣不上價。現在合同上寫明白了,他們心裏也就踏實了。

現在,經常會有附近村屯的農民來跟杜昕月請教,讓她幫忙指點自己辦副業。現在土地都承包到戶了,家裏的活兒都是固定的,幹完了自家地裏的活兒就沒活可幹了。

尤其是到了冬天,大家夥地裏的活兒忙完了,除了三天兩頭去山上砍點兒柴回來蓄著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家裏貓冬了。

有些農民沒有事做,便把精力投入到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上。比如說賭博。

賭博這項活動自古就有,而且不分性別等級,也不分年齡和地域。

只不過有錢的人一擲千金,沒錢的人小打小鬧。

在農民中,小打小鬧賭博的居多,但也有一些鬧騰大的。到最後連來年春天種地買種子化肥的錢都搭上的,也不在少數。

政府對賭博這種行為的打擊力度也很大厲,有幾個外村的農民,就因為聚眾賭博被抓進了鎮上的派出所。

當然,這種情況只能出現在外村,在康莊是沒有的。因為康莊的農民即便是農閑時節,也不會窩在家裏沒事做。他們除了在家裏飼養畜類,便是跑到杜昕月的廠子裏去打工。

針對農民工勞動分農忙和農閑兩季的特點,杜昕月跟邢建國和任誠實商量,在農場和加工廠采取了農閑時節正常上下工,農忙時節輪流上工的辦法。這樣,農民們不用擔心一年幹不到頭,或者是進廠子打工會耽誤農活了。

農場和加工廠也陸續有外村的勞動力加入,也有一些不想打工,想自己搞副業掙活錢兒的,就找杜昕月來取經了。

杜昕月對他們的請教從不吝嗇相告。比如說有個外村農民來問她,他的一個外地朋友在養鵪鶉,他也想養,不知道可不可行。杜昕月便鼓勵他,說當然可以養。

251棒子村漁業聯盟

她讓他不要貿然去養,先去他那個外地朋友那裏住幾個月,取取經,等把怎麽樣鵪鶉和養鵪鶉的註意事項都學會了,再回來養。

那個村民很為難,說去別人家裏住那麽長時間,不太好吧,再說了,家裏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哪有那麽多的工夫可耽誤?他說算了,他還是不養了,太麻煩。

杜昕月說:“你不是想掙錢嗎?錢又不是大河沖來的,哪能那麽容易掙?再說,現在麻煩一點兒,不是為了將來不虧本嗎?”

那個村民想想杜昕月的話有道理,但是他還有顧慮,說:“像你們養雞下蛋還行,我擔心鵪鶉蛋那麽小的個兒,能有人願意吃嗎?到時候賣不出去我不是也要虧本?”

“賣不出去可以做成罐頭。”杜昕月說,“你就放手去養吧,要是弄到了一定的規模,我可以跟你簽收購合同,收你的鵪鶉蛋做罐頭。”

“那你現在就跟我簽收購合同唄,這樣我心裏就有底了。”那個農民請求道。

杜昕月笑了,說:“按你剛才說的養殖規模,只夠出早市的。做罐頭需要成套的設備,一套設備一天的產量都是論噸算的。”

那個農民汗顏,說那他還是回去出早市吧。

但是一年後,他又回來找杜昕月,說他已經跟村裏的幾戶農民商量好了,他們也願意養殖鵪鶉,這樣便可以達到杜昕月需要的量了,問她是不是可以跟他們簽訂收購合同了?

杜昕月沒想到這個農民為了與她簽訂收購合同,竟聯合村民來養殖鵪鶉。這是可她求之不得的事啊。

韓滿金的肉制品加工廠正打算進一套肉制品罐頭加工設備,正愁花樣少打不開銷路呢,如果能生產出鵪鶉蛋罐頭,不是可以增加罐頭的品種嗎?

與農民合作體簽訂供需合同,既解決了養殖戶的出售難問題,又解決了自己的需求問題,所以,這是一件她和村民互惠互利的大好事。

現在,唐大鐘也將自己的養魚技術傳給了本村的一些農戶,現在,棒子村開的魚塘的人家越來越多。唐大鐘為此還在村子成立了一個漁業聯盟。

他們的魚一部分供給康莊的糧食加工廠做成魚粉,作為飼料的重要原料,還有一部分供應給鎮上的肉制品加工廠,制成魚肉制品。只有一小部分批發給魚販子進入市場。

杜昕月很少來棒子村,都是唐大鐘來找她。

有一次,杜昕月來棒子村找唐大鐘談事情,她才發現,這裏的魚塘已經一家挨著一家了。

養魚戶聽說杜昕月過來了,都跑過來看她,她便跟大家夥聊起來。

杜昕月跟他們說,將來他們這裏可以開個垂釣中心,讓城裏那些喜歡釣魚的人過來釣魚。

“人家都去大河釣魚,哪有來養魚池釣魚的?”一個養魚戶說。

“是啊,這裏的魚直接用網兜就行,要多少有多少。”另一個人說。

“你們懂啥,沒準兒城裏人就因為養魚池的魚好釣,所以願意來的。是不是昕月?”唐大鐘問杜昕月。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不僅可以為他們的悠閑娛樂提供場所,還可以增加一些他們喜歡的娛樂項目,這樣他們在這裏就可以不光是釣魚,還可以做些別的,比如游山玩水,比如打球、唱歌。”杜昕月簡單地給他們描述。

“城裏人真願意做這些?”這回,連唐大鐘都不信了,他半信半疑地又問,“你說得那些娛樂,他們在城裏不也能做嗎?幹啥非跑到咱這窮山溝子裏來?”

杜昕月心裏清楚,當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不用為吃穿犯愁了,又有了收入的結餘,便會為自己安排這樣或那樣的娛樂項目。但是她也知道,面前這些人,對這種理論性的東西很難理解,所以她也不打算說那麽多。

她只告訴他們,這是社會發展的趨勢,讓他們只管做好準備去應對就行了。

“昕月說得不會錯,咱們聽她的,她說怎麽做咱就怎麽做。”唐大鐘對其他人說,他比他們都最先結識杜昕月,最先在她的啟發和帶動下開塘養魚。所以他在人們中也最有發言權。

唐大鐘此話一出,大家都點頭稱是,表示今後要跟著杜昕月發家致富。

新農場建立起來之後,杜昕月考慮到棒子村的養魚戶比較分散,養魚技術和設備都還處於最原始的狀態,便想著如果養魚戶也能用現代化的養魚技術和設備,現有魚的產量不僅提高,還可以考慮引進魚類新品種進行養殖。

前世她吃過一種鱒魚,肉質非常細膩,口味也極其鮮美。它不僅可以烹飪食用,還可以切片生食。不僅如此,鱒魚的魚子也是難得的美食。鱒魚魚子個個晶瑩飽滿,比黃豆粒小一點兒,咬在嘴裏汁水盈口,是她前少有記憶的美食之一。

但是鱒魚對環境、水質和溫度都有一定的要求,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養殖。

另外養殖鱒魚需要一定的養殖技術和設備,除了需要經過養殖方面的專業培訓,還得使用現代化的養殖設備。

杜昕月特地請市裏的技術員來棒子村考察過,結論是棒子村的自然環境非常適合鱒魚生存。

這個結論讓杜昕月很振奮,她早就看好了鱒魚的養殖前景,只是因為其價格相對比較高,不適合當下市場的需求,所以便沒有提上日程。

現在她有了深加工和出口的渠道,不用為銷售擔心,便再次想到了鱒魚養殖。

她想到,鱒魚養殖需要穩定而統一的貨源,而且還需要對養魚戶進行技術和設備上的支持,所以得找唐大鐘商量一下。

她找到唐大鐘跟他商量養殖鱒魚的事,唐大鐘聽了自然高興,畢竟養殖鱒魚的利潤遠高於他們現有的魚類。但是他也提出,養鱒魚的成本太高了,他們村的養魚戶恐怕都不能承擔得起。

杜昕月說沒關系,她可以給他們提供技術和設備支持,他們只需要跟她簽訂相應的供銷合同就可以。

252蘭花當助理

唐大鐘聽說杜昕月可以給他們養殖鱒魚支持,感激得不得了,他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養魚戶,其他人聽了也都很高興,都表示願意跟杜昕月簽合同,養鱒魚。

杜昕月將棒子村鱒魚養殖的事交給段衛紅全權負責,因為她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最近,任誠實找到她,跟她提出糧食加工廠的設備總是壞,需要更換一批新設備了。

杜昕月這才想起,加工廠的那幾臺粉碎機和攪拌機都用了快十年了,而且它們本來就是二手機器,小毛病不斷。那臺榨油機的年齡也不短,它在她接手加工廠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所以,更換設備的事必須提到日程上了。

新的機器設備都是杜昕月讓皮特幫忙聯系的,是目前為止同類產品中最先進的。

機器安裝上以後,可把任誠實給樂壞了,他圍著機器轉了一圈又一圈兒,感慨的話說了一籮筐。

他說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用上這麽好的機器,更沒想到他能領導這麽大一個廠。

任誠實已經六十歲了,杜昕月看他年齡大了,怕工作太累他吃不消,曾想過讓他退休回家過安生日子,然而委婉地跟他提了幾次,都被他拒絕了。

任誠實說他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如果杜昕月信任他,他願意一直幹下去,直到他幹不動為止。

任誠實工作經驗豐富,對工作認真負責一絲不茍,他為人正派,年紀雖然大了,但思想卻很開通,有經營頭腦,有時候杜昕月沒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村裏的糧食加工廠不像鎮上的肉制品加工廠,糧食加工廠主要面對廣大農民,跟農民做買賣,不需要太多花樣,也不需要太多手段,只需要踏踏實實,實實在在的去經營。

這些年任誠實經營加工廠深得十裏八村的人信任,加工廠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加工廠不僅加工糧食,還收購村民富餘的糧食,據杜昕月所知,這些年因為有任誠實的信譽在,附近幾個村百分之八十家庭的富餘糧食,都送到加工廠來了。

這樣的人,杜昕月怎麽舍得讓他離開呢?

為了減輕任誠實肩上的擔子,杜昕月給他配備了一個小助手,這個助手不是別人,正是邢建國的妹妹蘭花。

蘭花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她個邢建國讓她覆讀,她不幹,說她才不稀罕上大學呢,她要回來跟昕月姐一起開廠子。

邢建國跟她講上大學的好處,她就說,昕月姐不是也沒上過大學嗎?不是一樣辦廠子、開公司?蘭花伶牙俐齒,弄得邢建國無可奈何。

他只好去找杜昕月,讓她幫忙說服妹妹。

杜昕月找到蘭花,問她為啥不想考大學,蘭花說她感覺上大學沒啥用,她想到杜昕月的廠子去上班,她能吃苦,讓她幹啥都不嫌棄。

杜昕月想了想,說要是這樣的話,你就來給加工廠給任廠長當助理吧。

“啥,你讓我當廠長助理?”蘭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咋,你不願意幹?”

“願意,我當然願意,我還怕我幹不好呢。”蘭花謙虛說,她心裏其實已經美的不要不要的了。

“怕幹不好就回去覆習考大學。”

“不,我能幹好,我一定能幹好。”蘭花拍著胸脯說。

“任廠長不像一般的廠長,他沒有當領導的架子,喜歡下車間跟工人在一起,可是他年紀大了,我擔心他吃不消,所以讓你去幫助他。”杜昕月跟她解釋。

“任叔就那個脾氣,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已經盡到做助理的職責,肯定不必領導幹得少。”蘭花信誓旦旦地說。

“那就好,等我跟任廠長打個招呼,明天你就正式上任吧。”

“好,謝謝昕月姐,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