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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來使用,但熬夜加柴這件事給她們倆徒增不少壓力。

如果大黃是一只大狗就好了,它就可以擔負起大部分的看護任務。就不用杜昕月和郭秀秀這麽辛苦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杜昕月給大黃服用了“倍長藥水”。藥水對大黃起了作用,才四個月大的大黃已經長得很壯實了,它看上去雖然還有些稚嫩,但面對敵情時已經能夠向主人發警報了。

有好幾個晚上,杜昕月和郭秀秀在一陣急促的犬吠聲中驚醒,她們跑到外面用手電往雞圈裏照去,便發現了倉皇逃離的黃鼠狼和狐貍的身影。

自從大黃會看家之後,她們家裏的雞鴨鵝再也沒損失過。

為了獎賞大黃,郭秀秀每天都在它的食物中給它加餐一只雞蛋。

這天,杜昕月正跟大夥一起在田裏上工,王生走過來,他低聲對她說姓高的來了,讓她晚飯後去他家裏一趟,姓高的找她有事。

晚飯後,杜昕月在王生家裏見到了高某人。

“高叔,你找我有事啊?”

“我想問問你手上還有沒有人參,我這邊需要一些。”姓高的說。

“我最近都沒進山,手上也沒有參。”杜昕月如實說。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要說我這邊的買主給的價格也很好呢。”姓高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

他問杜昕月最近能不能進兩趟山,采些參賣給他,杜昕月猶豫了。

先不說她現在又是上工又是幫小姨照顧養殖場,根本沒時間進山,即便是有時間進山,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采到野山參啊。要知道野山參這種東西不像被的草藥想采就能采到,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杜昕月問:“高叔,你再多等我幾個月行不行?最遲到年底,我會給你弄一些人參來。”

“你確定到年底能給我弄來參?”

“是的。”

“好,那我就等著你的參了。”

跟姓高的接觸的時間長了,杜昕月漸漸也了解了他一些。

其實他並不像她最初認為的那樣神秘,他只是個普通的買賣人,只不過多認識些人,多一些銷貨的渠道罷了。

他之所以來去匆匆,神秘莫測,是因為倒買倒賣這樣的事在當下是不被推崇的,而且他接觸的買賣又都比較大,風險也大,一旦出事就會像小姨夫那樣被判入罪並波及家人。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行事。

43吳巧雲被調戲

回去的路上,杜昕月為自己剛才答應人家的事感到可笑。

她讓姓高的等她到年底,說她年底可以交給他一批參,但是這批參現在在哪裏她都還不確定。

她真的要種人參嗎?她種的人參能長出來嗎?到年底前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能按時交貨嗎?這些,都還是未知數。

唯一確定的是,她現在已經擁有了一些人參的種子。人參種子是幾天前荊懷文給她的,據說是他讓人從外地郵寄過來的。

荊懷文曾經答應過她要幫她種人參,但是他真的會種人參嗎?他不會只是隨口說說的吧?

杜昕月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吳巧雲了,問別的知青只說她跟隊裏請了假。吳巧雲很少請假,這次怎麽一連請了好幾天?

杜昕月擔心她生病,便趁著下午回去看望姥姥的工夫,順便去了知青點。

這個時間,知青們都上工去了,所以杜昕月在知青點外並沒有看到什麽人。

她見吳巧雲宿舍的門沒上鎖,便徑直推開往裏走。

剛走了幾步,聽到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吳巧雲,我跟你說的事兒你想好沒有,想好了就盡快給我答覆。”此人一開口,杜昕月便聽出,他是生產隊副隊長魏三喜。

魏三喜怎麽會在吳巧雲的宿舍裏,他跟吳巧雲說的讓她考慮的事又是什麽?杜昕月的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我……我不能那麽做……”

“你不是想要回城麽?我手裏可攥著回城的招工表。”

“我想回城,可我不能跟你……”

“你扭捏個啥,來嘛,只要把眼睛閉上一會兒,等完事後你就可以拿著這張表遠走高飛了。”

然後,裏面傳來撕扯的聲音。

聽到這裏,杜昕月已經明白了。原來魏三喜是以招工表當威脅,脅迫吳巧雲與他做那種事。

前世,她讀過一些過來人回憶的關於此類事件的文章,因為都是過去的事,她讀來只是心生感慨。

讓她想不到的是,如今這樣的事竟發生在自己眼前,還是在自己好朋友的身上。

頓時,一股怒火沖上她的腦門。

她幾步沖進去,一腳踢在正壓在吳巧雲身上的魏三喜的屁股上,他“哎呦”一聲從床上跌下來,躺倒在地上。

“昕月,昕月,嗚嗚……”衣衫不整的吳巧雲伏在杜昕月身上痛哭起來。

做了虧心事的魏三喜正心驚膽戰地埋頭趴在地上,心裏念叨著“完了”“這下死定了”,一聽吳巧雲叫出的名字,他立刻將頭一擡,待看到身後站的人是杜昕月,而且只有杜昕月一人時,他瞬間松了口氣同時露出了剛才的猙獰面目。

他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將桌子上的用工表重新捏到手裏。

“杜昕月,你來的正好,我剛才跟吳巧雲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你們兩個現在聽著,用工表我就這一張,誰要是答應伺候我,這張招工表就是誰的。”

“魏三喜,你下流無恥!”吳巧雲仗著有杜昕月幫忙對魏三喜破口大罵。

沒想到她身邊的杜昕月卻將眉毛一挑,說:“伺候人的活兒吳巧雲不在行,還是我來吧。”

吳巧雲驚得瞪大了眼睛:“昕月,你怎麽……”

杜昕月對她眨眨眼:“巧雲,你去外面等我,等我弄到招工表給你用。”

“昕月——”

“還是昕月妹子明事理。”魏三喜一臉邪笑,然後他瞪著吳巧雲,“吳巧雲,讓你走你還不走,想一起啊?”

嚇得吳巧雲連忙跑了出去。

吳巧雲在外面急得團團轉,一時間沒了主意。

她想去告魏三喜,可是又怕惹到他以後就回不了城,要知道他姑父便是鎮裏掌管招工工作的頭頭,得罪不得。再說要是她告了魏三喜,魏三喜再反咬她們一口,說是她們勾引的他,人家會聽她們的嗎?

之前魏三喜就是這麽威脅她的。

可是不去告他吧,她又為好姐妹杜昕月擔心。都是她不好,連累了杜昕月。

吳巧雲看見門口放著一把鐵鍬,她過去將其緊握在手裏:“魏三喜,我跟你拼了!”

她拿著鐵鍬剛要沖進宿舍去,就見杜昕月一邊撲打著衣服,一邊從裏面走出來。

吳巧雲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竟衣裳嚴整、發絲不亂,一副毫發無損的樣子。

“昕月你沒事吧?魏三喜呢?”吳巧雲小心翼翼地問她。

“裏面呢。你看著他,我叫人去。”

吳巧雲不明白杜昕月話裏的意思,等她舉著鐵鍬進了屋,才發現魏三喜正光溜溜地被五花大綁著躺在她的床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天,魏三喜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杜昕月是怎麽做到的?

傍晚的大隊部異常熱鬧,全村的男女老少和知青點的知青差不多都來了,人數比任何一次村裏召集的大會都要多。

這是一次對生產隊副隊長魏三喜的批判會,他的犯罪經過是到女知青點對女知青耍流邙。

大會在廣大群眾的抨擊聲中轟轟烈烈地進行著。

杜昕月沒興致看批鬥會,她悄悄溜出人群,向知青點走去。

她知道有個人也對這裏發生的事不感興趣,他就是荊懷文,她知道,此時的他應該正在宿舍裏覆習課本。

杜昕月預料的沒錯,荊懷文確實躲在宿舍裏看書,看到杜昕月進去,他將手裏的書藏到了身後。

“別藏了,我都知道了。”杜昕月說。

“你、你知道什麽?”荊懷文故作鎮定。

“我知道你在覆習功課,你這樣做是對的,我支持你。”

荊懷文有些怔楞,不知是因為杜昕月揭穿了他的秘密,還是她說出的話出乎聽到意料。

“別安慰我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學習這些也不知道有什麽用。”荊懷文說著苦笑一下。

她很難得看他一笑,卻是這樣無奈又悲哀的苦笑,杜昕月的心也隨之沈下來。

“懷文,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杜昕月將嘴巴湊近他的耳朵:“再過兩年你就可以參加高考了!”

44決心種人參

“噗!”這一次,荊懷文是真的笑了,他眉眼彎彎地望著杜昕月,說,“你還挺會安慰人。”

他不信,她早就該想到他不會信。

雖然他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她相信,他依然會堅持學習下去。

她想起今天來找荊懷文的事情,便問他:“我想種植人參,你能幫我嗎?”

“你想什麽時候種?”荊懷文問她。

“越快越好,只要年底能收獲就成。”杜昕月脫口而出。

不想她這話讓荊懷文鄙夷地看了她好久。

他說還是算了吧,你不適合種人參。荊懷文就差對她說,那些人參種子給她都糟蹋了。

杜昕月一臉黑線,自知口誤的她連忙跟他解釋,說她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擔心人參挨不過寒冬。

聽杜昕月這麽說,荊懷文才緩和了口氣,對她說,人參耐寒性極強,過冬肯定沒問題。

杜昕月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是不錯,一是收拾了魏三喜那個混蛋,二是荊懷文答應幫她種人參了。

事後吳巧雲多次問她是怎麽制服魏三喜的,她說:“這還不簡單,我三下五除二把他打趴下,然後用繩子打包!”

其實這只是她對吳巧雲的玩笑話,要說對付魏三喜的過程,杜昕月還是用了些手段的。這個手段也不覆雜。就是先誘導魏三喜脫光了衣服,然後告訴他她要跟他玩個刺激一點的游戲。

魏三喜一聽喜上眉梢,於是就乖乖地被杜昕月給捆上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卻是被這個小丫頭給耍了。

被推上批判臺的魏三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平時的為人讓人們對他失去信任,沒有人願意聽他解釋事情的經過。他被批了半宿,又住了半宿牛棚,第二天就被縣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後來經鑒定,那張招工表是魏三喜在鎮裏的舅舅去年用剩下的,已經過期作廢了。也就是吳巧雲即便是得到了這張表,也不可能被招錄進城。

聽了這個消息吳巧雲後悔不疊。

她跟杜昕月說自己就是太想回城了,所以總想走捷徑,才被壞人鉆了空子。今後她再也不敢這樣了。

至此杜昕月才知道,原來吳巧雲最近一直在忙活的,都是跟招工回城有關的事,她在差一點兒上了魏三喜全套之前,還花了很多錢找人走後門,父母給她的錢和她與杜昕月一起采草藥掙來的錢都被她花掉了,結果都不了了之。

後來魏三喜找到她,說他可以弄到招工表,她就相信了他。但是魏三喜說要讓她跟他睡一覺才能把表給她,她才幡然醒悟。

她不願意跟魏三喜上床,魏三喜就對她百般糾纏,還說要到外面去宣揚,說她為了回城勾引他。吳巧雲很害怕。

那天多虧杜昕月及時趕到,要不然她就被魏三喜給糟蹋了。說著,吳巧雲又哭起來。

“巧雲,你為啥總是想回城呢?是因為你媽嗎?”

“是也不全是。回城可以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端鐵飯碗,難道你不想回城嗎?”

吳巧雲反問她。

杜昕月說:“說了你可能不信,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回城,我準備一直留在這裏。”

“這裏生活條件這麽差,又沒有高樓大廈,又沒有馬路和轎車,你就甘願一輩子待在這裏?”

“我們可以讓這裏有高樓大廈,有馬路和轎車,等這裏變得跟城裏一樣,我們不就可以過上城裏人的生活了嗎?”杜昕月拉著吳巧雲的手,說,“巧雲,你跟我一起幹吧,我們一起迎接那一天的到來。”

“昕月,你沒發燒吧?”吳巧雲懷疑地看著她。

杜昕月扯著她的手指按在自己額頭上:“你摸摸我腦袋,冰涼的呢。”

吳巧雲就順勢將手伸進她的腋下咯嘰她,杜昕月最怕癢了,她也反過來咯嘰她,兩個女孩子笑作一團。

吳巧雲決定暫時放棄回城計劃,跟杜昕月一起種田。

杜昕月種人參正好缺人手,吳巧雲的加入也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跟吳巧雲講好,吳巧雲每天利用中午和傍晚的時間過來幫忙,她每天給她一塊五毛錢工資。吳巧雲對此滿意的不得了,這可比她在生產隊幹一天工強得太多。

多了一個人,又多一份支出,郭秀秀每天計算著養殖場的收入和支出,經常是愁眉不展。

按她的話是長嘴的要吃飯,幹活的要開工資,雜七雜八的算起來還需要花錢,現在的養殖場又是只進不出,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杜昕月就安慰她不讓她操心錢的事,她自有辦法弄錢。

可是郭秀秀還是不信,開始杜昕月說她采草藥賣錢她信,可是現在她都沒有時間進山采藥了,哪裏來的草藥賣呢?

杜昕月當然不會告訴她賣古董的事,她只說是她父母的朋友知道她的事,好心寄錢過來接濟她,不管郭秀秀信不信,好歹將這件事搪塞了過去。

這幾天,杜昕月每天都跟荊懷文一起在山裏溜達,他們不是在散布賞風景,而是按照荊懷文的要求在山裏選擇適合種植人參的地方。

荊懷文說人參對生長環境的要求很嚴格,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在這期間,按照荊懷文的指導,吳巧雲在家裏將人參的種子進行催芽。

催芽就是先將種子放在清水裏浸泡48小時,然後取出放在濕砂土中拌勻,裝入育種槽中,在18到20攝氏度的溫度下,小心培育。等人參的種子絕大部分裂口了,便可進行播種了。

荊懷文說人參種子催芽的過程比較長,大概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兩三個這麽久,杜昕月可等不了,按照她的計劃,兩三個月後的人參必須接近成熟期才行。

不過她對此早有準備。她趁荊懷文和吳巧雲不在的時候,悄悄在種子催芽的沙土中滴入了幾滴“倍長藥水”,而且稍稍加大了藥量。她估計頂多兩周時間,催芽過程便就可以完成了。

人參種植的地址終於選好了。

荊懷文和杜昕月從山上一回來,吳巧雲就站在木屋旁臨時搭建的棚子外喊他們快過去,她說人參種子裂口了。按照荊懷文的叮囑,人參種子一旦出現裂口,就意味著催芽完成,種子可以下地播種。

45郭秀秀被花玉芬刁難

“太好了,明天咱們就可以種人參了。”杜昕月拉著荊懷文的胳膊興奮地往棚子裏走。

“不可能的,沒有那麽快,肯定是吳巧雲看錯了。”荊懷文不以為然,在山裏走了一天,他已經很疲憊了,只想著回去休息。

“是不是弄錯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吧。”杜昕月連推帶拽地將荊懷文拉進了棚子。

荊懷文心不在焉地朝著吳巧雲手指的方向望去,當看到育種槽裏大部分都呈開裂狀態的種子時,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不符合科學!”他盯著那些種子喃喃自語。

杜昕月抿嘴偷笑,心想荊懷文你真是傻的可愛,這不是不符合科學,而是你不曾見過的高科技!

“是你的這些種子不一般吧,你不是說這些種子是你爸媽研究的成果嗎?它們可能原本就比較特殊呢?”杜昕月胡亂解釋著。

荊懷文凝眉沈思,嘀咕:“我爸媽好像沒跟我說過這些種子的催芽過程比一般種子時間更短啊?”

“這項研究屬於軍事機密吧,他們怎麽能隨便跟你說?”

“那到也是。”荊懷文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荊懷文,你爸媽可真了不起!”吳巧雲無比敬佩地說。

荊懷文勾動嘴角苦笑一下沒說什麽。

他心裏一定在想,他們的確很了不起,只可惜現在渾身的本領卻無用武之地……

催芽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等人參種子撒到了地裏,按照杜昕月的預期快速生長和成熟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又要驚訝到什麽程度。

不管了,杜昕月打算就用現在這種說辭來解釋這件事,把功勞都推到荊懷文的父母身上,反正他父母又不在這裏,不會知道她借用她們的名義撒了謊。

午後郭秀秀從村子裏回來了,她一回來就進了木屋好久都沒出來。

她平時可不是這樣子,平時她回去給姥姥做完飯一回來,就會興沖沖地跑去忙活那些畜類,給它們餵食,觀察它們是不是打蔫兒了,生病了,再數數家禽的數目對不對。哪怕只有一中午看不見它們,她對它們就惦記得不行。

杜昕月走進木屋,看到郭秀秀正背對她坐在炕上,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泣。

杜昕月哪裏見得小姨傷心,她連忙跑上前問她:“小姨,是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我找他算賬去!”

郭秀秀擡起臉,眼睛紅紅的,她說:“昕月,我想好了,明天就走,離開這裏。”

杜昕月的心一沈:“小姨,你怎麽說這樣的話,這裏就是你家,你往哪兒走?”

“我回城裏去,好歹我和小貨郎在那裏還有個窩。”

“小貨郎都死了,你回去幹啥?回去被他們折磨嗎?”杜昕月不知道郭秀秀今天是怎麽了,明明在城裏活不下去了才回來投奔娘家,怎麽突然又吵著要回去。

難道她給小姨的日子不夠讓她安心和踏實?

“我一個人受折磨,總比讓你和媽陪我一起受折磨強啊!”

“我和姥姥不是好好的嗎?受的哪門子折磨……”杜昕月說到一半兒,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問郭秀秀,剛才回村時是不是看到什麽人,聽到什麽話了?

郭秀秀不會撒謊,她點點頭,承認她在村頭遇見了花玉芬。郭秀秀說花玉芬跟她說,鎮裏已經知道他男人過去的事了,過幾天就會派人下來調查她,讓她好自為之。

杜昕月心裏長嘆一口氣,心說自己想著法兒地瞞著小姨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

花玉芬啊花玉芬,你這是非把事情做絕呀。

“咳,我當是什麽事兒呢,是這事兒啊,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杜昕月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

“你早就知道了?”郭秀秀不相信地看著她。

“早就知道,就是覺得沒啥事兒,所以才沒跟你說。”

杜昕月告訴郭秀秀,鎮裏要調查她的事幾天前宋金武就跟她說了,而且這個到鎮裏告她的人正是花玉芬。花玉芬對郭秀秀男人的真實情況並不了解,只是捕風捉影地去鎮裏胡說一通。而遇到群眾舉報的事,鎮裏下來調查是正常的,到時候他們找不到真憑實據,也就不了了之了。

“昕月,他們真的不會查出你小姨夫的問題嗎?”郭秀秀還是不放心。

“小姨夫的介紹信只有咱倆還有宋金武看到過,我就不用說了,宋金武跟你大小一起長大,又做過同學,他的為人你也應該知道,你還怕什麽呢?”

聽杜昕月這麽一說,郭秀秀也無話可說說了。

杜昕月看到她侍弄那些畜類的時候,依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到了晚上,她終於忍不住拉著杜昕月問,花玉芬為什麽要去告她?是不是因為邢建國?

郭秀秀並不糊塗,很多事情她心裏早就有數了。包括花玉芬對邢建國有好感。

既然郭秀秀都問出來了,杜昕月也只能照實告訴她,花玉芬的確是因為邢建國才去告她的。

聽了杜昕月的話,郭秀秀的眉頭蹙緊了,目光顯得更加憂郁。

她說低著頭說:“都是我不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作自受。”

杜昕月急了,說:“小姨,你咋能這麽作踐自己呢?那個花玉芬才是癩蛤蟆呢,你是白天鵝,最美的白天鵝。”

郭秀秀含著眼淚“噗嗤”一下笑了。

從這天起,郭秀秀對邢建國的態度冷淡下來,邢建國再來,她也不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招呼他,給他端茶盛飯。弄得邢建國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郭秀秀為什麽突然對他冷淡起來,他又不好去問,只能默默地忍受著愛人的冷落。

但他依然過幾天就到他們這裏來一趟,給她們送柴劈柴,不歇腳地幹力所能及的活計,悶聲悶氣地幹完便走。

有時候趕上杜昕月在的時候,她會招呼他留下跟她們一起吃飯,他也不再答應。

懂事的蘭花默默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她也曾跑去問郭秀秀,問她她大哥是不是哪裏得罪她了,她還幫大哥跟郭秀秀道歉,讓郭秀秀別跟她大哥一般見識。

46找孫長貴幫忙意外收獲

郭秀秀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告訴她這是大人之間的事,她還小不懂。

蘭花沒辦法,跑去找杜昕月訴苦,她求杜昕月幫幫她大哥,她說他大哥現在每天心情都很不好,回到家裏誰也不搭理,還動不動發脾氣。她希望杜昕月能幫她大哥一把。

杜昕月倒是想幫他們,可是要怎麽幫呢?

她想起前世那個清高冷傲的小姨,那個將感情封閉起來的小姨。重活一世,她不想讓小姨成為後來的樣子,她一定要改變她。

但是郭秀秀和邢建國的事還得先放一放,因為現在她還有另外一件棘手的事要做。

她從宋金武那裏得知,鎮裏的調查組明天就會來村裏,對小姨的問題展開調查。

一想到鎮裏的調查組,杜昕月便如坐針氈,那些調查組的人個個蠻橫刻薄無孔不入,小姨是個誠實老實的人,她怕她會扛不住調查組的詢問自己露了陷。

她必須做點兒什麽了。

中午,她讓小姨留在山裏,她回村去給姥姥做飯。

給姥姥做完飯,她從家裏出來,信步往村子裏走去。如果能找個人幫忙跟花玉芬說說,讓她撤銷在鎮裏舉報信就好了。找誰呢?村子裏最權威的人摸過與村支書孫長貴了。

可是她得罪過孫長貴,孫長貴又因為她父母的問題取消了他兒子跟她的婚約,現在巴不得跟她距離越遠越好,怎麽會願意幫她的忙呢?

可是除了找孫長貴這條路,她又沒有其他路可走。

她口袋裏捏著當初孫德勝“非禮”他的時候,寫給她的保證書。

當時這個保證書是她一句一句教孫德勝寫下的,孫德勝可能不知道,他這一紙歪歪扭扭的字和血紅的手指印,便是他的“犯罪證據”,可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杜昕月並不想將它拿出來。畢竟孫德勝的本質也沒有那麽壞,以前他對她動手動腳,是因為苗艷翠答應了他們的婚事,後來在她教訓他之後,他已經收斂了許多。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孫長貴家大門外,杜昕月站在那裏猶豫了片刻,咬咬牙擡腳推開大門走進去。

孫長貴一家正在吃午飯,飯桌上不僅有玉米面餅子,還有幾個白面饅頭。

菜都是農家的家常青菜,但每個菜裏都有肉。另外在孫德勝的碗裏,還放著一只油乎乎的大雞腿。

這要是普通孩子,看到這樣的夥食,早就饞的流口水了,畢竟現在家家的飯桌上能有玉米餅子就不錯了,更別說白面饅頭和肉菜了。

杜昕月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才看不上這些。

要說現在她家裏的夥食不但一點兒都不比這個差,甚至比這還要好呢。

看到杜昕月進門,孫長貴夫婦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她們不但沒有像其他客人到訪時那樣,說句讓其上桌吃飯的客套話,反而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下逐客令的樣子。

只有孫德勝,一見杜昕月立馬從炕上跳下來,拉著杜昕月讓其一起吃飯:“昕、昕月,你沒吃呢吧,來,一、一起吃。”

“咳咳咳!”孫長貴沒好氣地使勁兒咳嗽幾聲。

任彩霞就呵斥兒子:“狗剩子,回去吃你的飯!”

“孫德勝,謝謝你的好意,我吃過了。”杜昕月對孫德勝說。

“我也吃飽了,不吃了!”見父母對杜昕月不好,孫德勝賭氣地撅起了嘴巴。

“昕月,你有事啊?”孫長貴白了兒子一眼,然後問杜昕月。

“有點事兒。”

孫長貴看杜昕月有些猶豫,便知道她這件事不便當著他的家人說,便說說:“走吧,到東屋說去。”

孫長貴引著杜昕月到了東屋,他坐下來順手將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然後他一邊吸上一袋煙,一邊聽著杜昕月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昕月,你今天來找我是啥意思?”孫長貴吐了一口煙霧問她。

“我想讓你幫我勸勸花玉芬,讓她別告我小姨了。”

“不行,這事兒我幫不了你,那花玉芬憑啥就聽我的啊?”孫長貴說著,又擡手向下壓了一下頭上的帽子。

“你是村支書,她當然要聽你的了。”杜昕月說。

“花玉芬這個人出了名的不好說話,我可沒那個本事說動她。”孫長貴搖頭。

杜昕月感覺孫長貴今天很奇怪,至於哪裏奇怪,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或許是他拒絕自己的方式吧,他本可以用另外一種更強硬的方式拒絕自己,畢竟她曾經得罪過他,他拒絕幫她也在情理之中。那樣的話,她也好將口袋裏他兒子的保證書拿出來給他看,告訴他如果他不幫她的忙,她就將這個保證書交到鎮裏去。

然而,孫長貴的拒絕卻顯得有些模棱兩可,弄得杜昕月不知其意。

就在這時,孫德勝進來了,他大概是在屋外聽到了兩個人談話的內容,一進來就說:“爸,你就幫幫昕、昕月唄。”

“你要我咋幫?你以為你爹我是天王老子啊,啥事兒都能幫?”孫長貴對著兒子一通數落,杜昕月聽得出,他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孫德勝雖然碰了一鼻子灰,卻並不甘心,他梗著脖子對孫長貴說:“你要是不幫,我就、就把你頭上的疤是怎麽來的告、告訴我媽!”

“兔崽子,我看你敢!”孫長貴瞪著溜圓的眼珠子威脅兒子。

“我、我就、就……敢。”

杜昕月在一旁被這父子兩個吵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打算要挾孫長貴的,怎麽變成了孫長貴父子的較量?

“杜昕月,你先回去,這事兒回頭我再跟你說。”孫長貴忙不疊地攆杜昕月離開。

“好,那孫叔我晚上再來找你。”

往回走的時候,杜昕月心裏犯著嘀咕:難怪孫長貴一直往下壓頭上的帽子,原來是在掩蓋他頭上的疤。

頭破了就破了唄,為啥要遮遮掩掩的呢?孫長貴又為啥害怕兒子將他頭上疤的來歷告訴他老婆,難道這裏另有隱情?

杜昕月琢磨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袋,她知道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47抓住村支書的小辮子

下午收工後,讓荊懷文和李東升給小姨捎信,告訴她自己有事要晚些回去,讓她不要等她。

“你幾時回去?”荊懷文問她。

“六七點鐘或者七八點鐘,說不準。”

“知道了。”

天擦黑,杜昕月就來到花玉芬家附近,她在她家對面的一堆柴禾垛後面藏好,觀察著她家的動靜。

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她看到有個黑影從東頭一步三回頭地走過來,那人看上去很警惕,站在花玉芬家大門前左右看了半天才推門走進去。

雖然天已經擦黑,但是從來人的身形和走不的姿態上,杜昕月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村支書孫長貴。

杜昕月爬到柴禾垛上面,在那裏,可以將花玉芬家的院子看個清清楚楚。

她看到花玉芬從屋子裏走出來,挽著孫長貴的胳膊便進屋去了。

接著屋門關嚴,屋子裏的燈也熄了。

到此時,杜昕月心裏舒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孫德勝提醒,她萬萬不會想到那個一直跟花玉芬保持著暧昧關系的人會是孫長貴。

她記得那天她跟孫德勝一起去找花玉芬,在她家門口,她被一個剛從屋子裏出來的人給撞倒了,孫德勝就跑上去追打那個人,後來她聽孫德勝說,他把那個人的頭給打破了。

現在想來,那個被孫德勝打破頭的人,正是孫德勝的老子孫長貴。

那個時間鬼鬼祟祟地從花寡婦家裏出來,見到人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後來花寡婦出來後又是一副春意盎然、衣衫不整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他們在她家裏發生了什麽。

杜昕月心中無限感慨,想表面上看孫長貴一本正經、道貌岸然,卻原來是個浪蕩猥瑣、沾花惹草的主兒。

這要是讓村裏人知道,會怎麽看他?要是被上面來的人知道,他這個村支書恐怕也做到頭了吧?

杜昕月原本還在為該不該把孫德勝的保證書交出來而猶豫,現在好了,她不用拐彎抹角的了,直接用他老子的醜事說事兒就行了。

她從柴禾垛上跳下來,不緊不慢地朝花玉芬家走去。她從院杖子的一個缺口鉆進她家的園子,順手在園子摘了一根黃瓜和兩顆西紅柿,在衣服上蹭幹凈,然後在院子裏找了個板凳,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等。

大約過了二三十分鐘的樣子,花玉芬家的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先是孫長貴從裏面一邊系褲腰帶一邊走出來,然後是身著那件長款睡衣的花玉芬也走出來,她追上孫長貴,一邊幫他系衣扣,嘴裏一邊埋怨:“一完事兒提了褲子就走,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急?”

“來的時候咋不急了,猴急猴急的呢。”孫長貴說著便忍不住擡手在她胸前掐了一把,花玉芬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大概是花玉芬的住處相對偏僻,天又黑了,所以兩個人打情罵俏時便放肆了些。

如果他們知道此時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還坐著一個大活人,便說什麽都不會敢這樣了。

“咳咳!”杜昕月幹咳兩聲,提醒道,“孫支書,你要註意影響啊!”

兩個人都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們一齊轉頭向杜昕月看過去。待看到杜昕月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啃黃瓜時,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杜昕月?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孫長貴陰著臉問她。

杜昕月眉毛一挑:“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就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咱倆前後腳。”

“你在跟蹤我?”

“跟蹤這個詞兒可不敢亂用,我來找花嬸子談點兒事情,恰好看到支書你也進去了,就想著等你出來後我再進去,便坐在這裏等。哎呀呀,我說你怎麽進去那麽久,我的腿都坐麻了呢。”杜昕月彎下腰,故弄玄虛地敲打著自己的小腿。

“那你們談事情吧,我走了。”孫長貴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孫叔,我來的時候碰見好多個村裏的人,他們都約我從花嬸子家出來後過去耍,要是我去晚了他們問我為啥,我是不是該告訴他們因為我你在花嬸子屋裏,我在外面排號了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孫長貴的臉更陰了。

“長貴,別跟這臭丫頭啰嗦,你走你的,看我收拾她!”花玉芬說著擼起袖子。

“別多事!”孫長貴用目光制止了她,然後他走到杜昕月面前,說,“昕月,你可能想多了,我剛才跟你花嬸子就是嘮了點兒扶貧的事。”

“扶貧的事需要關了門熄了燈來嘮嗎?”

孫長貴的喉結動了動:“那是因為她家保險絲恰好斷了,我幫她修呢。”

“對對對,支書幫我修保險絲了,丫頭,汙蔑人可是犯法的,要吃官司的。”花玉芬在一旁幫腔。

杜昕月啃了一大口黃瓜,將剩下的黃瓜腚隨手往身後一扔,站起來。

“你說我誣蔑你們?”杜昕月上下打量著對面的這對男女,他們一個身著睡衣袒肌露膚,一個不僅褲腰帶系擰歪了衣服扣子也沒系全,他勾唇笑了,“那就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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