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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借小宴,痛飲釋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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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櫻去寧壽宮拜見太後,太後見了她很是客氣,叮囑了好些話,又留她在寧壽宮用午膳。

王櫻躬身說:“太後娘娘愛惜賜飯,臣妾原不該辭。只是皇後娘娘尚在病中,臣妾身為妃妾,理應去中宮伺候湯藥。今日就不能陪太後用膳了,等中宮大安了,臣妾再來太後膝下承歡孝敬。還請太後恕罪。”

“你是極懂事的孩子,這乃是正理,哀家自然不會怪你。”劉太後說著,又吩咐澤慧:“早起還說把那盒血燕送去給皇後補身,剛好貴妃來了,就請她帶過去吧。”

澤慧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內殿,果然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出來交給王櫻。王櫻替皇後謝過太後賞賜,方告辭出來。

澤慧待王櫻出去一會兒,方端了一盞茶送到太後手邊,悄聲說:“她跟皇後一向交好,而且又仰仗著王著的勢力,以後可要在宮中橫著走了。”

太後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這次的事情,是梅清韻太過分了!哀家如此擡舉她,她卻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還害了皇嗣!若不是看在梅氏一族對朝廷尚且忠心且有用的份上,就該賜她一條白綾了事!”

“娘娘別生氣,先喝口茶吧。”澤慧小聲勸道。

太後喝了一口茶,又嘆道:“皇後性子不夠強硬,如今又小產了,著實要好好地養一陣子。王櫻出身不錯,行事也大方得體,雖然入宮的名頭緣故不甚好,算是白璧微瑕。但多虧了她是個端莊大方又光明磊落的性子。若將來有她幫著皇後料理後宮瑣事,哀家也能省心些。”

澤慧笑著勸道:“這些年,娘娘既操心前朝的事情,又要料理後宮的事情。原本以為有了皇後,便可省心些,熟料更是事多操心。但願這貴妃娘娘入宮之後,能替娘娘分擔一些。娘娘也能好好地保養一下鳳體。”

“哀家是老了!”劉太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擡頭看車窗外的天空,思念起舊事心中更是無限感慨。

“娘娘風華依舊呢,哪裏就老了。”澤慧忙笑道。

王櫻從寧壽宮出來先回了自己居住的凝萃宮,換了一身常服之後,方又去未央宮。

未央宮裏擺了宴席,說是為新入宮的貴妃慶祝,實際上只是忘憂,林逸雋,沈熹年和王櫻四人的一場小宴。

因為身份不同,王櫻跟沈熹年不能在同席而餐,所以王櫻在忘憂一側入座,下手的沈熹年和林逸雋各自面前擺放一張小桌,桌上是他們各自喜歡的菜肴。

飯菜湯羹酒水等擺放整齊之後,何媽媽擺擺手,帶著宮女們退了出去。

忘憂輕輕地舒了口氣,端起手邊溫熱的黃酒,說:“算起來,咱們四個人能聚在一起用膳的時候原本就不多,以後怕是更難了。今日沒有外人,索性連伺候的宮女都打發出去了。咱們就隨心所欲,想吃什麽,喝什麽,都隨意。想說什麽,也都隨意。”

王櫻看見沈熹年的時候,心裏便已經是翻江倒海,但她一直都忍著不說話,臉上的神情都繃著不露出一絲的痕跡來。此時見忘憂大杯喝酒,忙勸道:“娘娘尚在病中,這酒還是要少飲。”

“無妨,這是黃酒,不礙事的。”忘憂又朝王櫻舉了舉杯,說:“你也喝點,咱們這壺酒是何媽媽單獨煮過的,加了姜棗,最是暖胃驅寒的。”

王櫻欠身答應著,跟忘憂碰了一下杯,然後相對而飲。

林逸雋跟沈熹年也陪著喝了一杯,又各自吃菜。

忘憂親自給王櫻盛了一碗鮮筍火腿湯,嘆道:“妹妹,不管怎麽說,這次是我沒有看顧好你。對不住了。”

王櫻接了湯碗信誓旦旦地說:“娘娘這樣說,臣妾可受不起。不過娘娘放心,我不是那種寬宏大度之人,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徹查,讓那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妹妹的才幹我自然是知道的。”忘憂抿了抿唇角,低頭掃了一眼沈熹年,苦笑道:“妹妹心裏的苦,我也是知道的。”不能跟心愛的人相守一生,且要在這四方牢籠裏跟自己最不屑的人爭來鬥去地,苦苦挨到老了。

“這不過是命罷了。”王櫻也看了一眼沈熹年,便把後面的話都哽在喉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林逸雋是四人之中唯一置身事外的人,便舉杯打斷了那兩個人,說:“我敬貴妃娘娘一杯。以後宮中的日子,還請貴妃娘娘多多照顧皇後。先幹為敬。”林逸雋說著,仰頭把杯中就喝幹。

“國舅爺放心。這皇宮之中若說有一個人是王櫻的至交好友,那邊是皇後娘娘。王櫻不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而且還有些死心眼兒。這輩子認準的人,認定的事,到死也不會改的。”王櫻說著,又掃了一眼沈熹年,舉杯說:“多謝國舅爺看重,我也幹了。”

忘憂看王櫻喝得著急,忙勸道:“慢點喝。”

“貴妃娘娘這話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沈熹年也拿起酒杯向王櫻舉起來,說:“我沈熹年也是個死心眼兒,這輩子認準的人,認定的事,到死也不會改。”

王櫻楞楞地看著沈熹年一口把杯中酒喝下,心中的酸澀像是開了閘,眼淚嘩的一下落下來,撲簌簌落在胸襟上。那湖綠色的綢衫片刻便濕了一片。

忘憂心裏也不好過,低頭垂淚。林逸雋便勸道:“酒要慢慢喝,話也要慢慢說。人生之路何其漫漫?若能肝膽相照,真心相待,日子總會好過些。”

“沐霖兄所言極是。”沈熹年說著,又舉起酒杯一口悶下。

“國舅爺所言甚是。”王櫻也舉起酒杯喝幹了杯中酒。

林逸雋知道今日在未央宮一起用膳,王櫻和沈熹年心中是最苦悶最尷尬的。忘憂也正是想讓他們兩個借酒消愁才留下二人一起飲酒。便順著他們兩個,一邊開解一邊同飲,一直喝到未時,四個人方才散了。

忘憂沒有喝多少酒,她今日只是給王櫻和沈熹年提供一個方便,讓他們兩個把心裏的怨氣撒出來一些,免得那些怨氣長久積在心腹之中,轉為怨恨,痛恨甚至仇恨。他們二人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

王櫻的確是喝醉了,最後直接倒在忘憂身邊睡去。而沈熹年雖然喝了不少,但他一向是在酒樓混跡的,酒量極好,雖有醉意但不至於糊塗。之後跟林逸雋二人離開未央宮也沒失了禮數。

忘憂讓何媽媽帶人進來把這杯盤收拾幹凈了去,又見王櫻伏在榻上睡得深沈,便拿了枕頭被子過來給她枕好蓋好。

一個午後的時光一晃而過,夕陽隱去,暮色四合。王櫻迷迷糊糊的將醒未醒,便聽見外面有人回:“小人奉陛下口諭來回皇後娘娘,陛下晚上過來用膳,請何尚宮準備一下。”

王櫻一個激靈坐起來,皺眉問:“什麽時候了?”

旁邊的姜蘭小聲問:“貴妃娘娘醒了?您睡了兩個時辰了。這酒可醒了些?頭疼不疼?”

“我沒事,那黃酒也不烈,睡一覺就緩過來了。”王櫻擡手撫了撫松散的發髻,又問:“剛才是誰在外面說話?”

姜蘭悄聲說:“是乾元殿的人過來傳天子的口諭,說一會兒過來用晚膳。皇後娘娘病了這幾日,天子一直沒來未央宮探視,今日想必是因為皇後殿下明日出宮去開明寺為國祈福,所以才特意過來看看。”

“為國祈福?”王櫻問了之後才想明白了,皇後小產是宮闈之事,更何況皇後小產的原因又是皇室醜聞。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傳出去。可皇後不能無端端的出宮去開明寺住著,這為國祈福一說不過是借口罷了。

“貴妃娘娘雖然酒醒了,但想來喝了就脾胃也是不舒服的。喝口湯暖暖胃吧。”姜蘭說著,端了一碗溫熱的粟米湯遞給王櫻。

王櫻擡手推開湯碗,起身說:“陛下一會兒過來了,我不宜久留。去跟皇後娘娘說一聲便回去了。”

忘憂知道王櫻不願見趙禎,便也沒多留她,只叫姜蘭把小廚房做的糕點裝了食盒一並送到凝萃宮去了。

天黑後,趙禎帶著張四平至未央宮,到了宮門口卻有些不敢進。何媽媽早早地打發人在門口候著,趙禎一到便立刻又人進去回稟。忘憂扶著何媽媽的手臂緩緩地出門迎了出來。

“臣妾恭迎陛下。”忘憂緩緩地福身行禮。

“你怎麽出來了?!”趙禎看見忘憂便忘了尷尬,忙上前去一把拉住她,見她臉色蒼白,不見血色,便一彎腰把她抱起來,說:“快進屋去。”

如此一抱,忘憂滿心的委屈頓時煙消雲散,一擡手摟住趙禎的脖子,把臉埋進了他的肩窩裏。

何媽媽見狀,忙揮手把一眾內監宮女都遣散,只留了姜蘭和白芷在跟前,悄聲叮囑:“你們兩個悄悄地去聽著點,陛下吩咐傳膳再出來喊人。”

“是。”姜蘭答應著,提著裙角往裏面去,只在屏風之外安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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