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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除夕宴,見縫插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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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韻禁足了這些日子,已經算準了除夕這日會被解了禁足。所以一早起來便梳洗打扮,認認真真塗脂抹粉,梳頭綰髻,簪花描眉。又把自己喜歡的幾套衣裙都拿出來一一在身上比對。

香櫞給她挑了一套嫩藍色的蘇繡裙,配白狐風毛的披肩。梅清韻也覺得自己不宜大紅大紫的出現在年宴上,這樣小家碧玉的顏色剛好趁自己的膚色和氣質,便讓香櫞幫自己換上了。香櫞又幫她拿了帕子,手爐等物,又叫了兩個小宮女跟著,一行人往舉辦年宴福慶殿的方向去。

一年一度的大宴十分的隆重。尤其是這次帝後大婚之後的第一個年宴,來參加宴席的不僅僅是皇室宗族,還有分封各地的王爺們也到京祝賀。

梅清韻過來的時候宴席還沒有開始,趙禎正同太後和皇後在後殿的暖閣裏同吳王太妃一起說些閑話。下手坐著趙承淵,側妃丁素雲則立在吳王太妃身側。

有宮女進去回稟說淑妃到了。劉太後便叫進來。梅清韻進來之後先向太後,天子和皇後請了安,又跟吳王太妃見禮。吳王太妃笑道:“淑妃娘娘這一身衣裙好生淡雅。”

丁素雲一向是站在忘憂這邊的,也知道梅清韻進宮的始末,料定忘憂跟梅清韻之間必定不會親如姐妹,便笑道:“淑妃娘娘這身衣裳果然是超塵脫俗,把我們都比下去了呢。”

梅清韻心裏暗罵了一句丁素雲可惡,臉上卻笑著說:“吳王妃說笑了,皇後娘娘國色天香,豈是我等蒲柳之姿能比下去的呢。”

“罷了,你們也別只顧著說笑,都坐吧。素雲,你也坐吧。”劉太後一句話把丁素雲的小心思給彈壓了下去。又問:“四郎,素雲進你的王府也一年的光景了,怎麽這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丁素雲立刻低下了頭。趙承淵忙欠身笑道:“想來是臣的子嗣緣分淡薄吧。誰有天子這樣的好福氣呢?那日素雲從宮中回去,高興地一夜沒能睡著覺呢。”

“這倒是真的,臣妾自從帝後大婚之後便住在王府,日日見她做女紅,都是給陛下和皇後的小皇子做衣裳呢。鞋帽衣褲做了整整齊齊的一套。”吳王太妃說著,又回頭問丁素雲:“今兒是年宴,你難道沒帶來給陛下和皇後娘娘賀喜?”

丁素雲笑道:“妾粗手笨腳的,做的針線也拿不出門,不敢當著太後娘娘的面拿出來丟人。還想著等會兒悄悄地交給宋尚宮收起來呢。”

太後心情不錯,聽丁素雲這話也不生氣,只笑道:“哀家的針線活計也粗糙的很呢。總不會笑話了你去。”

丁素雲從身後茉莉的手裏拿過一個大紅緞子包袱來送到宋嬤嬤的手裏。宋嬤嬤接了,送到忘憂面前,然後把包袱打開。裏面果然是一套小嬰兒的衣服鞋帽,以及肚兜圍嘴兒都是齊全的。大紅綿綾的肚兜上繡著五彩麒麟,且以黑曜石鑲了眼睛,繡工精致,麒麟栩栩如生。

忘憂笑道:“這樣精致的繡工還不好意思拿出來?咱們的合該丟去燒了。”

劉太後也笑道:“這麒麟繡的極好。不知六郎可給這孩子取了乳名?哀家倒是有一個名字。”

“雖然朕想了這許久,也得了幾個名字,但總是覺得不那麽稱心。想來母後的名字是極好的,不知母後取的是何字?”

劉太後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說:“便是這個啟字。啟同麒同音,且有新開始的意思,這是六郎的第一個孩兒,用這個字再妥當不過。”

趙禎攜了忘憂的手起身,二人一起向太後躬身行禮,謝太後為孩子賜名。

寧壽遠進來回稟:“回太後,陛下,皇後娘娘。吉時已到,諸位王公親貴們也都到齊了。可以開宴了。”

太後扶著澤慧的手起身,說:“好,開宴了!走吧。”

眾人都答應著起身,出暖閣,跟在淑妃之後轉過屏風至大殿。太後和天子以及皇後入座之後,眾人朝拜行禮,向天家恭賀新年。趙禎擡手請眾人入座,鼓樂聲起,宴席開始。

本朝不喜奢靡,更註重簡約自然之風。所以宴席之上也沒有太熱鬧的歌舞。

趙禎舉杯邀一眾權貴共飲,三杯之後大家便都舒活起來,不再如開始那般拘謹。

忘憂做了這一會兒便覺得腰有些酸,只扭頭對宋嬤嬤說:“我要出去走走。”

宋嬤嬤忙讓姜蘭和白芷扶著忘憂起身,自己悄悄地跟趙禎說了一聲,趙禎叮囑她好生跟著,不許大意了。宋嬤嬤忙跟在後面一起離席。

轉過大殿後門的屏風,被清冷的風一吹,忘憂方覺得胸口的氣悶疏散了許多,遂嘆道:“還是外面舒服。”

“殿下怕是聞不慣那酒肉之味吧?要不要喝一口熱熱的果茶?”白芷說著,把自己一直抱在懷裏的青瓷南瓜湯盅捧到了忘憂面前。

“這還熱著?”忘憂笑問。

“奴婢用小手爐暖著呢。”白芷說著,把湯盅下面的手爐遞給姜蘭,“就怕著果茶涼了入不得皇後殿下的口。”

“你真是有心了。”忘憂接過湯盅打開一看,裏面是用橘子和蘋果切丁煮的濃湯,酸酸甜甜的味道極為開胃。於是轉身去椅子上坐下,把一盅果茶連果子一起吃了個幹凈。

宋嬤嬤嘆道:“瞧咱們娘娘這可憐見兒的,害喜鬧的什麽油膩葷腥都聞不得,只能吃這點酸酸的果茶。”

“咱們宮裏還燉著粥呢,要不奴現在去去了來給娘娘遲一點吧。”姜蘭忙說。

“罷了,這會兒也吃不下什麽東西了。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吧。”忘憂說著,擡手緊了緊披風的襟口。

宋嬤嬤見狀,忙吩咐姜蘭:“你回去把娘娘那件灰鼠套子拿來,再把手爐加足了碳。”

姜蘭答應著下去,宋嬤嬤又勸忘憂:“這裏炭火不足,又是背陰的地方。娘娘若是想歇著,咱們還是去暖閣裏坐坐吧。”

忘憂笑道:“暖閣裏也不透氣,炭火燒得太足,便悶得很。今兒穿的暖和,懷裏還抱著手爐,並不覺得冷。嬤嬤也站了半天了,去那邊略坐一坐,不然晚上腿又要痛了。”

宋嬤嬤見勸不動,也只得依著忘憂。只是卻不敢去躲清閑,跟白芷二人好生在忘憂身側服侍著。

剛消停一會兒,便聽見後廊上有人說話。

“姐姐,我瞧見皇後娘娘往這邊走了,怕不是撐不住已經回了未央宮。不如咱們等宴席結束之後再去拜會吧。”

忘憂跟宋嬤嬤對視一眼,宋嬤嬤蹙眉搖了搖頭,表示沒聽出這人是誰。但忘憂卻已經聽出來了,說這話的人正是趙承泓的妾室白敏姝。而她嘴裏的姐姐十有八九就是藍夫人了。

“別胡說。這大宴尚未進行到一半兒,皇後殿下怎麽可能回未央宮?我猜著她定然是嫌棄宴席上的酒肉味,出來躲一躲。瞅著這是個空擋,趕緊的把話說明白了要緊。”

果然是藍夫人的聲音,忘憂給宋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把人帶過來。

宋嬤嬤點了點頭,轉身迎出去,笑道:“世子夫人,白娘子怎麽到這裏來了?”

“喲,這不是宋尚宮嗎?”白敏姝驚訝地笑道:“咱們正找您呢,想不到這樣巧,竟在這裏遇到了。”

宋嬤嬤朝著藍夫人微微一福,說:“世子夫人是要找皇後殿下說話嗎?殿下在這邊,夫人請。”

藍氏忙緊走幾步跟著宋嬤嬤進了小偏廳,見忘憂果然坐在椅子上,忙上前行禮問安。

忘憂笑道:“大嫂嫂不在前面吃酒,這般急著找本宮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藍氏歉然一笑,嘆道:“按理說這大年下的不該說這些瑣事惹皇後殿下煩心。但這事兒又剛好在褃節兒上,不說怕是要誤了皇後殿下的事兒,所以臣妾便鬥膽過來多一句嘴了。”

“皇後殿下怕還不知道吧?錢家出事了。”

“錢家?”忘憂微微皺眉,反問:“你說的莫非是瓷都錢家?”

藍氏壓低了聲音說:“哎呦,別的錢家出事,自然礙不著皇後殿下,臣妾怎敢來聒噪?自然是他家。上個月,那錢豐明看上了一個花魁娘子,一定要為她贖身弄回家裏去。錢家老爺子不同意娼妓入門,便收回了錢豐明在生意上的權力,不許他碰公中賬上的一文錢。可誰料到那錢豐明竟迷了心竅,私下把進貢給大內的一批瓷器專賣給去了西夏!這可不是觸了國法!如今人已經下了刑部的大牢。娘娘那九真閣的生意怕是要耽誤了!”

這事兒忘憂的確沒有聽聞,於是詫異的看了宋嬤嬤一眼,蹙眉問:“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白敏姝附和道:“可不是嘛。因為是大年下,這事兒按著沒審呢。要是等結果,怕是要開春以後了。可九真閣的生意一下就要耽誤幾個月了。皇後殿下自然不缺這點銀子,可九真閣上上下下也有許多人吃飯吧?殿下也要心疼一下他們才是。”

忘憂嘆了口氣,說:“多謝大嫂嫂替我費心,然而今天是除夕,總要過了今天明日才好議論這事。”

白敏姝訕笑道:“殿下說的是。不過也無需怎麽議論,只要殿下首肯,剩下的事情妾都能給您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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