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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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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七月。

顧淩七早上八點就到了流離家中,他有流離的鑰匙。

所以,流離是被飯菜的香味勾醒來的,她有些恍惚,以前幹爺爺還在的時候,每天也是這麽醒來的。

鼻子用力一嗅,蘑菇雞丁粥,豆漿,油條,還有大頭鹹菜!

流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件快過膝的白色大T恤換上,洗漱過後歡快地跑下了樓。

顧淩七聽到這“咚咚咚”輕盈又歡快地腳步聲,臉上笑容越發陽光,他可以想象流離光著腳丫迫不及待奔下樓的樣子,一定沒有紮頭發,臉上也一定還帶著水珠。

“小七!”流離驚喜地看著在廚房忙碌的顧淩七,嗅著這些食物的香味肚子都咕咕叫了!

顧淩七把鹹菜裝盤,回頭一看,失笑搖頭,果然沒有穿鞋子,臉上的水珠也沒有擦幹凈,幾縷發絲貼在白皙的小臉上,加上這寬大的T恤,顯得她跟沒長大的洋娃娃似的。

“快上樓把鞋子穿了,褲子也要穿,入秋了,早上還是很涼的。”顧淩七說著,轉身把鹹菜和油條先端了出去。

流離低頭一看,還真是沒穿鞋子,也沒有穿褲子,難怪覺得膝蓋和屁股涼嗖嗖的,小臉一紅,笑著跑上樓套上一條淺灰色的打底褲穿上拖鞋,又“吧嗒吧嗒”地歡快下樓。

坐在餐桌前,流離看著剛炸好的油條,剛煮好不久的豆漿和肯定熬了很久的粥,還有熱噴噴的鹹菜,心裏當真是暖到爆炸了!

“快吃吧。”顧淩七看著流離,眼神帶著寵溺。

流離重重點頭,笑著和顧淩七一起開吃。

看著流離吃得那麽香那麽高興,顧淩七的心臟都被鮮花填滿了,很知足,覺得很幸福,他很想能這麽一輩子看著她,這個念頭,在十三歲時被她從水中拉出的那一刻就產生了。

流離吃得很快,臉上笑容不減,因為過於開心還會前後晃動小腿,她很久沒有吃到這麽可口又平常的早餐了!在外面流浪,都是隨便吃的。

“慢點吃真是的。”顧淩七無奈地搖了搖頭,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流離的唇角。

流離一楞,隨即臉慢慢紅了,吃東西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因為那動作太親昵了!尤其是,小七還是個大帥哥!

半個小時後。

流離吃飽了也消化十分鐘了。

顧淩七一邊收拾餐桌一邊說起正事:“我這次過來,除了給你做一頓可口的早餐,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酬金是十萬。”

“十萬?聽起來這個忙是個大事啊,難怪你還順手做早餐呢。”流離說著打了一個飽嗝。

顧淩七收拾好了餐桌,到廚房洗了個手,出來後抽出紙巾擦手,對流離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一舍友,楊陽你還記得吧?”

“羊羊?記得啊,富二代嘛。”流離記性還是可以的。

顧淩七便繼續道:“羊羊上學期網戀,這個學期奔現,那個女生很喜歡羊羊,經常到學校找他,知道他富二代的身份後更是熱情,兩個熱戀的人什麽山盟海誓都是有的,四天前,那個女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間要羊羊和她一起死,然後故意撞進了巡城河裏。羊羊沒死,那個女生卻是死了。”

流離點點頭,笑道:“不用說,現在那個女生回來了是不是?還問羊羊為什麽沒有陪她一起死對不對?”

顧淩七微笑:“對,羊羊這幾天在醫院總是能看到那個女生,我昨晚去看望她,也倒黴地看到了。”

流離也沒有意外自己沒發現,因為顧淩七是警察世家出身,正氣很重,磁場堅固無比,就算碰到那種臟東西也不會輕易有事的,而且沾染到的怨氣啊什麽的都會化解得很快。

“OK,等我拿點東西。”流離笑著起身了。

上樓拿了點東西,再換了一雙柔軟暖和的兔子耳朵平底鞋,流離就和顧淩七出門了。

老城區巷子窄,顧淩七的車在外面,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然後上車。

流離坐在副駕駛,知道顧淩七一般會給自己準備點零嘴的,便打開儲物盒彎腰去翻翻有啥想吃的。

顧淩七笑著開車。

這時一輛保時捷從前方路口開了進來,後座坐著一位面容清秀雙目清澈的青年,白襯衫一塵不染,領口那釘著兩枚白玉雕刻成的玫瑰,讓人看了就覺得這青年很高雅貴氣,也很純白。他雙手交纏在一起用力握緊,看向前方的眼睛裏帶著些不明顯的緊張,兩片淡粉色的唇微微抿著。

兩輛車擦肩而過,青年沒有註意過去的白色轎車。

而轎車內的流離還在找想吃的零食,若是她起身看上一眼,便能透過那一條車窗縫認出,那仿若白玫瑰的青年,正是鳳明兮。

鳳家找人並不難,更別說,是一個有特殊能力的少女。

所以今天一早,管家就拿著流離的資料交給了要上班去的鳳明兮。

鳳明兮激動得手都微微顫抖了,他捏緊那份資料上了車,在車上專註而小心地打開了文件袋,慢慢的,期待的,抽出了裏面的資料。

很少,只有一張紙而已。

鳳明兮顫了顫睫毛,第一眼看到的是資料上的照片,更為稚嫩的臉,黑色的發,似有似無的笑,透過照片都能看出清澈璀璨的眼,是她!是她!

鳳明兮笑了,克制著心中的巨大喜悅撫摸著那張照片,雖記憶裏的她並沒有嬰兒肥,但的確是她!她叫什麽名字呢?

鳳明兮看了下去,輕輕地念出了這讓他心疼的三個字:“班、流、離。”

一瞬間,鳳明兮腦中便浮現了和她相遇的第一幕,她穿著黑色旗袍,披散著長發,在雨中筆直站著,分明微笑,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鳳明兮身體一震,孤獨,她,也是孤獨的對嗎?

鳳明兮微微皺了眉頭,繼續往下看,除了地址就只有一句話了:“原名琉璃,三歲被家人所棄,潘道子收養,四處流浪,從未停止,每隔三年才回柳城拜祭潘道子,自改名流離。”

鳳明兮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流離,流離,顛沛流離的意思嗎?

鳳明兮把資料疊了起來,只露出一個地址,隨即遞給了小陳。

正是紅綠燈,小陳一看,不用問就明白了,掉頭開向那地址。

快到的時候,小陳提醒了一下,鳳明兮立即把背脊挺得更直,心裏是緊張不已的,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他該說什麽?他,他要怎麽和她保持聯系?

不,他,他竟想和她保持聯系?

鳳明兮內心震驚了,卻不知流離已經隨顧淩七離開,幫楊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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