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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與混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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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裏,斯內普在家看著報紙——大橋被炸、麻瓜襲擊、救世主波特,每一個消息都是噩耗級別。他不得不用大腦封閉術控制自己的感情。在這所位於蜘蛛尾巷盡頭的房子裏,除了主人斯內普還有另一個人,只不過斯內普不認為他是人——小矮星彼得,又叫蟲尾巴,一直在這裏監視著斯內普。斯內普沒辦法把他甩開——這是黑魔王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但是他可以無視他。

斯內普正想著這事,門響了。開門一看,馬爾福家的女主人正站在門口——納西莎把兜帽掀到腦後,臉色非常的蒼白,看來盧修斯入獄的事對她打擊很大,現在她就像個溺水的人望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看著斯內普。斯內普想:等待的人已經來了,時機已經到了,鄧布利多,不,是命運安排好的戲就要上演了。

“納西莎!”斯內普說著把門縫開得大了一些,燈光不僅照到了她,也照到了她的姐姐貝拉。“真是令人又驚又喜!”“西弗勒斯,”納西莎緊張地小聲說,“我可以跟你談談嗎?事情很緊急。”“當然。”

他退後一步,把她讓進了屋裏。她那仍然戴著兜帽的姐姐貝拉也跟了進來,盡管沒有受到邀請。“斯內普。”經過他身邊時,她簡單地招呼了一聲。“貝拉特裏克斯。”斯內普回道,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個略帶譏諷的微笑,哢噠一聲在她們身後關上了門。

她們直接走進了客廳。斯內普示意納西莎坐在沙發上。納西莎脫掉鬥篷扔到一邊,坐了下來,眼睛盯著自己那雙交叉在膝蓋上的蒼白顫抖的手。貝拉特裏克斯也慢慢地放下兜帽。 “那麽,我能為你做什麽呢?”斯內普在姐妹倆對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問道。“這裏……這裏沒有別人吧?”納西莎輕聲問。“當然沒有。噢,對了,蟲尾巴在這裏,不過我們不把害蟲計算在內,是不是?”他用魔杖一指他身後那面書墻,砰的一聲,一扇暗門打開了,露出一道窄窄的樓梯,一個小個子男人呆若木雞地站在上面。“想必你已經很清楚,蟲尾巴,我們來客人了。”斯內普懶洋洋地說。那男人弓著腰走下最後幾級樓梯,來到房間裏。他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尖鼻子,臉上堆著不自然的假笑。他用左手撫摸著右手,右手看上去像是戴著一只銀亮的白手套。“納西莎!”他用吱吱的聲音說,“貝拉特裏克斯!多麽迷人——”“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蟲尾巴會給我們端來飲料,”斯內普說,“然後他就會回到他自己的臥室去。”蟲尾巴閃身一躲,好像斯內普朝他扔出了什麽東西。“我不是你的仆人!”他躲閃著斯內普的目光,吱吱的說。“是嗎?我以為黑魔王把你安排在這裏是為了幫助我的。”“幫助,沒錯——但不是給你端飲料,也不是——給你打掃房間!”“蟲尾巴,沒想到你還渴望得到更危險的任務。”斯內普用油滑的腔調說,“這很容易辦到:我去跟黑魔王說——”“如果我願意,我自己會跟他說的!”“你當然可以。”斯內普譏笑著說,“至於眼下嘛,你還是給我們端飲料吧。來一點兒小精靈釀的葡萄酒就行。”蟲尾巴遲疑了片刻,似乎還想爭辯一番,但他還是轉過身,從另一道暗門出去了。她們聽見了砰砰的聲音,還聽見了玻璃杯丁當的碰撞聲。幾秒鐘後他回來了,用托盤端著一只臟兮兮的酒瓶和三只玻璃杯。他把托盤放在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重重地關上了那扇被書隱藏的門。斯內普倒出三杯血紅色的葡萄酒,遞了兩杯給姐妹倆。兩姐妹的反應非常的不同,妹妹輕聲致謝,姐姐什麽也沒有說,仍是盯著他看,仿佛他要做什麽壞事似得。他假裝沒看到兩姐妹的差異,接著履行主人的職責,“:為了黑魔王。”他說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姐妹倆也舉起杯子一口喝幹了。斯內普又把她們的杯子斟滿。納西莎接過第二杯酒,一口氣說開了:“西弗勒斯,真對不起,這個樣子來打擾你,可是我必須來見你。我想,只有你一個人能幫助我——”斯內普舉起一只手制止了她,然後再次用魔杖一指那道樓梯暗門。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和一聲尖叫,接著便是蟲尾巴慌忙逃上樓去的聲音。“抱歉,”斯內普說,“他最近養成了愛偷聽的毛病,真不明白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你剛才說到哪兒了,納西莎?”納西莎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又開始說了起來。“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該來這兒,我被告知,對什麽人也不能說的,可是——”“那你就應該管住你的舌頭!”貝拉特裏克斯吼道,“特別是當著眼前這個人!” “‘眼前這個人’?”斯內普譏諷地重覆道,“這話我該作何理解,貝拉特裏克斯?”——還是不放心他麽?他這麽久的努力全白費麽?當他是白癡麽?面對貝拉特裏克斯一個又一個的質疑斯內普對答如流,而且天衣無縫:黑魔王失勢時,你在哪兒?他消失後,你為什麽不做任何努力去尋找他?這些年來,你在鄧布利多手下茍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麽?你為什麽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覆活後,你為什麽沒有立刻回來?幾個星期前,我們奮勇戰鬥,為黑魔王奪取預言球時,你又在哪兒?還有,哈利波特為什麽還活著?他有五年時間可以隨你任意處置!貝拉特裏克斯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一個比一個直接,斯內普一一接下了。貝拉特裏克斯仍然顯得很不高興,但似乎拿不準接下來該怎麽攻擊斯內普才最有效果。斯內普知道他已經初步勝利了,這個時候該談正事了。

斯內普轉向了納西莎。“好了……納西莎,你是來請求我的幫助的?”納西莎擡頭看著他,滿臉絕望的神情。“是的,西弗勒斯。我——我想,也只有你能夠幫助我了,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盧修斯在監獄裏,而且……”她閉上眼睛,兩顆大大的淚珠從眼皮下滲了出來。“黑魔王不許我說這件事,”納西莎繼續說,眼睛仍然閉著,“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那個計劃。那是……非常機密的。可是——”“既然他不許你說,你就不應該說。”斯內普立刻說道,“黑魔王的話就是法律。”納西莎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像被他兜頭澆了一瓢冷水。貝拉特裏克斯自從踏進這幢房子之後,臉上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神色。“怎麽樣!”她得意地對她妹妹說,“就連斯內普也這麽說:既然不許你說,你就保持沈默吧!”可是斯內普已經站起身,大步走到那扇小窗戶前,透過窗簾朝荒涼的街道上望了望,然後猛地重新拉上了窗簾——其實沒什麽人,但他就需要這樣緊張的氣氛來嚇住這個女人,好讓事情順著預想的發展。他轉過身面對著納西莎,眉頭皺了起來。“我碰巧知道那個計劃。”他壓低聲音說,“黑魔王把計劃透露給了很少幾個人,我是其中之一。不過,如果我不知道這個秘密,納西莎,你就會犯下嚴重背叛黑魔王的大罪。”“我就猜到你肯定是知道的!”納西莎說,呼吸自如多了,“他這麽信任你,西弗勒斯……”“你知道那個計劃?”貝拉特裏克斯說,剛才滿意的表情迅速換成了滿臉的怒氣,“你會知道?”“當然。”斯內普說,他沒理會貝拉的變化,只跟納西莎說話,他知道納西莎的求助才是重點。“:可是你需要什麽幫助呢,納西莎?如果你幻想我能說服黑魔王改變主意,恐怕那是沒有希望的,一點兒希望也沒有。”“西弗勒斯,”納西莎說,眼淚順著她蒼白的面頰滾落下來,“我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德拉科應該感到驕傲,”貝拉特裏克斯冷漠地說,“黑魔王給了他極高的榮譽。而且我要替德拉科說一句:他面對責任沒有退縮,他似乎很高興能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非常興奮——”納西莎傷心地哭了起來,乞求地盯著斯內普。“那是因為他才十六歲,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為什麽,斯內普?為什麽是我的兒子?太危險了!這是為了報覆盧修斯的失誤,我知道!”斯內普什麽也沒說。他避開了她的目光,不去看她的眼淚,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她同情,他必須繼續給這個女人施加壓力。“所以他才選中了德拉科,是不是?”她逼問道,“就為了懲罰盧修斯,是不是?”“如果德拉科成功了,”斯內普說,眼睛仍然望著別處,“他就能獲得比其他所有人更高的榮譽。”這是談判的技巧,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關心,他要在心理上控制納西莎,盡管他早就知道一切將會怎樣進行——德拉科成功不了,而他將會按照安排殺死鄧布利多,但該進行的步驟一個也不能少。“可是他不會成功的!”納西莎哭著說,“他怎麽可能呢,就連黑魔王自己——”貝拉特裏克斯倒抽了一口冷氣,納西莎似乎頓時失去了勇氣。“我的意思是……既然沒有一個人成功過……西弗勒斯……求求你……你一直是,現在也是德拉科最喜歡的老師……你是盧修斯的老朋友……我求求你……你是黑魔王最得意的親信,最信任的顧問……你能不能跟他談談,說服他——”“黑魔王是不可能被說服的,我不會愚蠢到去做這種嘗試。”斯內普幹巴巴地說,“我不能假裝說黑魔王沒有生盧修斯的氣。當時盧修斯應該在那裏守著,結果他自己被抓住了,還搭上了那麽多人,而且預言球也沒能取回來。是的,黑魔王很生氣,納西莎,確實非常生氣。”“看來我說的沒錯,他是為了報覆才挑選德拉科的!”納西莎哽咽著說,“他根本就不想讓他成功,只想讓他去送命!”看到斯內普沒有說話,納西莎似乎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自制。她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向斯內普,抓住他長袍的前襟,把臉靠近了他的臉,眼淚滾落到他的胸前。她喘著氣說:“你能辦到的。德拉科辦不到,你能辦到,西弗勒斯。你會成功的,你肯定會成功的,他給你的獎賞會超過我們所有的人——”獎賞?他不稀罕!要不是他提前知道這個計劃,他絕對會把納西莎打出去的——那個計劃是叫他殺了鄧布利多,殺了唯一還信任他的人。要是有人真的殺了鄧布利多,他西弗勒斯斯內普絕對會把那個人殺了的,可這些話還是留在心裏吧。現在,他還要繼續把安排好的戲演下去。斯內普抓住納西莎的手腕,扳開她緊緊攥住他長袍的手。他低頭望著她淚痕斑斑的臉,慢慢說道:“我想,他打算最後再派我去辦。但他決定先讓德拉科試一試。你知道,萬一德拉科成功了,我就能夠在霍格沃茨多待一陣子,把我作為一個密探的有用角色扮演到最後。”“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德拉科是否會送命!”“黑魔王非常生氣。”斯內普輕輕地又說了一遍,“他沒能聽到預言。你和我一樣清楚,納西莎,他不是輕易能夠原諒人的。”她癱倒在他腳下,在地板上抽泣著、呻吟著。“我惟一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啊……”“你應該感到驕傲!”貝拉特裏克斯冷酷地說,“如果我有兒子,我巴不得犧牲他們去為黑魔王效忠呢!” 納西莎絕望地叫了一聲,揪著自己金色的長發。看來差不多了,這個母親已經完全崩潰了,他可以扮演救命稻草了。斯內普彎下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重新在沙發上坐好。然後他又給她倒了一些紅酒,把杯子硬塞進她的手裏。“納西莎,行了。把這個喝了,聽我說。也許我有可能……幫助德拉科。”她騰地坐直了身子,臉白得像紙一樣,眼睛睜得滾圓。“西弗勒斯——哦,西弗勒斯——你願意幫助他?你願意照顧他,保證他安然無恙?”“我可以試一試。”她一揚手扔掉了杯子,杯子滑到了桌子的那頭。她從沙發上出溜下去,跪在斯內普的腳邊,用兩只手抓著他的手,把嘴唇貼了上去。“如果你會在那裏保護他……西弗勒斯,你能保證嗎?你能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嗎?”“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內普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可捉摸了,他想:母親果然是個恐怖的詞匯,為了自己的兒子不管別人的死活。為什麽他的媽媽就沒能這麽愛他呢?這時,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你沒聽明白嗎,納西莎?哦,他會試一試的,我相信……又是那套空話,又是那樣臨陣脫逃……噢,當然啦,都是聽從了黑魔王的吩咐!”斯內普沒有看貝拉特裏克斯。他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納西莎那雙沾滿淚水的藍眼睛,而她繼續攥著他的手。好吧,為了偉大的母親——既然她的兒子不能下地獄,那麽他就替去吧。本來的安排不就是這樣嗎?“當然,納西莎,我可以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輕聲說,“也許你姐姐同意做我們的見證人。”貝拉特裏克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西弗勒斯矮下身子,跪在了納西莎的對面。在貝拉特裏克斯驚愕的目光下,他們互相握住了對方的右手。“你需要拿著魔杖,貝拉特裏克斯。”斯內普冷冷地說。貝拉特裏克斯走上前,站在兩人身邊,把魔杖頭點在他們相握的兩只手上。納西莎說話了。“西弗勒斯,在我兒子德拉科試圖完成黑魔王的意願時,你願意照看他嗎?”“我願意。”斯內普說。一道細細的、耀眼的火舌從魔杖裏噴了出來,就像一根又紅又熱的金屬絲,纏繞在他們相握的兩只手上。“你願意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他不受傷害嗎?”“我願意。”斯內普說。第二道火舌從魔杖裏噴了出來,與第一道纏繞在一起,構成一根細細的、閃著紅光的鏈條。“還有,如果必要的話……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敗……”納西莎低聲說(斯內普的手在她的手裏抖動,但他沒有把手抽出來),“你願意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進行到底嗎?”貝拉特裏克斯註視著他們,她的魔杖懸在他們緊攥的兩只手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斯內普狠狠心:好吧,這才是安排好的不是嗎?是的,鄧布利多必然會死,而且也願意死在他手上。答應吧!答應吧!別管什麽忠誠,別管什麽理想,別管什麽別人會怎麽看了。答應吧!答應吧!向地獄深處墮落吧,你的靈魂早已死亡,這樣只不過死得更徹底了。死了就解脫了,那就快點死吧! “我願意。”斯內普終於說。

開學之後,斯內普還是回到了霍格沃茨。今年他終於如願以償取得黑魔法防禦術的教職。這就意味著這恐怕是他在霍格沃茲任教的最後一年了——這個教職是受了詛咒的,每年換一個人。好吧,反正他都打算好接受死亡了,還要發生什麽就來吧。開學的第一天,波特又像以往一樣沒能正點出現。斯內普看見唐克斯的守護神在海格的座位上說著波特在校門外邊需要有人來接,就去了——這是個好機會,他又可以扣分,又可以奚落波特,非常誘人的機會啊!他照例又對波特冷嘲熱諷了一番,接著又扣了分。還不讓他穿隱形衣進去。他知道這個孩子對他的仇恨又會升級了,不過他不在乎。過去五年裏,他們之間的仇恨就一直在升級。波特是個孩子,像極了他爸爸的孩子,沖動,愛惹事,沒完沒了的違反校規,沒有天分還不肯用功——這些都是斯內普最討厭的東西。這個孩子還是莉莉的兒子,斯內普暗中關註他、保護他,希望他進步,希望他強大,這樣莉莉才能不白白犧牲,可是波特從來都沒能讓他滿意過——無論是魔藥課還是其他的。厭惡的情緒混合著一種叫做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最終融成諷刺挖苦,語言暴力。其實斯內普曾經嘗試過溫和的對待波特,可這個孩子總有辦法突破他的耐心極限。時間慢慢推移,他們之間的關系再也無法修補了。對此,斯內普除了遺憾失望以外毫無辦法。

斯內普與波特的矛盾又一次爆發是在六年級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上。那天他們講防禦黑魔法的無聲咒。他先介紹黑魔法。“黑魔法,”斯內普說,“五花八門,種類繁多,變化多端,永無止境。與它們搏鬥,就像與一只多頭怪物搏鬥,剛砍掉一個腦袋,立刻又冒出一個新的腦袋,比原先那個更兇狠、更狡猾。你們所面對的是一種變幻莫測、不可毀滅的東西。因此,你們的防禦,”斯內普稍稍提高了音量說,“也必須像你們需要對付的黑魔法一樣靈活多變,富有創新。這些圖畫,”他一邊走一邊順手指指其中幾幅,“生動表現了那些受害者的情形,比如說,中了鉆心咒,”(他揮手一指一個顯然在痛苦慘叫的女巫)“感受到攝魂怪的親吻,”(一個男巫蜷縮在墻角,兩眼失神)“或遭到陰屍的侵害,”(地上一攤血跡)。

“那麽,人們真的看見過陰屍嗎?”帕瓦蒂佩蒂爾用尖細的聲音問,“他是不是真的在利用陰屍?”

“黑魔王過去使用過陰屍,”斯內普說,“這意味著我們應當假設他還會再次使用它們。好了……”

他又繞到教室的另一邊朝講臺走去,黑色的長袍在身後擺動著,全班同學的目光又一次追隨著他。

“……我想,你們對於無聲咒的使用還很陌生。無聲咒有什麽好處?”一如往常,格蘭傑立刻舉起了手。斯內普不慌不忙地掃視了一下全班同學,看到沒有別的選擇,才生硬地說:“很好——格蘭傑小姐?”

“對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麽魔法,”赫敏說,“這就使你占有一剎那間的優勢。”

“這個回答是原封不動地從《標準咒語,六級》上抄來的,”斯內普輕蔑地說,“不過基本正確。是的,施魔法時不把咒語大聲念出來,可以達到一種出其不意的效果。當然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做到這點的。這需要很強的註意力和意志力,而有些人,”他的目光又一次停留在哈利臉上,“是沒有的。”“現在你們分成兩個人一組,”斯內普繼續說道,“一個試著給另一個施惡咒,但不許念出聲來。另一個試著擊退那個惡咒,同樣也不許出聲。開始吧。”學生們練習時,斯內普拖著長袍在他們中間巡視,和以前一樣,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並故意停下來註視波特和韋斯萊艱難地練習著 ——韋斯萊要波特施咒,臉憋得紅紅的,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擋不住誘惑輕聲念出咒語。波特舉著魔杖,提心吊膽地等著擊退一個看來永遠不會發過來的咒語。這怎麽行?波特要面對的可是黑魔王,不是笨蛋韋斯萊。還是他來吧。

“真差勁,韋斯萊。”斯內普說道,“來——讓我做給你看——”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把魔杖轉向了哈利,哈利本能地做出反應,把無聲咒的事忘得一幹二凈,大喊一聲:“盔甲護身!”他的鐵甲咒力量太大了,斯內普被擊得失去了平衡,撞在一張桌子上。全班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斯內普掙紮著站穩腳跟,滿臉怒容。這個孩子就這麽恨他麽?“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們在練習無聲咒嗎,波特?”“記得。”波特生硬地說。

“記得,先生。”“用不著叫我‘先生’,教授。”波特脫口而出。“關禁閉,星期六晚上,在我的辦公室。”斯內普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無禮,波特……即便是救世之星”斯內普內心苦笑:他們之間這才是正常,不是麽?

沒過幾天,斯內普從他的老院長斯拉格霍恩那裏得知波特在沒有他的魔藥課上表現得異常的好。這使得他大吃一驚,這是什麽情況?波特的藥劑經常零分,對藥材用途什麽的也幾乎一無所知。他教了他五年,波特的水平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難道波特突然開竅了?還是說莉莉顯靈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思去關註波特的反常行為了,他現在要管的是另一個孩子,馬爾福家的孩子德拉科。顯然,黑魔王派給德拉科的任務對他來說非常的棘手。自然,黑魔王沒有期望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能做什麽大事,他只不過是要折磨盧修斯和納西莎,但對於德拉科來說這就是關乎親人的大事了。為了親人,德拉科不得不全力以赴。而斯內普因為那個牢不可破誓言也必須盡力幫忙:德拉科把消失櫃帶進了霍格沃茲是他開的綠燈,德拉科在有求必應屋裏修櫃子是他做的掩護。有人把那個有詛咒的項鏈交給一個女孩然後叫他帶給鄧布利多,女孩被詛咒了,波特懷疑是德拉科幹的。被寵壞的德拉科顯然非常的害怕,又不得不接著做一些危險的事。老實說,鄧布利多的看法非常的對,這樣一個孩子殺不了人的,於是斯內普按照鄧布利多的指示搜查了斯萊特林,希望找出是否有其他藏在斯萊特林的食死徒。

聖誕節的時候,斯拉格霍恩像往常一樣舉行了聚會。斯內普也去了,——當年他也是鼻涕蟲俱樂部的一員。去的時候,斯內普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聚會——那時候莉莉還在,他們總是一起來的。斯內普端著一杯酒躲在角落裏,回想著莉莉,就聽見斯拉格霍恩說道“:有天賦——像你媽媽!我只教過幾個天資這麽高的學生,我可以告訴你,西比爾——就連西弗勒斯——”然後他就被老院長用胳膊勾了出來。“別偷偷摸摸的,來跟我們聊聊,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快活地打著飽嗝說,“我正談到哈利在魔藥學上的特殊才能!當然也有你的功勞,你教了他五年!”斯內普被斯拉格霍恩的胳膊箍住了肩膀,動彈不得,他的目光順著鷹鉤鼻子落到哈利身上,黑眼睛瞇縫著。波特在魔藥方面的特殊才能?真是新鮮!“有趣,我從沒覺得我教會過波特任何東西。”“哦,那就是天才!”斯拉格霍恩叫道,“你沒看見他第一節課交給我的活地獄湯劑呢——沒見過哪個學生第一次能做得比他更好,我想就連你,西弗勒斯——”“是嗎?”斯內普平靜地說,眼睛像鉆子似的盯著哈利。為什麽呢?難道真的是莉莉顯靈?玩笑有點大了吧?對了,會不會是他媽媽的老課本?以後有的是機會證實,現在先不說了“:提醒我一下,你還修了什麽課,哈利?”斯拉格霍恩問。“黑魔法防禦術,魔咒課,變形課,草藥課……”“一句話,當傲羅需要學的所有課程。斯內普說,帶著微微一絲冷笑。傲羅?真是非常的格蘭芬多啊!恐怕黑魔王不會願意的。“是的,我就是想當傲羅。”波特挑戰地說。斯內普輕蔑的看看波特,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費爾奇拉著德拉科闖了進來——這倒黴孩子看來是幹什麽事被抓住了。笨蛋! 斯萊特林的臉都丟盡了!斯內普憤怒的看著馬爾福。想起假如馬爾福真的被抓住了,或者處罰了,那他也要受苦,他甚至有點害怕。“我有話跟你說,德拉科。”斯內普突然說。“哎呀,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說,又打了一個飽嗝,“聖誕節,別太嚴厲——”“我是他的院長,嚴厲不嚴厲應由我決定。”斯內普簡短地說,“跟我來,德拉科。” 兩人走了,斯內普在前,馬爾福氣呼呼地後面跟著。“:我告訴過你,德拉科,你要小心點。那個女孩的事已經夠了。你不能再出紕漏,德拉科,要是你被開除——”“那事跟我無關,知道嗎?”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因為那事拙劣而又愚蠢,你已經受到懷疑了。”“誰懷疑我?”馬爾福生氣地問,“再說最後一遍,不是我幹的,知道嗎?那個叫凱蒂的女孩準是有個沒人知道的仇人——別那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幹什麽,我又不傻,可是沒用——我能阻止你!”停了一陣子,斯內普輕聲說:“呃……貝拉特裏克斯姨媽教過你大腦封閉術。你有什麽念頭想瞞著你的主人,德拉科?”“我沒想瞞著他,我只是不要你插在裏面。” “所以你這學期躲著我?你怕我幹涉?你要知道,德拉科,如果換了別人,我多次叫他來我辦公室而他不來——”“關禁閉!報告鄧布利多!”馬爾福譏笑道。又停了一陣子,斯內普說:“你很清楚我不想做這些事。”“那你最好別再叫我去你的辦公室。”“聽我說,”斯內普的聲音壓得太低了,哈利把耳朵使勁貼在鑰匙孔上才能聽到,“我想幫助你。我對你母親發過誓要保護你。我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看來你必須打破了,因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這是我的工作,他給我的,我正在做。我有一個計劃,會成功的,只是時間比我預計的要長些!”“你的計劃是什麽?”“你管不著!”“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我已經有足夠的幫手,謝謝,我不是一個人!”“你今晚無疑是一個人,這是極其愚蠢的,在走廊裏游蕩,沒有崗哨也沒有後援。這些是低級錯誤——”“本來有克拉布和高爾跟著我,可是你關了他們的禁閉!”“小點兒聲!”斯內普警告道,因為馬爾福這時激動得提高了嗓門,“你的朋友克拉布和高爾這次要想通過黑魔法防禦術的O.W.Ls考試,還得多下點兒功夫——”“通過不了有什麽關系?黑魔法防禦術——只是一個笑話,一場戲,對不對?好像我們中間有誰需要黑魔法防禦——”“這是一場對成功非常關鍵的戲,德拉科!”斯內普說,“如果我不會演戲,你想我這些年會在哪兒?聽我說!你現在很不謹慎,夜裏到處亂走,被人當場抓住,還有,如果你依賴克拉布和高爾這樣的助手——”“不是只有他們,我身邊還有別人,更強的人!”“為什麽不能告訴我,我可以——”“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你想搶我的功!”搶功?這些孩子怎麽都這樣!他們誰也沒把他當過好人。算了,德拉科不是波特,還是有點耐心吧!停了一陣子,斯內普冷冷地說道:“你說話像個小孩子。我很理解你父親入獄令你心煩意亂,但——”

馬爾福沒聽完他的話就大步走開了。斯內普很生氣,但他還是收拾自己的心情離開了。他總不能跟這些孩子一般見識吧,盡管這些孩子實在讓他惱火。

那些日子,斯內普一邊跟著德拉科,看他到底做些什麽——這孩子簡直笨的丟人,愚蠢的不像斯萊特林,好長時間什麽事也沒做成,如果不算被韋斯萊偶然喝掉的毒酒的話。與此同時,斯內普另一邊時刻等著鄧布利多有什麽新的指示。他知道鄧布利多最近經常到處奔走,時不時回來也只是為了給波特上課——老頭非常信賴波特,還把一切有用的信息都留給波特,這讓斯內普非常的不舒服。他向鄧布利多抱怨他不信任他。他甚至威脅說,他不幹了。鄧布利多只說他已經答應過了的事,不能反悔,於是他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剩下的時間裏,斯內普幾乎都是這麽過的,他沒關註外邊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失蹤了——預言家日報上天天報道這些,有些甚至是他親自傳的命令,他覺得非常的厭煩。黑魔王的殺戮威脅著每個巫師的生命,而他離黑魔王這麽近,他知道的比報紙要多,他的痛苦也遠比報紙上的報道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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