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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郎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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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久了,我們的男主究竟在幹什麽呢?

答案就是——糾結地自責中。

和花子媽媽的癥狀類似,只不過不幸的是,男主君沒有媽媽那麽幸運,能有個親情紐帶把女主的身心綁住。於是乎,他只好默默地“為伊消得人憔悴”了。

那天酒醉醒來,他迫不及待地打電話想要向花子求證,卻只得到一個讓他失落的結果:他想要找的人已經離開日本了。

他不是沒有花子家在美國的電話,只是開頭就不順給他潑了盆冷水,讓他因為酒精效應而發熱的腦袋“涼”了下來。冷靜了,他就沒種地退縮了:花子現在應該很生氣,過幾天等她氣消了再聯絡會好一些吧?

他真不想回憶自己那天說了些什麽混賬話,而且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他都賭氣不跟花子聯系……光是想,他都覺得自己會很慘。花子一定會很生氣。要是平時,他還能“勇敢”地去找花子道歉去找虐求原諒,只是這次……健一郎跟戳癟了的氣球似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花子,怎麽辦呢?”

健一郎呢喃著。他眼前就是花子送的生日禮物——之前是因為賭氣沒有拆,現在則是不敢。他怕自己看到生日禮物以後會更愧疚。

於是我們的“牛角尖先生”再次鉆起了無謂的牛角尖。要讓安藤知道了,必然會冷嗤一聲敲醒他:都這樣了,少愧疚一些有什麽幫助嗎?事實上,當他事後知道健一郎此時不必要的糾結,安藤是真的如此唾棄了這個看上去很男人很有擔當的朋友:“活該!”

“過兩天吧。”

過兩天,又過了兩天。

健一郎默默數著日子的同時,心裏則期待著花子消了氣以後會給自己打個電話,即使他也明白這大概是奢望。每次電話號碼都快撥完了,他就立刻掛上話筒。這樣的他讓自己都很看不起:他怎麽就那麽孬呢?好幾次和父母通電話的時候,他會故作無事實則心臟砰砰直跳地打探著花子的近況,哪怕只是一句“花子安全到美國了”都讓他心情好上大半天。

“咚咚咚。”

“山田君?有你的電話。”

健一郎應著,拉開房門,向阿姨道過謝就下了樓。

“莫西莫……”

“健一郎,你是不是知道花子受傷的事情?怎麽不告訴媽媽呢?你這孩子,不知道骨折的病人很需要悉心照顧嗎?像你們這樣,不是最怕受這種傷了嗎?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就會有後遺癥的!你平時跟花子鬧鬧就算了,這種大事你也聽她的瞞住爸爸媽媽嗎?真是……”

一接電話,問候語還沒說完,媽媽的問話或者說埋怨就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回過神來的健一郎只能拿著話筒苦笑,一句話都插不上。

“……下次這種事別瞞著爸媽了,知道嗎?”

好不容易等媽媽數落完,健一郎的聲音滿是無奈:“知道了。”想了想,健一郎還是沒有把自己其實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實情告訴媽媽。媽媽心裏這麽想也說明了自己在花子心中是不一樣的吧?

健一郎心中有苦有甜,忍不住如此阿Q地安慰自己。

似乎是聽著兒子認錯態度良好,山田媽媽也不打算繼續追究。她換了個話題繼續念叨:“還有,你也快畢業了,怎麽還沒有把女朋友帶回來給媽媽看看?”在健一郎開口之前,她把他想搪塞過去的念頭掐滅在了搖籃裏,“別跟媽說你沒有女朋友。喜歡的人總有吧?你那樣子明明就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不是我催你,你都二十多了,我都沒聽說你有過女朋友。隔壁的田村都換了不知道幾個了。媽可不相信我兒子這樣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從小學開始受到的情人節巧克力可是不少,總不可能到了大學就一下子沒了魅力吧。這樣,我也不強迫你,你只告訴我是有還是沒有,什麽情況,也好讓媽媽放心。”

要照平時的作風,山田由紀壓根不會這麽嚴肅地問兒子。健一郎小時候調皮搗蛋,但總歸是個孝順的孩子。叛逆期也有過,只是因為家裏一直也沒管太緊,他的情況並沒有其他孩子那麽突出。而且在這當中花子也扮演了不小的角色。難道是有了個妹妹就能讓男孩子更成熟些?嘛,反正總體說來健一郎就沒讓他們操什麽心,連升學這種事情都有花子幫忙監督督促。瞧,健一郎現在也快畢業了,年年都有獎學金,過一陣也要開始實習了……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可山田由紀還是忍不住著急了——這個星期又收到了一份婚禮請柬,去商店街買菜的時候也被問了好多次自己兒子的交友問題,還有想給做介紹的。

昨天在門口碰到隔壁的田村太太,閑聊的時候田村太太說到自己兒子新交的女朋友是東京什麽私立高中的老師,談的一手好鋼琴雲雲,那個得意勁,嘁。炫耀就炫耀吧,說起健一郎的時候那種隱含同情的目光算什麽?難不成她家高大帥氣的健一郎會比不過她家那個口舌花花的小子?哼,不知道是誰家裏前兩年還有女孩家長找上門來算賬呢。

“哎呀,您說的也是。我家健一郎啊就是太老實了,對女孩子不假辭色的,有些小姑娘也就只敢偷偷喜歡了。尤其是做了模特以後,哎喲餵,那個情書啊,嘖嘖……現在女孩子可比我們那時候大膽得多,又是情書又是小禮物的,還有當面告白什麽的……”說這話的時候,她捂著嘴笑,把田村太太刺了個臉色發青——她那個情聖兒子的前幾個女友看到健一郎的時候不都跑過來要簽名了麽?還有一個把本來要送給田村太太的禮物也塞到了自己兒子手裏。

兩人一轉身,笑臉都垮了下來。山田由紀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可冷靜下來,她一想,也覺得兒子到這個年紀還沒動靜實在是很奇怪——人家花子不是小二的時候就知道追男生了嗎?怎麽自己兒子都沒有學到這種積極的精神?

也不怪山田由紀緊張。別說在某方面要超“前”的日本了(日本的法定結婚年齡可比中國早得多,男18女16),就是在中國,要是這個年紀還沒有女朋友,家長也會多操點心。

越想越覺得沒對,山田由紀覺得自己不能再等閑視之,一定要重視兒子的感情生活。不過她的原意是等健一郎回家的時候當面問,卻沒想到臨時出了花子的事情,讓她直接打了個電話教訓兒子。教訓完了,也就順口問了出來。

“你就給媽媽一句話,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健一郎也知道糊弄不過去,他支吾了幾聲:“唔。嗯。”

“嗯?什麽?這是有的意思?”

健一郎心一橫眼一閉:“是啦,我有女朋友!”

“真的?呵呵,太好了!”山田由紀聽到這話在電話那頭眉開眼笑,“來,跟媽媽說說,是什麽樣的女孩子?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是不是學校裏的同學?哪裏人?有……”

天下烏鴉一般黑。呸呸,不是,是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八卦。

話筒裏,山田由紀輕快的聲音綿綿不斷地傳過來,健一郎的嘴角勾了勾又立刻朝下撇。他想到了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如果花子知道自己先斬後奏會不會更生氣?

健一郎一個哆嗦:“媽媽媽媽,我還有課,就先不說了,你和爸爸註意身體,再見!”說完,健一郎不等媽媽回答就匆匆忙忙地掛上了電話,然後瞪著電話機一臉欲哭無淚。完了,這下回去一定會被媽媽拷問的。不行,一定得在回家之前搞定花子!

……可是,怎麽搞定?

健一郎的頭更疼了。

聽筒的另一頭,山田由紀的心情可就輕松多了。話筒裏的“嘟嘟”聲令她詫異地眨了眨眼。然後她馬上笑了出來,笑容寵溺:“這孩子,害羞了呢。呵呵。”

“唔,可是這樣更讓人好奇了呢。”尾音輕輕上揚,山田由紀露出了一個山田家的人都很熟悉的笑容。

嘶——為健一郎默一個。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電話,在山田由紀的推波助瀾下,糾結了很久的健一郎終於決定要“出手”了。

“誒?什麽?要考試?”

“……有劍道交流?”

“交換生說明會?”

……

算了,他還是等周末空一點再打電話好了。

——其實吧,還是借口。

不過健一郎沒有想到,這個“明天再做”的壞習慣果然如同父母教導的那樣,是要不得的。

“山田君,有電話找。是個女孩子喲。”

“女孩子?”健一郎訝然,“不是以前那個嗎?”

舍監阿姨搖搖頭:“聲音不像。”

健一郎失望的同時,也努力想著還有什麽女孩子會給自己打電話,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誰。

磨磨蹭蹭地到了樓下,健一郎接起電話:“莫西莫西。您好,這是山田健一郎,請問您哪位?”

話筒裏傳來了輕輕的清喉嚨的聲音,只是一兩聲,就給了健一郎無比熟悉的感覺。他身子微微站直,原本垂著的左手也扶上了話筒。

“……是我,健一郎。”

健一郎猛地睜大眼,激動得嘴唇都在顫抖:“花、花子?”他把話筒拿開耳邊,盯著話筒半晌,好像這樣就能從話筒上看到花子的臉一樣。他突然又把話筒緊緊貼在耳邊:“餵?花子花子!”

“……是。”

仿佛是有聲輕笑,可是很輕很輕,健一郎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花子!你最近怎麽樣?腿有沒有好一些?聽說你還在調時差?有沒有好一點?……你是不是,是不是……”說著,健一郎的聲音低了下去,喃喃著,就是沒有把“你是不是原諒我了”給問出口。

他很慚愧。他沒有任何理由讓花子原諒,而花子主動打電話過來讓他更加羞愧。

“花子,對不……”

“吶,健一郎。我打電話是有事要跟你說的。”

花子好像沒有聽到自己想要道歉的話,這讓健一郎有些沮喪。他甩了甩頭,暗自下定決心等下一定要大聲一點:“花子,你想說什麽?”

不管你說什麽,他都會認真聽從的。

他的話音一落,就是一陣沈默。

良久,聽筒裏傳來花子沙啞但堅定的聲音:“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喲!!

小虐怡情,小虐怡情,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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