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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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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雀躍的心情在下課鈴聲響起後被解放,曉樂迅速收拾好書包。她把書包往肩上一甩就準備回家。可天不從人願,明明把學生會的事情都解決了,今天游泳社也不用訓練,才剛沖出教室她就被攔住了。

“一定要今天嗎?”得到肯定的答覆,曉樂只好跟著來人走了。

帶著些焦躁的情緒,曉樂今天的火氣稍微有點大,不耐的閾值降低了許多。過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那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打斷了什麽,趕緊暗示曉樂可以結束當天的指導了。可曉樂楞是壓住了心裏的煩躁,憋著一口氣裝作沒聽懂:叫你沒眼色,你就受著吧!

好不容易結束了,兩個人都暗自長舒了口氣。受過感謝後,曉樂迫不及待地掠向教學樓門口。仿佛一陣風卷過,鞋櫃的門打開又闔上,一雙幹凈的室內鞋就孤零零地被留了下來。而另一個人還在原地抹額頭上的汗。

“我回來了!”

“花子,今天怎麽……誒?人呢?”

這個時候曉樂已經坐在了書桌前,從書包裏拿出了那封情書。

“美環同學,在去年學生會競選的時候我看到了你。

【你的一舉一動,讓我細致入微的癡迷。微笑鼓掌,那流動的手臂線條,優雅而溫柔,仿佛一只揮翅的天鵝。】①你的一顰一笑,讓我心弦顫動。你閃爍的大眼,明亮又活潑,就像一只可愛的小鹿。你……”

曉樂越看表情越扭曲,內心急速膨脹的虛榮和被人喜歡的喜悅沖擊著她的心,但同時她又控制不住自己腦子裏瘋狂而起的吐槽。

她不是不感動,只是在二十一世紀被信息狂轟濫炸過,內心深處住了個猥瑣男而不是小資女的曉樂對這種十分“觸動心弦”的煽情文字沒轍——她只感覺一陣陣寒流從捏住信紙的食指和拇指傳上來,帶起來一層一層雞皮疙瘩的波浪湧向心房,沖擊著心裏剛剛泛起的那些熱烈的情緒。

“我深深地為你著迷,希望能成為你的男朋友。今天放學後我會在學校後面那棵最大的櫻花樹下等你。”

這就完了?

看完不知道是讓自己感動還是惡寒的情書,曉樂露出了完全不像是收獲第一封情書的表情——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是不靠譜還是想玩神秘?為什麽沒有落款?

等等,今天放學後?

曉樂後之後覺地意識到某個重點,她猛地偏頭看向桌上的電子鐘。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她唰的站起身,卻頓在了那裏。

要去嗎?他應該已經不在那裏了吧?

糾結了一會,曉樂還是決定跑回學校看看。

“山田阿姨,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誒?什麽……”由紀從廚房探出頭,結果連背影都沒看見,只聽到了關門聲和腳步跑遠的聲音,“這孩子,今天怎麽這麽活潑?”

用平日裏一半的時間,曉樂氣喘籲籲地跑回學校。橙色的霞光裏,還沒到開花季節的櫻花林顯得靜謐而孤寂。

“……呼……果然不在了。”幾次深呼吸,曉樂剛剛快速搏動的心臟就被安撫下來,正一下一下有力地舒緩下來。輕輕的、帶著歉疚和惆悵的嘆息飄散在變得冷冽的空氣中,消散不見。

留戀地看了一眼密密麻麻但空蕩蕩的枝條,曉樂轉身離開了這片本來會是極其值得紀念的櫻花林。唉,好不容易的第一次浪漫告白就沒了呢。

穿過空蕩蕩的走廊和操場,曉樂擡起腳跑了起來。比起來的時候,曉樂的腳步有規律了許多。漸漸地,曉樂的身影就逐漸消失在了黯淡下來的天色中。

做完例行的劍道訓練,曉樂在氤氳的浴室裏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才帶著被熱氣熏得粉嘟嘟的臉頰出現在餐廳裏。

“我們花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山田由紀輕輕地揪了一下曉樂頗有彈性的臉蛋兒,與有榮焉地說。

曉樂迅速聯想到了那封情書裏的“優雅的天鵝”“可愛的小鹿”“動人的曲線”等等溢美之詞,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

她的眼神閃了閃,朝山田由紀撒嬌道:“哪有啦!山田阿姨你可沒見過我們學校的美女,那才叫漂亮呢!”

山田由紀虎起臉:“再漂亮也比不上我們的花子!是吧,一郎?”

被點名的山田一郎毫不猶豫地點頭:“說的沒錯!花子是越來越漂亮了。”

曉樂心中本來被錯過告白而沖淡了些的虛榮又躁動了起來,她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只好趕緊轉移話題:“哇!今天什麽這麽香?我都餓壞了!”

山田夫妻倆對視一眼:喲,花子害羞了。兩人便熄了繼續調-戲的心思。由紀將盛好飯的碗遞了出去:“今天是烤鰻魚哦。還有……”

睡覺前,曉樂還忍不住把信拿出來又看了一次,一邊哆嗦一邊興奮:姐終於也收到情書了呢!

第二天,一切正常。只除了鞋櫃裏再次出現的一封粉色情書。

不可否認,在那一刻曉樂是驚喜的。這次她學乖了,先把情書拿了出來放在隨身的袋子裏。不過可惜的是,一整天她不是被老師叫去就是被同學拖住,直到放學她都沒能找到機會瞄一眼。訓練完,曉樂破天荒地沒有早退而是磨磨蹭蹭地等所有人都離開,才在更衣室裏打開了那封撓她的心撓了一整天的情書。

“美環同學,還是我。昨天很遺憾我沒有等到你,但我仍然不想放棄。雖然有那麽多女生跟我告白過,可我的腦海裏一直只有你那雙明亮又美麗的大眼睛。也許你只是沒看見那封情書,也許你臨時有事……希望在下周的情人節,我能有幸收到你送出的巧克力。

2月14號1點鐘,櫻花林裏最大的那棵櫻花樹下,我在那裏等你。

知名不具”

……

知名不具?

曉樂兩秒鐘掃完,抖了一下,就把情書塞回了袋子裏。背起書包,她在想這次出現的落款和“那麽多女生跟我告白過”這條信息。

唔,上封信說他是在學生會競選的時候註意到自己的……幾個消息一串起來……這麽說,他大概不是一年級的,也不在學生會裏咯?應該是二三年級的班級或者社團幹部吧。

學校雖然不小,不過幾百號人裏很受女生歡迎又和學生會有接觸的男生不會超過二十個。

到底是誰?

帶著這個疑問,曉樂晃回了家。

很快,就到了情人節那一周。

仿佛加了催化劑一般,曉樂覺得校園裏的粉色氣息已經濃厚到具現化了,連上課的時候老師都會扶著眼鏡調侃一句“快情人節了,但是女生男生們也不要忘記作業要好好地寫完哦!”

“美環,你巧克力已經做好了嗎?”田中興奮又八卦。

曉樂點點頭:“嗯。”

田中眼裏的興奮更濃了:“哇!收到你巧克力的男生肯定幸福死了!都是義理的嗎?”

“大概吧。”

“我的都是義理的。可是好像大家都不怎麽想送義理的。唉,送不出真……”田中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曉樂一巴掌拍上她的額頭才止住了她的尖叫:“你幹什麽?”

“你你你你你……你剛剛說了‘大概’誒!”田中發現了新大陸,還是全都是異獸的魔幻大陸。

曉樂剛剛順口說出去的時候就意識到問題了,現在被田中點出來,就是再淡定她也免不了升起了些被戳穿的惱羞成怒。只是她控制表情的本事還算可以,至少這群楞頭青是看不出她的僵硬。

“……嗯。是說了。誰知道最後送出去會變成什麽樣?我還給你留了呢。”

“誒誒誒?真的?”田中捧起臉頰做幸福狀,“居然能吃到美環的巧克力,真是太幸福了!”

曉樂被逗笑:“你又不是沒吃過,需要這麽誇張嘛!”

田中臉一板:“當然,這可是情人節巧克力誒!美環,你真是大好人!”

手被田中重重地握住,上下搖了搖,曉樂完全接收到了田中散發自內心的感謝和開心。看著跑開和其他人炫耀的田中,曉樂無奈地搖搖頭:真不明白女孩子是怎麽想的。情人節巧克力不是送給喜歡的人的話,和平常的巧克力有什麽區別?不都是巧克力麽?至於這樣激動嗎?

不過剛剛倒是混過去了,連帶聽到田中驚呼看過來的人也被她迫不及待的炫耀吸引去了註意力。

不過,到底送不送呢?

鬼使神差的,曉樂在昨天做巧克力的時候做了一塊特別的出來,用自己最喜歡的紅色紙包好,放在了一整袋巧克力的最底下。可是,送了會被誤會的吧?不送,她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對不住寫信的人。

不管曉樂是怎麽想的,情人節還是在萬眾矚目中到來了。

空氣是粉色的,人心是浮躁的。一早上,女生男生們就開始了行動。在鞋櫃裏發現情書巧克力的男生有很多,向女生旁敲側擊要巧克力的更是不在少數。女生們不是羞澀就是怒目圓睜,隱隱地和男生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峙狀態。比起小學隨意派發的義理巧克力和懵懂的小女生,果然到了中學,大家都開始有了某種自覺:情人節是用來向喜歡的男生告白的②。義理巧克力被有意識地控制了起來。

聽著旁邊男生感慨到了初中更難弄到義理巧克力的時候,曉樂不厚道地偷笑,然後順手掏出了一塊小小的方形巧克力丟給了他。

“哈哈,終於有一塊了!謝謝美環!你是大好人!”男生誇張地大笑,得意地比出動感超人的姿勢,將那方小小的藍色舉到了頭頂。

曉樂笑了笑,在班裏男生唰唰唰看過來的“綠光”中,淡定地提起小袋子,每人發了一塊,成功收獲到了各種誇張的感謝和興奮。

田中姑娘拿著自己的那塊,不解地問:“美環,你為什麽送出了那麽多義理巧克力?還全班每個男生都有?”

“是啊,但是女生就只有我們幾個才有。”

曉樂微笑著答疑:“下學期我就升初三了,也算是某種禮物吧。而且委員長不是需要安撫班裏同學的情緒嗎?這樣我想那些男生也不至於繼續抓耳撓腮了吧。”

一群人投來敬佩的目光。然後幾個女生也知道了,自己手裏的巧克力沒有刻意地用包裝紙包起來,也只是“有好吃的要分享給朋友”,杜絕了某些女生嗆聲的可能。不過主動靠過來的妹子,曉樂也會分一塊巧克力給她們——除了特定的人,中性氣質的曉樂在女生當中很吃得開。

“美環,你的袋子怎麽還是滿滿的啊?”田中的驚呼引來眾人圍觀。

雖然滿滿的是有些誇張,但是真的還剩下不少:“真的誒!美環你居然準備了這麽多?”

不遠處,長崎和她的幾個女伴不屑地嗤了幾聲:“我就說她這種人只能送義理了。切,收買人心。”

旁邊受了曉樂“恩惠”的幾個男生聽到了,嗆起聲來:“那長崎你也收買一下啊!”

“我說我的,你們湊什麽熱鬧!”

“哈,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老是欺負小澤!”某個人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不過吵起來的幾個人都沒留意,或者說是因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沒分出心思註意。

曉樂倒是留意到了,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小澤,你有準備非義理的巧克力吧?要送長野?”

小澤在眾人打趣的目光裏低下頭,紅通通的臉頰就像蘋果一樣,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幾個女生倒是沒有大聲嚷嚷著宣揚出去,而是心照不宣地捅捅旁邊的人,擠眉弄眼:“小澤,今天告白?我們去給你打氣吧?”

小澤的頭頂都要冒煙了,但是她沒有拒絕朋友們的好意,她也是需要有人壯膽的。於是告白的時間地點被定下來了:午飯過後櫻花林。

作者有話要說: ①作者肉麻無能,所以這是從情書大全裏找來的。話說,就是情書大全裏,這字句也很奇怪啊……啥叫讓我“細致入微”的癡迷?好奇怪的搭配……囧。後面那一段是作者根據這個“邏輯”仿寫的……

②從日本動漫來看,似乎日本情人節主要是女生告白,男生會在3月14白色情人節回禮——好像白色情人節是日本的特產,在西方國家是沒有白色情人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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