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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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花子……快到了喲。”坐在副駕駛座的花子媽媽用手推了推坐在後面中間位置的曉樂。
“……嗯……嗯……哦。”睡得迷迷糊糊的曉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伸了個懶腰，話裏還帶著剛醒時的鼻音：“幾點了？”
因為初詣她淩晨才睡，小孩子渴睡的身體讓曉樂早上完全打不起精神。勉強在鬧鈴聲中爬起來，屁股一沾上車椅她就睡熟了，連早就想看看的伊豆①風景也大多在酣睡中錯過了。
“十點半了。再過十五分鐘就可以到爺爺家了。花子開心嗎？”
曉樂“嗯”了聲，打著哈欠看向窗外。
“爸爸，那是箱根山嗎？”
“沒錯喲。我們剛剛經過蘆之湖（又稱蘆湖，為火山湖），花子以前還去過蘆湖東岸的關所呢。還記得嗎？”
“嗯？”腦子還不甚清醒，曉樂一時沒想起來，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從照後鏡看到女兒的表情，花子爸爸不禁勾起嘴角：“看來花子是記不大清楚了。回來的時候要不要再去一趟？”
“啊？好啊！”曉樂點頭。
“來，花子，擦擦臉，等下見著爺爺奶奶了可要精神點。”
曉樂接過花子媽媽早就準備好的微濕的毛巾細細地擦了把臉，擡起臉來露出一個滿分的笑容：“嗯！一定讓爺爺奶奶看著就高興！”
而事實上，爺爺奶奶真的也是看到孫女就高興，高興得不得了。曉樂和父母進了大門通過回廊穿過庭院，腳一踏上榻榻米人還沒看清楚呢就被抱了個滿懷。
淡淡的熏香味道讓曉樂猛然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她回抱住來人，甜甜地叫了聲：“奶奶！”
“哎，我的花子！”又用力地抱了抱，花子奶奶才松開自己的心肝肉兒。不過奶奶的手仍握著花子的，牽著她隨自己坐到了蒲團上。
“爺爺新年好！”話還未說完，曉樂的另一只手就到了爺爺那——奶奶給她選的的位置恰好在老兩口的中間。
“好好，花子也新年好！來，給爺爺好好瞧瞧！”花子爺爺和奶奶一樣，都是長相慈祥的老人。不過和花子父母恰好相反：花子爺爺一副心寬體胖的樣子，總是樂呵呵的；奶奶則偏瘦，舉手擡足間透著典雅的韻味。
“嗯！”曉樂乖巧地偏過身子，大大方方地讓花子爺爺打量。
沒過多久，爺爺的聲音變成了疑惑：“誒？我的花子是不是瘦了？”曉樂這才發現花子爺爺板起臉來氣勢十足。只見他皺著眉頭看向自家兒子：“阿涼，你是不是讓花子減肥了？”
誒？難道花子爸爸以前提過？
爺爺劈頭對著自己兒子而不是負責家務的花子媽媽就是這麽一句，讓曉樂瞬間聯想到花子爸媽的體型差異以及出院後花子爸爸支持鼓勵的態度。
花子爸爸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神色：“爸爸，這……”
“小孩子想吃就讓她吃好了，花子還小。而且胖些有什麽不好？多有福氣！你看優子不就很好？”
曉樂這時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爺爺的手，奪回爺爺的註意力：“爺爺，和爸爸沒有關系啦！是我出院以後胃口變了很多啦！”
呃，好像……她說多了。
曉樂眼角瞄到花子爸爸垂下的嘴角，下一秒就被眼前放大的兩張臉給駭了一跳。
“住院？怎麽回事？阿涼你給我說清楚！”爺爺拽著曉樂的胳膊嚷嚷著，一邊的奶奶則是這兒摸摸那兒摸摸，眼睛裏滿是擔憂和心疼，嘴裏還不住地詢問著。
曉樂趁“亂”朝花子爸爸看去：原來你沒告訴爺爺奶奶啊？
花子爸爸收到女兒的眼神，只得苦笑：當時奶奶因在庭院裏拾掇花草沒有註意，中暑暈倒去醫院走了趟。花子住院也就是那麽一兩天的事情，他自然就瞞了下來。花子出院後那一陣有些封閉，他和妻子急歸急，卻更不敢和父母提，只想等花子恢覆了再說。等了等，發現花子完全恢覆以後比以前更懂事更活潑，放松欣喜之餘，他也就歇了老實交代的心思。可沒成想他以為事情都過去了，偏偏讓女兒一句話給抖了出來，這真是……
不管花子爸爸的心理活動如何，花子媽媽又是在一邊如何幹著急，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還是曉樂的話最管用：“爺爺！你不要怪爸爸了啦！是花子自己不懂事。爺爺是不是覺得花子很不聽話？爺爺會不會以後不喜歡花子了？”
呀，這下怎麽得了？本來只是打算發作一下兒子，卻沒想到讓小孫女紅了眼眶。爺爺急出滿頭汗，趕緊發誓賭咒來安撫孫女，期間還被奶奶數落了好一陣。
委屈了一陣，曉樂見好就收，吸吸鼻子，帶出了些糯糯的鼻音：“那爺爺還是最喜歡花子咯？”
“那是當然！爺爺最喜歡的就是花子了！”
“那爺爺也不會嫌棄花子變瘦了？”
“當然不會！瘦了我家的花子也一樣可愛！不，是更可愛！”
曉樂當即破涕而笑：“嗯！那以後爺爺可不能說花子挑食不吃飯哦！”
剛準備點頭，花子爺爺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地詢問：“不過花子啊，你還在長身體呢，還是多吃些吧？”
“我又不是不吃！”曉樂一臉“爺爺你怎麽這麽笨”的神情，“花子很聰明的啦！小孩子要吃飽飽的才會長身體！花子可是要長得很高很高的呢！媽媽，你說是吧？”
花子媽媽忍俊不禁，捂住嘴不住地點頭：“爸，你就放心吧。花子現在可厲害了，說起吃的來一套一套的。你別看她吃的好像少些了，她可是一整天沒停過呢。”
“那就好。”花子爺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再次變回了彌勒佛。他抱起了花子，狀似掂了掂：“嗯，沒輕呢。”
而一邊奶奶也仔細端詳著花子的臉色：“氣色也很不錯。”
“那是當然的！花子可是知道亂節食的痛苦了。爺爺，你不知道，當時節食的時候整天對著課本想吃的有多難受！明明是算術，我都能看出盤菜來！”
“你呀！”爺爺好笑地揪了揪花子的鼻頭，“看你下次還亂來不亂來。”
“花子很乖的！絕對好好吃飯！爺爺不信等下就看著吧！”
“哈哈……”
“老遠就聽到聲音，我就說爸爸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呢，原來花子來了呀。”人未到聲先至。話音剛落，回過頭的曉樂就看見一個瘦高的身影站在了和室門口。他前腳進門，後腳跟進來穿著和服的女人，她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好吧，看來她運氣著實是好，第一個見的就是二伯父一家——那對小魔星。
“二伯父二伯母新年好！”曉樂被爺爺抱著，也沒掙脫，就那麽行了個大禮。然後她再向堂弟們露出大大的笑臉：“阿太、阿志，新年好！”
兩個小孩相似的臉上露出了如出一轍的驚嚇表情，曉樂將其解讀為“受寵若驚”——花子和這兩個人的恩怨由來已久，三個小祖宗歷來都不會做表面樣子，實打實的相見愁。而且似乎這也是所有大人的認知，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哈哈，剛剛阿涼說花子更貼心了我還當他誇張，沒想到花子還真是長大了！好，有姐姐的樣子！”爺爺大笑出聲，用長滿胡茬的下巴狠狠地蹭了蹭曉樂的臉頰。
“啊，爺爺！”曉樂捂住臉，慌忙躲閃著，“臉都讓你蹭壞了！”
“哈哈，別說你爺爺舍不得。就是真蹭壞了，花子也還是一樣可愛！”花子的二伯父也回過神來，一邊坐下一邊打趣道。他朝自己的兒子招招手：“阿太阿志，還不過來和爺爺奶奶拜年！”
被這麽一鬧，小男孩們也回過神來，脆生生地拜了年坐下。他們不時地瞟向花子，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懷疑：她難道吃錯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清水本身就可以看到伊豆半島。從清水出發去箱根，會經過伊豆半島。從谷歌地圖上看到的開車距離大約是一個多小時。我想70年代可能沒這麽快。不過不到一百公裏的距離，可能最多就是兩個小時吧。
地主家也木有餘糧。嗷嗷，居然現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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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哦。”睡得迷迷糊糊的曉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伸了個懶腰，話裏還帶著剛醒時的鼻音：“幾點了？”
因為初詣她淩晨才睡，小孩子渴睡的身體讓曉樂早上完全打不起精神。勉強在鬧鈴聲中爬起來，屁股一沾上車椅她就睡熟了，連早就想看看的伊豆①風景也大多在酣睡中錯過了。
“十點半了。再過十五分鐘就可以到爺爺家了。花子開心嗎？”
曉樂“嗯”了聲，打著哈欠看向窗外。
“爸爸，那是箱根山嗎？”
“沒錯喲。我們剛剛經過蘆之湖（又稱蘆湖，為火山湖），花子以前還去過蘆湖東岸的關所呢。還記得嗎？”
“嗯？”腦子還不甚清醒，曉樂一時沒想起來，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從照後鏡看到女兒的表情，花子爸爸不禁勾起嘴角：“看來花子是記不大清楚了。回來的時候要不要再去一趟？”
“啊？好啊！”曉樂點頭。
“來，花子，擦擦臉，等下見著爺爺奶奶了可要精神點。”
曉樂接過花子媽媽早就準備好的微濕的毛巾細細地擦了把臉，擡起臉來露出一個滿分的笑容：“嗯！一定讓爺爺奶奶看著就高興！”
而事實上，爺爺奶奶真的也是看到孫女就高興，高興得不得了。曉樂和父母進了大門通過回廊穿過庭院，腳一踏上榻榻米人還沒看清楚呢就被抱了個滿懷。
淡淡的熏香味道讓曉樂猛然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她回抱住來人，甜甜地叫了聲：“奶奶！”
“哎，我的花子！”又用力地抱了抱，花子奶奶才松開自己的心肝肉兒。不過奶奶的手仍握著花子的，牽著她隨自己坐到了蒲團上。
“爺爺新年好！”話還未說完，曉樂的另一只手就到了爺爺那——奶奶給她選的的位置恰好在老兩口的中間。
“好好，花子也新年好！來，給爺爺好好瞧瞧！”花子爺爺和奶奶一樣，都是長相慈祥的老人。不過和花子父母恰好相反：花子爺爺一副心寬體胖的樣子，總是樂呵呵的；奶奶則偏瘦，舉手擡足間透著典雅的韻味。
“嗯！”曉樂乖巧地偏過身子，大大方方地讓花子爺爺打量。
沒過多久，爺爺的聲音變成了疑惑：“誒？我的花子是不是瘦了？”曉樂這才發現花子爺爺板起臉來氣勢十足。只見他皺著眉頭看向自家兒子：“阿涼，你是不是讓花子減肥了？”
誒？難道花子爸爸以前提過？
爺爺劈頭對著自己兒子而不是負責家務的花子媽媽就是這麽一句，讓曉樂瞬間聯想到花子爸媽的體型差異以及出院後花子爸爸支持鼓勵的態度。
花子爸爸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神色：“爸爸，這……”
“小孩子想吃就讓她吃好了，花子還小。而且胖些有什麽不好？多有福氣！你看優子不就很好？”
曉樂這時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爺爺的手，奪回爺爺的註意力：“爺爺，和爸爸沒有關系啦！是我出院以後胃口變了很多啦！”
呃，好像……她說多了。
曉樂眼角瞄到花子爸爸垂下的嘴角，下一秒就被眼前放大的兩張臉給駭了一跳。
“住院？怎麽回事？阿涼你給我說清楚！”爺爺拽著曉樂的胳膊嚷嚷著，一邊的奶奶則是這兒摸摸那兒摸摸，眼睛裏滿是擔憂和心疼，嘴裏還不住地詢問著。
曉樂趁“亂”朝花子爸爸看去：原來你沒告訴爺爺奶奶啊？
花子爸爸收到女兒的眼神，只得苦笑：當時奶奶因在庭院裏拾掇花草沒有註意，中暑暈倒去醫院走了趟。花子住院也就是那麽一兩天的事情，他自然就瞞了下來。花子出院後那一陣有些封閉，他和妻子急歸急，卻更不敢和父母提，只想等花子恢覆了再說。等了等，發現花子完全恢覆以後比以前更懂事更活潑，放松欣喜之餘，他也就歇了老實交代的心思。可沒成想他以為事情都過去了，偏偏讓女兒一句話給抖了出來，這真是……
不管花子爸爸的心理活動如何，花子媽媽又是在一邊如何幹著急，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還是曉樂的話最管用：“爺爺！你不要怪爸爸了啦！是花子自己不懂事。爺爺是不是覺得花子很不聽話？爺爺會不會以後不喜歡花子了？”
呀，這下怎麽得了？本來只是打算發作一下兒子，卻沒想到讓小孫女紅了眼眶。爺爺急出滿頭汗，趕緊發誓賭咒來安撫孫女，期間還被奶奶數落了好一陣。
委屈了一陣，曉樂見好就收，吸吸鼻子，帶出了些糯糯的鼻音：“那爺爺還是最喜歡花子咯？”
“那是當然！爺爺最喜歡的就是花子了！”
“那爺爺也不會嫌棄花子變瘦了？”
“當然不會！瘦了我家的花子也一樣可愛！不，是更可愛！”
曉樂當即破涕而笑：“嗯！那以後爺爺可不能說花子挑食不吃飯哦！”
剛準備點頭，花子爺爺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地詢問：“不過花子啊，你還在長身體呢，還是多吃些吧？”
“我又不是不吃！”曉樂一臉“爺爺你怎麽這麽笨”的神情，“花子很聰明的啦！小孩子要吃飽飽的才會長身體！花子可是要長得很高很高的呢！媽媽，你說是吧？”
花子媽媽忍俊不禁，捂住嘴不住地點頭：“爸，你就放心吧。花子現在可厲害了，說起吃的來一套一套的。你別看她吃的好像少些了，她可是一整天沒停過呢。”
“那就好。”花子爺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再次變回了彌勒佛。他抱起了花子，狀似掂了掂：“嗯，沒輕呢。”
而一邊奶奶也仔細端詳著花子的臉色：“氣色也很不錯。”
“那是當然的！花子可是知道亂節食的痛苦了。爺爺，你不知道，當時節食的時候整天對著課本想吃的有多難受！明明是算術，我都能看出盤菜來！”
“你呀！”爺爺好笑地揪了揪花子的鼻頭，“看你下次還亂來不亂來。”
“花子很乖的！絕對好好吃飯！爺爺不信等下就看著吧！”
“哈哈……”
“老遠就聽到聲音，我就說爸爸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呢，原來花子來了呀。”人未到聲先至。話音剛落，回過頭的曉樂就看見一個瘦高的身影站在了和室門口。他前腳進門，後腳跟進來穿著和服的女人，她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好吧，看來她運氣著實是好，第一個見的就是二伯父一家——那對小魔星。
“二伯父二伯母新年好！”曉樂被爺爺抱著，也沒掙脫，就那麽行了個大禮。然後她再向堂弟們露出大大的笑臉：“阿太、阿志，新年好！”
兩個小孩相似的臉上露出了如出一轍的驚嚇表情，曉樂將其解讀為“受寵若驚”——花子和這兩個人的恩怨由來已久，三個小祖宗歷來都不會做表面樣子，實打實的相見愁。而且似乎這也是所有大人的認知，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哈哈，剛剛阿涼說花子更貼心了我還當他誇張，沒想到花子還真是長大了！好，有姐姐的樣子！”爺爺大笑出聲，用長滿胡茬的下巴狠狠地蹭了蹭曉樂的臉頰。
“啊，爺爺！”曉樂捂住臉，慌忙躲閃著，“臉都讓你蹭壞了！”
“哈哈，別說你爺爺舍不得。就是真蹭壞了，花子也還是一樣可愛！”花子的二伯父也回過神來，一邊坐下一邊打趣道。他朝自己的兒子招招手：“阿太阿志，還不過來和爺爺奶奶拜年！”
被這麽一鬧，小男孩們也回過神來，脆生生地拜了年坐下。他們不時地瞟向花子，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懷疑：她難道吃錯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清水本身就可以看到伊豆半島。從清水出發去箱根，會經過伊豆半島。從谷歌地圖上看到的開車距離大約是一個多小時。我想70年代可能沒這麽快。不過不到一百公裏的距離，可能最多就是兩個小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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