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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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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提出要顧全籃球部這個決定讓涼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因為重要的得分手JR被禁賽了,如果米迦勒再去參加弓道部的比賽的話,如果連勝不敗,早晚會在賽場對上青峰大輝,沒有JR的強力籃下得分和內線的防守力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第二天老師去爭取申訴之後總算得到了回音,比起按照固定的禁賽半年,只是相對禁賽一個月已經是奇跡了。

但是之後的五場比賽,肯定是一場更比一場艱難。

“總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聽到米迦勒最終決定參加籃球部的時候,堂本如此說。

三人的小組會議,在教室的一角裏開展著。

涼子也點點頭,坐在一邊的美惠子揉著自己的小腹,一臉痛苦:“做女生真是麻煩啦!!我快要痛死了……我還是去死一死算了。”

堂本看著美惠子,表情有些微妙,然後明白了什麽的時候,臉就紅了起來:“……別說什麽死不死的……要不要去醫護室?”

“躺著也沒用……”美惠子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涼子,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有這方面的煩惱。”

涼子的表情顯得更加的茫然:“什麽煩惱?”

“你怎麽比堂本還遲鈍啦!!女孩子的生理期,生理期。”美惠子十分不滿。

“我沒有。”涼子面無表情。理論上來說,她才十五歲,生理期來的晚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上輩子都沒來過就死了,沒有反而更輕松不是麽?看著美惠子疼的半死的樣子,涼子就心裏隱約有些害怕,自己絕對不想變成那個慘樣,會給別人添麻煩而且在籃球部還會給人拖後腿的。

“……你……還沒有來過嗎?”美惠子有些擔心,按理說,涼子看上去早就應該到了正常女孩子生理期的年齡,而且她那種性格比一般的女孩子看上去還早熟,並不像是那種會晚發育的類型:“要不要去問問醫生,這個年紀還沒來的話,總覺得的有點不正常。”

“沒關系,省事。”

堂本在一邊聽兩個女孩子討論著這些問題讓他覺得面紅耳赤:“我說你們兩個啊,當著我一個大男人談論這些有有意義麽?”

“你又不是米迦勒,會害羞的逃走。”美惠子這種時候還好不猶豫的反擊堂本。

“……別說的我臉皮很厚的樣子。”堂本覺得自己很無辜,自己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和涼子聊聊米迦勒和籃球部的事情,怎麽就變成了在商討女孩子的生理問題了,他真是冤枉。

“總之,結果他還是表示要選擇籃球了麽?”

“是的,我沒有跟他說JR的事情,你說瞞著他我就保密了。”

“這樣才對嘛,我覺得涼子如果你對他直接說的話,他肯定會選擇籃球的,我希望不要左右他的決定,讓他選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堂本那麽回答。

“之前我見過西門,我以為米迦勒肯定會選擇弓道部了,”涼子把遇到西門的事情簡單的和堂本說了一下:“不過,其實他很想在弓道場上和西門一決高下,但是我不明白是什麽原因促使他會選擇籃球。”

“那就當成是命運的安排好了。”堂本笑了笑,平常兇相的臉,也顯得陽光燦爛起來,他的頭發有些長長了,劉海遮住了些許兇惡的眼神,看起來顯得有一點溫柔,涼子不由自主的把他和西門比較起來,雖然西門很帥沒錯,但是在她看起來,堂本這樣正直的臉,看上去更加堅定和吸引人嘛。

放學後,大家帶著知道真相的米迦勒一起坐電車去了JR家裏。

“Jr這個人,最怕拒絕。”米迦勒在電車上如此說道,因為JR的血統關系,所以從小到大吃了不小的苦頭,而且有很多不愉快的經驗。仔細想想也是,況且JR這個人還以自己是日本人自居。

JR和涼子,是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相反的類型。盡管如此,JR還是籃球部親和力最好的一個,比起涼子和米迦勒這種看上去都是高冷的類型而言。

涼子和米迦勒,看起來都是在拒絕別人的人,可是實際上是完全相反的,一個因為怕給人帶來麻煩而拒絕,另外一個,則是自己不想和這個世界產生太多的聯系。

正是因為米迦勒這種對待世界用一種拒絕的溫柔,涼子才會被吸引,想要和他成為很好的朋友。

涼子覺得她的情況恰好和JR相反,明明國籍上自己是日本人,但是自己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日本人,即使說著日語行走在這片土地上,她骨子裏外都是異鄉人,甚至不能魂歸故土,用給她治病的那個忍足醫生的話來說,你的潛意識一直在拒絕,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抵抗,這樣的狀態,我是無法幫助你的。盡管她這裏的父母給予了她生命,有了重要的青梅竹馬黃瀨涼太,湘北給予了她最強的支柱,米迦勒和籃球部在不斷的讓她漸漸融入這個世界,可是,只要想到自己永遠好不了的思鄉病和永遠無法歸還的故土,涼子就覺得自己這種病是好不了的。

想到JR這種正好相反的情況,她心裏有一種悲涼的情緒陡然而生。

“所以JR總是很努力,主動和人打招呼,用日語說話,所以他的親和力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一個不是麽?做人說話,都從來沒有什麽架子。”米迦勒說。

“說的也是。涼子,你怎麽啦,臉色不太好。暈車嗎?”大澤看了站在一邊的涼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

堂本若有所思,然後突然醒悟過來:“JR真了不起,自己排除困難,主動去和人溝通,真是讓人感動。”

涼子睜大眼睛看著堂本,覺得這個人真是坦率的過分,明明是很人生慘淡的事情,在他換個角度看來,馬上就變成了一件積極而又努力的事。

到了JR的家裏,簡直是廚房裏放著無數個杯具的感覺。JR很沮喪,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和涼子他們打招呼都是有氣無力的。

“嗨……”JR看上去很不好,愁雲慘霧。

涼子點點頭,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JR害怕的是不被接受,她的心理毛病是不能接受,看上去JR那麽大大咧咧,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和脆弱的地方。也許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本身的不完善和有缺點。

“別那麽沒精神,本來禁賽一年現在只需要一個月!!”堂本的治愈系說教開始發動。

涼子也覺得如果按照規定的話,現在相對爭取一下剩下一個月已經很不錯了:“說的沒錯,已經盡最大努力幫你爭取了。”

“不用安慰我了……”JR還是一副萎了的花幾天沒喝到水的樣子。

“你仔細想想,一年十二個月,你只被禁賽了一個月,也就意味著,你已經被接受了十一個月了,也就是被接受了十二分之十一。換個說法,就是有十二個女孩,只有一個說不喜歡你,剩下的都喜歡你,從這個角度來說,JR,你已經非常成功了!”

雖然堂本這種說法聽上去有點……盡是歪理,但是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著JR,涼子覺得堂本的這種坦率也是非常好的優點,而且雖然不靠譜,但是效果相當不錯。

“按照這種說法,簡直就是大勝利啊。”大澤在一邊煽風點火,不愧是助攻魔王大澤,無論是籃球還是……這種時刻。

“……怎麽被他想出來的。十分有說服力啊!”有人聳聳肩。

米迦勒捂住臉,只有他比較正常。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這是在開後宮吧。亞麗莎估計會殺了她的。”

堂本回頭看了一眼涼子:“對哦,我忘記這點了。”

“哦不,涼子,拜托你別提亞麗莎。”JR笑了起來。

但是因為堂本的話,JR好像又恢覆了不少精神,大家表示,會連同JR的份兒一起努力。

涼子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畢竟JR的家在別的區,趕回池袋家裏需要時間,等她爬上樓梯的時候,家門口坐了個人,她以為是真一忘了帶鑰匙坐門口了,仔細一看竟然是羽島幽平……

“你怎麽在我家門口?”

“涼醬,我好疼啊。”羽島幽平面無表情的捂著自己的腹部一側,涼子按開了樓層的燈,才發現他臉上都是冷汗。

“吃壞了還是怎麽回事?”涼子迅速的從家裏拿了塊熱毛巾給他擦臉:“沒有叫救護車嗎?你的經紀人呢?”

“……疼的沒力氣了。”羽島幽平被涼子放平躺在她家的門口,捂著腹部一側皺了幾下眉毛,面無表情。因為不知道什麽情況也不敢胡亂的移動他。

真一背著貝斯剛走回家就看到涼子蹲在門口給羽島幽平擦冷汗:“涼子,怎麽啦?”

“快來幫忙,這附近的醫院是哪裏?”

“挺遠的啊……叫救護車一時半會也……”

“高木呢?!”

“他沒跟我一起來啊,去談娜娜的樂隊出道的事情了。”真一幫忙用毛巾擦著羽島幽平的臉:“先聯系他家裏人吧?”

臥槽!涼子咬牙切齒,她是會開車但是沒駕照啊,管不了那麽多了,從羽島幽平身上摸出他家的鑰匙,在他家裏翻出醫療卡。

又回家從抽屜裏翻出她老爸那輛路虎的鑰匙,讓真一背著羽島幽平,拿了兩張信用卡,迅速的跑出門。

“我開車,你在後面照顧他。認識醫院嗎?認識就你指路。順便打電話告訴他經紀人和家裏人。上帝保佑路上千萬不要遇到警察!阿幽你振作點!”

涼子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害怕死亡,因為自己死過一次,所以更加畏懼死亡,更加珍惜生命:“千萬不要死啊。”

“不會的。”羽島幽平只是靜靜的看著涼子:“所以,不要哭。”

“我不會讓你死的!”

“真像電視劇的臺詞哦。”幽扯扯嘴角。

涼子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慘笑:“別開玩笑了,留點力氣吧。”

這一晚上涼子一夜沒睡好。

羽島幽平的電話裏只有經紀人和一個叫平和島靜雄的人,也不知道是他什麽人。車子開到半路他就已經是休克狀態了,在後座的真一只能盡量穩住他的身體。這兩個人都對病人沒什麽經驗。

送到有馬綜合醫院裏,值班的醫生也是涼子算不上熟人的熟人,他叫入江直樹。簡單的判斷了一下羽島幽平的病,基本上看癥狀是急性闌尾炎。大概是做藝人的處於拼事業階段太辛苦導致的。

因為涼子不是經紀人也不是親友而且未成年,根本沒有資格在手術通知書上簽字,簡直急死人。

她只能站在醫院門口捏著電話走來走去,手心都是汗,眼淚一開始就流的差不多了現在眼睛都是幹的,紅了一圈。

真一出門的時候還來不及卸妝,在裏面幫忙看著羽島幽平。

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摩托車發出了奇怪的馬叫聲,帶著貓耳摩托頭盔的黑衣女騎士背後坐著一個金發的酒保小哥,迅速的從摩托車上下來,三步跨兩步的沖到醫院門口,手裏還扛著個交通方向指示路牌,一副要把醫院拆了的樣子。

涼子想起來,這人之前在池袋某個區經常能看到和一個黑衣服的人打進打出。

那個穿著酒保制服的小哥把手裏的東西重重的丟在地上摸出了手機打起了電話。

涼子手中羽島幽平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兩人面面相覷:“你是平和島先生嗎?是羽島幽平的親人嗎?”

“我就是。”

話還沒說完涼子就拽著他往醫院裏頭跑去:“快跟我來!就等著你簽字了!”

“幽怎麽樣了?”

“不知道。”

“什麽?!”簽完手術同意書之後的平和島靜雄馬上就暴躁了起來,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路開始大搞破壞。

一晚上的兵荒馬亂,平和島靜雄一路破壞了醫院的很多設備,涼子不光得愁著擔心手術室裏的羽島幽平,還要想法阻止平和島靜雄發脾氣,兩邊不得安生。

“平和島先生請你冷靜點!!!!”涼子直接撲上去正面緊緊抱住了掀翻了好些設備的平和島靜雄:“阿幽他不會死的!!!!!”

“是嗎?”平和島靜雄低頭看著抱著他不讓他鬧起來的少女,還只是小女孩而已。

“我向你保證!!”涼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雖然害怕,但是他怎麽說都是羽島幽平的親人,想都沒想抱的更加緊,盡管害怕的身體都在發抖,淚水也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所以拜托你,冷靜下來。求求你!!不要影響在裏面做手術的阿幽啊。”

把女人弄哭的男人,最糟糕了。雖然抱著他的根本算不上是女人,撐死了也只是個小女孩,平和島靜雄終於住了手,煩躁的一腳踢上了墻,醫院可憐的墻壁出現了裂紋。

她的朋友不多,怎麽可能會讓他死掉,羽島幽平絕對不會死的。雖然她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算太長,但是她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朋友,換成任何一個人,她都會那麽做。每個生命都值得珍惜。

真一在一邊賠罪,說破壞的東西我們都會賠償的,對不起對不起,病人的家屬情緒太激動了之類,其實他說話的時候嗓子和身體一直都在一邊發抖,他完全不知道涼子哪裏來的勇氣會撲過去阻止快要暴走的金發小哥。他活了那麽久,哪兒見過那麽可怕的陣仗。

真一覺得自己要把一輩子的勇氣在這瞬間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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