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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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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裏, 鬧洞房的都是尋常走得極近的親朋, 又都知根知底的知道新郎新娘倆人早算得上老夫老妻了,鬧起洞房來也就更不心慈手軟了。大家又熱鬧了好一陣, 伴郎團對壘伴娘團失敗,罰酒的時候伴郎團裏不知道誰突然提了一句, “咦, 嫂子,您這伴娘怎麽少了一個。”

大夥這才註意到, 新房裏的四個伴娘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少了一個。

“餵餵餵,今兒個我婚禮呢,能不能收斂收斂你那點小心思。”許茜茜壞笑著把酒給他斟滿了、

“單身狗,就指著靠您這婚禮攢姻緣呢。”伴郎也是個海量的,豪氣地將酒一飲而盡,完了繼續皮道,“人咧,微信還沒加呢。”

“阿瑜去叫服務員添茶去了。”許茜茜說完也意識到舒瑜好像出去的時間似乎真的有些久.......

然而有心逃避罰酒的伴郎已經分外積極地跑出去尋人去了。

這邊, 周瑾然同舒瑜正針鋒相對著, 一個在咄咄逼人地等著答案,另一個咬著嘴唇不發聲, 氣氛一時間有種說不清的詭異。尷尬麽?又不是,不尷尬嗎?好像又有點兒。

不過這樣的詭異到底沒持續太久。

那邊,跑出來尋人的伴郎們, 隔著大老遠的, 還沒看見舒瑜的正臉, 光瞅見舒瑜身上的伴娘服便興奮地互相交流訊息,“人在這呢。”

談話被迫中止。舒瑜被伴郎團重新拉回新房做游戲,當然,周瑾然也是。

一幫人鬧到後邊,各種游戲都玩遍了,又度執著地不肯離場,最後索性玩起了最老套卻又總不會過時的“真心話大冒險”......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些藏著掖著,只問些初吻是幾歲之類還算好答得問題,玩到後面,都放開了之後,男男女女車速飈得一個比一個快......

游戲玩了六旬,瓶口轉到舒瑜面前兩次。舒瑜在暗自感嘆自己今兒個運氣果真不太好後,又不得不老老實實回答了問題。

是的,舒瑜慫且面皮薄,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從來不敢選擇大冒險,怕死了別人會出啥損招支使她給手機通訊錄裏第幾第幾位號碼打電話表白或者是讓她親吻現場某位異性之類的......

瓶口再一次旋轉,舒瑜眼直勾勾盯著面前的啤酒瓶,在看到它旋轉的速度開始變慢時,整個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在感覺到面前的啤酒瓶子一副要停在自己面前的模樣後,下意識就揪了旁邊的人兒跟自己換了個位置。

本來是想耍賴,結果萬萬沒想到,啤酒瓶好死不死就停在了她剛換過去的位置。

“自投羅網!!!”

“還能這樣自投羅網的,哈哈。”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舒瑜毫無懸念繼續選了真心話。

伴郎團那邊有意調侃她這位唯一的“單身伴娘”,於是秒提問,“剛看你一直往我們這邊偷瞄,是在看誰?今天現場有沒有對上眼的?”

這問題問得真的是......

舒瑜不自覺擡頭往伴郎團那邊看了一眼。周瑾然也坐在那個方向。她看過去的時候,周瑾然正偏頭跟離他最近的那個伴郎說著話,方才別的人中獎的時候,他就瞧見這幾個人一塊兒起哄,看起來就挺熟的樣子。

他們這樣相處的狀態,舒瑜一下有些摸不準,這幫伴郎究竟是知道她跟周瑾然的事兒故意起哄呢還是單純的瞎貓撞上死耗子。

周瑾然跟旁邊的伴郎說完話,剛轉頭就瞧見舒阿瑜盯著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他第一反應是想給她解圍的,可心裏頭卻又想親口聽她說實話……

他這邊還沒糾結完,舒阿瑜已經非常幹脆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幹掉了整杯白酒......

好了,這下周瑾然可以不用猶豫到底要不要替她解圍的事兒了,可他心裏倒是更不好受了。有點氣她的拒不回答,更氣她哪怕不願意回答,可明明可以隨便將問題糊弄過去,卻偏偏這樣耿直地把酒全喝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

一晚上玩了n把真心話大冒險,而舒瑜在這個過程中則完美地詮釋了一把“一個人可以倒黴到什麽地步?”。說來也是真的慘,整個過程中,她身上就想是裝了磁鐵一樣,啤酒瓶的瓶口不偏不倚就只往她跟前停。

到後面,大家似乎也覺得她夠睢的,伴郎團問問題的時候開始往自認為手下留情的問題問了。

“初戀,初戀總能講了吧?”

猛幹了一整杯白酒的後遺癥就是臉上燙得像火燒。面對伴郎團們一副副八卦臉,舒瑜兩手分別附在臉頰兩側,瞇了瞇眼,才說道,“初戀?暗戀算的話,那我就有初戀。”

“我初戀很帥,比你們都要帥,但是他是個令人討厭的大豬蹄子。”

有人陪著笑道,“不愧是女博士,說起初戀,跟人家的角度都不一樣。”

“我不是博士,還沒申請到呢。”舒瑜哪怕這會兒腦子迷糊得緊,也依舊不忘糾正。

“那你現在在哪工作呢?”旁邊一個穿白襯衫的瘦高個對舒瑜的職業頗有些好奇,想想又說道,“我覺得像你這樣有書卷氣質的,該不會也是個大學教授吧?”

舒瑜說:“我在大學裏上班,但是不是教授,我就是個學工組的老師。”

“學工組老師好像是行政,不能單獨做項目的吧。”瘦高個有些困惑,“辛辛苦苦讀了這麽些年書,一個月就掙這點錢,豈不是很虧......”

他話還沒說完,自從舒瑜回答了關於初戀的問題後沈默了老大一會的周瑾然突然搶過他的話頭。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沒思想覺悟,一切向錢看,咱們國家科研建設還不要不要幹了,教育還搞不搞了?”周瑾然鄙夷道,“思想覺悟不高不是你的錯,出來讓人笑話就是你的問題了。”

他講得振振有詞,完全忘了自己平常有事沒事嫌棄舒瑜讀了那麽多年書,矜矜業業工作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請他吃一頓飯。

瘦高個兒被訓得一楞一楞的,臉上滿是巴結的笑容,連連道,“是,是,還是瑾哥思想覺悟高。”

舒瑜從來沒覺得自己工作有什麽,她喜歡跟學生打交道,工作環境單純又相對悠閑。加之她天生不愛攀比,所以也不大在意當初念書時候,那些抄她作業的,如今一個兩個的都混得比她好。倒是現在聽著周瑾然跟瘦高個的對話,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明明自己就是嫌棄她沒追求的扛把子選手,卻在別人說同樣的話的時候板著臉認真數落旁人思想覺悟不高,甚至數落旁人的話還是照搬她的原話,搞得就像欺負她只是他的專利一樣。

——

許茜茜的婚禮是在山頂的度假山莊辦的,本來就存著讓親朋好友順帶玩樂的意思,是以一早就給至好的親朋各自開了房間。

大家在新房裏鬧到一點多,終於識趣地把洞房還給了新郎和新娘。

舒阿瑜玩游戲的時候喝多了酒,回房間的時候步態已經有些不穩。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和伴娘禮服,又帶了十幾個小時的妝,在外邊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一進房間,就覺得哪那都不舒服起來。踢掉高跟鞋,換上酒店的拖鞋,再拿發圈將頭發挽起。妝才卸了一半,門鈴便被按響了。

她想起剛才朋友送她進房間的時候有幫她打過酒店前臺電話讓服務員給她送衣架上來,便慢吞吞從衛生間走到門邊把門開了一條縫,再將頭向門外探出去......

周瑾然站在門口。他回房間的時候換了一套衣服,現在身上是牛仔褲加黑色印花襯衫,扣子開到胸口。他沖她笑得時候,身上那股子帶點紈絝的痞氣又帶點公子哥的貴氣被展現得頗淋漓盡致。

抱著門,腦子裏已然有些混沌的舒瑜,被他臉上的笑容晃得一下失了智一般,半晌才反應過來,一邊給他騰出進門的空間,一邊懵懵地說道,“周墩墩你怎麽來找我了呀。”

“給你弄了醒酒湯。”周瑾然從她讓出來的縫隙中側身而入,再順便用腳幫她將房間的門帶上。

舒瑜慢吞吞的,本來是要往衛生間走的,被他一把撈了過去,抓著她的一邊肩膀就把人直接帶到床邊,再將人摁著坐在床畔。

她擡頭,周瑾然已經熟練地將保溫飯盒裏的醒酒湯倒了一碗出來,遞給她,“先喝了再卸。”

舒瑜捧著碗喝了一口,眉毛擰成一團,“好酸!”

“酸也得喝。”他低頭看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剛怎麽不知道嫌酒辣。都跟你說了,酒量不行就少喝點,你倒是實誠。”

“我酒量比你好!”舒瑜說著從床上站起來,身體往他的方向傾,“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他配合地彎下腰,好讓她能夠得上自己的耳朵。

“我其實沒有喝醉。”舒瑜說。

她說話的時候,唇畔輕輕刷過他的耳郭。

輕輕的,像羽毛。

周瑾然心一窒,那瞬間,腦子甚至完全不受控地把床咚,壁咚各種咚全過了一遍。可最後還是硬生生逼著自己努力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從腦子裏清空。

“對,你沒醉,你可厲害了。”周瑾然看著舒瑜,又氣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是周瑾然,才不是什麽柳下惠。

然而從結果論來看,坐懷不亂跟亂了以後還要強憋著,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

周瑾然重新扶她坐好。

“你換衣服了啊。”她這會兒,為了逃過那碗醒酒湯,可謂是不惜轉編各種話題。她註意到他身上穿的,領口開到胸口的黑色印花襯衫。他麥色的肌膚裸露在外,肌肉的線條很是流暢。

舒瑜伸手戳了一戳,硬的,她又戳了一戳,還是硬的。

“你穿成這樣是準備色~誘我嗎?”她仰起頭,很認真地問周瑾然。

她臉上睫毛膏眼線什麽的已經用卸妝紙擦過一輪,這下臉上只剩沒擦幹凈但已經幾近於無的粉底,鼻尖那顆小雀斑調皮地暴露出來,周瑾然竟覺得有種異樣的俏皮感。

“那我成功了嗎?”他盯著舒瑜,喉結快速地滑了幾下。雖然知道她現在的言行沒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對待,但周瑾然還是想多問這麽一句。

舒瑜搖了搖頭,順帶著挺了挺胸,真情實感地嫌棄道,“都沒有我的大,也沒有我的軟。”

“……”

論磨人的功力,她能生生把他給磨死。

周瑾然盯著舒瑜有些迷離的眼睛,想生氣又唯恐她記仇回頭清醒了還拿這事數落他,想認真跟她掰扯,可看她這狀態,怕是不見得能聽得進半分。

“你好好坐好!”被惹起來的火無處洩,有氣也沒法撒,搞半天,他還是只能氣咻咻地打碎了牙往裏吞。

舒瑜這會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冷不丁聽到周瑾然說話口氣重了點,立馬就炸了:“討厭鬼周墩墩,你竟然兇我?你兇我!”

“我沒兇你,這不是擔心怕你摔著。”周瑾然忙不疊地哄她。

“反正你就是討厭鬼。”舒瑜盤腿坐在床面,不依不饒繼續說道,“我給你帶早餐、無條件幫你擋那些個爛桃花,你喜歡的不喜歡的我都記得,有什麽好東西好事情我連我爸媽都沒告訴就第一時間跟你分享......我覺得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啊,我覺得那麽聰明的你肯定知道我喜歡你了,然後我等你的回應,我等啊等,守啊守,最後守來的是你跟閔安然在一起的消息,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

“你還為了她生我的氣,這個我到現在還記著的。”舒瑜說著,原本紮著的頭發松垂下來,她索性隨手扯掉了橡皮圈,任由頭發隨意地披散在後背,“我那時候跟你說,我要在印章上刻上我心上人的名字,。”

“都是我的錯。可我那時候是真的不知道。”關於這事,周瑾然突然發現,盡管這是事實,但是真的辯解起來,卻是真的很無力。他幹脆不辯解了,“我那時候有點傻,真的。我那時候只覺得,我們一直都這樣啊,所以你給我帶早餐,幫我擋桃花全是因為我們是光屁股一塊兒長大的好朋友,你不跟我說,我怎麽會想到這一層,我當時還納悶,好好的,你怎麽就生我氣了。”

“跟你說?”舒瑜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女孩子臉皮薄嗎!”

“......”

“反正我覺得,我倆都有錯。”周瑾然想了想,盡量客觀地說道,“你錯在事事悶在心裏,我錯在腦子遲鈍。”

“你還挺理直氣壯的。”舒瑜看著他,冷笑。

周瑾然幹笑道,“其實也沒有很理直氣壯。”

說完又瞄了她一眼,見勢不妙,又急忙哄著改口,“其實心虛得很。”

然而求生欲再強也並沒有什麽用。他離她離得近,舒瑜作亂的手已經毫不客氣地伸到他地臉上,捏起他臉頰上頭的肉,一個旋轉。

隨著一聲“大豬蹄子!”,周瑾然臉頰上猝不及防地一陣痛,他甚至都來不及抗議,就被舒瑜在臉上留下一整坨的紅印子。偏偏舒瑜捏他的臉還像是捏上了癮,一上手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他有心避了幾回,可舒瑜的手就像開了光一樣,還能提前預測他往哪個方向躲的,屢屢得手。

“這不科學!”周瑾然本就有限地忍耐度終於耗盡,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這有什麽不科學的。”舒瑜見他跳腳,心裏更是得意,笑得一臉精明,“你就沒發現你躲人的時候總是很有規律嗎?右後方右後方左後方,左後方左後方右後方,這麽多年都沒變過。”

她說著又伸手去捏他地臉。

周瑾然索性直接扣住她不停往他臉上幹壞事的手,“適可而止啊,掐腫了我明天還怎麽見人。”

“可以戴口罩,你不是特喜歡戴個黑超再捂個大黑口罩嗎?”醉酒的人撲騰著還想用另外一只手繼續去捏周瑾然的臉,“好周墩墩,你讓我再捏一下,就一下。”

“你這話已經說了三回了。”周瑾然都後悔死了己,一開始竟然被她那句好周墩墩給哄了去,竟然相信一個喝醉酒的人會言而有信,這要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他有些懊惱地撇開頭,還是沒能躲開舒瑜另外一只手的攻擊。

為了自己的臉,他果斷將舒瑜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也扣住了。

兩個人面對面,雙手被扣住的掙紮不止,她喝醉酒了力氣又大,為了控制住她,周瑾然只得手腳並用。糾纏間,兩個人雙雙倒在床上,舒瑜身上寬松的睡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右肩膀上溜下一大截,大片的肌膚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暴露在周瑾然地視線之下。

才壓抑下去不久的某種沖動再度死灰覆燃,並且較先前而言,肉眼可見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舒阿瑜。”周瑾然撐在舒瑜上頭,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目光深黝,無邊無垠。

她掙脫他的手,毫無半點眼力勁兒的半瞇著眼睛沖他笑。

“舒阿瑜,我現在想親你。”

舒瑜笑得越發燦爛,“那你親呀。”

“我還想跟你做那件事,你說該怎麽辦?”

“那就做呀。”

周瑾然看著她,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問她,“舒阿瑜,你知道我是誰嗎?”

舒瑜說完動了動,轉身把臉蒙進松軟的被子裏,聲音含糊是含糊,吐字卻夠清楚,“你是討厭鬼周墩墩啊。”

那一刻,周瑾然窮盡自己過去27年所學的成語,也沒能找到一個令自己滿意的詞匯來形容此刻自己胸腔內激蕩不止的激動。然而他很快便發現,他現在也就只能瞎激動了。

喝醉酒的人再一次說話不算說。撇下他一個人激動,自己在床上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睡著了......

——

第二日是個艷陽天。舒瑜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的時候,註意到房間落地窗上跟自己房間完全不一樣的窗簾,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酒店,她還記得自己昨天是來這兒給許茜茜當伴娘來了。

她從床上下來,往熱水壺裏盛了水,插上電,然後再也不願意忍受自己身上的酒氣,直奔了衛生間。

泡澡泡到一半,宿醉後腦子裏的混沌漸漸散去。舒瑜終於後知後覺開始零零碎碎地想起自己醉酒時候的一些片段——.鬧洞房、真心話大冒險以及周瑾然被她捏得通紅的臉......

擱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舒瑜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另外一位伴娘打過來的。

她這才想起她們幾個昨天約好了,今兒個早上要一道去吃早茶。

舒瑜跟伴娘們一道吃過早茶,又被扯著跟她們一道兒在山莊的草莓地裏摘了滿滿一筐奶油草莓。她其實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裏一直在意自己在回想不起來的那些個醉酒片段裏到底幹了什麽。一整個早上,不僅她沒能想起來什麽,醉酒片段裏的另外一個當事人也沒有現身。

舒瑜一直在度假山莊待到吃了午飯才回去,因為已經跟學校請過假,所以下山之後便直接回了家。

家裏沒人,她便直接回房間補覺去了。

一個午覺睡紮紮實實睡到下午五點多,舒瑜醒來穿著家居服下樓的時候,在山莊時候一整個早上都沒見著的人兒這會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家客廳還頗有興致地跟他爹一道兒閑聊。

他討好長輩的本事向來比她厲害。從周叔、佳琪阿姨再到她爸媽,投其所好的功力簡直一等一。知道他老爹好茶,他就隔三岔五地搜羅些好茶給帶過來,再有事沒事就陪著喝會茶,嘴甜地誇上一誇她爹那些個收藏品,直接把她爹哄開心得連自己姓什麽都要忘記了。

“睡醒了?去廚房幫你媽稍微關小一下火。”舒庭自在地指揮完舒瑜後又轉頭跟周瑾然說道,“我見新聞說現在的網紅跟個小明星一樣,月收入高的誒,你那直播平臺養那麽多網紅一年得花多少錢啊,開始掙錢了沒?”

周瑾然抿了口茶,誠懇地回答道,“掙得不多。”

“直播平臺現在都在燒錢,哪有掙錢的。”舒瑜從廚房裏出來,坐到離周瑾然最遠的位置,兩個人目光觸碰,又各自心懷鬼胎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開。這視線一轉,舒瑜就註意到周瑾然手上正擺弄著一個小巧的物件兒。

舒庭沒註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湧,只是不解,“不掙錢那還費那麽多心思搞這直播做什麽?投入也不少吧?”

門外,薛寶枝正好推門而入,手上拎了一大堆食材。

周瑾然趕在舒瑜之前結果薛寶枝手裏的食材,幫忙拎進廚房。

“總算沒白疼你。”薛寶枝把手裏的食材交給周瑾然,一邊在玄關處換鞋子,一邊沖舒庭說道,“老舒你上樓上給我拿一下手機,剛出門的時候忘帶了。”

舒庭依言上樓,薛寶枝進廚房去顧廚房裏正在煲著的湯。

客廳裏一時只剩舒瑜跟周瑾然兩個。

大抵因為兩人各懷心事,所以客廳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舒瑜指了指他手裏擺弄著的東西,“你手上拿的什麽?”

周瑾然停下拿著手上的玩意兒在桌上反轉的動作,大大方方把東西拿給舒瑜看。

小巧的長方體印章乖乖巧巧地躺在他手心裏。盡管表面上沾著黃泥巴的印子,舒瑜還是一眼便認出來那便是她當初讓師傅用周瑾然的那塊玉原石廢料做出來的兩塊印章之一,上面有她一筆一筆親手刻的“瑾”字。

“庭叔拿給我的。他說他前幾天打理花園的時候在院子裏發現的,問是不是我不小心弄丟的。”周瑾然用拇指蹭了蹭上面的灰,然後擡眸沖她笑,“我說是的。”

舒瑜瞪他:“冒領他人財物可是犯法的。”

“你昨晚在床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周瑾然歪著身子靠近她,壞壞地沖她笑。因為怕廚房裏的薛寶枝聽到,便故意將聲音壓低了,卻不知這樣壓低聲音說話,更顯得暧昧至極。

“不亂說話你會死嗎?”舒瑜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墩墩你還能不能要點臉。”

周瑾然笑得有些不懷好意,“臉是什麽東西?能拿來換老婆嗎?”

“能不能拿來換老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再這樣輪番因為緋聞上熱搜,你媽在巴黎可就坐不住了。”薛寶枝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廚房裏出來,把手機丟到周瑾然懷裏,“你這回最好是真的正兒八經地跟人姑娘在談戀愛。”

周瑾然有些懵逼又有些怕怕地接住薛寶枝的手機,然後在薛寶枝目光的威懾下,低頭開始看微信裏他媽發過來的照片——

酒店走廊轉角處,身形修長勻稱的男生正低頭將女生抵在墻壁上親……

照片裏的女生整個身體被男神擋住,並不能看太真切;而男生,雖然只露了一個側臉,但從身形,側臉的弧度來看,毫無疑問是周瑾然本人沒錯。

周瑾然視線在照片上短暫停留了一瞬,臉上的莫名瞬間轉成狗腿勁兒十足的諂媚,“枝姨你可冤枉我了,我豈止是正兒八經啊,我為了談這戀愛認真得比金針菇都真!”他說著,把手機遞給舒瑜,作壞地還補上一句,“不信您問舒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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