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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早晨 給小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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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曦敲開窗戶。

床上人宿醉醒來,睜眼時似夢初覺,頭痛欲裂。

南馥緩了好一會兒, 下意識要擡手揉太陽穴, 卻突然發現全身像被黏人的玩意兒纏住。

甚至於連腿也沒法兒擡, 頸窩處還有什麽溫熱柔軟的東西在蹭她。

南馥猛地從迷蒙中驚醒。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聲慵懶的哼唧,驟然鉆入她的耳膜。

摻雜著些許被吵醒的起床氣,嗓音軟得卻又像是在向人撒嬌。

南馥驀地垂眸, 尚且迷茫的目光一下就撞進懷中人的眼底。

四目相對。

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安靜得針落可聞。

江郁看起來比平日蒼白許多, 漆黑的眼睛滾著濃烈的情緒,南馥凝視著他,覺得心口都快燙化掉了。

昨晚的某些片段忽然在她腦海裏閃回。

南馥心跳得砰砰響。

“你……”

她嗓子很啞, 剛想起身說話,餘光卻瞥見自己被桎梏在床頭櫃臺燈鉤子前的雙手, 到嘴的話一下變成了粗口:“操……”

南馥整個人都驚了:“這什麽情況?!”

話落的同時, 她試圖用力將手扯出來。

然而下一瞬, 手卻被人按住了。

“這是你妹妹送的圍巾,”江郁半仰起頭,平靜出聲,“你要是扯壞了我倒無所謂,就怕小姑娘傷心。”

南馥動作頓住。

看著一左一右兩條編了流蘇絨球的圍巾,稍稍磨了下後槽牙。

還真是派上了好用場。

“你給我松開。”南馥聲音透著警告意味。

“不。”江郁毫不猶豫地駁回。

南馥咬牙, 壓著火氣:“我能問問你綁我是為什麽嗎?”

江郁卻異樣地沈默下去。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江郁睫毛顫動,低低出聲:“怕你跑了。”

南馥:“……”

江郁又重覆了一遍:“怕你被我嚇跑了。”

“南馥, ”江郁睜了下眼睛,看著有些無神,“你感覺到了吧,我是Omega。”

這回換南馥靜了,她徹底啞火,眼中情緒紛雜。

從剛才起就被她刻意忽視的東西在這一刻明明白白地攤開。

江郁眼眸黑沈,緊緊盯著她:“我是Omega,這句話也要我說兩遍嗎?”

南馥還是沒說話,事實上她內心的震驚程度讓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然醉酒的記憶模模糊糊,可身體的滿足感是騙不了人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麽混賬事。

可她怎麽也沒料到,江郁會是一個Omega。

江郁居然是他媽一個Omega!

被騙這麽久,說一點兒也不生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這點氣根本沒處撒,就像她被江郁綁著,同樣沒辦法掙脫一樣。

這人把她內心深處的軟肋摸得一清二楚。

南馥緩慢地闔了闔眼。

時間靜靜流逝。

“小貓……”南馥終於開了口,再睜開眼時,臉色又紅又白,語氣帶著質問,“你裝A幹什麽?”

江郁聽到這話,莫名笑了聲。

“你說幹什麽?”

他動作遲緩地擡起頭,眼尾發紅,喉結攢動,在對方晦暗不明的眼神裏,清晰吐出幾個字。

“勾你——勾、引、你。”

他神色毫不忸怩,表達愛意的方式直白又坦蕩。

南馥瞳孔微微瑟縮:“有必要嗎?”

像是看穿她內心所想,江郁自嘲一笑:“如果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分化成了Omega,你應該不會讓我親近吧?什麽信息素引導,什麽室友,什麽同桌,甚至於好朋友……這些都沒可能了。”

“所以要想成為你的Omega,”他眼神黯然,啞著嗓子道,“我只能這麽做。”

南馥腦子裏那根弦徹底繃斷,胸腔壓抑地起伏著。

她想起江郁曾經旁敲側擊問過的那些關於對Omega接受度的問題,她每次的拒絕都生硬且不留餘地。

以至於襯托得他的感情對她來說過於貴重了。

好半晌,南馥才回過神。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也有些發啞:“那你的信息素是怎麽回事?”

江郁抿抿唇,小聲道:“做了手術……”

南馥皺眉:“什麽手術?”

“信息素抑制手術,”江郁臉頰微紅,那些隱秘而陰暗的心思就此袒露,他有些難以啟齒,但也不過猶豫了片刻,“以損傷腺體的方式,讓信息素無法分泌,就不會有發情期,也不會被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影響,變得跟Beta差不多。”

南馥:“可你身上明明就有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人工合成的,”江郁一面說,一面觀察她的表情,“我畢竟不是Beta,想著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是Omega的事實,所以我讓我爸托人購買了一種能改變自身信息素的特效藥……”

“意思這事兒你爸也知道,”南馥差點氣笑了,“江郁你真是好樣的,對自己夠狠,我他媽都甘拜下風。”

江郁自知理虧,嘴唇動了動,又將那些辯解的話咽了回去。

感情不需要辯解。

“南馥,”江郁看著她,“昨晚我們做了。”

南馥太陽穴一股一股地疼。

她當然知道他們做了。

就是因為做了,所以頭更疼了。

“你厭惡的不是Omega的身體,”江郁語氣很篤定,“你厭惡的只是Omega的信息素。”

“兩者有區別嗎?”南馥冷聲問。

“當然有,”江郁說,“如果我按時吃信息素特效藥,我自身的信息素會被慢慢改變的,雖然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

南馥打斷他:“哪些副作用?”

江郁沒答。

南馥提高聲量:“說話。”

“生殖腔退化,無法被終生標記……之類的吧。”

江郁閉了閉眼,不待她出聲,一口氣道:“但這樣的話,我的腺體就再也不會分泌令你厭惡的信息素,所以你……”

他的手不自覺抓緊了被褥,整顆心懸起來:“可以試著接受我麽?”

南馥腦子亂糟糟的:“你不覺得對你太不公平了?”

“小貓,”她說,“但凡是個正常的Alpha,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Omega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

聽到這話,江郁臉上血色霎時褪得一幹二凈,手背青筋繃起,指尖泛白。

“你這是拒……”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南馥突然晃了晃有些發麻的手臂:“你先給我松綁。”

江郁沒動。

南馥嘆口氣:“你總不能一直綁著我吧?我想下去拿個東西。”

江郁面露遲疑。

南馥看出他的想法,氣極反笑:“都這樣了我還能跑哪兒去?”

江郁腮邊動了下,想想也是,她總不能光著出門,於是坐起身,準備為她松開圍巾。

然而身體稍微一動,某處就傳來一陣撕扯般的疼。

他面色一白,手指都痙攣了下。

“怎麽了?”南馥問。

江郁咬了咬牙,尤帶著冷意的眼刀子刮過去,瞪著這個始作俑者,要笑不笑地嗤了聲。

南馥滿臉莫名。

江郁懶得跟她解釋,小心撐起來,兩手解開了圍巾的死結。

“好了。”江郁轉回頭,卻發現南馥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更準確地說,是盯著某些痕跡看。

少年原本白皙的胸膛像被肆虐過。

或許確實是被肆虐過。

南馥嗓子發緊。

這畫面太具有沖擊性,更重要的是,這都是她的傑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久旱逢甘霖,亦或者這具身體太過年輕氣盛,僅僅只是回憶那點殘存的場景,她體內Alpha本能的占有欲就開始蠢蠢欲動。

江郁的腿是搭在她身上的,近乎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

“南馥,”少年眼中燃起了一絲希冀,像在求證,他輕聲說,“你明明也是想要我的。”

南馥呼吸一窒,臉上沒什麽表情。

江郁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認識到,她喜歡他,想要他。

可想要和接受又是兩碼事。

之前她試圖去嘗試,是因為她以為江郁也是Alpha,Alpha可以擁有很多個伴侶,這個性別不至於讓他在她身上付出太大的代價。

偏偏江郁是個Omega,不是所有Omega都能洗去身上屬於Alpha的標記。

如果失去了他的Alpha,除非心底愛意蕩然無存,否則對方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這中間的分量完全不一樣。

所以剛才,比起被欺騙的憤怒,她更多的是覺得茫然和沈重。

她怕自己肩負不起這樣一份感情。

然而現在,她似乎又有些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她想抗拒就能抗拒得了的,對她來說,他早已在她的生命裏如影隨形。

南馥揉了揉手腕上的勒痕,再次嘆出一口氣。

卻是有點認命的意味兒。

江郁目光灼灼,他看見南馥眼睛裏似乎有些再也壓抑不了的東西。

“你的腺體能夠恢覆嗎?”南馥問。

“不知道……”江郁如實回答,“如果想恢覆,還得再去做一次手術。”

“好,”南馥點頭,“那就去做。”

江郁不解地蹙眉。

“我說過,”南馥語氣慢吞吞的,卻透著些不容反駁的強勢,“沒有哪個正常的Alpha,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Omega傷害自己……”

“小貓,我也做不到。”

江郁猛地瞪大眼,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地發抖。

南馥朝床邊彎腰,長手一伸,撈起隨意散落在地的衣服,從兜裏取出兩張電影票:“原本是打算下午和你看完電影後,問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她把電影票放在枕頭上,而後看著江郁:“但我覺得現在說更合適。”

“小貓,”南馥笑了笑,熹微的光洗凈了她眼中一切猶疑,“我也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不只是試試那種。”

江郁腦子裏有一剎那的空白,他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睛,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他近乎本能地點了頭。

“那麽……”南馥話鋒一轉。

江郁呆了呆。

還有那麽???

南馥繼續道:“那麽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做你的腺體恢覆手術,還得麻煩你爸爸約一下醫生的手術時間,我也會陪你去。”

江郁有點不能理解:“你不是不喜歡Omega的信息素麽?為什麽要讓我恢覆?”

南馥淡淡道:“是不喜歡。”

“但是為了你,”她瞥了江郁一眼,“我願意去治療。”

頓了頓,像是覺得這話不夠誠懇,她又補充了句:“我會努力配合治療的。”

江郁楞住:“……還可以治療嗎?”

南馥控制著語氣,不至於太沈重,隨意一笑道:“心理問題當然可以治療,就是看願不願意的事,再說我做治療,總比讓你腺體受損好。”

江郁黑眸一顫,心口狠狠疼了下。

做治療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她這是要逼自己重新面對那些灰暗的過去。

江郁喉結動了動,下意識就要搖頭。

南馥卻先他一步說話:“確實,這事兒對我來說不那麽容易,所以我希望……”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帶著興味道:“你以後能懂事點,多報答報答我。”

江郁被她看得有點腿軟。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話裏這句“報答”是什麽意思時,南馥已經欺身往前了。

沒了被褥的遮擋,昨晚殘留的東西頓時一目了然。

南馥視線往下,看到自己小腹上某些已經幹涸的痕跡。

不過片刻,南馥就明白過來,笑意溫和地往江郁看去:“小貓,這都是你的東西。”

江郁緩慢地顫了顫睫毛,恍惚幾秒後,眼睛像被那些臟東西紮了一下,巨大的羞恥感湧上來,他耳根子紅似鮮血欲滴。

昨晚他又疼又累,根本沒辦法起來清洗,稀裏糊塗就睡過去了。

偏偏南馥還在讚嘆般陳述:“這麽多啊……”

江郁忍無可忍:“你閉嘴!”

說著,他探起身要去捂她的嘴巴,然而腿還沒擡起來,他就被尖銳的疼痛感扯了回去。

南馥見到他發白的臉,迅速伸手扶住他,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隨後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沈默幾秒後,她一言不發地掀被下床,拾起衣服。

“你要去哪兒?”江郁心底突然湧上一絲恐懼。

南馥長腿彎曲,抻身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安撫道:“只是去給你買藥,一會兒就回來。”

聽到“買藥”這兩個字,江郁羞恥得脖子都紅了,他微微張了張唇,目光閃爍:“不用去買,我背包裏有……沈嘉提前給我準備好了……”

南馥動作一頓,挑了挑眉梢:“我們郁哥的輔助還挺多。”

“誰叫你這麽難搞。”江郁嘟噥了句。

像是說開之後,什麽情感都不需要克制,南馥聽到這話,一邊拿藥,一邊回頭直勾勾看著他:“我覺得好像也沒那麽難搞,你不是才搞過嗎?”

我,日。

江郁這回連身上線條流暢的肌理都開始泛著粉色。

南馥莞爾,見好就收,找出了一管消腫止痛的藥膏。

她一手拿著藥膏,而後傾身過去,攔腰將江郁抱起來往盥洗室走。

江郁身上滿是她的味道。

南馥微微瞇起眼,內心深處被這個發現極大地取悅了。

進了盥洗室,南馥在浴缸裏放了熱水,將他輕輕放進去,少年身材很好,清瘦卻不顯得嶙峋,特別是現在身上帶著她留下的痕跡之後,只消目光一瞥,就天然萌生出引誘的意味兒。

南馥握著拳,強迫自己收起那些骯臟的心思。

“打開點,”南馥拍了拍他,“檢查一下。”

江郁根本沒辦法,他艱難地說:“要不我自己來吧?”

南馥掀起眼皮,輕飄飄看他一眼,他臉上的潮紅還沒消退:“你不讓我來,我會愧疚的。”

“什麽?”江郁沒懂。

南馥往下指了指,表情很專註:“是我太粗暴弄傷的你,你不讓我贖罪,我於心有愧。”

不待江郁回答,南馥已經強行分開了他。

她的指尖帶著涼意按在貓咪身上,慢慢又被泡得發熱,指腹還很柔軟,溫柔地照顧到了每一處。

江郁渾身繃得很緊,雙手無意識抓在浴缸邊緣,忍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南馥將他的忍耐盡收眼底。

想到之前他勾引自己的模樣,她忽然產生了個十分惡劣的念頭。

小貓口腔裏的臟東西有點多,於是南馥伸了兩只手指進去,像是因為緊張,小貓一下咬住了她,一點兒撒口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沒法兒清理了,”南馥語氣波瀾不驚,“它咬得這麽緊。”

“操……”江郁整個人仿如過電一般,在她的折磨下,他眼角都沁出了些濕潤,“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話雖如此,他還是聽話地放松了身體。

“小貓好乖。”

南馥一邊俯身親吻他的嘴唇,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將所有的泥濘都刮了下來,恢覆了貓咪本來的面貌。

做完這一切,南馥才緩緩退出,她眼瞼低垂,有點遺憾昨晚的許多細節都沒記清。

江郁目光有些渙散,眼尾都在發燙,脆弱可憐得像是此時對他做什麽,他都沒有底線。

南馥略帶惋惜地嘖了聲。

因為現在這只貓咪還有點腫,她什麽也不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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