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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蘇采青頭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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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倒是有些新鮮, 蘇采青問:“怎麽樣?有合適的沒?”

見蘇采青有興趣, 王朝英就顯得更加興奮了:“什麽合適不合適啊?吉陽合適的人家就那麽多, 圈子就那麽大,許多人不是初中同學, 就是高中同學,有合適的, 不早就成好事了?還有等到今天?你猜猜, 他和誰相了?”

看著王朝英那憋不住笑的樣子, 蘇采青腦子裏閃過一個人:“難道是那個張麗華?”

王朝英終於憋不住笑, 一下子笑倒在了蘇采青的身上:“采青姐, 你怎麽那麽聰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哈哈哈哈……我聽說, 梁啟恒當時那個臉色啊, 就非常有意思了。哈哈……”

蘇采青想象了一下,突然覺得有點同情梁啟恒, 說:“他們不是同學嗎?還要相親?”

“是啊,這事兒覆雜著呢!張麗華是喜歡梁啟恒, 可是畢業了後, 哪有什麽借口相處啊?畢業後就都沒怎麽聯系了。也不知道張麗華是怎麽想的, 攛掇著她爸媽,找了中間人,說給她和梁啟恒做介紹相親。真是笑死人了。”

張麗華確實是執迷不悟了,如果梁啟恒真的對她有意思,還能沒後續?雖然平時交集少,可是同在吉陽, 要找她也並不難。

“梁家不是書香之家麽?怎麽願意和張家結親了?”

知識分子都是有些清高的,即便是被打壓了那麽多年,也有自己的一份堅持在。

王朝英止住了笑,歪著頭想了想,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也是他媽急了吧?梁啟恒也差不多二十五了。”

即便是在更加開放的城市裏,二十五歲的單身青年,也是令父母擔心終身大事的存在。

蘇采青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她不由得想起了年前的傳言,什麽梁啟恒和寡婦開夫妻店之類的,說的挺難聽的。蘇采青自己不在意,不代表梁家人不在意吧?

想到這裏,蘇采青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怕沒能讓梁家人到急上火的地步。

“姐,你想啥呢,又是發呆又是搖頭的。”

蘇采青啊了一聲,說:“我想著,小壯也二十四了,只比梁啟恒小一歲,他的事兒也沒什麽眉目呢。”

“嗨,你瞎操什麽心啊,那是你弟,不是你兒子。咱們還是趕緊想想,今年的新衣服的事情吧。”

蘇采青點了點頭,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拋開了。

剛開年,蘇采青也是諸多事務纏身,上海那邊,不少老板和經銷商都打了電話來,詢問蘇采青新款衣服的進展情況,連《服飾畫報》的編輯也打了電話來,問她新一季度的衣服想的怎麽樣了,對流行風向標有沒有什麽把握。

蘇采青不得不加快這件事的進程。

可是她心裏又牽掛著侄兒侄女的事情,剛開始跑了幾次教育局,想找管事的人問問,結果都撲了個空。

後來她學聰明了,幹脆帶著自己的本子和圖冊,在教育局的門口等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蘇采青坐在教育局門口的臺階上做事,剛好就聽到了有人喊:“茅主任!”

茅主任?蘇采青一秒回神,立馬站起身來,將東西塞進自己的包裏,攔住了那個正要進門的男人:“茅主任對嗎?您好您好。”

茅主任很迷惑:“請問你是?”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采青,是本市的一個商人。此次冒昧來找您,是有些關於學校招生上的事情問您。”

茅主任看了看手表,說:“我現在有個會,沒有時間跟你談這個,請你先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招待你啊!”

說著,擡腿就要走。

蘇采青是什麽人?她見識過多少婉拒或者是逃避的借口和托辭?茅主任這點不走心的借口,根本難不住她。

蘇采青說:“那行,我就送您到會議室門口,正好借此機會說說我的疑問。是這樣的,我有個侄女,她父親在吉陽這邊幹活,她一個小姑娘在老家沒人照顧,我想問問有沒有政策上的規定說,吉陽周邊農村的孩子,可以上吉陽來上學?”

茅主任沒想到蘇采青那麽不怕人,也那麽有韌性,一般人見到他們這些領導,自然就矮了三份,說話都帶著諂媚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完全不是那樣。

茅主任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容易那麽擺脫她了,便說:“這個問題,政策上沒有規定允許,所以我們也不敢隨便操作。我們也希望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對吧?可是這學籍的事情,不按規章制度來,它就不合適啊!”

“那咱們有沒有這種改革的意向呢?”蘇采青不屈不撓地問。

茅主任說:“暫時沒有這個意向,您請回吧。”

此時已經走到了茅主任辦公室門口了,蘇采青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蘇采青依舊言辭懇切地說:“沒有這個意向,是因為上面的領導們日理萬機,暫時沒考慮到這點吧。下面的人是不是應該主動些?”

“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吧?”聽蘇采青的意思,好像是他這種下面的人不夠主動為領導分憂一樣,茅主任立馬臉色不好看了。

蘇采青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懂的。可是家裏的孩子都是我們大人的心頭寶,為了孩子,您明白我的苦心吧?想必您也是一個父親,同為父母,望孩子好,這份心情你應該了解的吧?”

說道理,沒幾個人能說得過蘇采青,官話場面話她比誰都會說。

茅主任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遇到對手了。知道太強硬可能會適得其反,又放軟了態度說:“你說得對,我都理解。但是一個政策的出臺到執行,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我也現在也沒有辦法給你說,你家侄女明天就能來吉陽上學。不如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蘇采青知道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說:“那行,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了。”

見蘇采青沒有了要窮追猛打的意思,茅主任心底裏暗暗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想要送走這尊大佛:“您放心,我們是為老百姓辦實事的政府,既然您來反應這樣的情況,我們就會盡量處理,好吧?我真的要去開會了,您請回吧。”

蘇采青笑瞇瞇地說:“那行,等過兩天我再來找您。”

聽到這話,茅主任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看著蘇采青遠去的窈窕身影,茅主任不由得犯嘀咕:“這女人長得挺漂亮的,怎麽腦子就出問題了呢?”

蘇采青走出政府辦公區的大門,回頭看了看,將包背上了身,彎了彎嘴角,茅主任以為今天敷衍過去了就行了?那是不可能的。

過了兩天,蘇采青如約出現在市政府門口,也等到了茅主任。

一看蘇采青,茅主任就想掉頭離開,可是他不能,因為這是他工作的地方。就算是再懶政怠政,也不能不來點個卯。

如蘇采青所料,茅主任對著她又是一番推脫敷衍。

茅主任說了一大堆理由後,蘇采青點頭說:“那行,我會給你們準備一份申請材料。會反應我們民眾最真實,最響亮的呼聲,您放心好了,我還是挺會寫材料的。”

說完,不用茅主任請,她自己就離開了。

幾天後,蘇采青果然帶著材料來了,茅主任東躲西藏地進了辦公樓,卻被蘇采青在廁所門口堵住了:“茅主任,您需要的材料。我從歷史、現實等多個角度闡述了希望出臺教育新政的理由,希望您好好看看。”

說完,她就直接塞茅主任的懷裏。

茅主任沒想到這女人無孔不入,竟然跑到這兒來堵人了。

於是,他直接將材料扔進了垃圾桶,然就去跟門衛說了,不要隨便放別人進來。

蘇采青覺得,這茅主任太沈不住氣了,她還以為,茅主任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呢。

既然茅主任不管,蘇采青只能進行下一步了。

這個時候,雖然扭轉了錯誤的傾向,開始了新的歷史篇章,但是很多問題還是存在的。比如說,蘇采青辦的公司,註冊的商標,如果不是因為王朝英家有些關系,速度也不可能那麽快。

雖然“為人民服務”的標語到處都是,可是這樣的觀念並沒有深入到機構人員的內心,許多人還把自己當成是舊社會的官老爺了。

蘇采青將自己寫的材料,謄抄了好幾份,分別寄到了不同領導的手裏。同時,還在吉陽的幾個本地報紙媒體上發文章,提倡教育平等的事情。大字報也貼起來了,就是為了讓大家都知道這樣一件事,討論這樣一件事,關註這樣一件事。

既然茅主任不肯低調地悄悄地解決,那她只能借用輿論的壓力,來做這個事情了。

茅主任在聽到風聲的時候,就覺得事情壞了,他沒想到那樣一個寡婦,竟然能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

查清了蘇采青家沒什麽背景,只是個從農村嫁到城市的“鯉魚躍農門”的幸運兒後,茅主任就開始利用自己的關系,給幾個服裝廠施壓了,讓幾個服裝廠都不許接蘇采青的單子,不給她生產衣服!

在茅主任看來,蘇采青之所以跳的那麽歡,就是因為她有點臭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這麽做,也就是為了殺殺她的威風,讓她知道,“官老爺”可不是那麽好得罪的!

蘇采青這邊,衣服剛設計出來沒多久,選衣服料子也弄好了,樣也打好了,結果工廠因為壓力,不肯接她的單了。

王朝英挺著大肚子,在服裝廠跑了好幾個來回,甚至把她爸都找了去當說客,幾個廠長也沒松口。

“姐,怎麽辦啊!”王朝英顯得憂心忡忡的。

蘇采青摸了摸她早已經凸起來的肚子,說:“你呀,別白忙活了,沒用的。你還是好好歇著,這事兒因我而起,當然是由我去解決了。”

“你能有什麽辦法?”王朝英有些不信。

蘇采青說:“既然吉陽不讓咱們生產,咱們就去別的地方生產。又不是只有吉陽才有服裝廠。這件事兒,也不知道鬧到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就算是服裝廠勉為其難地替咱們生產了,到時候衣服再被扣住了,咱們就更加賠本了。”

“你的意思是?”王朝英有些不解。

蘇采青安撫她說:“這事兒你就都安心交給我,你就老老實實養好身體,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就成。我這頭,準備帶人去上海找工廠加工了。到時候咱們電話聯系。”

王朝英想了想,說:“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蘇采青知道她是個心寬的人,現在為了這事兒愁的不行,著實是不該,便主動抱住她,說:“雖然成本會高一些,但是借此機會我也可以好好了解一下上海的生產鏈條,為以後咱們的發展探一下路,你說呢?”

王朝英無奈得很,說:“這讓你說的,好像是好事了一樣。”

“那是當然,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朝英點了點頭,聞著蘇采青身上的香味兒,聽著她堅定的話語,心裏卻是好像要安穩不少。

蘇采青剛松開王朝英,梁啟恒就來了:“朝英也在啊?采青姐,你寫的這篇文章,我讀過了,寫的真不錯。”

蘇采青笑了笑,完全看不到被打壓的陰影,說:“謝謝誇獎了。”

梁啟恒眼睛亮亮的,更上前兩步說:“沒想到你對咱們的歷史也挺了解的,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也知道,農業是立國之基,農民兄弟是國之要民,你也知道。”

蘇采青好笑又沒好氣地說:“我可是來自農村的,我當然知道。”

“那我能不能請教你幾個問題?”

“你說。”

“你真的覺得,教育的地位那麽高麽?要知道教育這樣的事情,投入非常大,而且見效十分慢的。我覺得,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耐心等那麽多年的。”

蘇采青聳聳肩,說:“你一個教育的受益者,竟然會這麽問?教育當然是需要巨大的投入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是說說而已。可是它的收益也是無限的。我們國家需要發展,就必須培養出足夠多的人才,以滿足發展的需要。”

“美國能夠借著一戰二戰的時機,一躍發展成為世界超級大國,也因為他們吸納了絕大多數的人才。而我們國家,因為特殊的政體和世界環境,只能靠我們自己。我們現在培養人才,還來得及,像你父親那樣的有學識的人,還教得動,還能將自己的所學傳授給別人,再不行動起來,人才出現斷層,後果更難。”

***

“她真是這樣說的?”梁學超很是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梁啟恒微微聳肩:“我騙你幹什麽?當時王朝英也在場,她能給我作證。”

梁學超半埋怨地說:“這點事,還要去打擾一個孕婦?我信你就是了。想來,就算是你要編瞎話騙我,也編不出這樣的話來。”

梁啟恒難得讚同他的話:“你說的是,她的話讓我也覺得茅塞頓開,獲益匪淺。”

梁學超還有些難以置信:“一個農村出來的寡婦,能有這番見識,真是稀奇事兒。”

梁啟恒略有些得意地說:“主&席說了,勞動人民是偉大的,你可不能小看人家。”

梁學超懶得理他,心裏頗有些莫名的滋味。

在中華兩千年的歷史裏,知識分子大多時候是受到極大的尊重和重視的,偏生他生不逢時,遇到了這樣的歷史時期,自尊被打落泥裏,滿腹學識被唾棄為狗*屎。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聽到一個沒上過幾天學的寡婦說,他這樣的人,是國家寶貴的財富,他們的東西,需要人來繼承。

許多知識分子可以甘守清貧,可以誨人不倦,卻不能接受,一身傲骨被人打斷,不能接受精神上的否定和厭棄。

梁學超的妻子,楊雪端了幾個洗了的蘋果來,說:“你們說什麽呢?別又吵起來了。”

“我們在說采青姐發在報紙上的文章。連爸都不敢相信,采青姐有那麽深的見識。”

楊雪順手收拾著桌上的幾個茶杯,說:“別說他,我也不信,說不定是找別人代筆寫的呢!我可告訴你,離她遠點兒,萬一這事兒鬧起來,她倒黴就算了,別把你也扯了進去。”

梁啟恒控制不住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媽,跟梁學超說:“爸,我回去洗照片去了。”

難得他和平時不太對付的爸能好生說幾句話,全被他媽給破壞了。

梁學超嗯了一聲,也站起來說:“我回書房去了。”

家裏的兩個人都沒在意,梁學超在家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書房的,那裏就是他的獨立世界一樣。

蘇采青收拾了東西,帶著蘇根妹幾個裏裏外外地忙活著,蘇幺妹跟在後面,顯得很有些不舍。

“姐,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啊?”

蘇采青摸了摸她的頭,說:“我會經常回來的,她們幾個得暫時在那邊幫我盯著。家裏就先交給你了,你要是怕,就打電話讓大哥他們來陪你住著。”

“家裏忙著春耕呢,還沒種完田,怕是來不了。”

蘇小壯他們都要跟著蘇采青去上海,只剩下她一個大人,帶著幾個孩子了。

蘇采青想了想,說:“實在不行,我讓吳嬸帶著曹小旺來這邊住著,反正只隔了兩道墻,應該可以的。”

蘇幺妹忙飛快地點點頭。

“拜托你了,幺妹,你可要幫姐把這兒守好了。”

蘇幺妹雖然覺得壓力很大,可是面對著蘇采青期盼的眼神,她又不由得生出了許多勇氣,用力地點點頭:“我會看好幾個小的,大的幾個很乖。另外,你要常打電話回來。”

蘇采青拿起自己的外套,說:“我會每天都打電話回家。”

臨走前,她拍了拍蘇幺妹的肩膀,帶著其他的人上了大貨車,蘇幺妹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她們的車開遠了。

為了避嫌,蘇采青讓女孩們兩兩跟一個大車,主要是為了防止女孩和老油條的司機們單獨待著,發生些不好的事情。

車到了上海的時候,有人來接他們了:“蘇老板!你們來了!”

這是於志新那個百貨大樓的職員,受於志新的派遣,來幫蘇采青幾個人的。

“你好,讓你久等了。”蘇采青主動過去握手。

“你好你好,沒等多久的,你們來的很及時。我們現在就去聯系好的廠區?”

蘇采青點頭,跟著那個人上了小轎車。

後面幾個女孩,蘇小壯讓蘇根妹跟自己坐大車,那三個女孩跟著蘇采青坐小轎車。

那人看蘇采青懷裏還抱著奶娃娃,有些欽佩地說:“蘇老板真是厲害,工作和家庭兩不誤。”

蘇采青笑了笑,說:“你這是過譽了,我要是能兼顧家庭,家裏那幾個孩子我也帶出來了。這個是沒辦法,一時半會也離不開我。”

老七在斷奶了,斷奶期間身體抵抗力有些下降,時不時鬧點感冒之類的。蘇采青知道帶著孩子這樣顛簸不太好,可是她也不放心交給別人。這段時間,老七的口糧食流食混著奶水的,每天喝幾口奶,保證一下免疫力。

老七沒有媽的那一世,就是因為生病而早夭的,跟太小失去了親媽,疏於照顧關系很大。

想到這些,蘇采青就更沒法撒開他,在上海待一兩個月了。

“現在於經理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蘇采青主動問。

那職員說:“跟以前一樣唄,忙著聯系廠商采購之類的。不過我們聽說過年他去相親了,據說發展還挺順利的。”

過年確實是相親的好時節,蘇采青真心實意地說:“那就恭喜他了,相信以他的人品和條件,能夠找個不錯的姑娘。”

“誰說不是呢?我們都開玩笑說,等著吃喜糖喝喜酒呢!”

於志新這人,蘇采青對他印象不差,雖然在點明了蘇采青有孩子這件事後,他就立馬疏遠了,但是後續並沒有因此斷了商業往來。蘇采青遇到這種工廠“封殺”的事情,他立馬就建議她來上海生產,還幫著她把廠家都找好了。

這樣的人,即便是做朋友,也是很難得的。

聊了一路,到了服裝廠,那職員給蘇采青引薦了服裝廠的生產車間領導等人,把之前簽的合同之類的也出示了。

完成了一系列交接以後,他便離開了,走之前還問:“蘇老板,不知道您打算幾點離開?我可以回頭來接您。”

作者有話要說:采青姐頭鐵著呢,還聰明著呢!不識相的都會吃苦果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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