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寒煙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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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寒煙微涼
秦懷一覺睡醒時已是天色微晚，日薄西山。她快手快腳的穿好了衣服，便跑到展昭房門前，也不擡手去敲，直接推門就進。
秦懷的腳步頓住，瞇起眼來。
房內除了展昭，還有一人。只見那人又瘦又高，一身灰布衫，雙手骨節極大，棱角分明的面龐上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秦懷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眼睛緊緊盯著這個人，一種說不清的危險感讓秦懷全身都繃緊了。
“秦懷，你來了。”展昭皺著眉開口，他沒想到秦懷會不敲門就進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秦懷擺出這麽一副架勢，好像要跟人拼命似的，他沈聲道：“這位是‘疾風’厲半城，厲老前輩，我之前同你說過。”
秦懷退了半步，硬邦邦的道：“開封府秦懷，見過厲老前輩。”說著拱了拱手。
厲半城也一直看著秦懷，此刻才道：“你姓秦？不姓謝？”
秦懷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吃了一驚，她淡淡道：“姓秦就姓秦，又怎麽會姓謝，前輩這問題好生奇怪。”
厲半城冷笑一聲，道：“可我看你從頭到腳都像個姓謝的。”
展昭覷見秦懷眸中閃過不悅之色，擔心他二人吵起來，忙道：“厲前輩，他確實姓秦，這個晚輩可以作證。”
厲半城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秦懷松了一口氣，卻疑惑更深，問展昭道：“你準備幹嘛？”她朝厲半城瞟了一眼，顯然對於多出一人十二分的不滿。
展昭笑道：“厲前輩是田府尹生前至交，此來特為易公館一事，待會兒咱們就一起去看看。”
秦懷瞪了展昭一眼，道：“怎麽去？就穿成這樣去？只怕人家連門都不讓你進。”
展昭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扮成讀書人的模樣，你就做我的書童，如何？”
秦懷哼了一聲，指指厲半城道：“那他呢？”
展昭沈吟一下，厲半城已開口道：“我在暗處。”他輕功極強，若隱於暗處，非是高手不能察覺。
秦懷又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寒煙巷。
今晨秦懷來時已覺這巷子幽深寧靜，晚間再來，更覺這小巷有一種靜謐恬靜，讓人不覺放松下來，拋卻一切煩惱。她跟著展昭來到易公館門前，和展昭對視一眼，上前輕輕叩門。
過了一會兒，門內傳來腳步聲，一位打扮齊整的老婦人打開了門，見秦懷一行兩人，也不驚疑，只問：“兩位相公所為何來？”
秦懷深深一揖，道：“婆婆，我家相公外出賞玩，偶過此巷，忽覺口渴，想要討碗水喝，不知這易公館主人意下如何？”
老婦人打量了秦懷身後的展昭一眼，道：“待老婆子去問上一聲，二位相公稍等。”說著掩上門，進得屋去。半晌，又將門開開，笑道：“我家姑娘請二位裏面坐。”
展昭道：“如此，叨擾了。”與秦懷一同走進易公館。
只見這易公館內有一小院，西北角上圍著花圃，松軟的泥土上種著一簇簇火紅的花，一旁還有葡萄架，垂下碧綠的葉子來。東邊是一口井，再往上擱著一口水缸，想來是挨著竈房，竈房旁邊便是臥室，透過木質窗格，可以看到屋角的梳妝臺。
那老婦人將秦懷二人引至院中石桌旁坐下，朝屋中喚道：“姑娘，客人們來了。”
屋內有人低低應了一聲，俄頃，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推開竈房的門，手上端著茶盤，低頭緩步行至石桌前。她已換了一身銀白暗壓團花的襦裙，外頭罩上水墨滾銀邊的褙子，卻顯然便是昨日的那個姑娘，只聽她低聲道：“相公請用茶。”
展昭連忙站起，道：“不敢，姑娘請坐。”
那姑娘低頭緩緩坐下。老婦人在一旁看著，開口道：“姑娘，你好好招呼客人，老婆子去下幾個菜來。”說著深深看了那姑娘一眼，轉身進了竈房。
展昭低低咳嗽一聲，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姑娘淺淺一笑，道：“相公之名尚未告知，怎的來打問奴家的名姓。”她微微側著臉，眸中光華流轉，小巧的下巴與白嫩的脖頸形成一個莫名引人的弧度，惹人憐愛。
秦懷皺著眉頭，生生的忍住擋在展昭身前的沖動，只覺這姑娘哪怕不說話，一顰一笑也能攝人魂魄。
展昭竟也似看得呆了，半晌方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田，單名一個淵字。”說時目光直直盯著那姑娘，便似舍不得移開一般。
秦懷銀牙暗咬。
那姑娘卻似一怔，旋即低下頭去，低聲道：“原來、原來是田相公。”說到最後幾個字，直如蚊蠅一般幾不可聞。
展昭卻笑起來，道：“現下姑娘知道了在下的名姓，在下卻未領教姑娘的芳名。”
那姑娘垂首靦腆的一笑，道：“奴家飄紅，飄搖落紅之飄紅。”
展昭含笑道：“原來是飄紅姑娘，田淵這廂有禮了。”說著站起身來長揖到地，飄紅姑娘連忙站起來還禮。
二人坐下後，展昭道：“不知飄紅姑娘平日裏愛做些什麽，在下看飄紅姑娘一身靈秀，想來必是撫琴作畫，吟詩頌詞。”
飄紅低笑道：“相公謬讚了。”
展昭笑道：“不知田某可有這等榮幸，可聆得仙音？”
飄紅白玉般的雙頰泛起紅潤，低聲道：“飄紅久不撫琴，指法生疏，只怕讓相公見笑。”
秦懷眨眨眼睛，忽的插嘴笑道：“哪裏哪裏，我家相公如此中意姑娘，怎會笑話姑娘。”話未說完，便讓展昭瞪了一眼。
展昭微笑道：“這小童讓我慣壞了，竟也不會說話，唐突了姑娘，望姑娘勿怪。”
飄紅搖搖頭笑道：“哪裏哪裏，相公出塵脫俗，便連身邊的小童都是與眾不同，說話恁的有趣。”
展昭嘆道：“這小童原本是跟著我堂兄，只因堂兄做官，他才留在家中。我本想讓他繼續侍候我兄長，哪想得，唉……”說著嘆氣連連。
飄紅姑娘卻慘白了臉色，顫聲道：“如、如何？”
展昭長嘆道：“哪想得他平素身體康健，不知怎的，三個月前竟暴斃身死，連祖墳也入不得。”
飄紅姑娘忽然淚水滾滾而下，劃過晶瑩的面龐，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展昭奇道：“飄紅姑娘，你怎麽了？”
飄紅姑娘哽咽道：“我，奴家、奴家是聽得相公家的堂兄遭遇悲慘，竟連身後之事也不安寧，故而心中悲傷。”
秦懷忽然冷笑道：“飄紅姑娘真是多愁善感，我們家的事兒，你卻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你家的人。”這話說得難聽以及，飄紅姑娘猛然間聽到秦懷如此不客氣的說話，只驚得睜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展昭一拍桌子，喝道：“你怎麽說話！”
秦懷瞥了展昭一眼，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嗎？飄紅姑娘，你為什麽哭，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雙目如電般直直看向飄紅。
飄紅慢慢止住啜泣，低聲道：“自然清楚，原來二位來此是別有用意。”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卻不再低頭，直直看向秦懷。
秦懷環住雙臂，道：“你知道就好，我勸你老實點把該交代的交代了，不然叫你上公堂！”
展昭又瞪了秦懷一眼，轉向飄紅道：“姑娘，實不相瞞，我等本是府尹田壽城的朋友，聽聞田兄死的不明不白，故來查個明白，若有冤仇，也好替他了結，好讓田兄安心。”
飄紅看著展昭，緩緩道：“我如何能信你？”
展昭頓了頓，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奉皇命前來查明田府尹身死一事。姑娘若有隱情，盡可向展某言明。”
飄紅姑娘沈吟半晌，點頭道：“好，你們等一下。”說著起身向臥室走去。
秦懷緊緊盯著飄紅姑娘，尚未回身，腦袋上忽的挨了展昭一個爆栗，只聽得展昭壓低聲音道：“你怎麽搞的，盡闖禍！”
秦懷自知理虧，揉了揉腦袋，不去辯駁。
突然，屋內“哐當”一聲，傳來一聲驚呼！
作者有話要說： 秦懷攪局了(⊙o⊙)小展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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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一覺睡醒時已是天色微晚，日薄西山。她快手快腳的穿好了衣服，便跑到展昭房門前，也不擡手去敲，直接推門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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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除了展昭，還有一人。只見那人又瘦又高，一身灰布衫，雙手骨節極大，棱角分明的面龐上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秦懷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眼睛緊緊盯著這個人，一種說不清的危險感讓秦懷全身都繃緊了。
“秦懷，你來了。”展昭皺著眉開口，他沒想到秦懷會不敲門就進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秦懷擺出這麽一副架勢，好像要跟人拼命似的，他沈聲道：“這位是‘疾風’厲半城，厲老前輩，我之前同你說過。”
秦懷退了半步，硬邦邦的道：“開封府秦懷，見過厲老前輩。”說著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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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吃了一驚，她淡淡道：“姓秦就姓秦，又怎麽會姓謝，前輩這問題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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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沈吟一下，厲半城已開口道：“我在暗處。”他輕功極強，若隱於暗處，非是高手不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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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婦人將秦懷二人引至院中石桌旁坐下，朝屋中喚道：“姑娘，客人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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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低頭緩緩坐下。老婦人在一旁看著，開口道：“姑娘，你好好招呼客人，老婆子去下幾個菜來。”說著深深看了那姑娘一眼，轉身進了竈房。
展昭低低咳嗽一聲，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姑娘淺淺一笑，道：“相公之名尚未告知，怎的來打問奴家的名姓。”她微微側著臉，眸中光華流轉，小巧的下巴與白嫩的脖頸形成一個莫名引人的弧度，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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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垂首靦腆的一笑，道：“奴家飄紅，飄搖落紅之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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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眨眨眼睛，忽的插嘴笑道：“哪裏哪裏，我家相公如此中意姑娘，怎會笑話姑娘。”話未說完，便讓展昭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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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紅搖搖頭笑道：“哪裏哪裏，相公出塵脫俗，便連身邊的小童都是與眾不同，說話恁的有趣。”
展昭嘆道：“這小童原本是跟著我堂兄，只因堂兄做官，他才留在家中。我本想讓他繼續侍候我兄長，哪想得，唉……”說著嘆氣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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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奇道：“飄紅姑娘，你怎麽了？”
飄紅姑娘哽咽道：“我，奴家、奴家是聽得相公家的堂兄遭遇悲慘，竟連身後之事也不安寧，故而心中悲傷。”
秦懷忽然冷笑道：“飄紅姑娘真是多愁善感，我們家的事兒，你卻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你家的人。”這話說得難聽以及，飄紅姑娘猛然間聽到秦懷如此不客氣的說話，只驚得睜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展昭一拍桌子，喝道：“你怎麽說話！”
秦懷瞥了展昭一眼，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嗎？飄紅姑娘，你為什麽哭，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雙目如電般直直看向飄紅。
飄紅慢慢止住啜泣，低聲道：“自然清楚，原來二位來此是別有用意。”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卻不再低頭，直直看向秦懷。
秦懷環住雙臂，道：“你知道就好，我勸你老實點把該交代的交代了，不然叫你上公堂！”
展昭又瞪了秦懷一眼，轉向飄紅道：“姑娘，實不相瞞，我等本是府尹田壽城的朋友，聽聞田兄死的不明不白，故來查個明白，若有冤仇，也好替他了結，好讓田兄安心。”
飄紅看著展昭，緩緩道：“我如何能信你？”
展昭頓了頓，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奉皇命前來查明田府尹身死一事。姑娘若有隱情，盡可向展某言明。”
飄紅姑娘沈吟半晌，點頭道：“好，你們等一下。”說著起身向臥室走去。
秦懷緊緊盯著飄紅姑娘，尚未回身，腦袋上忽的挨了展昭一個爆栗，只聽得展昭壓低聲音道：“你怎麽搞的，盡闖禍！”
秦懷自知理虧，揉了揉腦袋，不去辯駁。
突然，屋內“哐當”一聲，傳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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